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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急先鋒 Truth

真相/真相急先锋(台)

6.8 / 16,105人    125分鐘

導演: 詹姆斯范德比爾特
編劇: 詹姆斯范德比爾特
原著: 瑪莉梅普斯
演員: 凱特布蘭琪 勞勃瑞福 陶佛葛瑞斯 丹尼斯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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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ller小樣

2017-05-28 02:25:27

關於真相,暫時沒有答案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電影《真相》與《聚焦》應該是15年最受矚目的兩部新聞題材電影。一直認為新聞題材的電影是比較難拍的。首先,電影必須終於新聞事實,所以對導演和編劇而言,對於所拍攝的個別新聞事件的歷史背景以及社會的影響等方面,需要進行嚴謹的收集和考察。其次,新聞事實更多是生活化的,是平淡的。不像虛構類或者史詩類的題材,可以通過大場面來推動情節發展,刺激觀眾感官。新聞題材電影更多地是通過細節、片段,一步一步整合最後得出整個事件的真相。而這一個過程如果放在電影裡,可能會是一個冗長的橋段。只要處理的不好,就會影響整部影片的敘事結構,所以這是非常考驗整個創作團隊對敘事橋段的把握能力的。
 

 最後,就是電影的深度。深度對於商業類電影來說也許就是「拯救世界」、「愛情至上」之類的比較簡單的主題。但對於新聞類電影題材來說,因為由於特定的新聞事件所牽扯出的經濟、政治、種族等方方面面的社會關係網,而註定決定了它的敘事表達是需要具備一定的社會意義的。因為要拍出深度,拍出記者筆下的世間百態,所以就需要編劇和導演極具匠心的編排和架構,演員精湛演技的支撐,才能使這類型的電影在有故事內容的前提下,展示出社會的複雜、人性的多面;在敘事中,夾敘夾議地與觀眾進行探討與交流。
 

由於自己是新聞專業畢業,所以對於這一類型電影,關注度還是比較多的。幾乎大部份的新聞電影都是在探討記者應該怎麼做新聞,如何發揮記者的社會價值從而發揮其所能產生的社會影響力。但每一次的探討都會讓我深感新聞這個行業的不易。在市場為導向的今天,如何在保證點擊量的前提下,還能顧及新聞事件的影響力與新聞價值,真的對於每一個從事新聞行業的人員來說,都是一個難題。也許硬新聞的黃金時代已經過去了,就像電影《真相》裡Dan 對瑪莉的那段感嘆一樣:
 

 「唐休威在1968年開始做《60分鐘》時,收視率直線上升。老天,那時候真爽!民眾真的在收看新聞,大家真的關心新聞。我們也找得到方式呈現新聞。瑪莉,當時我在場,在他們發現新聞能賺錢的時候我在場。不久他們覺得晚間新聞需要賺錢,為什麼晨間新聞不能賺更多錢呢?採訪生存比賽者比採訪大屠殺的生還者更有廣告賺頭。不久後,我們連自己做的新聞都不播了,因為太花錢了,我們直接花錢請別人做,然後照稿念,做做樣子就好了。」
 

現在還在做硬新聞,真正行使社會監督職責的記者是越來越少了。因為這都是吃力不討好的活,你可能會因為做一則新聞而得罪一大批人,而這也是與市場為導向的許多媒體機構,所不願意看到的。所以,作為「第四階層」的媒體的監督職能在哪?那份新聞人的堅守與職責在哪?難道真的要被經濟洪流和社會壓力所吞沒淘汰嗎?

 
《真相》與《聚焦》這兩部電影給了觀眾兩個不同的答案。《真相》更像是感嘆,感嘆新聞行業中的某些應該保存的優良傳統在流失。《聚焦》像是在證明,那份新聞人的堅守還在,對「真相」的渴望還在,那份意義深遠的社會影響力還在。但不得不說,這兩部電影在新聞事件的選擇上,還是存在差異的。《聚焦》就《真相》而言,更具有社會「正能量」的體現,所以最後榮獲第88屆奧斯卡最佳影片也是實至名歸。
 

《聚焦》的側重點在於一個社會事件——「神職人員虐童醜聞」,儘管在報導和收集資訊的過程中也是阻礙重重,但是這個新聞事件所折射出的是一個潛伏在美國社會很多年的一個「毒瘤」。這是一個強權機構對弱勢群體的一次霸道地欺凌,而這種欺凌盡然是被這個社會所默許的,並且隱藏了這麼多年,受害者遍佈社會各個階層。這個事件的影響範圍之廣,也就越發地反證了這則新聞的社會意義。《聚焦》的這篇報導不只是針對某一個階層的某一個行為,更是在揭發一個被強權打壓影響下,社會多個階層共同出現的問題。而且《聚焦》的記者團隊是嚴謹地,用了相當長的時間在跟蹤報導這起事件,以大量的事實來證實了這則事件的可靠性,而這才是一個好新聞所具備的,經得起時間推敲,並能深深撼動讀者的靈魂。
 

相比《真相》裡瑪莉團隊所報導的小布希一個避免越戰的「偷懶」行為而言,前者好像更能體現新聞記者所賦予的社會職責,而後者則更像是為了「搏出位」而刻意找的話題。後者的影響力最多可能會左右一下選民的投票結果,多了一則關於小布希的花邊新聞,然後成為快餐文化很快就被忘記。但是巧妙地就是,本來是一則可能熱度幾天就過去的新聞,卻因為一個輸入法的不嚴謹,而演變成了一場關於政治立場、陰謀論、媒體職業道德討論的大混戰。
 

在影片最後,那個審議團的老人問瑪莉,她是否相信那些高官富商的小孩是通過自己的實力進入國家警衛隊的時候,她的回答是「NO」也就間接地證明了這則新聞在一定程度上帶有階級偏見的,儘管它可能是事實,但是它的社會意義僅僅在於對於權利高層腐敗的一次不成功地試探。而其實,在瑪莉心裡,也許她覺得這是一次正義地對社會不公平的一次呼喊,因為事實上就她自己的命運而言,她就是被她的父親所不公平地對待的;而且她對一些新聞證據處理的不嚴謹也反映出來瑪莉本人對這則新聞的企圖心並非在於還原事實或者反映事實,更像是對自己個人觀點的論證,一個私人行為。這其實在新聞報導上是不被提倡的。
 

寫到這裡,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詞「新聞企圖心」。這是一個中性詞,一方面用來形容那些有著新聞敏感度的記者對社會諸多「敏感話題」、「敏感事件」大膽追本溯源、明察暗訪的行為;一方面也用來形容某些妄圖通過製造或者報導「社會敏感話題」而博取眼球、提高自我知名度的部份記者們。新聞的實質還是客觀的反映事實,作為記者我們在選題上的把控要儘量還源於事件本身,而不應該過於主觀地通過自我臆斷來改變即成的客觀事實。但換句話說,人無完人,又有誰在取捨資訊的過程中,完全客觀地去判斷的呢?所以關於新聞真相的討論還會一直繼續,關於記者的報導尺度的討論也會一直繼續。
 

但無論如何,對曾經是新聞專業的我而言,那些在電影裡叱吒風雲的記者大牛們一直是自己嚮往的目標。我覺得我自己總是一直站在這個行業的邊緣,憑著淺薄的知識在試著深淺,總覺自己還是少了些做新聞的魄力和敏感度。現在自己仍處在一個表達自我的階段——寫評論。說白了,也算是另一種主觀反映的客觀事實的行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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