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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第三集--Rocky 3

洛奇/洛奇第三集虎威/洛基

6.8 / 211,392人    99分鐘 | 120分鐘 (director's cut)

導演: 席維斯史特龍
編劇: 席維斯史特龍
演員: 席維斯史特龍 泰莉亞雪爾 柏特楊 Carl Weathers Burgess Meredi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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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verick

2017-06-03 01:30:10

《虎威》電影劇本


《虎威》電影劇本

文/西爾威斯特·斯塔隆
譯/芒種

編輯前言
《虎威》是電影《洛奇》的第三集。劇本描寫洛奇在拳擊賽中屢戰屢勝,始終保持冠軍稱號,家庭生活也變得越來越安定幸福。黑人拳手克拉布前來挑戰,洛奇遭到慘敗。被洛奇奪冕的前冠軍阿波羅自願擔任他的教練,他們一起回到貧民區,進行了艱苦的訓練。當洛奇和克拉布再次交鋒時,經過一場惡戰,洛奇終於獲勝。本片的一、二集分別於1976年和1980年發行,由於影片是典型的美國式的夢想風格——出身低微的小人物為保持尊嚴勇鬥強手——所以倍受歡迎。《洛奇》曾獲得十項奧斯卡獎提名,並茯得1976年最佳影片獎。本片的編劇兼導演和主要演員的斯塔隆和影片中的洛奇一樣,他出身卑微,貌不驚人,且有生理上的缺陷,可是通過奮鬥,最終獲得了成功。因此,他對人物的理解和刻劃,有著別人不可替代的深切的見解。

序幕
《洛奇(續集)》的最後一場戲:
拳擊場上,汗水淋漓的洛奇,揮著拳頭迎戰阿波羅·克里德。
洛奇的拳頭雨點股地落在阿波羅·克里德的身上,將他擊倒在地。
阿波羅·克里德搖搖晃晃地站拉來。洛奇朝他拼命一擊,用力過度,在阿波羅·克里德倒下去的同時,洛奇自己也倒了。他精疲力竭地躺在阿波羅身邊。
裁判員走過去,對著他倆數著數:「1……2……3……4……」
觀眾們簡直象發了瘋似的,狂呼亂叫。觀眾席一片混亂,有的扔帽子,有的揮衣服,有的跺腳。巨大的聲浪壓倒了裁判員的數數聲音。
裁判員扯著嗓門往下數著數:「……7……8……9……10!」
當裁判員數到「10」時,洛奇站了起來,阿波羅終於再也沒有起來。洛奇獲勝了。
又一陣更巨大的聲浪從拳擊場四週的觀眾席掀起,簡直能把人的耳膜震破。人們都失去了控制,個個如痴如癲,竭盡全力歡呼、歡呼。
洛奇微笑著走向話筒,觀眾們稍稍安靜了一些。洛奇精神疲憊,但目光在與觀眾們接觸的剎那間卻閃現了光彩,炯炯有神:「……我不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好像在做夢,可事實是我打贏了。我要謝謝和我對陣的阿波羅,謝謝我的教練米基,謝謝偉大的費拉德爾菲亞人民,是你們支持了我。」
拳擊迷們此起彼落高聲狂叫:「我們愛您,洛奇!」
洛奇揮揮手:「我也愛你們。如果除去我那即將來到人間的孩子的出生時刻,那麼,今晚可以說是我一生中最偉大的夜晚……此刻,我只想對待在家裡待產的夫人說一句話:約·艾德里安,我成功了!!」
歡呼聲持續不斷,經久不衰。
洛奇激動地離開話筒,走向前,與拳擊台邊站著的米基緊緊擁抱。
鏡頭停住。
《洛奇(續集)》完。

拳擊場
報紙在頭版的體育欄刊登消息:《洛奇獲冠軍》。
一張激戰中的洛奇照片佔據整個鏡頭。
照片活動起來了,變為拳擊賽的場景。
洛奇連續猛擊靠在欄索上的身材高大的對手。那對手最後倒在地上了。
洛奇欣喜若狂地轉身向坐在拳擊場外圍的妻子艾德里安招招手。艾德里安站起來向他歡呼。
洛奇緊緊擁抱走上前來的教練米基。

拳擊場
報紙頭版的體育欄赫然刊印著大標題:《斯托隆被洛奇擊倒》。
洛奇猛擊對手的照片活動起來,變為拳擊賽的場景。
洛奇的對手斯托隆十分勇猛頑強,一次又一次餓虎撲食般地衝向洛奇。洛奇沉著地用肘彎猛擊他的身軀。洛奇肘彎攻擊力量之大,使得他只能頻頻招架,而無還手之力。
當裁判員舉起斯托隆的一隻胳膊時,洛奇跳躍起來,他又獲勝了。
坐在拳擊台邊的艾德里安和她的哥哥保利站起來歡呼。
洛奇和米基擁抱。
洛奇把他的經紀人舉到半空中。
靠近拳擊場外圍坐著一個身材魁梧、面色如鐵的拳擊手,他名叫克拉布·蘭。他看到洛奇獲勝,臉上露出嫉妒和憤恨的神色。他始終好鬥地注視著洛奇。

洛奇又相當輕鬆地擊敗兩名對手。
洛奇的大幅照片出現在《體育插圖》、《拳擊雜誌》和《拳擊插圖》等刊物的封面上。

克拉布·蘭吃力地揮動雙拳,吃力地做著拳擊姿勢。他的面前放著一本拳擊雜誌,封面上標題赫然:「克拉布·蘭——重量級拳擊的新生力量。」他眨著眼睛看著這一行標題字。

克拉布·蘭在拳擊場上與一拳擊手對壘。他將對手狠命地擊倒了,這是他擊倒的第一個對手。他的臉上閃過幾絲難以捉摸的笑容。他走上幾步,對準無力地靠在欄索上的對手,殘忍地一陣猛擊……
裁判員趕緊過來,使勁把這個野蠻的運動員拉開。

市政廳
一張報紙的大字標題推出:《洛奇接受榮譽獎章》。
隨後,迭印出一張照片,洛奇、艾德里安、米基和一群市政官員在市政廳大樓內。
照片活動起來了,洛奇接過市長授予的榮譽獎章。市長抓過他的手,將他的手高高舉了起來。

報紙的大字標題推出:《克拉布·蘭接連打敗第六個對手》

拳擊場
克拉布·蘭目空一切地衝向對手,瘋狂地揮舞雙拳,把那對手擊倒在地。裁判員過來,指指中立角,可是克拉布粗暴地推了裁判員一把,幾乎將他推倒。同時,克拉布嘴裡還不乾不淨地咒罵那個不省人事的對手。
米基這時正在觀眾席里,他不動聲色地夾在觀眾之中,注視著這一切。

拳擊場
洛奇擊敗了對手。他擊倒對手的動作也是非常兇猛的,甚至有點兒粗野。米基坐在觀眾席的後排,他的眼睛中流露出不斷增加的關注和擔憂。
克拉布·蘭此刻也坐在觀眾席里觀戰。
報紙大字標題推出:《洛奇·巴爾傅輕易取勝》。

拳擊場
裁判員舉起洛奇的手錶示他又獲勝了。
然後,洛奇在觀眾的一片歡呼聲中走上前去,與被擊敗的對手握手。
保利和艾德里安緊挨著拳擊場邊上站著。保利顯然是喝碎酒了,滿腹妒忌藉著醉意全部發洩出來了,衝著洛奇大喊:「……你贏了,……你借我五千元錢吧,我欠別人錢了。」
艾德里安不滿地瞅瞅哥哥。
這時,克拉布·蘭也在狂呼亂叫的人群中,他一聲不吭,從他的面部可以看出,他對洛奇的憎惡在加劇……

別墅的門外
洛奇、艾德里安、洛奇的兒子小洛奇以及米基站在一幢漂亮的別墅門外,門邊上掛著一塊寫著「待出售」字樣的牌子。洛奇面對著這幢別墅的房主的代理人,正在洽談購買別墅的價錢。房主的代理人出了一個價錢,洛奇點頭表示同意。

報紙大字標題推出:《克拉布·蘭第二十次獲勝》。

拳擊場
克拉布·蘭把對手打得暈頭轉向。這時,人們看到克拉布突然咆哮地向對手的頭背靠近脖頸的部位打出了違反比賽規則的一擊。對方踉踉蹌蹌地退到角上,再也沒有退路了,斜靠著欄索直喘氣。克拉布走過去,扶直了對手的身子,又用鋼鐵般的拳頭打出了毀擊性的幾擊。直把那人打得鼻青臉腫,血肉模糊,方才罷休。

