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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畫的控訴--Woman in Gold

金衣女人/名画的控诉(台)/穿黄金衣裳的女人(港)

7.3 / 63,199人    109分鐘

導演: 賽門柯提斯
編劇: 艾力克斯凱恩坎貝爾
演員: 萊恩雷諾斯 海倫米蘭 凱蒂荷姆斯 查爾斯丹斯 伊莉莎白麥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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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玄兒

2015-04-05 16:40:20

討回的藝術,討不回的債——電影《Woman in Gold》故事背景與影片漫談


先讓我們再次回到那個曾經無限繁榮的,一戰前的歐洲。在史蒂芬·茨威格筆下的《昨日的世界》中,詳實的描繪了這個逐漸隕落的帝國和他的藝術心臟:維也納。

2014年,導演韋斯·安德森致敬茨威格的作品《布達佩斯大飯店》已經為我們揭開了猶太民族流亡史的一角,而這次我們的故事依然和這個偉大而又脆弱的民族息息相關。

正如茨威格描述的生活在維也納的大多猶太家庭一樣,這裡的猶太商人們家族關係緊密,工作勤奮,事業不斷延伸到各行各業。但是到了子孫的層面,他們則更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從事律師,音樂,藝術等行業,從而成為一個真正有品味的階級。

而真實歷史中就有這樣一對兄弟家族,1901年哥哥斐迪南與銀行家的女兒阿黛爾結婚,1907年他出資由當時43歲已享譽歐洲的維也納著名畫家:古斯塔夫·克里姆特,為25歲的阿黛爾創作了這幅——被後世譽為奧地利的蒙娜麗莎的《阿黛爾·布洛赫-鮑爾夫人畫像 I 》。

這幅作品克里姆特用了四年時間完成,期間也有很多關於他和阿黛爾的傳聞,阿黛爾也成為他三個最喜愛的模特之一,其餘還有他的妻子與另一位紅髮女性。更多關於克里姆特和他的作品介紹可參考《小顧聊繪畫II》——黃金畫家古斯塔夫·克里姆特。

當時的阿黛爾可謂是上流社會的寵兒,在後人的記憶中,她時而穿著白色寬鬆長衣,帶著金製菸斗四處游逸,時而一襲黑色雍容華貴,坐在大宅的客廳中與音樂家,劇作家,藝術家們高談闊論。

畫作中的阿黛爾沒有幸福的微笑,而是略顯憂鬱,她一直沒有孩子,並伴有頭疼症,脆弱而美麗,據說畫中的雙手彎曲是因為她有一根手指殘疾,不時需要掩飾。

評論家們認為這幅黃金畫作象徵了維也納藝術的鼎盛時期。正如茨威格本人成年後更嚮往法國巴黎的自由氣息一樣,維也納的古典輝宏氣質需要新鮮的血液,而克里姆特就像巴黎的印象派開拓者們一樣,在維也納創建了自己的分離派。

作為維也納金色大廳黃金雕刻師的兒子,克里姆特把裝飾藝術和傳統畫作結合的毫無違和感,他的藝術時至今日,仍然是摩登的。時隔五年之後,也就是1912年,克里姆特又為阿黛爾創作了一幅他的風格轉型之作《阿黛爾·布洛赫-鮑爾夫人畫像 II 》,沒有了繁複的金飾,由異域風情的東方圖案和色彩代替。

這兩幅肖像加上另外三幅風景畫,成為斐迪南家族收藏的克里姆特五幅珍貴作品。

1918年克里姆特死於中風和肺炎,不久後阿黛爾在1923年留下遺書願丈夫在她死後,將克里姆特的畫作捐獻給奧地利國家美術館,希望這些作品可以對公眾展出。1925年,阿黛爾去世後,斐迪南一直把這幾幅畫陳列在她的臥室,直到德國吞併奧地利時,被納粹士兵從他們臨近歌劇院的連排別墅中搶走,後來為忽略畫作與猶太人的關聯,改名為《Woman in Gold》。

瑪瑞亞·奧特曼的父親是斐迪南的兄弟,由於阿黛爾和斐迪南一直沒有孩子,他們兩家人時常生活在一起。阿黛爾晚期身體一直欠佳,最終未能出席瑪瑞亞的婚禮,斐迪南隨妻子遺願,將她最愛的畫作中那條昂貴的鑽石項鍊送給瑪瑞亞作為結婚禮物,孩童時期的瑪瑞亞與姨媽阿黛爾走得很近。

