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訊息
最長的一日--The Longest Day

最长的一天/碧血长天/最长的一日

7.7 / 59,088人    178分鐘

電影評論更多影評

夢迴長安吃夾饃

2017-04-01 04:54:53

最長的一天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重溫了一遍諾曼第登陸。
       仍然記得上中學學歷史的時候關於諾曼第登陸的一張照片,那會兒已經有彩照,照的都是士兵們的背影,看角度拍攝者站在裝甲運兵船上面,遠遠望去,同盟軍的士兵們已經開始涉水,正在往諾曼第大陸行進。沒有炮火的狙擊,沒有傷亡的士兵,甚至從照片中看不到任何德軍還在反抗的資訊。曾經以為,歷史中的諾曼第登陸就是這個樣子。1944年,戰爭的形勢已經朝向同盟國一邊,特別是德軍在史達林格勒戰役中的慘敗,英國鐵血將軍邱吉爾執政,美國加入二戰,那會兒的德國應該是沒有多少戰鬥力了。然而,直到看了史匹柏的《拯救大兵瑞恩》,顛覆了我對諾曼第登陸的認識。戰爭的殘酷讓人瞠目結舌,我彷彿從現實中被抽身出來,看到裝甲運兵船中的士兵們,他們在禱告,很多人在運兵船門打開的那一剎那被爆頭,無數的子彈像雨點一樣打在戰士的身上,讓人毫無還手之力,然而,必須前行,必須登陸諾曼第,於是,有的戰士被打掉了左胳膊,他右手拎著自己的胳膊左顧右盼,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這個胳膊是他的。有的戰士倒在沙灘上,嘴裡面不停地念著Mom,I want to go home,我想那一刻,他對死亡的恐懼已經戰勝了他所遭受的肉體的疼痛,他的腹部被打穿,腸子流了一地。
      《最長的一天》攝於1962年,電影畫面的效果當然不如拯救大兵瑞恩,因為是黑白片,看起來也沒有那麼血腥、殘酷。然而, 這部電影全景展現了諾曼第登陸前的緊張氣氛以及整個諾曼第登錄的艱難。傘兵們降落到了各個地方,樹梢,屋頂,著火的修道院,井底,黨衛軍軍官住宅,甚至直接降落到了德軍重兵把手的小鎮街道上。搶灘登陸的士兵們在淺灘處變成了活靶子,雖然只有兩架老式戰鬥機,但足以讓更多的毫無躲避物的士兵們喪命。但是,電影中也讓人看到了很多小插曲。同盟國為了避免登陸後交戰時錯殺友軍,給每個士兵配備了「蟋蟀」,當你摁下一聲時,對方必須回應兩聲才能證明是友軍,否則就是德軍,雖然一名年輕的戰士因為德軍上膛推子彈也是兩聲誤以為是友軍而喪命,但從整體上保證了同盟軍的集結。為了避免傘兵在空中被當成是活靶子,事先從飛機上扔下很多假的木偶人,德軍將其當作是同盟軍的部隊,為此耗費了很多的戰鬥力,這確保了同盟軍傘兵們的安全著陸,雖然著陸的地點實在難以預料。一名盟軍傘兵被掛在了房屋頂部,他在半空中目睹著盟軍戰士被德軍一個個槍殺,正當他下定決心要用刀子割掉傘包的尼龍繩和德軍拼了的時候,匕首卻意外地掉到了地上,而且就掉在一名德軍的腳跟前,德軍將槍口對準他, 但是卻只打掉了他的鞋跟.....還有交戰期間淡定的修道女,她們就像平常穿越修道院一樣從炮火連天街道的一側進入到另一側,然後告訴盟軍士兵們,很多修女都是護士出生。影片最後,兩名同盟軍戰士在一個德國黨衛軍家中相遇,「他死了,我瘸了,你迷路了。」這是說給那名士兵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更像是說給還在苦苦掙扎中的納粹。
       到底為什麼要打仗,為什麼要殺死那麼多人,民眾生靈塗炭,多少建築毀於一旦。我想,在那個年代,那種情境中,人們已經忘記這個一開始就存在的問題了,納粹那些誓死效忠希特勒的軍官們忘了,一路在和納粹分子鬥爭的同盟軍也不會記起。這讓我想起前兩天聽道長介紹的一本書,書的名字叫《現代性與大屠殺》,作者是今年已故的非常有名的社會學家齊格蒙特.鮑曼,在書中,他介紹了自己對於納粹在二戰中屠殺猶太人的一些看法,它不同於某些社會學家認為的德國對猶太人進行屠殺是文明的倒退,是野蠻的行徑,相反,齊格蒙特.鮑曼認為德國在整個戰爭中屠殺猶太人的行為具有現代性,是社會發展到一定階段才會出現的,並且不能保證以後不會出現類似的事件。而說到那些具有良好教養的德國軍官們為什麼會對手無寸鐵的猶太人採取滅族政策時,書中提到了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之分。所謂價值理性,是指我們對於為何要做某件事情的分析認識,比如說一個人想賺很多錢, 為什麼要賺錢, 因為賺錢使他幸福,能讓他保持良好的心情。而工具理性,是指為了達到某種目的,需要採取何種手段,工具理性讓人思考具體的手段,比如一個人思考他通過何種方式去賺錢,是靠自己的努力,還是坑蒙拐騙。在納粹對猶太人進行屠殺的過程中,在同盟與納粹的交戰中,人們變得越來越多地甚至是完全通過工具理性思考問題。高層納粹軍官不會因為殺死某個素未謀面的猶太人而自責,因為首先他並未真正見過被殺死的那些猶太人,在當時的社會體制下,猶太人已經被觀念化了,早已經不是住處和他挨著的和藹可親的鄰居了,而且執行了比他更高層納粹的指令, 他就可以在豪宅中喝著啤酒陪伴自己的家人了,他心中想的只是如何完成上層交給我的任務,僅此而已;同盟軍的士兵們苦苦等待登陸的那一天,在上層決定在法國諾曼第地區登陸的時刻,士兵們是悲喜交加的,上了戰場, 從士兵到軍官,都會不遺餘力地毀掉敵人的每一個據點,沒有時間,沒有精力去考慮那個最開始的問題,剩下的只有---戰鬥。
       第二次世界大戰過去已近80年,我只想謹記這段慘痛的歷史教訓。在現代這個和平的,節奏有點快的時代,讓我們更多地運用價值理性去輔助工具理性,找準為什麼要去做,有了正確的出發點,才能更好地構築明天、構築未來。   舉報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