報紙大字標題推出:《警察體育聯合會最佳運動員——洛奇·巴爾博》。
隨後,迭印出洛奇披掛著冠軍綬帶的照片。

一組靜止的鏡頭展現出洛奇所獲得的崇高獎賞。
洛奇坐在宴會桌邊,他的兩旁坐著的是對他充滿敬意的市政官員們。
洛奇從警署專員手中接過一枚榮譽獎章。

報紙大字標題推出:《克拉布·蘭名列第八》。

拳擊場
克拉布·蘭獸性大發,瘋狂地猛擊對手。當對手倒下後,他向對手吐唾沫。
克拉布吐了一陣唾沫之後,將身子斜靠在欄索,對那些在拳擊場周圍站著的記者們歇斯底里般地尖聲叫道:「我要和洛奇·巴爾博對陣,聽見嗎?你們都聽見嗎?」
記者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克拉布。
與此同時,人們可以看到,米基也夾在觀眾之中,他的表情顯得很平靜。

報紙的大字標題推出:《洛奇·巴爾博輕易擊敗名列第五的挑戰者》。
迭印,洛奇與對手決戰的照片。
照片活動起來。

拳擊場
洛奇的對手連連後退。突然,洛奇的對手舉起手向裁判員示意,他承認被擊敗。
裁判員抓起洛奇的手舉起來。
洛奇伸出另一隻手親熱地拍拍對手的肩膀。然後轉身向觀眾席上的艾德里安招招手。
艾德里安跳起來,伸出雙臂為丈夫的勝利歡呼。
保利繃著臉坐在一邊,他沒有為妹夫的勝利高興。相反的,更添一層妒忌。

報紙大字標題推出:《克拉布·蘭成為第四號選手》

拳擊場
克拉布的拳頭雨點似地向對手擊去,對手被打得不省人事……
此刻,米基仍然坐在觀眾席上,依然聲色不露。

報紙大字標題推出:《洛奇·巴爾博第三次獲勝》。

拳擊場
洛奇一拳擊過去,打在對手的下顎。對手有些站立不穩,晃動了幾下,終於倒在地上……
洛奇又獲勝了。裁判員舉起他的手。
洛奇上前,把對手扶了起來。
觀眾席上,米基喜形於色,高興得跳了起來。
觀眾席的另一角。保利坐在艾德里安旁邊。他見妹夫又勝利了,蠻橫地對妹妹說:「借我一萬元錢,行不行?你幹嗎不回答我?那有什麼關係,對你們來說,一萬元錢只不過是牛身上拔一根毛。」
艾德里安扭過頭來,望了保利一眼,搖了搖腦袋。
保利氣呼呼地站起身,走開了。

洛奇家的起居室
洛奇一家已經搬進了那幢漂亮的別墅。這天是聖誕節。洛奇、艾德里安都喜氣洋洋地在裝飾得十分豪華的起居室裡忙碌。米基打扮得家個聖誕老人坐在一張椅子上。小洛奇坐在米基的膝上,看著米基打開一隻裝聖誕禮物的紙盒……

體育館
雖然已夜色沉沉,克拉布仍獨自一人在使勁地擊打著練習用的沉重的沙袋,汗流滿面,衣衫濕透。他完全忘了今大是聖誕節。

酒吧間
這是一個低級酒吧間。室內簡單地佈置了一些慶祝聖誕節的裝飾。保利坐在一角,自斟自酌,悶悶不樂。

報紙大字標題推出:《克拉布·蘭擊敗第三名的威爾遜》。

拳擊場
克拉布揮起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在對手的面部。頓時,對手的臉都變了形……

報紙大字標題推出:《洛奇·巴爾博第十次獲得冠軍》。

拳擊場
洛奇竭盡全力迎戰對手。米基在欄索外大聲指導道:「注意,用肘彎擊。」
洛奇的肘彎擊中了對手。對手踉蹌著倒在地上……
裁判員上前去,示意比賽結束。
米基一個箭步從欄索外跳入場內,緊緊地抱住洛奇,他的面容透出興奮的光芒。
保利在觀眾席里。他環顧四週,只見那些崇拜洛奇的拳擊迷們狂跳不已,歡聲如雷。他低下了頭,十分失望地悄悄向門外走去。
拳擊場內,擁抱著洛奇的米基鬆開了手。汗流如注的洛奇喘著氣說:「您好,米基。我一直在想把我的臉整形一下。」他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臉,那上面有好多對手們的拳頭留下的傷痕,又說道:「把這些都給修補好。」
米基笑了:「您是電影明星還是拳擊家?」
洛奇揮了揮手:「……那就不管它了。我反正得把傷痕補好。」

經過整形外科修整後的洛奇各種姿勢的照片出現在五份雜誌的封面上。

體育館
克拉布在猛擊沉重的沙袋,他拳頭到處,沙袋發出低沉、單調的「噗噗」聲。

拳擊場
一場惡戰在繼續。克拉布向他的對手兇猛地進行攻擊。他把那人壓到角上,然後狂暴地狠擊他的身子,拳頭出擊似閃電般迅速。那人極度痛苦的臉佔據了整個鏡頭,定格。

報紙大字標題推出:《克拉布·蘭打敗了第一號選手》

克拉布·蘭的面部特寫。他情不自禁歡呼起來:「我的機會來了!」

安迪酒吧·夜晚
一些面容憔悴、衣冠不整的酒鬼們東倒西歪地坐著喝酒消磨時光。
酒吧間的一角擺著一台電視機。此刻正播送新聞。電視螢幕上出現了一個年青英俊的男播音員:「觀眾們!今天是體育觀眾,首先是拳擊觀眾很感興趣的一天。克拉布·蘭這位兇猛的紐約重量級左手運動員在今天比賽的第一局裡就擊敗了他的不幸的對手。從而成為無可爭辯的第一號選手。下面是比賽實況錄相……」
電視螢幕上出現畫面:克拉布·蘭把對手壓著靠在欄索旁,相持了一會兒,然後野蠻地猛揮拳頭將他擊倒在地。裁判員急忙上前,想把他們隔開。可是克拉布推開了裁判員,並惡聲惡氣地咒罵失去知覺的對手……
畫面隱去。接著,螢幕上出現比賽後的克拉布·蘭,他站在拳擊場外邊,發表電視講話。
克拉布的神態非常放肆,狂妄地說:「……今天我考驗了我自己。以後,我不必再進行自我考驗了,這已經足夠了。要是洛奇·巴爾博有膽量在拳擊場上與我決一雌雄,我將奉陪到底。我想把冠軍奪過來。我要和他打,我要打敗他!我已經等了三年了……不久,他在拳擊界的地位將被我取代……他永遠也逃脫不了被擊敗的下場。」

電視螢幕上的前景是站著的克拉布,洛奇的照片出現在後景。
播音員開始解說:「……另一個重量級冠軍,左手的運動員洛奇·巴爾博這些日子看來一點兒也不害怕,他剛剛第十次榮獲冠軍的稱號。他已經同意……」

保利也在安迪酒吧內。他垂頭喪氣、無精打采,一口一口地喝著悶酒。
傳來電視播音員的畫外音,他繼續解說著:「……與世界重量級冠軍圖恩德·利普斯進行一場比賽。他表示,這次比賽是作為一次慈善性的表演,因此,所有的收入都將捐獻給當地的青年基金會。洛奇先生一直很忙……他是個真正的運動員。看來,第一號選手克拉布·蘭如果要與洛奇角逐,他還得在拳擊場上繼續施展他那種伺機而動的策略。」
保利往肚裡拼命灌著酒。電視播音員的畫外音傳來:「下面報告其它體育消息。今天還有一場重大的比賽,籃球的……」

