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你演著喜劇，看哭了台下的我

文/舟唱 距離梁先生上一部電影上映快四年了，《擺渡人》上映的消息一出，許多人紛紛問我：「喲，你男神要上了，你肯定得去看吧」。我不禁笑出聲，是啊，梁先生的電影如今是看一部少一部，下一次能在大螢幕上看到他還要等多久呢？ 早在2012年大魔術師上映時，梁生就嚷著要以後演喜劇，這些年更是推掉了多少大製作。這一舉動讓人不解，其實對梁生而言開心毫無負擔的拍戲一直是他心底的一個夢。這些年他在戲裡已嘗盡了人生百態，世間萬象，周慕雲、易先生、葉問這一個個經典卻又沉重的角色讓他感到壓抑。他如今年過半百，回頭想想自己的遺憾，尋找當初未完成的喜劇之夢，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我不否認國產喜劇的質量一直堪憂，除了裝瘋賣傻，就是一些毫無新意的老梗外加雞湯，1992年的《東成西就》是香港喜劇最後的高峰，如今它的黃金時代已過，大批影人紛紛北上和內地合拍電影。張嘉佳的確幻想過複製當年《東城西就》的傳奇，所以在開拍之初就打出了十年最強陣容的口號。然而今天電影一上映各大網友就開始吐槽梁朝偉、金城武和王家衛到底是打麻將輸了張嘉佳多少錢，才答應拍這樣的電影。這話聽起來是調侃，但也不意外，向來作家來拍電影都會面臨不能很好將文字轉文畫面的問題。但這並不妨礙有人從中獲得感動與思考，對我而言，若你從中看到一個有意思的畫面，一句深刻的台詞，那麼這電影就有了生命。這次無論別人如何看待，我想認真的說，梁先生你演的陳末明明笑的那麼開心，台下的我卻哭了。

電影中的陳末是個職業擺渡人，在站在河的中央幫著都市中迷茫的男男女女度過難關，到達彼岸。我們在人生中失意、失戀的時候，會不會總是希望有人陪你一起度過、將送上岸。陳末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遊走於河的兩端，他渡過很多人，卻從未上岸。他對著客人將冰塊比喻成緣份，當它化了，緣份也就沒了。他偷偷背著管春找到毛毛，他捏著小玉的臉上指著月亮說：好大一輪備胎，然後又帶著她跑了九條街拼酒，卻想起了自己。他對被遺棄的新娘說：時間一直走， 沒有盡頭，只有路口。你四十八小時之後就會忘記他，你還會愛上別人。是啊，這些話聽上去滿是哲理，可親愛的陳末你騙的了別人，卻騙不過你自己，在你嬉皮笑臉的背後，不是也有一個不能上岸的理由嗎？不能否認張嘉佳將陳末的感情埋在了最後，讓原本敘事有些雜亂的影片，爆發出了力量。 常看梁生電影的人知道，他的哭戲常常是點到為止，猶如一塊石頭擠壓在心口。陳末或許在河心停留了太久，他終於累了，當他將與何木子的合照永遠的塵封起來時，轉身留下了那滴淚，或許積壓了十年。是啊，他終於上岸了，但何木子永遠留在了心裡。這時，我哭了，說好的，你只演讓人開心的喜劇，怎麼毫無預兆的讓人哭了。我忽然明白，生活中擺渡人或許不只是幫助你的人，他也可能是傷害你的，錯過你的人，他們有時會把你帶到彼岸，有時也會忽然消失，但若只剩你一個人在河心，也要勇敢的劃向彼岸，那裡可能荒草叢生，也可能鮮花盛開！到達後，我們每個都都會是陳末，釋放積壓的淚，然後說一聲：謝謝你，我的擺渡人 ，我們定在路程的終點相見！

距離92年的《東成西就》上映剛好25年了，電影中的那批人造就了香港電影的美好時代如今的他們走的走，散的散，但梁生一直都在。這次你終於過了一把久違的喜劇癮，當你在戲中駕著枴杖，腿打著石膏一瘸一拐的走進酒吧，我恍惚看到多年前那個被洪七公整的面目全非的歐陽峰向我走來。因此是不是好電影不重要，能不能複製經典也無妨，重要的是梁生你一直都在，還有陪在你身邊的那個她。 多年後，梁先生定還演著喜劇，即使他已白髮蒼蒼，步履蹣跚，或許他變成了一笑眼睛瞇成一條線的萌老頭，只要你們還能在台下哭著笑著，對他而言是滿足，對你們而言，那是幸運。若在那時再想起或遇見你的擺渡人，試著說一句：雖未能留在你身邊，還是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