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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戰獵鹿人--The Deer Hunter

猎鹿人/越战猎鹿人(台)/猎鹿者(港)

8.1 / 361,926人    183分鐘

導演: 麥可西米諾
編劇: 德里奇瓦什本
演員: 勞勃狄尼洛 約翰卡佐爾 克里斯多佛華肯 約翰薩維奇 梅莉史翠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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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T1FLAG

2015-05-02 23:35:12

悲傷的類型片——淺論戰爭電影如何拍


類型片——即虛構的故事、不接近生活的情節、戲劇化的角色等等構成的電影,類型片意圖通過反映生活之外的空中樓閣來麻醉現實生活中的觀眾達到情感衝擊的目的,類型片的極致例子就是西部片、啟斯東的喜劇片。

《獵鹿人》在開頭家鄉生活的情節中沒有明顯地表現出他的類型片創作傾向,年輕人們在酒吧的狂歡、東正教的婚禮等場景都可以說是真實生活的典型再現,在現實中可以找到對應。但從婚禮偶遇退伍士兵起,影片就開始表明白身典型化化的創作意圖,即——普通青年因為參與戰爭的原因,生活受到了影響、精神受到了創傷,通過青年的遭遇,表達戰爭的恐怖。

為什麼說這個創作意圖是類型化的呢?因為戰爭並不是是影片所表達的那樣。戰爭,作為非常態的規模巨大的人類活動,從社會學、政治學、經濟學甚至是心理學與哲學上有著成篇累牘的解釋方向,戰爭往往由社會中的優勢階層為自身或同僚的利益而發起,意圖對抗另一個社會體系中的另一個階層(往往也是有優勢的)。影片中,對戰爭真實的意義/原因不加以解釋,而是選擇從戰爭中提取並戲劇化虛構情節與人物,彷彿他們是戰爭的受害者,而實際情況是,影片中的年輕人沒有正確、深入的了解戰爭,便匆忙的在戰爭發起者(優勢階層)的宣傳鼓動下加入了不屬於自己的戰爭,最終導致自己受到傷害,舉個例子,影片中舊日好友分裂的原理完全可以這樣理解:
大家都不知道戰爭是什麼→一些人去了、知道了→回來後嫌棄仍不知道的人。最典型的就是第二次獵鹿時羅伯特德尼羅扔掉約翰凱澤爾左輪手槍的戲,經過戰爭訓練後軍人式的暴力(專業/致命/簡潔)和平民式的暴力(叫囂/膚淺/壯膽)產生了區別,而這一經驗又是難以傳達的,所以產生了兩人之間的矛盾。
如果說這樣的行為和結局硬要找到一個始作俑者的話,只能歸結於他們自身的無知——沒有認識到自己所參與的戰爭的性質、原因與內涵,而這本來應該是參與戰爭之前必須確立的。實際上我認為,參與戰爭最正確的心態,應當是一種無關乎求索的契約精神:我拿了軍餉/我想戰勝敵人,所以我經過訓練,與我的戰友為了同樣的目的和敵人進行有技巧的戰鬥。這樣的觀點便可以引出我認為戰爭電影如何拍的意見,在後面我會談到。如果影片中的年輕人能對戰爭確立這一種相較於客觀真實的認識,那麼悲劇多半不會發生,如果我們認同這樣的信念再去觀看這樣一部電影,便只會對片中角色的無知給自己造成的傷害嘆息,至於影片中意圖詩化這群無知的年輕人的內容,便會感覺到不適應。

所以說,電影中將錯誤認識戰爭的年輕人的犧牲詩化,過度吹捧悲傷,站在無知的人一邊,這一創作的行為明顯是典型化的。不僅如此,電影本身就是參與到了現實中的誤導公眾對戰爭認知的過程,可以預測,相信「戰爭無意義論「戰爭傷害所有人」的論點的人會在看完這部影片產生極大地共鳴感,影片使戰爭英雄似乎真的存在,實際上,除了(基於契約精神的)勇猛戰鬥值得人們的表彰之外,戰爭背後並沒有其他的東西值得感動。

基於以上,我認為戰爭片應該這樣拍:
1.拋棄類型化的角色創作意圖,客觀的反映戰爭的起因、過程、結果,不要塑造英雄、悲情老兵等。
2.真實化的戰鬥場面,戰鬥之於戰爭猶如鏡頭之於場景,乃是一基本的構成單位,所以作為時空視覺再現的電影藝術,拍攝戰爭片最重要的就是還原具有奇觀效應的戰鬥場面,如子彈的軌跡、爆炸物的傷害、槍傷的情景,這一點在近日的電影中越來越被人重視,這是一個好現象。
3.引起觀眾情感波動的場景不應來自虛構情節,而是來自於真實的戰鬥情景或其他情況。如為了營救戰友撲上手榴彈、為了呼叫援救衝入火力區,這些在真實戰鬥中也曾發生的事情本身便可以引起觀眾作為人類心理掩藏著的關於戰鬥的感情。如果要表達的是戰爭對真實生活的影響,則大致可以參考克里斯蒂安貝爾出演的《非常時期》那樣,將退役士兵的罪犯本質客觀的表現出來,即說明錯誤認知戰爭並不是戰爭的錯。

事實上,我認為如果將獵鹿人中的年輕人塑造成荒誕的醜角加上嘲諷的情節,更能讓人感到戰爭的荒誕、發起戰爭的優勢階層對社會其他階層傷害。最後一點就是,故事中的超現實情節倒挺誘人的:失憶的人愛上俄羅斯輪盤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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