酒吧間招待員安迪走到保利的跟前,笑著說:「……你妹夫是個好人……心腸也好,不像那些心狠手辣的拳擊手,一點沒有人性。」
保利抬起頭,看看安迪,不以為然地聳聳肩。
安迪熱情地說:「……告訴他,有時間就上這兒來。」
保利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用朦朧的醉眼掃了掃安迪:「你想告訴他,你就自己去告訴他吧。」
說罷,保利扭頭向門口走去。
安迪追著保利說道:「你怎麼走了?嗨,請代我向洛奇問好。」
保利轉過身來,一邊倒退著往後走,一邊忿忿地說:「你知道,我光顧這個酒吧已經連續幾年了,誰給你帶來了好處、生意?請記住,就是我,保利。不是洛奇。」
安迪迷惑不解地凝視著保利,向他走去。
保利這時已退到了門口。他的視線正好落在門邊的一張大海報上,大海報印著的是在比賽中揮拳進擊的洛奇。保利厭惡地皺了皺眉,轉身走開。
兩個男子從外面進入酒吧間,他們嚮往外走的保利招手致意。其中一個男子問道:「你好,保利!洛奇好嗎?」
保利理都不理,沉默不語走出門外。

商業中心的街上·夜晚
保利醉醺醺地在人行道上慢慢移動。他故意尋釁,對從他身邊走過的行人隨意進行碰撞。幾個行人側目怒視保利。
保利擺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如入無人之境似地繼續向前走。他走到了一家娛樂場門口。

娛樂場內
燈火通明的娛樂場內大約有二十幾個遊客。保利搖晃著走了進去。他一抬眼,望見眼前是一架漂亮的彈球遊戲機,遊戲機背襯著彩色的洛奇大幅照片。這時,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和他的幾個朋友正興緻勃勃地玩著發出一陣陣噪音的遊戲機,他們翹起了遊戲機。
保利面對閃亮的燈光打著的遊戲機上洛奇的照片,看著看著,突然失去了理智,他伸出手去,抓過遊戲機,出於一種報復的心理把遊戲機砸了。遊客們看著保利歇斯底里般地亂砸亂敲遊戲機,個個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地都退縮到一邊去了。
保利對遊戲機又砸又敲之後,使出全身力氣,把遊戲機扔出了娛樂場,摔進了街溝里。
娛樂場老闆氣急敗壞地衝過來,朝著保利大吼道:「你給我滾出去!有人去叫警察了!」
保利站立著不動,斜著眼睛輕蔑地瞟了一下娛樂場老闆。
娛樂場老闆火冒三丈,上前去抱住保利的後腰。保利不費勁地一擺身子就甩開了他:「你在碰誰啊?你的膽可真不小。」
保利操起娛樂場裡的大小器具往人行道上扔,遊客們和圍觀的行人開始逃跑了。
保利惡狠狠地咒罵道:「你們這些失敗者!只有失敗者才玩這些遊戲!滾出去,否則我會擰斷你們脖子的!」

洛奇的家·夜晚
洛奇正坐在桌旁,專心致志地對照著書本聽錄音機放送的語音教學的錄音。他戴著眼鏡,像個文靜的學者。書本上有一幅正確發出的「Th」音的圖解。洛奇模仿錄音,慢慢地發著音:「Th—Th—That—Then—those—th—」
桌上電話突然響了。洛奇伸手抓過聽筒放在耳邊,然後他說道:「我這就過去。」

市監獄·夜晚
通往過道的鐵門被打開了。洛奇和一個警察進入牢房。
保利蜷縮在牢房一角。
洛奇看到保利如此狼狽的模樣,又可恨又可憐,他叫道:「保利……」接看,又以更大的聲音叫道:「保利……」
保利緊閉著的眼睛睜開了,眼睛中佈滿血絲。他以憎恨的目光凝視著洛奇。

監獄門外的停車場·夜晚
保利和洛奇默默地走過一輛輛停著的汽車。保利放慢了腳步,落在了洛奇後面。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洛奇扭過頭來,問道:「你在幹什麼,保利?你究竟想幹什麼?」
保利冷冰冰地回答說:「我不必說什麼了。我乾的你不是都知道了?」
洛奇將身子轉過來,站住了說道:「有話你最好說出來,我把你從這兒接出來這已經是第四次了。」
保利走在洛奇面前,暴怒地說道:「什麼?你想讓我說我欠你什麼嗎?對於你,我什麼都不欠。」
洛奇平靜地說:「不,你確實什麼都不欠我。」
保利恨恨地說:「所以,我要問,你想要我做什麼?」他說罷環顧了一下四週,然後顫顫悠悠地掏出煙,打火點著了,深深地吸了一口,問道:「我妹妹不在這兒嗎?」
洛奇:「她在家裡。」
保利:「家?在你出現之前,我和她的關係多密切,是我把她撫養成人。」
洛奇:「她不會喜歡你幹這種事的。」
保利大聲說道:「你知道些什麼?我把我的妹妹給了你,你給了我什麼?三年來,你就扔給我幾張免費的球賽票。哼,你和妹妹都見鬼去吧!」
洛奇警告說:「小心你的這張嘴,保利。」
保利毫不示弱地回答道:「你要幹什嗎?打我嗎?來吧,打吧,我等著。」
洛奇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那你幹嗎頭腦不清醒一些呢?」
保利的臉一陣發紅,他轉身猛力往身邊的一輛汽車踢了一腳:「是你的頭腦不清醒,不是我!」
洛奇反問道:「我怎麼啦?」
保利:「你做什麼了?是啊,可以說沒什麼。也可以說是你自找的。瞧你自己,把臉搞得那麼漂亮,還有那漂亮的衣服。真漂亮,漂亮極了,好一個大人物。三年來,你沒有為保利做過什麼事,什麼也沒有。你可以給我一份好的工作,可是沒有。你給我的唯一的一件東西就是那塊羅萊克斯牌的破表!」
洛奇喝道:「保利!」
保利:「就是這個……羅萊克斯表!還有什麼呢?什麼也沒有。」
保利從手腕上迅速摘下手錶,使勁地扔在地上:「瞧,那兒是你的表,我還沒有到窮困潦倒的地步,我不要這表了。」
洛奇彎腰撿起砸碎的表:「……保利……你……」
保利趁洛奇不備,又把表從他的手掌拍落在地上:「把它留下吧!反正它走時也不准。這是施捨物,我不要,我不需要可憐,不需要施捨。你忘了?那時你是個無名小卒,那些傢伙常常笑話你,這些你都忘了?是誰揍他們屁股的?」
洛奇感慨地說:「你如果不走正路,他們笑話的將是我們倆。」
保利:「沒有人笑話過我!告訴我,誰為你選定妻子的,是我,保利!」
洛奇動情地說:「她懷孕了。你不應該增添她的煩惱。」
保利:「怎麼啦?是的,你是了不起的。對你,我總想要幫助你,可是結果我沒有得到過什麼。你買了別墅,你讓米基搬去住,你就不問問我?幹嗎呢?那個老傢伙比我還好嗎?」他說著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胸膛,「這裡不是空空的,我是有感情的,在這裡。」
洛奇:「每個人都是有感情的。」
保利蠻橫地說:「你們都見鬼去吧。」
洛奇不生氣,仍然溫順地說:「……不,也許是你該見鬼去呢。」
保利吃驚地反問道:「什麼?你說什麼?」他沒想到洛奇會反駁他。
洛奇:「嗨,那你幹嗎不說你生活的目的是什麼呢?」
保利怒氣沖沖,出言不遜:「說?你要我說什麼?你自己心裡明白!我要說你把我壓住了!我要說你忘了誰是你的朋友,我要說你使我在我妹妹面前就像個灰溜溜的失敗者!」
洛奇:「你說得還不對。事實是我們倆一起在同一角落起步的,我算是很幸運,一切事情都很頎利,這就使你發瘋了。如果我只是個叫化子,你就可以感到自己比別人強,就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了。對嗎,保利?那就是問題所在。說到工作的事,我為你找了十個工作,可你都不滿意而告吹了,因為你根本不想工作。你想要的就是別人得到的東西。你知道,那是行不通的!」
保利:「我不想聽這些廢話!」
洛奇拍拍保利的肩膀,微笑著說:「來吧……夥計,別那麼激動。聽你說的話的意思好像是大家都欠你一筆財產。」
保利氣呼呼的,臉緊繃著,高聲嚷道:「住嘴!」
洛奇耐心地開導保利:「沒有人欠你什麼東西。是你欠你自己的。」
保利斷然地說:「不對!有些朋友欠我的!」
洛奇:「朋友什麼也不欠你。他們欠那是因為他們想要欠。明白嗎?」
保利上前,一把揪住洛奇的衣領,使勁推了推,高叫道:「住嘴!就是你一直把我壓住的。」
洛奇心平氣和:「不停地叫吧,保利。把你壓住了嗎?不,沒有。也許你會相信你這自欺欺人的話,別人才不信呢。你知道,對於我,你就像一個瘋狂的無賴,然而你卻又是我的大舅子。所以,我要告訴你我這兒的感覺。」說著,洛奇指指自己的心窩,「我說句心裡話,你沒有被壓住,保利,你不是個失敗者,而只是個忌妒的懶鬼。」
保利突如其來揮動起手臂向洛奇擊去。洛奇反應敏快,跳回一步,用手臂擋住保利的進攻。保利見偷襲不成,再次揮動手臂衝向洛奇。洛奇輕輕一抬手,又一次擋住。
保利狂暴地大吼道:「……過來!過來!我要撕碎你的嘴,我要打斷你的骨頭!上來,孬種,上啊!」
保利揮動起手臂,又一次張牙舞爪地撲向洛奇。洛奇如磐石一樣站著,舉起手臂迎戰。在停車場內,他倆你來我往,展開了一場惡鬥。認停車場的這一端打到那一端,不斷穿行在一排排停著的汽車的空隙中。
保利最終招架不住了,他體力不支,精疲力竭地停在一輛汽車上喘粗氣。洛奇走了過來,保利以哀求的目光凝視著洛奇,可憐巴巴地問:「我可以找份工作嗎?」
洛奇嚴肅地說:「你該做的事就是問問這句話,而不是打架。」
洛奇上前扶住保利,在停車場外走去。他們的背影越來越小,這時,他們說的聲音也漸漸遠去。
洛奇:「你的拳擊打得不錯。」
保利:「是這樣嗎?」
洛奇:「好極了,真的。」

