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億：假如人類世界是一種設定

有位馬來西亞的華裔學者，也 算一位奇人。他研究《山海經》，得出一個結論，便是《山海經》裡面看似荒誕不經的東西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他從研究地理入手，將我們從今天看來的《山海經》裡的根本風馬牛不相及的地理記錄。從古地理還原的角度進行分析，分析的結果，卻是與推論是吻合的。

再接著，他論證大洪水發生過，但不同的是，這場大洪水是人為製造的。而傳說中禹和鯀，則是製造這場洪水的幕後英雄，但他們以此要拯救世界。「鯀竊帝之息壤以堙洪水」 與「帝乃命禹卒布土以定九州。」，以遠古之人力力可以堙洪水和定九州。學者說，關鍵在比如「息壤」「布土」二詞彙上，他分析這個「土」字，是一種威力巨大的核武器。

至於遠古之時，人類何來這樣大的翻天覆地的能力。學者便開始他的想像：
一群高度智慧的生物，設定了人類這個物種。早先的人類，他們偷竊高智慧生物的神力。他們偷竊到神力之前，他們也許只是玩物。

最近大熱的HBO 的劇集《西部世界》，是根據老片翻拍，說的是人類用機器人創造了一個極樂的虛擬世界。可以肆無忌憚的發生性愛與暴力，用以給真實的人類去享受。——這片子最好玩的角度，是讓機器人感知自我的世界。每天她們或者他們按照設定醒來，滿懷憧憬，無比期待的在這個世界中尋覓，偶遇，以及戀愛。開始似乎真實的生活。直到遭遇被所謂設計師們設定的悲劇出現。

玩物從來不應該感知到自己是玩物的本質。不然，之前無知的愉悅，便成為有所感知後的傷感。這種傷感，可以與某些時候如明明富麗堂皇的言論卻一樣被刪後的情緒一體適用。你總覺得自己看到了真相，卻不曾想，所謂真相，也不過是一場思維的遊戲而已，作用也無非輔助更為深度的騙局。

我小時候，也常常覺得自己是一群高等生物製造出來的一場戲劇的主角。至於我之外的一切，都是虛構。我也似乎生活在種種設定當中，以致我不時感知自己像是生活在奇特旁觀之中。比如這時候剛讀到一個算是很生僻東西的時候，便會在另一個讀物中看到相似的東西。也或者一兩個詞彙。在清晨的甲地遇見，卻在乙地的黃昏中觸景傷懷。以為可以適應這個當下的光怪陸離，卻不時被過往的經驗所抽離出來。經驗太久，已成直覺。

有一部講騙局的英劇，就專門分拆過一種騙局。當你誘使一個陌生人說出你期望的事情的時候，應該在他所已經過的一切地點，設置各種關於這件事情的資訊。這樣，他有意無意，毫無知覺的被你的設置的資訊給強化了某種意識。當問題出來的時候，他也會不知覺的說出你所期望的內容。我要說的和騙局無關，但假如一直處於設定之中的話，你的行為舉止，其實也在某種程度被規範。

在我更小的時候，家裡來人，我會忽然的呆頓。因為場景似曾相識。也或者觸動了什麼，似乎電擊了一般。——也罷，怪力神的東西不說了，說多了，好像我一個胖子要做神棍。

我看《楚門的世界》很激動，因為這個設定是我小時候，想到過的。原來世界上，並非你一人充滿虛構的幻覺與恐懼。再看《西部世界》，忽然覺得，其實更接近自己過去的想法。只是你並非主角，而是無關緊要的背景板或者龍套。關鍵是，你還以為世界是你的。於是無比認真的活著。

時代越發展，人類越會接近自己弱小而茫然的孤獨本質。慧能說本來無一物。但越是沒有靈魂，反而越是擔心失魂落魄。


許億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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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且慢，待我說三道四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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