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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請自來--The Uninvited

不请自来/蔷花,红莲美国版/姊魅

6.3 / 85,129人    87分鐘

導演: 查爾斯蓋德
演員: 大衛史崔森 伊莉莎白班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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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直

2009-06-18 23:01:51

以「視與聽」的名義,解構「人格面具」


2003年,金知雲的《薔花,紅蓮》,安之若素地盛開在韓半島。「靈異第六眼」式的敘事法則+唇紅齒白的懷春情緒,看得人,欲罷不能。一時之間,《薔花,紅蓮》被捧上了「韓國第一恐怖電影」的寶座。好萊塢,豈能放過。於是,繼中田秀夫的《午夜凶鈴》之後,夢工廠再度用萬能的綠油油(100萬刀勒死),攬下了《薔花,紅蓮》的改編權。
 
    關於《不請自來》的劇情,我們可以套用當下時髦的句式:《不請自來》沒告訴你的,榮格和拉康告訴了你。於是,榮格(Carl Gustav Jung)的「人格面具」Persona和拉康(Jacques Lacan)的「鏡像理論」Theory of Mirror Image,在這部電影之中,牽物引類。正如拉康所言,「慾望是對他人的慾望的慾望。『自我』是在『他者』那裡實現其自我。」影片的主人公安娜,身體力行地實現了這句話。起先,她將自己的慾望投射在姐姐的身上(邪);後來,她又將自身的慾望影射在男友的懷裡(正);最後,這兩股慾望合併成她對於「後媽」的慾望。她,完全地成為了慾望的俘虜。前前後後,她一個個地將他人的「人格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臉上。正如榮格所言,「人格最外層的人格面具掩蓋了真我,使人格成為一種假像,按著別人的期望行事,故同他的真正人格並不一致。」
    那麼,這些晦澀的理論分析,《不請自來》又是如何表現的呢?很簡單,影片隨處的可見的「鏡子」和「窺視鏡頭」,潤物細無聲地利用電影特有的屬性,影射了這些原本只能書寫在文稿紙上的哲學命題。巧妙的是,導演在影片的開頭處就跟觀眾玩了個「鏡中游戲」。回到家的安娜,快活地躺在床上,鏡子在畫面的深處,靠牆;緊接著,下個鏡頭就是越軸拍攝,觀眾通過鏡子看到了安娜。這裡,導演通過鏡子,將觀眾看電影時不自覺的創作意識與安娜的慾望,進行了勾芡。相對應的:影片最後,當安娜通過「窺視鏡頭」看到父親與「後媽」偷情的場面,安娜的慾望投影,一覽無遺。觀眾,再次透過這些「窺視鏡頭」,與安娜一道,淪為慾望的參與者。此外,安娜在凝視自身影子的時候,見到姐姐艾里克斯;安娜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地責備自己;安娜在鏡中凝視自己的「後媽」;都是「鏡像理論」絕好的影像表達。
    關於真相,安娜其實早就知曉得。她,以一種「選擇失憶」的方式對那晚失手錯殺母親與姐姐的真相,進行逃避。就連,知道真相的男友,一起殺害。類同《薔花,紅蓮》的敘事結構,雖然《不請自來》稀釋了少女懷春的淡淡哀愁,但是濃墨重彩地將影片賦予了「個人人格」的抒映。草蛇灰線的應用,相比《薔花,紅蓮》,平分秋色。與此同時,《薔花,紅蓮》浸潤在影像深處的東方式含蓄,在這部《不請自來》中變成了美式傳統驚悚片或恐怖片特有的「愈演愈高潮」。反傳統的是,導演將整部影片的基調對準了人格的「降格」。開頭時,安娜離開心理治療中心時的俯拍鏡頭(類似希區柯克電影常見的超高俯拍鏡頭);結尾時,安娜手握利刃的超低機位。一高、一低,所有的話語在這樣的鏡頭面前,頓感蒼白。
    最後的最後,我們再來看看這部影片的高潮戲:當安娜的父親將艾里克斯的死亡,怒吼地告訴安娜。安娜一步步,逼視逐步後退的姐姐,直到…她在落地窗中看到了自己(過曝,正反打)。隨著交響曲的奏鳴(似乎莫扎特的《安魂曲》,望高手指正),影片的最強音,終於出現。至此,安娜的「人格獨立——人格分裂——人格重組」,得以通過影像,完成表述。因為,她在影片最後驕傲地說道:「我做了我沒做完的事。」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完全地從錯殺母親與姐姐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進入了一個完全臆想的世界。
    至於「嚇人」方面,《不請自來》運用了當下時髦的「張方式」配樂,進行詮釋。「絃樂——靜音——強音」,抑揚頓挫之間,充分地調動著觀眾的心理預期。無論如何,榮格的「人格面具」也好,拉康的「鏡像理論」也罷,《不請自來》只是再次驗證了羅伯特·休斯(Robert Hughes)的話,「人們將他們的歷史、信仰、態度、慾望和夢想銘記在他們創造的影像里。」,如此而已。另外,這還只是蓋德兄弟的處女長片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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