洛奇家的門廳內·夜晚
保利一個人在門廳內。他走到洛奇臥室的門口,朝著關著的門,對在臥室裡的洛奇和艾德里安說話:「嗨,明天你們什麼時候找我?」
洛奇的畫外音傳來:「我打電話給你。」

洛奇的臥室·夜晚
室內漆黑一片,沒有開燈。
洛奇和艾德里安一起躺在床上。
洛奇打著呵欠說:「聽我說,你累了幹嗎不回家休息一下。」

門廳內·夜晚
保利還沒有走,他仍站著洛奇的臥室門外與洛奇對話。
保利:「當然羅,洛奇,下一次拳擊賽,我也許可以參加進來。我對計算和數字是精通的,這你是知道的。我對你會有用的。」

洛奇的臥室
洛奇對艾德里安說:「你發覺了沒有,保利他變了。」然後,他大聲對門外的保利說:「也許吧,保利。」

門廳內
門廳通往米基臥室的門打開了,米基從臥室裡探出腦袋來,他皺著眉。他側著耳朵聽艾德里安在與保利告別:「晚安,保利。」他又聽到保利的回答:「沒人對你說話,巴爾博太太。我是幹什麼的?我難道是會傳染病菌的帶菌者,這樣討厭我?」
米基生氣地嚷道:「嘿,孩子……」
鏡頭拉開,只見站在洛奇臥室門外的保利轉過身來,看看米基。
米基嘟嘟囔囔地說:「你想讓他們起來,不睡覺?說話沒個完。可你別忘了,我也是這兒的居民,我想要好好休息幾年。讓世界有個安定的時刻吧。」
米基說罷,又退回到自己的臥室去。
保利:「嘿,我不是來這兒搗亂的……你……嗨,洛奇……我這就走了。……祝你晚安,巴爾博太太。」
傳來艾德里安的畫外音:「……晚安,保利。」
保利走了。他經過米基的臥室,斜眼看去,米基已經上床睡覺了。保利不客氣地回敬米基道:「……有時我不會相信她竟然和另一個老傢伙一起生活,你知道。」
說完,保利大搖大擺往外走。

洛奇的臥室
艾德里安問躺在身邊的洛奇:「今晚保利又出事了嗎?」
洛奇:「不,一切都很正常。」
艾德里安擔憂地問道:「你真的要和那個摔角冠軍比賽?他們那些角力士個個體壯如牛。」
洛奇淡淡一笑:「那只是鬧著玩的。」
艾德里安不作聲了,她陷入了沉思。
洛奇注視著艾德里安,低聲哼唱著一首名叫《我只望著你》的歌。
艾德里安咯咯地笑出了聲:「你在幹什麼?別唱得太響了。」
洛奇:「沒什麼,為今晚增添一點浪漫的色彩。我唱了一段了,該你唱了,唱吧……」
艾德里安指指睡在小床上的小洛奇:「洛奇,小聲點,你要把孩子吵醒了。」
稍稍寧靜了片刻。
艾德里安:「我們也許是幸運的。」
洛奇:「太幸運了……」
艾德里安的眼睛閃動著興奮的光芒:「……太幸運了。」

