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女兒

「啊！！！」這一聲不帶著驚恐。它尖銳，刻意。從我兩個堂哥、堂姐的孩子口中喊出來。分明是在玩耍。可現在外面陰沉沉的，我們在為著午飯，還有，也許應該把房門、窗戶都關起來做一點靜靜的事情的時刻。真不知道，他們在為什麼而樂。看著那兩條圍在他們小脖子上的圍巾。爸爸說：「阿星的那條比較好看，奕鴻的不好看。」他們便下意識地立馬碰那條被他們連滾帶爬給弄髒了的布巾。「我這條也好看的。」奕鴻很容易就被帶入一個大人們無意識的，習以為常，覺得理所應當的話題中。但不會太久的。「要乖乖的。」爸爸脫下他的外套，去廚房洗菜，接下來就炒菜，煲湯，調味。要不中午就得餓肚子了或者我們要去下麵條，那樣更快，可是不健康。

好吧！為了能讓他們更靜一點。我開始給這兩個小傢伙編一個故事，一個單純的為了騙他們，恐怖一點的，也更真實的故事。它就像我在某個夜晚，推開黑屋子的門，跟奕鴻說，那裡有他喜歡玩的球，進去拿。等他進去，我立馬關上門的情景出發點一般。而要更真實，升級得多。起初，我說：「你們兩個的屁股誰的肉比較多。」然後，摸了摸他們的屁股，饒有興趣地說：「嗯，奕鴻的更多一點。這樣不行，要減少一點肉呀！我去拿牙籤，將它們插進肉裡面，就會流血，如果不去擦藥的話，接下來傷口會潰爛，生出一些稠密的黃色的液體，準確的講，是白中帶黃的那種。不久後，蟲子從裡面生產出來，住進去，會把肉給吃掉。」

為了印證這個說法，我拿了根牙籤去剔一顆齲齒的臼牙。張開嘴，展示給他們看。「有沒有看到，這裡有蟲子，就是我經常用牙籤弄的，現在已經沒辦法了，只能天天去清除。」「嗯，看到了。」「還有一顆。」我把嘴張得更大了，那是駐噬得僅剩牙片的牙齒。「那裡有更多的蟲子。」「你沒刷牙呀！」「洗不掉了，蟲子一直待在裡面，連牙齒都吃掉咯！」

然後，我就可以說：「你們有乖嗎？如果不乖的話，我就紮一下，讓他生蟲子。」「我們乖的，乖的。」看來這招是很有效的。

可我是騙不了大人的。因為他們知道常識，而早就習慣有那些諸如：地球引力的事實。編造的情況設若真的發生，他們會嚇一跳的，覺得不可思議，無法接受。但小孩子們不會，即便我不給他們說這樣的想像。他們也會自己編一些故事來解釋。早在耶穌誕生六百年以前，古希臘就有各種神話來試圖說明春暖冬涼的狀況。中國神話，也出現過龍王和人們祭祀的各種習俗。

想想看，那些沒有早就存在，我們還能說出那麼活靈活現的故事嗎？還是，「嘿嘿！」一笑，鄙夷地用覺得幼稚的目光看著。去尋求自然的——而非超自然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