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喜歡是人生最大的課題 寫在歲末的思考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顯而易見，李宇春是我去影院看擺渡人的唯一理由。我本對雞湯不感興趣，但李宇春小姐說過要「保持學習的習慣，保持對世界的好奇心，保持獨立思考的能力。」。所以我去看了，還帶上了我們這層樓所有當晚沒其他安排的同事和同事家屬。

然而這碗雞湯有了李宇春和前輩梁朝偉先生的加盟，就有點不一樣了。

先說說說梁先生。梁先生是1982年第十一期藝員訓練班的藝人，同期還有我小時候特別喜歡的歐陽胖胖。梁先生最讓我驚艷的瞬間是《阿飛正傳》里最後一組鏡頭，靡靡慵懶的配樂曾讓我一顆少女心砰砰砰。而那個和何木子搭訕的賴皮的梁先生大家熟悉嗎？這卻是我更熟悉的石中玉。石中玉也好，韋小寶也好，都不是好人，可都讓人歡喜。

同樣讓人喜歡的是李小姐演的十三妹。這是一個酷酷的人物，一如她自己曾經認為的 「他不喜歡我是因為怕我。」在遇到擺渡人之前，十三妹一直是個少言寡語，用眼刀說話的傲嬌妹子。這種時候我本要說，如果換了徐克，這個鏡頭會怎麼怎麼拍。然而圈地自萌是我品質，我就不說了。十三妹和大多出生在兄長父母保護下的少年一樣，並不願意太多展示內心挫折和委屈。因為我們驕傲慣了，就是這樣。我們從不乞求憐憫，所以我們往往封閉內心來查找自己的過錯。十三妹無疑是這種對己要求頗高的少年，她接受不了受挫的自己，她支棱著羽毛排斥所有憐憫她的人的靠近，一刀一刀刻在自己的手臂上，提醒自己要堅強。電影用了很少的時間，讓這樣的十三妹從封閉到解封。無論演員怎麼處理，劇情都容易變突兀誇張，讓觀眾尷尬。然而這尷尬兩個字，恰恰又跟李宇春無緣。陳可辛曾經這麼形容過李宇春：」她不拒絕也不討好你。我喜歡聽她唱歌，她不使勁，這是我一直追求的。舉重若輕。」 李宇春特別的一點是潤物細無聲，很多戲劇化衝突如黑與白、正與邪永遠無法共存的矛盾，在李宇春身上展示的往往只是矛盾的美感。昨晚我看很多觀眾的影評，很多人都提到了李宇春的一滴淚讓TA們覺得值回了票價。

讓人喜歡是門高深的學問。所有的力氣都用在討人喜歡上的，往往讓人喜歡不起來。這也是劇中很多人物出場時我走神玩手機的原因。功利太重對觀眾是一種冒犯。梁先生和李小姐用其個人氣質和過硬的演員素質劃清了和這些演員的界限。關鍵在於一個「度」字，訣竅在於一個「收」字。恨不得對著觀眾比心說都來做我粉絲的演員，綜藝節目會是其人生巔峰，而不應該走上螢幕。所以在這本戲接近尾聲的時候，我突然走神想問一個問題：如果用高成本的膠捲拍攝，那後半部冗長的毫無意義毫無美感的喝酒劇情導演也準備去拍嗎？真是對女性智商的侮辱。

最後，我想用高緹耶（Jean Paul Gaultier）先生形容的李宇春結束這段倉促的對人生最大課題的思考：「你在我心中是只天鵝，但是身上的羽毛是黑色的，你很冷，但是你很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