體育館·夜晚
費拉德爾菲亞體育館門外。大幅海報懸掛得十分醒目,海報上寫著:
青年基金會組織冠軍賽
洛奇·巴爾博對圖恩德利普斯

費拉德爾菲亞體育館內·夜晚
拳擊場上燈光耀眼。觀眾席坐無虛席,人聲鼎沸。
兩個電視實況播音員頭戴送受話器坐在拳擊場外圍,他們面前是一排電視監視器,電視監視器螢幕上的畫面不斷跳動著。
摔角廣播員甲在播音:「大家晚安!今晚我們將看到一場非同一般的比賽,拳擊家對角力士。這場比賽所有的收入都給當地的慈善團體。瞧,冠軍洛奇·巴爾博走進了拳擊場。他看來輕鬆自如。」
摔角廣播員乙接著甲繼續播音:「真的,他就像是去參加野餐會。自從幾年前擊敗偉大的阿波羅·克里德後,他已十次獲得冠軍稱號。」
洛奇往拳擊場走去,他身後跟趕保利和米基。
保利開玩笑地說:「你要啤酒還是要別的東西。」
洛奇:「我這是在工作。」說著,他爬上了拳擊場。保利和米基留在場外。
閃光打一閃一閃的,攝影師們在對著洛奇拍照。
克拉布夾在擁擠的觀眾之中。他朝著洛奇狂妄地說:「嗨,夥計,不久我就要代替你了。聽見嗎?你稱霸的日子不多了。」然後,他又對身邊的觀眾說:「他什麼也不是,我才是真正的冠軍。」
克拉布的這番話全被在一邊的米基聽見了。米基氣憤地對克拉布說:「你從這兒滾出去吧!」
克拉布非常傲慢地說:「我那兒也不去。什麼時候讓那個低能的人與我比賽,老傢伙?」
洛奇在拳擊場上聽到了克拉布與米基的對話,痛快地回答道:「什麼時候都行。」
米基看看克拉布,緩緩地說:「當我感覺到他可以跟你比賽的時候,就跟你較量……走開,你別來磨我。」
克拉布:「快一點,夥計,快一點吧,別優柔寡斷,拿不定主意。」他說完這話,就往前走了幾步,坐到播音員身邊。
洛奇在拳擊場上,他扶著欄索探出身子來問米基:「我什麼時候與他比賽。」
米基不慌不忙地說:「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
廣播員乙向觀眾介紹:「坐在我旁邊的也許是洛奇·巴爾博的下一個實力雄厚的對手。他來自芝加哥,第一號選手,名叫克拉布·蘭……」播音員乙隨後扭頭問克拉布:「您有什麼說的嗎?」
克拉布仍然很狂妄地說道:「我認為應該參加正正式的比賽,而不是與什麼角力士比一比。洛奇沒有什麼了不起。瞧著吧,我要那個傻瓜出出洋相。」
廣播員甲湊上來問:「合同簽了嗎,克拉布?」
克拉布:「我不知道什麼合同。可我知道沒有人比我更強,我永遠是一往無前,從來不會說一個『不』字。我等待的時間越長久,他遭受的打擊就越沉重。」
鏡頭往邊上移。那一邊,米基正和洛奇在說話。
米基:「我老了,可我對生活中的一些事情仍是好奇的。我想知道,你腦袋裡在想些什麼?功能正常嗎?」
洛奇:「有一些正常,不是全部,但差不多夠用了。」
米基搖搖頭:「不可能是的,我不信,因為這是和一個這麼樣的大傢伙比賽,我想你神經一定很緊張。我見過一些角力士,他們比恐龍還要大。你和恐龍比賽過嗎,孩子?」
洛奇:「沒有。」
米基鄭重其事地告誡洛奇:「它們會造成各種各樣的破壞。」
洛奇:「你這振奮我的鬥志的講話對我太及時了,米基,謝謝了……」洛奇把視線轉向保利,問:「你怎麼樣,保利?」
保利提著一個桶,回答:「太好了……你還有比這更時髦的桶嗎?」
洛奇轉過了身去,微笑著向在觀眾席中的艾德里安和兒子招招手,他充滿著必勝的信心。
電視實況播音員望著電視監視器螢幕。這時,場內開始響起了旋律動人的交響樂。
廣播員甲開始提高了嗓門向觀眾介紹:「世界角力冠軍現在向拳擊場走去,他有「驚人的圖恩德利普斯」之稱,他的模樣真令人敬畏。這是一場有趣的比賽,一旦拳擊手被他抓住,那就一切都完了……」
廣播員乙湊趣說:「當然是這樣的……」
圖恩德利普斯圓睜雙目,一步一步向拳擊場走去。他比旁人高出一頭,體魄粗壯。他頭戴寬邊帽,鼻樑上架著一副很大的太陽眼鏡,肩上披著平滑的披肩,穿一身與眾不同的怪衣服。他手拿一根白色的鞭子,身後跟著三個黑人姑娘。兩個姑娘捧著他的披肩,第三個姑娘握著駝鳥羽毛制的扇子為他扇著。
米基看到圖恩德利普斯這副架勢,有點兒膽怯,他生怕洛奇吃虧,對洛奇說:「我們把比賽取消吧。」
保利不同意:「幹嗎取消,這是為了慈善事業。」
米基苦心勸告洛奇:「為了慈善事業而耗儘自己的氣力,沒人會幹這種事的。你想想吧,再好好想想吧。」
洛奇:「有人會這樣做的。鮑勃·霍普會的。」
米基:「這話不錯。」
圖恩德利普斯走進了拳擊場。洛奇、米基、保利不由自主地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看上去像一個大肉球。
保利吐了吐舌頭:「他像球似的在移動。」
米基:「他在走路。」
保利低聲說道:「我的天,太嚇人。最好讓鮑勃·霍普來看看。」
圖恩德利普斯笨拙地抬起腿,跨過欄索。他那驚人的身材簡直像一堵牆,勢不可擋。
圖恩德利普斯走向拳擊場上立著的一個話筒說道:「我所有親愛的奴隸們,圖恩德利普斯在這兒!最大的男子樣品在這兒!」
一個黑人姑娘舉起一面大鏡子,圖恩德利普斯對著鏡子照了一下自己,然後揮鞭讓黑人姑娘走開。
艾德里安蜷縮在座位上,哆哆嗦嗦地說:「……哦,哦,我的天哪!」
保利走近洛奇:「你怎麼和那樣的傢伙比賽?」
洛奇俏皮地對著米基眨眨眼睛,學舌說:「你怎麼和那樣的傢伙比賽?」
米基憂心忡忡,他問在身邊站著的奧爾:「你帶斧子了嗎?」
奧爾:「沒有斧子,米基。」
米基雙手一攤,對洛奇說:「……我也沒主意了。」
這時,裁判員對計時員點點頭,計時員按響了第一遍鈴。
廣播員甲又廣播了:「歡迎各位光臨今晚這場十分有趣的比賽。比賽馬上就要開始。正如大家所知道的,這場比賽的所有收入都將獻給青年基金會。這兩個偉大的運動員之間的比賽限制在十五分鐘之內。」
觀眾們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他們興緻勃勃等待著比賽開始。
洛奇站在拳擊場內,眼睛一瞟,目光落在場外的克拉布身上。
克拉布揮動拳頭,張嘴喊著什麼,他好像在為圖恩德利普斯加油。
裁判員再次示意記時員,記時員按響了第二遍鈴。
廣播員甲解說道:「……在拳擊場白的一角,站著有驚人模樣的圖恩德利普斯。他約有七英尺高,體重三百九十磅。他是角力世界無可爭議的冠軍。他自稱是『世界獨一無二的圖恩德利普斯』。」
觀眾席上好多觀眾對著圖恩德利普斯發出輕蔑的嘲笑聲,有人還做著手勢,希望這個巨人失敗。
圖恩德利普斯撫弄著身邊站著的黑人姑娘,輕鬆地說道:「你們都憂傷過度,你們這些廢物!」
廣播員乙在解說:「在黑的一角,是來自費利的職業拳擊家,以『義大利馬駒』而聞名於世的……」
洛奇站在拳擊場,朝圖恩德利普斯站的那一角點點頭,問在場外的米基:「你看他一頓吃多少東西?」
米基:「大慨是二百零二磅。」
米基的話讓廣播員聽去了,他錯認為米基說的是洛奇的體重,就隨口向觀眾解說道:「……體重二百零二磅的,稱王稱霸的世界重量級拳擊冠軍——洛奇·巴爾博!」
艾德里安和觀眾們一起歡呼。可是,她又流露出擔憂的神色,生怕丈夫在這場比賽中傷了身體。
拳擊場內,裁判員向兩名選手招手,讓他們到場地中央來。
米基也要跟著洛奇過去。他往拳擊場爬時,保利向米基:「你問他是不是要唇膏?」
米基回頭斥責保利:「住嘴,你想讓他發瘋嗎?」
米基跟在洛奇身後,走到場地中央。圖恩德利普斯也跨著大步向前走來。
當他們在各自的位置站好後,裁判員悄聲叮啁他們:「好吧,你們倆都知道這是娛樂……所以,別緊張,給觀眾們好好表演一下。」
洛奇伸出一隻手,想與圖恩德利普斯握握手,並且友好地說道:「賽完後,我們在一起照一張相怎麼樣?」
圖恩德利普斯沒有伸出手來。他不與洛奇握手,淡淡地說道:「與我比賽,你大概苦惱了吧。」
突然,圖恩德利普斯怒目圓睜,用力推開洛奇。
觀眾們發出轟笑,嘲笑圖恩德利普斯的無禮和粗魯。
洛奇伸出來的手放下了,往後退去……
圖恩德利普斯揮著鞭子,把黑人姑娘們趕出場外。
米基看著圖恩德利普斯的舉動,悄聲對洛奇說:「這算是表演賽,哦?能看到刀光劍影的表演賽。聽著,你平時一向幹得不錯,別讓這傢伙毀了你的性命……躲開點……在場子裡移動移動。」
緊靠在場外的保利傻乎乎地說道:「米基,你囉嗦什麼,他本來就在場子裡。」
洛奇點點頭,聽從米基的指點,然後,又向艾德里安招招手。
米基走出拳擊場。
洛奇微笑著站立著。第三遍鈴響了。洛奇在胸前劃了個十字。
米基走下拳擊場,對保利說:「每次他劃十字,我就緊張起來。」
鈴聲剛落,圖恩德利普斯突然爆發了狂怒和速度,他衝過場地中央,撲向洛奇。洛奇差一點被捉住。他一躲閃,仍轉回場地中央,直到這時,他仍把這場比賽當作表演賽。洛奇對圖恩德利普斯說:「……你上得真快。」
圖恩德利普斯緊逼洛奇,沒有答話。
洛奇在場上一邊繞圈子一邊微笑著說:「……我們轉上幾圈,給大夥兒表演一下。好,這樣吧,你來追我,然後我追你,大家公平合理,好嗎?」
圖恩德利普斯依然沒有回答。
洛奇引著圖恩德利普斯繞了一圈又一圈,始終熱有交手。明亮的燈光照著洛奇和圖恩德利普斯。前者顯得恬靜安然,後者表現出暴躁兇猛。
全場的觀眾都興緻昂然,神情專注地等待拳擊場上將出現的交戰。終於,有些觀眾不耐煩了,他們發出了嘲笑聲和辱罵聲。隨後,嘲笑聲和辱罵聲不斷增強,形成了一股小小的聲浪。觀眾們厭煩這種不戰不和的局面。
圖恩德利普斯本來就充滿著好勝心,他被觀眾的不友好的反應激怒了。他違反協議,冷不防給了洛奇一拳,擊中了他的腹部。洛奇倒在欄索上,圖恩德利普斯上前去,用前臂殘暴地猛擊他,一下,又一下……洛奇欲站直身子,但在圖恩德利普斯的打擊下,他踉踉蹌蹌站立不穩。
場子裡開始出現了騷動,也有人開始歡呼和鼓掌。
站在拳擊場外圍的米基瘋狂地朝著裁判員大叫:「快制止這些動作,這是野蠻的行為。」
保利有點兒懵了:「那是真的嗎?怎麼會出現這種事?」他在原地打著轉轉。
艾德里安從自己座位上跳起來,她發狂了,高聲叫著什麼,但由於場子裡秧序混亂起來,強大的喧囂聲淹沒了她的聲音。
