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亮怒了，舉報盜版網站，盜版業到了一個很尷尬的路口

日前，著名導演蔡明亮舉報「藍影志」盜版其電影，導致這個具有一定知名度的電影資源網站被有關部門關停。不必諱言，內地觀眾是習慣了看盜版的，這與有內地特色的影像傳播渠道有關，並非簡單的「盜版違法」就可以解決。絕大多數人都明白，盜版是不合法的行為，至少不值得公開鼓勵。但是很多電影資源確實在內地無法獲取，既無公映可能，也無合法音像版權引進，內地觀眾對於網路盜版持有高度寬容態度，下載觀影也是習以為常，其中也多有侵害電影版權的有組織活動。從馮小剛到蔡明亮，從VCD到寬頻，介質變化是常數，而導演的憤怒則是永恆。對此，我們不得不說，盜版這項事業確實走到了一個很尷尬的路口。


從1980年代以來，盜版在一個相對模糊的地帶保持著旺盛的生命力，許多人也試圖證明其道德上的「合法性」。從錄影帶的私下翻錄、VCD和DVD門店經營再到網路下載，中國人通過看與時俱進的盜版，幾乎可以欣賞到自古以來、只要正版發行過的影像製品。只要有毅力、有門路，任何大師、大神的電影都能搜羅的到。事實上，假如沒有盜版，絕大多數電影人和影評人、電影記者和影迷、普通觀眾都不會有目前的看片量、審美趣味。要知道無論在海外還是在中國，正版DVD尤其是套裝的價格非常的昂貴。回憶2003年我還在老家教學時，一套《駭客帝國》的盜版價格就差不多是一個月的工資，實在難以想像正版會是多少，估計是幾百美元吧。即便是昆汀·塔倫蒂諾到中國，也是滿載而歸。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盜版業就好像印度對待美國的專利藥一樣，博採眾長而大家開心。也就是說，在相當長的時間內，看盜版是最為主流的觀影方式，作為受益者的觀眾是欣喜且無負罪感的。時至今日，也許是要有些改變了。


蔡明亮站出來向盜版宣戰，態度非常堅決——「所有盜版應立即被禁止，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從他作為電影人的角度，這一要求無可厚非。然而，現實畢竟是複雜的，看問題和解決問題都要退讓幾步，通過幾步走的節奏，慢慢地找到合適的平衡點。首先，目前有相當的觀眾也有到電影院的自覺，視訊網站正版化之後已經大有好轉（在網上免費看的話就要忍受廣告轟炸），以我本人為例付費的VIP帳號就有五六個。其次，還是有相當多的電影依然沒有「合法渠道引進」，鑒於群眾日益高漲的看片需求無法降低，事實上網路下載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滅失。好比大禹治水，疏導總比堵塞要強得多。第三、也是目前必須在第一時間要執行到位的，只要有電影人、公司公佈精準的訴求，其動議就應該得到相關侵權方的善意回應，不能再以種種理由敷衍過去，第一時間刪除連結、種子、宣傳頁面等，當然是有必要的歉意，通過實際行動向具體的電影人報以積極的答覆。觀眾如果想看，要等，蔡明亮便是這麼說，將來也理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