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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畫的控訴--Woman in Gold

金衣女人/名画的控诉(台)/穿黄金衣裳的女人(港)

7.3 / 63,199人    109分鐘

導演: 賽門柯提斯
編劇: 艾力克斯凱恩坎貝爾
演員: 萊恩雷諾斯 海倫米蘭 凱蒂荷姆斯 查爾斯丹斯 伊莉莎白麥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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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乘乘

2015-04-12 23:33:12

restitution,歸位


     許是背景故事太炫目,女王和綠燈俠都沒法將影片玩出花兒來。一切都如此規規矩矩。
  
     故事主要圍繞奧地利和女主角的關於畫作Adele一號的訴訟案展開,但影片中的訴訟部份被很大地削弱了。key word可用restitution或「歸位」;而架構分成三條主線。

     (1) Maria,女主角,refugee,畫中婦Adele的夫家侄女。
     在維也納的她生活富足,家庭雖然經商,卻充滿著藝術氣息;Adele由於沒有子女,對她格外疼愛,這一點也成為角色爭畫的一個情感立足:或許你們看的是一幅畫,我看到的是我的aunt。而明顯地,編劇以及導演也希望藉此擺脫觀眾對劇中人物的觀前偏見——不就是為了million刀!
     Maria在女王的演繹下,大致是一個背景優渥富有教養卻又很萌很固執的老奶奶形象,且不幸成為了影片中唯一一個負責笑點的主要角色;類似echo的閃回中出現的青年Maria實在是美麗又契合,演員似乎是加拿大的演員,德語很溜啊。兩者的表演都沒瑕疵,但放在一起有點inconsistent,因為青年Maria無論遇到什麼苦難,都沒有過逃避或是抱怨;而老年的Maria卻對自己當年的不幸十分較真——老化真可怕。
     當然,在這樣一部埋伏著二戰排猶背景的影片中,這個角色必然會經歷從痛苦拒絕回憶到坦然接受的轉變,這實在不新鮮;電影的呈現便規矩地分為幾個階段:不我不要回到傷心地維也納--我回過家了一切都浮雲了訴訟不重要了--哎呀贏了訴訟我該不該讓Adele留在其家鄉維也納呢--我醒悟了我的家就在大美帝不用糾結賣給美國人就好了……畫作的回歸和遊子Maria的精神回歸是同時進展的,這是電影真正的echo,也是Maria身上所需要承擔的「歸位」;但是,這個角色」具有發展眼光「地將自己定義為了美國人,這幅畫作最後也因為她的self-identity到了美國,而並非留在維也納。一句話,Maria回歸了她的少時,完整回歸了「個體」,卻並沒有回歸「國家」。
     這或許是不那麼規矩的部份:倘若由德國或者奧地利人拍攝,一定會設計將Maria的情感歸宿到她的家鄉吧?話說回來,作為一部BBC film,腐國你這樣舔兒子的屁股真的好嗎?讓Maria傲嬌表示「我是美國人我講英語」,真的不是因為你們找了位大不列顛演員嗎?英國這樣插一腳在奧地利-美國中間,其立言的正確性也實在讓人浮想聯翩呢。

     (2) Randol,男主角,畫作訴訟案的律師,是Maira家族好友的兒子,更是作曲家勛伯格的孫子。
     這張臉老讓我想起Zuckerberg。好,進入正經模式:
     這個角色存在的第一個意義是,在影片中最明確地表示,「我們「,或者」他們「,」真的不是為了錢」:這個角色最早接下這個案子,很大程度是因為搜索一番發現畫作估價不菲,他在和老婆Pam的對談中直接承認了,創作者顯然意識到沒人來背「錢」的黑鍋太超現實。但地球人都知道,劇本的走向會讓他發聲「我不是為了錢」。
     第二個意義,是推動故事發展,因為Maria在受挫後曾一度要放棄,是他堅持了下來,直到高院。這一點是妙的,當老年人因為種種原因不願再回憶時,年輕人本該站出來。
     第三個意義,是作為根正苗紅的二代or三代青年人的代表,回歸自己的奧地利根源。這條線最為完整,幫助他回歸的因素鋪墊地很清晰:他之所以會認識Maria,是因為他們家族的聯繫;他找到律師工作,是因為他是勛伯格的孫子;訴訟進展最艱難的時刻,是在維也納偶遇的勛伯格室內樂演出,堅定了完成訴訟的決心。
     在Randol溯回的同時,劇本給他安排了兩個孩子,其主要亮相都在出生前後,歷史與未來交融的梗通過誕生的元素成功榫合。他老婆,Katie Holmes演的,既能在Randol極速狂飆時當反派抱怨他丟了律師的工作,又能在他猶豫不絕時當cheer leader淡定地表示老娘羊水破了你快來挑去維也納的襯衣領帶,這也太完美了!讓她嫁給我好嗎?
     感謝Randol的出現,不僅為Klimt的畫作帶來了音樂,更帶來了勛伯格的標籤。勛伯格「猶太作曲家」的身份,其實是在美國成就的,勛伯格的家族,相較於Maria的家族,更具有美國特色。