廣播員甲的畫外音傳來:「洛奇忍受了巨大的疼痛……這可不是開玩笑!」
拳擊場上,圖恩德利普斯聽了廣播員甲解說後,不屑地一笑:「以為這都是玩笑嗎?」他揮動拳頭更加猛烈地捶打洛奇。他一邊捶打一邊說:「這拳頭可一點不摻假,你們這些白痴。」他繼續揍洛奇,」今晚你們將看到真正的王中之王。」
圖恩德利普斯真是力大無窮。他抓住了洛奇的脖子和雙腿,猛一使勁,把他高高地舉過頭頂。
圖恩德利普斯對著觀眾大叫大嚷:「我是個真正的男子漢!我可以把他撕成碎片!雖然他並不是一隻小雞。」
有些觀眾發出不相信的嘲笑聲。
圖恩德利普斯要充分顯示一下他的實力。他叫道:「我是世界上最驚人的男子樣品。你們要這個酒囊飯袋嗎?你們要他?就給你們吧!」說著,他把舉在手上的洛奇向觀眾席拋過去,一大片觀眾嚇得抱頭鼠竄。場子裡大亂。
米基氣得渾身發顫,大罵道:「你這滅絕人性的畜牲!」他操起―只桶,向圖恩德利普斯扔去。圖恩德利普斯揚起手臂一擋,桶飛得很遠,隨之,他爆發出一陣大笑,笑聲在場子裡迴蕩。
傳來廣播員乙的畫外音:「真叫人不敢相信,洛奇被扔到了第十五排!」
洛奇從座位上站起身,定了一下神。他似乎並未傷著什麼。
拳擊場內,圖恩德利普斯在得意洋洋地來回移動步子。一些對他不滿的觀眾將碎石和亂七八糟的東西向他扔去,並且口出惡言咒罵他。
圖恩德利普斯與那些觀眾對罵:「我可以把任何東西都撕碎。和我相比,你們都是討厭的小蟲!小蟲!現在你們把我激怒了,我會把洛奇扔到過道里,就像扔老鼠那樣容易。你們這些小蟲,瞧著吧!」
圖恩德利普斯開始翻出拳擊場,去找洛奇。裁判員趕緊過去擋住他的道。他毫不費力地抓住裁判員的手,輕輕一推,就把他摔倒在地。
圖恩德利普斯一邊往拳擊場外翻,一邊嘟嘟囔囔地說:「低能的人!洛奇,我追你來了!」
傳來廣播員甲的畫外音:「裁判員倒在地上。體育館的警衛人員已衝上去制止這個屠夫!」
圖恩德利普斯出了拳擊場,迎面遇上了穿制服的警衛人員。他不由分說,動手就毆打他們。
傳來廣播員乙憤怒的畫外音:「有人應該出來阻止事態發展,這是一件丟醜的事情。籌集基金的活動變成了一場非常危險的毆鬥。」
兩個廣播員膽顫心驚地注視著圖恩德利普斯,他們隨時準備離開自己的座位。廣播員乙對著話筒說道:「……拳迷們都義憤填膺:有人應該出來阻止這場混亂!」
突然,一個警衛人員被圖恩德利普斯抓過來一甩,這個警衛人員從廣播員們頭頂上飛了過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不動彈了。人們的臉都嚇得煞白。
廣播員甲、乙同時驚呼:「哦,我的上帝啊!」
洛奇從一排排座位中間走出來,他安然無恙。那些崇拜洛奇的觀眾們發瘋似地向他歡呼。他戴著拳擊手套向大家揮揮手。在過道上,他遇到了保利。
保利急急地問道:「你還好嗎?」
洛奇顧不得回答保利,舉起拳擊手套:「快,快,把這些都割開!」
保利又問:「完事了?就算輸了?」
洛奇:「把手套割開,保利!」
保利掏出一把彈簧折刀,打開,開始切割手套。
這時,圖恩德利普斯把好幾個警衛人員摔倒在地上。他一抬頭,瞥見了洛奇,大喊道:「上吧,可憐蟲!面對王中之王,再較量一場吧。走,上拳擊場!」
圖恩德利普斯突然折身往拳擊場走去。他被幾個戴頭盔,穿制服的警察截住了。他用力推開他們。一個警察企圖用警棍打他的後脖頸,他一扭頭正好發現警察的舉動,十分生氣,一把奪過警棍,折為兩截,那警察給嚇跑了。
克拉布·蘭穩穩地坐在座位上,他敬畏地凝視著圖恩德利普斯。
艾德里安拉著兒子站著,驚恐地自言自語:「他這是在幹什麼呀?這個巨人!」
兩個廣播員緊張地注視著事態的發展。廣播員甲對著話筒廣播說:「……人們四處奔逃!椅子都飛起來了……」
這時,保利已割下洛奇的手套。
圖恩德利普斯衝下斜坡,走向拳擊場。
洛奇緊跟著圖恩德利普斯並超過了他。洛奇已沒有拳擊手套,赤手空舉翻身進入拳擊場。
艾德里安抱起兒子小洛奇,神情十分緊張,朝著洛奇高喊:「躲開些,洛奇!」
米基對著洛奇大聲疾呼:「下來,你這瘋子!你不要命了!」
洛奇沒去理會艾德里安和米基的叫喊,對圖恩德利普斯說:「嗨,上吧!」
圖恩德利普斯上了拳擊場的台口,向洛奇揮了揮鐵錘般的拳頭:「嗨,你會跳頓足爵士舞的,夥計!」
洛奇:「爵士舞,會跳!來,上吧!」
圖恩德利普斯跨過欄索,像一座憤怒的大山向洛奇逼近。
在拳擊場外圍的米基著急得快要發瘋了:「天哪,你們誰有斧子,給我拿一把斧子!」
拳擊場內,洛奇也很緊張,他雙手放得很低,但眼睛裡露出的是堅定的神色。
突然,洛奇趁圖恩德利普斯剛剛走到跟前沒有站穩之際,拳頭象旋風地出擊,「嘭嘭」地落在圖恩德利普斯身上,然後迅速後退。隨即,他又上前幹了一次。
觀眾們為洛奇勇敢的進攻精神歡呼。聲浪震人耳膜。
米基大聲對洛奇說:「上去,退下,不停地移動!為你的生命而跑動。」
保利:「揍他,洛奇!」
傳來廣播員甲的畫外音:「洛奇的兩次進擊,震動並激怒了那個巨人。」
圖恩德利普斯發動攻擊了。洛奇跳向一邊,但圖恩德利普斯已一拳擊中他的肋部。洛奇搖晃了幾下,仍保持住平衡。就在這時,圖恩德利普斯上來了,夾住洛奇的脖子,開始扼他。
米基狂呼亂叫:「你們快制止他!他會殺死他的,他會……」
突然,米基感到胸口一陣劇痛。他的呼吸變得微弱,眼睛視線混沌不清,焦點不准。終於,他倒在一張凳子上。奧爾趕緊朝他跑去。
保利拿起木桶衝進拳擊場。他狠命地把木桶砸在圖恩德利普斯的後腦勺。圖恩德利普斯丟下了倒在地上的洛奇,轉身朝保利咆哮著移動過來。
保利:「上吧!我會把你的眼睛掏出來的!」
圖恩德利普斯衝向保利,三拳兩腳就把保利打昏過去。然後,他又不慌不忙轉向洛奇。此刻,洛奇剛剛直起腰。
圖恩德利普斯喘了一口氣。洛奇一躍而起,拳頭正好擊中他的太陽穴……圖恩德利普斯有些暈乎了。
觀眾們見洛奇反擊成功,都高興得大喊大叫。
米基的脖子後面放著奧爾拿來的冰塊,觀眾們的喊叫聲使他精神大振,站起了身來。
圖恩德利普斯疼痛難熬,彎下了腰。洛奇的拳頭象下雨似地落在他的臉上,然後騎上他的後背,抓住了他的厚厚的肉脖子。
整個體育館陷入了大混亂,人們為洛奇的創造的奇蹟而發狂了。
廣播員甲:「洛奇鎮住了巨人!」
米基的眼睛裡噴著怒火,他對洛奇大喊:「打死他,孩子,打死他!」
洛奇以全部的體重壓住圖恩德利普斯的脖子。圖恩德利普斯低著腦袋呼呼地直喘粗氣,身子激烈地來回擺動。
傳來廣播員甲的畫外音:「這完全是一場街頭的毆鬥。洛奇就像一頭猛犬,他把圖恩德利普斯的脖子勒住,巨人開始搖晃了!」
洛奇死死抓住圖恩德利普斯的脖子。圖恩德利普斯已經招架不住了……
米基靠在欄索的下方,鼓勵洛奇:「堅持住,孩子!他不行了!」
圖恩德利普斯想推開騎在背上的洛奇,可是他自己也搖晃得更厲害……
小洛奇被抱在媽媽的懷中,他稚氣地問媽媽:「爸爸在逗樂嗎?」
艾德里安:「當然是的。」她馬上又用手遮住兒子的眼睛:「……別看,別看。」
保利恢復了知覺,馬上走出了拳擊場,來到艾德里安身邊,埋怨道:「真倒霉,挨了一頓揍。誰需要挨揍?我需要嗎?」
艾德里安看看保利,沒有搭理。
圖恩德利普斯搖晃了一陣之後,倒在欄索上。洛奇也隨之倒下來,他跳到一邊,敏捷地舉起拳頭猛擊圖恩德利普斯的面部。圖恩德利普斯被揍得滿場亂跑。
傳來廣播員甲的畫外音:「洛奇使巨人真正陷入危機之中,他拳拳都擊在他的身上……」
洛奇一拳擊中圖恩德利普斯的太陽穴,接著又擊了一拳。圖恩德利普斯朝前倒去,就像一座大山崩塌了。
米基在欄索下方欣喜若狂:「你嬴他了!」
洛奇集中起自己的全部力氣,把他扶起來並拋出欄索外。
整個體育館沸騰了,排山倒海的歡呼聲、掌聲,簡直要把屋頂掀翻。
廣播員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他成功了!人類的摩天大樓被扔出了拳擊場。」
圖恩德利普斯被扔出拳擊場後,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恢復了理智。他站起來,又要跳上拳擊場。
這時,鈴聲響了。裁判員跳入拳擊場,防止發生更多的瘋狂行動。
鈴持續地響著……
裁判員宣佈:「時間到了。女士們,先生們,比賽的結果是平局。」
圖恩德利普斯聽到裁判員宣佈的這個保全面子的比賽結果,停住了腳步。他聊以自慰地出了一口長氣。他的一個黑人姑娘把長袍披在了他的身上……
克拉布·蘭望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既感到失望,又覺得氣憤。他的目光落到了洛奇身上,洛奇也看見了他。他們倆的目光對峙了一會兒。克拉布·蘭向洛奇走去:「你最後的勝利是假的,這不證明你拳藝超人。你什麼時候和我比賽?嗯,什麼時候?」
洛奇爽快地答應道:「任何時候都可以……」
米基過來,一把推開洛奇,對克拉布·蘭說:「我說和誰比,他就和誰比賽。」
克拉布·蘭挑釁地對洛奇說:「你不和我比賽,那你狗屁也不是。記住吧,我說你狗屁也不是!」
克拉布·蘭說罷揚長而去,洛奇望著他的背影,直至他消失。
裁判員站在拳擊場內向觀眾們致意:「謝謝大家參加這場洛奇·巴爾博與圖恩德利普斯之間進行的比賽。第十二屆年度慈善比賽到此結束,明年再見!」
米基走到洛奇身邊:「你感覺還好嗎?」
洛奇:「圖恩德利普斯這傢伙塊頭真大。」
保利誇獎說:「太出色了,洛奇……我印象很深刻,太棒了。」
洛奇再次說道:「……這傢伙塊頭太大了。」
洛奇見到了艾德里安,他迎著她走去。
艾德里安關切地問:「一切都好嗎?」
洛奇:「好極了。」
圖恩德利普斯搖搖擺擺走了過來:「比賽真精彩,是嗎?」
洛奇笑著問:「你,你幹嗎要那麼瘋狂?」
圖恩德利普斯:「……這是娛樂性行業,要給人以娛樂。」
洛奇:「謝謝……聽我說,現在你很冷靜,我們一起照張相怎麼樣?」
圖恩德利普斯回答:「當然可以。」
圖恩德利普斯把胳膊搭在洛奇的肩上,奧爾拿起了照相機。
洛奇摸摸自己的脖子:「你知道,有時侯慈善事業也真會傷害人……」

