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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陽小子賈樟柯--Jia Zhangke, A Guy from Fenyang

汾阳小子贾樟柯/JiaZhangke,unGarsdeFenyang/JiaZhang-kebyWalterSalles

7 / 258人    105分鐘

導演: 華特薩勒斯
編劇: 華特薩勒斯 Jean-Michel Frodon
演員: 賈樟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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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反唱唱

2016-11-20 19:29:15

好兒郎,渾身是膽


好兒郎,渾身是膽


文_唱唱反調


2015年一整個年頭賈科長的名字,無數次出現在西方媒體的報導中,第65屆柏林國際電影節上他拿了個終身成就獎,[山河故人]也在西方影評人那邊口碑不錯。坎城組委會甚至直接拿他與安東尼奧尼相提並論,正在人們迷惑不解之時,[汾陽小子賈樟柯]給出了解答。

拍[中央車站]、[摩托日記]、[在路上]的西班牙導演華特·塞勒斯於中國影迷並不陌生。在1998年的柏林電影上,他初識了賈樟柯,那時賈樟柯憑藉[小武]獲得亮相青年論壇單元,塞勒斯在放映場看罷[小武]激動不已,在這之後他開始關注這位中國導演。2007年賈樟柯帶著[三峽好人]參加巴西聖保羅電影節時,塞勒斯第一次有機會與他進行了座談,在這之後塞勒斯萌發了拍[汾陽小子賈樟柯]的念頭。跟拍賈樟柯的這段時間,塞勒斯是作為追隨者與影迷的身份去拍攝的。他自己說,拍攝賈樟柯的行為就像法國導演阿薩亞斯拍侯孝賢,讓·皮埃爾·利默然拍阿巴斯。所以在[汾陽小子賈樟柯]里,我們看到的是一種採訪與被採訪者的平等地位,賈樟柯在鏡頭面前表現出來的推心置腹,其實是在塞勒斯的注視中完成的。

影片的結構是按照時間順序,梳理賈樟柯的作品以及創作背景。迄今為止賈樟柯創作巔峰仍是他早期創作的「故鄉三部曲」,也正是這三部出自山西小縣城的「地下電影」,打動了攝影機背後的這個來自另外世界的巴西人。所以拍賈樟柯怎麼可能不去汾陽,片中賈樟柯帶著塞勒斯在他童年成長的核心區域轉悠,期間還遇見了父親的同事隨性地合影留念。這裡是屬於賈樟柯個人的記憶,在拆遷政策的推動下他只好將這些東西用電影記錄下來,在回顧故鄉的一景一物時,賈樟柯面對鏡頭道出了創作「故鄉三部曲」的初衷。

在離開了故鄉後,賈樟柯開始通過[世界]、[二十四城記]、[三峽好人]、[天註定]去關注當下中國現實,從個人記憶向集體記憶過渡。塞勒斯的鏡頭也從汾陽離開去,奔向了北京世界公園、重慶三峽、山西大同,這些地點協助賈樟柯萌發出了創作靈感。這個部份由他「故鄉三部曲」之後作品的截選片段,與賈樟柯面對鏡頭自己闡述的創作動機結合而成。與其說塞勒斯用這樣的呈現方式是在解讀賈樟柯的作品,不如說通過賈樟柯面對鏡頭的真誠,解讀他這個人。

儘管早已經不在講「故鄉三部曲」了,但鏡頭卻一次次地帶著人們回到汾陽,賈樟柯的思鄉情懷給予他創作上的靈感,不管離家多遠,他始終在回望汾陽給他成長帶來的一切。這樣一種「思鄉」不僅體現在他最初的創作中,還有他一以貫之的創作理念上。他穿梭在當下這個時代里,說出了很多人沒有說出的話,那些正在消失的東西難道不是他一直力圖展現的嗎?

在影片接近尾聲的時候,畫面是[站台]的片段,賈樟柯講到,[站台]裡的年輕人如此渴望外面的世界,不知道他們看了[世界]會有什麼樣的想法,小武看了[天註定]這四個人的結局還願意做「手藝人」嗎?這個對比讓人感慨萬千,賈樟柯創作上的走向,其實是自己創作心境的改變,他對這個改變自己也無可奈何,那種[站台]里年輕人「被禁錮」的感覺再也回不來。


刊於《看電影》週刊 2015年12月 未經允許 不得轉載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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