     (3)Hubertus,維也納的記者,在奧地利幫助良多。
     先吐槽:除了Brühl就沒別的德語男演員了嗎!這位兄台是長了多少斤!
     劇本設了懸念:無緣無故,何以幫忙?直到三主線終於會聚在長椅上時,Hubertus才敢說,因為我的先輩是納粹,所以我要贖罪。於是故事的終極主體也歸位了。結構圓滿。阿彌陀佛。
     納粹可恨,贖罪可嘉,但容我冒死一問:在任何一部涉及二戰或者德語的影片中都會出現贖罪的標籤,這是在試圖賦予德語圈人民原罪嗎?
     Brühl小哥,再加上維也納部份的一眾演員,他們一出現我就琢磨,叫德國人演奧地利人,這合適嗎?不同於柏林的單一,維也納在二戰中的功過很難評價,很多時候存在感很尷尬——影片中的一個笑點,是一位職員對Randol說,哦我女兒特別想去那兒因為可以看袋鼠!現在的德國是終於媳婦熬成婆,代言德語圈,可以順手替奧匈人民贖罪了嗎?這酸爽跟看見霍建華演抗日軍官是一樣一樣的,雖然台灣人民也有抗過日,譬如林少貓……哦對不起,這個例子太不正確太不恰當,好一點的打開方式是:一群日本人,在以台灣為主體的影片中,真誠地悔過,gomennasai。
     
     其他角色也可圈點。
     鐵叔的兒子,飾演青年Maira的丈夫,嫩出姐弟戀的畫風,opera婚禮唱腔讓人陶醉,德語讚一個。我好奇:真唱?但坑爹的behind scene footage視訊剛好把唱歌的部份給剪了,實在看不出來是真唱還是假唱。這個角色存在的意義,一方面是為了凸顯Maria早年生活的美好,所謂有男票有老公的人生贏家嘛;另一方面是提供了一個幫助他們逃走的兄弟。當他在樓梯上被納粹軍官拖住的時候,我很狗血地以為帥哥會掛在這裡,因為女王的Maria部份完全沒這個男人的影子。
     Tom Schilling小哥,您又再次作為德國的臉面出現了,能答應我,別再演年代戲了好嗎?別在二戰戲裡打醬油了好嗎?我就衝你來的,您對觀眾負責一點好嗎?鏡頭給到他,梆梆梆敲上Maria家的門來,應該是納粹的邪惡嘴臉,但那逆生長的面龐實在讓觀眾恨不起來吧?
     麥戈文伯爵夫人作為導演的老婆,飾演了女法官,導演還借女王大人的口表揚了一句,啊我們以後應該多一些女法官,這到底是贊誰……說來女法官的比例也是個topic。
     飾演Adele的女演員,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叫什麼,但你的出場你的扮相實在是太美!導演也很偏心,將Adele的哀愁與病態,都只留在了畫上,活生生的她一直都是美的存在。
     Charles Dance飾演Randol的上司,哎,在the imitation game也是這麼個德性,下次可以溫柔點。
     我一直到看到演員表才發現羅拉快跑裡的manni飾演了我們的Klimt,開篇貼金箔,宛如回歸央視紀錄片頻道。

     影片配樂有Hans Zimmer,維也納部份出彩,聽哭了大部份觀眾。

     整體而言,整部影片完成度很高。作為典型的美式電影,精彩地展現了美帝人民的時刻創造歷史的自信,你看,Randol開口就是this is a moment of history。我小時候看美片美劇很疑惑,為什麼他們打官司都沒什麼邏輯性爭辯的,說來說去都是情感煽動,還不如港片靠譜。哎,真讓我頭疼,美帝人民就是如此感情用事。

     質量固然很好,但它並不算新意十足的影片。譬如藝術品以及文物因為歷史遺留問題涉及歸還的議題,當下因為ISIS又火了一把。Adele這幅一號肖像,作為商業性質的畫作,歸屬私人,不考慮Adele的遺囑,歸屬很清晰。但它還是有值得思考的地方:
     (1) 當私人的藝術品具有民族、國家、時代的代表性之後,還僅僅是一副私人畫作嗎?倘若我們尊重個體權利,肯定私人所有權,那麼其是否具有公開展覽的義務呢?Adele雖然被判給了Maria,並倒手賣給了富商,但畢竟還是在NYC的Neue Gallerie得到了良好的保護,並進行著公開展覽,這算堵了許多人的嘴;那萬一所有人就愛擺自己家裡欣賞呢?
     (2) 倘若畫作並不具有商業性質,且所有權不清晰,那畫家本人可以分一杯羹嗎?
     (3)倘若畫作的購買者不是單純的購買個體,而是類似皇帝的產權不分明的人物,那所有權又該歸誰呢?到底是歸於皇帝本人或其家族,還是歸於當時的政府,還是歸於國家或者民族呢?
     我以為,倘若影片針對以上問題給出一個答案,觀眾和評論固然會兩極分化,但給予的價值更大,一石激起千層浪,我們可以就此觀察社會的反饋。

     最後說一句,自由女神那塊背景板,有點假。

附註:
a. 曾一天內在三個不同的地方偶遇Klimt的畫作,又機緣巧合撞進了Neue Galerie,私以為這是一種緣份,所以看電影,所以寫觀感。自娛自樂,且供消遣。順便安利Neue Galerie一樓的Cafe Sabarsky, 如果你愛維也納。
b. 看的週六七點場,但上座率不算高,和furious7比。大部份觀眾都上了年紀, 我一個人進去略感抱歉,似乎打擾了他們。虧我這還不在賓州呢。
c. Maria的父親看著窗下的激進,扭頭說,把我的cello拿過來,why should this Sunday be different than oth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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