洛奇家門外·白天
一輛時髦的小轎車引擎發動著停在洛奇家門外。司機站在車旁,不讓圍觀者碰摸汽車。

洛奇家廚房·白天
小洛奇在廚房裡喝粥。保利與小洛奇而對面坐著,一邊喝啤酒,一邊看書。
洛奇扣著漂亮的夜禮服扣子,他在作出門前的準備。同時,給小洛奇講故事:「……熊媽媽說:『……有人一直躺在我的床上』。」
小洛奇瞪著大眼睛,放下了手中的勺,趴在桌上問,「它幹嗎要說那個呢?」
洛奇:「……我想它是不舒服,所以,熊媽媽說:『有人一直躺在我的床上。』」
小洛奇:「它也會不舒服嗎?」
洛奇:「當然會的,你知道,熊跟你一樣,它有感覺……」
保利插話說:「這個故事好,我喜歡。」
洛奇:「是嗎,保利?」
保利哈哈大笑:「……是的,我喜歡這個故事。」
艾德里安和米基走進廚房。他們都經過了一番修飾和打扮。
艾德里安挽起洛奇的胳膊:「洛奇,我們得走了,車在門口等著呢。」
保利:「是的,該去了。洛奇,你該離開這裡了。」他朝小洛奇看看,「我和孩子在這裡會過得很愉快的。」他回頭看到艾德里安,又逗趣地說:「『馬駒』太太,你真是太美了。」
艾德里安笑笑:「謝謝,保利,我們會早些回來的。」
洛奇叮囑保利:「別給孩子喝啤酒。」
洛奇、艾德里安、米基一起走出廚房。洛奇問道:「艾德里安,你知道讓我們去會有什麼事嗎?」
艾德里安緊緊跟在洛奇後面:「我知道的不會比你多。」
廚房裡,保利拿著書走到小洛奇身邊坐下:「來吧,跟我在一起很安全。我給你看書,你看看,第七頁中你喜歡誰?」

博物館門口的臺階下·白天
小轎車一直開到臺階下,停下。旁邊已經停了好幾輛小車。
洛基、艾德里安和米基下車。
在博物館門邊的一支樂隊開始奏樂。
有一批人站立在博物館門口,他們向洛奇等鼓掌。米基惴惴不安地悄聲對洛奇說:「好不容易安定了幾天,又出什麼事了?」

