黑暗中的槍

      河流是很偉大的
      岸很朦朧
      生命在哪裡停泊
      上帝說 莫問
                                ——於堅《作品第5號》

女詩人幸波斯卡說詩意起源於不知道，她是如此地重視這三個字，可能是因為它涵蓋了廣袤的宇宙，還有我們內在的心靈。諸如一個朋友對我說的在一個電影開始時，他永遠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那對於馬丁•斯科塞斯《無間道風雲》哪些是我們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呢？

難免我們會把港版《無間道》和馬丁•斯科塞斯的這部作品聯繫起來，它們就像同一個母親生下的兩個孩子。可它們擁有不同名字，一個叫做東方，一個叫做西方。正如港版更注重對心靈重負的剖析，摻雜了對煎熬的宗教詮釋。而眾所周知馬丁•斯科塞斯選擇運用了他擅長的社會學寫實重新描繪了詭異壯闊的畫卷。
或許從審視角度來看，港版選擇了全知全能的敘述，如同一開場韓森（曾志偉）所說：「我算過命，算命的說我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台詞彷彿預示了這起因起緣終的最終命運。老馬剔除了這種宗教情懷，退而求之，讓視角和觀眾保持了同一節奏展開了敘述。如同一位技藝精湛的老畫匠謙虛認真地完成自己的畫作，以期望得到那久而未知的讚譽。
        
這裡僅特別提出影片中 比利（萊昂納多）和 科林（馬特•達蒙）影院追逐的一場戲。在髒亂昏暗的街道上，兩個胸懷殺意的人穿行於擁擠繁忙的夜市，他們拼命壓低帽子，似乎以免洩漏心中的殺戮，追逐停留在陰暗污穢的後巷，轉角處二人躲在黑暗之中，腳步聲逼近，心怦怦直跳，科林（馬特•達蒙）露出了光亮的兇器，一瞬間就是死亡，有人倒下了，是誰死了，不是比利（萊昂納多）。是一個偶爾路過的行人。這種真實讓人膽顫心驚。如同在晴朗明亮的下午，看見那麼多的葉子，突然落下全部死去。這種殘酷的寫實充斥了整部影片
     
命運之舟的不可揣測，就如同戀愛中的情侶一般， 包涵了太多的惡意與挑戰。人心裡臥虎藏龍，生活何嘗不是呢？對於一件事，有時侯我們實在無法知道太多，也無從知道那黑暗之中湧出的是一顆子彈，還是一個美麗的擁抱。正如影片中未知的同謀射向比利（萊昂納多）的子彈，科林（馬特•達蒙）又把這位射向抱著求生願望的同謀。就當以為這一切終將落幕，葬禮結束後科林（馬特•達蒙）回到住所時，神秘的槍口瞄準了他，誰倒下了？我們都將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