博物館門口的臺階頂端
洛奇、艾德里安、米基拾級走上臺階。
洛奇走上了臺階之後,這才發現站立在博物館門口的人群中包括費拉德爾菲亞市市長。人群的背後放著一個用黑布遮蓋的大物體。市長站在綴有費拉德爾菲亞市市徽的檯子後面。
洛奇望了一眼艾德里安,聳聳肩,對這種安排表示很茫然。米基則是看看洛奇,嘆息了一聲。
市長迎著洛奇,與他握握手。然後,鄭重地開始演講。
市長:「我代表費拉德爾菲亞市的所有公民和被您崇高的德性、堅持不懈地參加城市慈善活動的精神所感動的一切入……」
米基低聲地對洛奇說:「明白這妙語了,原來是為了這個。」
市長:「……十分榮幸地向您贈送紀念物。費拉德爾菲亞市向自己最喜愛的兒子洛奇·巴爾博致意!」
市長的話音剛落,博物館的兩個女服務生員揭開了遮蓋著大物體的黑布。露出了一尊銅像。銅像塑造的是洛奇取勝後高高舉起雙手的形象。
洛奇、艾德里安和米基都似呆了,這尊銅像太逼真、生動了。
艾德里安脫口而出:「哦,太美了。」
米基也不由自主地讚嘆道:「美極了。」
艾德里安興奮地緊緊擁抱洛奇:「你能相信嗎?他們竟會為你鑄造這麼一尊銅像。」
人群發出一片熱烈的掌聲。
市長揮手示意洛奇上前講話,洛奇走上前去。他站了一會兒,等待掌聲停息。
洛奇很激動,呼吸也不勻稱了,他說話有些氣喘吁吁:「你們知道,對這樣的事情,你們認為我該說些什麼呢?我簡直有點兒不能相信。我的太太說為我而驕傲,我說為你們所有的人而驕傲。過去三年中,這個城市確實把我吸引住了。我在此想告訴諸位一件事:我最近一直想,我只能為拳擊運動增光,而不能減色。我已和我的太太,和我的教練兼經紀人米基先生談過了,我的想法是我也許是到該退出的時刻了,你們知道,也就是退休……」
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克拉布·蘭,他直往前擠。跟在他身後的是他那身材矮小的經紀人,他看來和克拉布一樣殘忍、祖暴。
克拉布大聲對洛奇說:「你當然可以退出了!」他轉身對大夥兒說:「別給這個笨蛋什麼銅像,給他膽量!」
面對著這個怒氣沖沖的挑戰者,人們都大吃一驚。連市長也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克拉布顯得十分桀驁不馴,大聲對洛奇說:「我告訴過你,我不會走開的!你有你成功的機會,我還有我的呢!」
米基怒斥克拉布:「你幹嗎還不從這兒滾蛋!」
克拉布毫不示弱:「我哪兒也不去!現在你幹嗎還不告訴這些朋友們,你們一直在迴避政治,夥計!還有這個國家都把眾多的人們壓下去,不讓他們出人頭地,叫他們俯首貼耳,軟弱順從。他們不想讓像我這樣的人來拿冠軍,因為我不像那個傻瓜一樣的當傀儡!」
洛奇很生氣:「你口出狂言!」
克拉布:「你和你的經紀人商定一下吧,傻瓜!」
洛奇看看米基。米基和艾德里安理解他的心情。艾德里安規勸道:「洛奇,請別意氣用事!」
米基:「他在發瘋,別去理他,洛奇。」
克拉布走上幾步,指著米基,放肆地說:「這個小人不想來找我比賽,那麼我老實告訴你們,我是第一名!只有一個第一名!那就是說,我是最好的!這個傢伙之所以一帆風順,就是因為這個傢伙一直是打不費力的比賽。我告訴你和這裡的所有的人,我要和他比賽,任何地方,任何時候都可以。我什麼條件也不要,旅費都由我自己負擔。」
幾個警察向克拉布靠攏。
克拉布繼續說:「可惜你們再也見不到我擊敗他的場面了。因為他要退出拳壇了,他不敢和一個真正的拳擊家比賽。他參加的都是容易取勝的比賽,這算得了什麼英雄。」
洛奇氣命地說:「什麼?你在胡扯!」
米基:「這傢伙胡說八道,是拳擊界的恥辱。」
克拉布回敬米基:「別跟我說這些。我是幹什麼的,老傢伙,你和那個笨蛋,知道嗎?甚至我是從哪兒來的,你們都不知道。」
克拉布對洛奇說:「你的機會不錯,是嗎?把那些機會給我,怎麼樣?你不是拳擊家,你要是個拳擊家,那現在就來證實吧。你們竭力迴避我,那才不光彩呢,夥計。」
克拉布對著大夥兒大聲說:「要是他不是膽小鬼,他幹嗎不跟我比賽呢?」
洛奇忍無可忍了,他對米基說:「我再也不能聽這些了……」
洛奇迅速地轉身對克拉布應戰道:「嗨,什麼時候你……」
米基上前攔住了洛奇,回答克拉布說:「我可不管你是第幾名,你不值得一擊。」
洛奇執意要與克拉布較量,他拉了拉米基:「你這是在幹什麼,米基?不必膽怯。」
米基則繼續朝著克拉布大叫:「你這個拳擊界的敗類。我說過你不值得一擊,就是不值得一擊。」
克拉布對大夥兒說道:「我很高興,剛才的情形大家都見到了。我每天都努力訓練,我找洛奇只不過是想得到證實我實力的機會。你們不要有偏見。別根據我的膚色和我的相貌來作出判斷。應當根據我的性格和我的內在力量作判斷。根據我的願望、我的決心和我的自豪感作判斷。」
米基久久凝視著克拉布,然後,他扭頭欲走開去。
洛奇眼捷手快,抓住米基的一隻胳膊:「你幹嗎走?我要和他比賽。你是我的經紀人,怎麼能走?」
米基搖搖頭:「你如果固執己見,非要去同他比賽,那麼你去找他,可是你將是在沒有我的情況下和他比賽。」
洛奇驚訝得跳起來:「什麼?你說什麼?」
米基認真地說:「我走了……完事了……我再也不想幹這事了。」
米基一步一步地走了,一邊走一邊說:「不再想了……不再想了。」
一批新聞記者圍了上來,克拉布轉來轉去高聲對記者們說:「瞧你們的冠軍,難道他不使你們難堪嗎?你們的報刊上為他寫了多少溢美之詞。現在他的膽量哪兒去了?回家去吧,那個笨蛋,躲起來吧。」
洛奇在克拉布一次一次的挑釁下,頭腦極度發熱。他惱火地對米基說:「那好吧,沒有你我也要比賽。」
洛奇轉過身,看看艾德里安,然後又看看克拉布。
克拉布走到艾德里安跟前,嘻笑著用下流的語調說道:「嘿,女人,聽著吧,既然你那個丈夫沒有膽量,要是今晚你到我家來,我會讓你看看我這個男子漢是什麼樣的。」
在這種侮辱面前,洛奇被激怒了,他完全瘋狂了。他撥開圍著他的人群,走向克拉布……
克拉布也朝前衝去……
一群警察過來,盡力要把他們隔開,然而並沒有成功。
洛奇和克拉布接觸了,他們迅速地扭在一起。他們倆的衣服都快要撕碎了……
兩個警察試圖拉開克拉布。克拉布抽身出來,把兩個警察擊倒在地。接著,轉身一拳擊中洛奇的眼睛。洛奇的眼角上頓時拉開了一條口子,鮮血淋漓。
警察們湧上來,他倆被分隔開了。
克拉布跳著腳,歇斯底里地大叫:「你什麼也不是!狗屁也不是……」
洛奇臉憋得紅紅的:「……你去準備吧,你要是願意,你就去準備吧。」
克拉布發出奸笑:「我要看你在拳擊場上的慘樣。那有多慘啊!」

米基的房間。
洛奇衝進米基的房間,然後「呼」地一聲將門關上了。他大聲質問米基:「你幹嗎把我留在那兒?你幹嗎就像懦夫一樣走開了?」
米基的床上放著一隻打開蓋子的箱子。米基正把一件襯衣往箱子裡放。
面對洛奇的質問,米基不緊不慢地說:「生命太短暫了,孩子。」
洛奇看到米基在作出門的準備,忙問:「你這是去哪兒?」
米基:「長期度假。」
洛奇:「我們還有一場比賽呢。」
米基:「不是我們,只是你一個。」
洛奇:「你幹嗎要這樣?」
洛奇走上前,把米基的箱子關上了,迷惑不解地問:「你幹嗎要這樣?」
米基沉著地,一字一頓地說:「……因為你不會取勝。」
洛奇為米基的這番話驚呆了。
米基溫和地說:「孩子,三局之內,他會把你打死的。」
洛奇:「你是怎麼知道的?」
米基:「我知道。」
洛奇:「他不就是一個拳擊運動員嗎?」
米基:「他不是拳擊運動員,他是吃人的野獸。他善於干害人的事,我知道他。有一段時期,我一直看著這個傢伙殘忍地打敗了一個個對手,不,應該說是傷害了一個個對手,然後升了上來。他都準備好了,他餓極了,像一隻狼。你不餓,因為你嬴得了冠軍。」
洛奇:「餓?你在說些什麼呀?我已獲得十次冠軍了。」
米基嘆了一口氣:「那都是輕而易舉的。」
洛奇不明白米基話的意思:「什麼,什麼,你說的『輕而易舉』是什麼意思?」
米基:「對手都是精選出來的,孩子。」
洛奇急急地問:「……他們都是容易被擊敗的?」
米基:「不,不是這個意思。他們都是好的拳擊手。但他們與克拉布這個傢伙不一樣,這傢伙是要置人於死地的。」
洛奇:「那你更應該與我在一起,幹嗎要離開我呢?」
米基:「那次阿波羅·克里德的打擊差一點沒把你打死。打那以後,我的責任就是讓你取勝和健康。」
洛奇注視著米基,一副忿忿然的樣子。
米基苦口婆心地說道:「不錯,孩子,你是個偉大的拳擊家。可是你的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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