然而隨著教堂的鐘聲伴著德國納粹吞併奧地利的慶典,使得維也納城內的猶太人民岌岌可危,瑪瑞亞和剛剛結婚不久的丈夫,一名歌劇演唱家,匆忙逃離了自己的家鄉,前往美國加州洛杉磯。家族成員從此四散分離,她終生未再見過自己的父母,姨夫斐迪南當時遠在瑞士,而她唯一的姐姐有幸比她先一步落腳美國。

60年風雨過後,在瑪瑞亞的記憶中,拉著Stradivari大提琴的父親、半個維也納名人參加的婚禮、姨夫家週日的餐會並欣賞克里姆特的畫作,這些往事她已不願再想起,奧地利更是她再也不願回去的家鄉。直到姐姐的葬禮後,瑪瑞亞從姐姐的遺物和書信中,發現了姨夫的遺囑,作為畫作購買人的姨夫正式將五幅藝術品留給家族的孩子們。而瑪瑞亞是當時唯一還健在的家族繼承人。

雖然當時那五幅藝術品早已合法的歸屬奧地利國家美術館。但是1998年,奧地利修訂了有關二戰時期被掠財產的法律條例,陸續有組織開始協助曾受迫害的猶太人討回自己的財產。這個名為Restitution的行動,鼓舞了瑪瑞亞,82歲的她開始為家族遺產奔波。她找來了朋友的兒子蘭多爾·勛伯格,一名初出茅廬的律師,一個同樣祖父母死於二戰,逃難美國的猶太后裔。

1999年奧地利政府以阿黛爾遺書為由,正式拒絕歸還五幅克里姆特的畫作。瑪瑞亞和她的律師努力起訴奧地利政府,還爭取了美國最高法院審理本案,直到2004年,他們轉而申請獨立仲裁,三位奧地利專家終於做出:五幅畫作應悉數歸還的裁決。

2006年,洛杉磯迎來了這五幅無價珍品。數月後,瑪瑞亞拍賣了其中三幅,總額近3億美元,最終《阿黛爾肖像》被一位據說在孩提時代曾目睹阿黛爾芳容的富商羅納德·勞德以1.3億美元拍下,如今陳列在他曼哈頓的畫廊Neue Galerie 中。而瑪瑞亞·奧特曼於2011年離世,享年94歲。

這部依託真人真事改變的同名電影,官方譯為《金衣女人》,於4月3日剛剛在北美上映,週五首映當日可謂滿場的銀髮老人,不知其中又有多少猶太后裔。

影片的這兩位主演我們實在太過熟悉,飾演瑪瑞亞的海倫·米倫,她憑藉《女王》中的出色演繹,問鼎第79屆奧斯卡最佳女主角。這一次她飾演的老年瑪瑞亞,時而幽默詼諧……時而猶豫悲傷……時而堅強篤定……

而瑞安·雷諾茲,在他轉入正劇的路途中又邁進了一步,雖然還是一張受欺負的臉。他從一個典型的二代移民,對家族過往只停留在兒時的童話故事,甚至會問瑪瑞亞,為什麼過去的事情,不能就讓它過去。而瑪瑞亞的經歷和信念,將他代入了歷史與家族的洪流,在這裡他拾起了他不應該忘記的情感和責任。最終在沒人認為能贏的案子上,將奧地利政府訴上法庭,幫助瑪瑞亞贏得了勝利。影片中還有一名德國納粹後裔,由丹尼爾·布魯赫飾演,他一直試圖幫助瑪瑞亞,也為彌補自己家人的過錯。

整部電影從劇情骨架來看,其實是一部法律片,但是編劇和導演將劇情倒向瑪瑞亞的回憶,更多的闡述家族與親情。從藝術品掠奪的角度重審納粹,從家人分離的角度切入戰爭的迫害。這也同時化解了一般人初看故事時感覺誰都會為了這筆巨額遺產而據理力爭的猜疑。只有真的了解瑪瑞亞的經歷和過往,我們才有權利評判。

影片中印象最深的是這幾張難得的笑容。

1. 瑪瑞亞重返故鄉的悲傷化解

2. 瑪瑞亞面對最終仲裁的坦然

最後她鼓起勇氣回到了故居別墅,彷彿回到了那個美滿的家族,再次看到了姨媽的音容笑貌。

我們的「女王」和「綠燈俠」組合還是給觀眾帶來不少驚喜,配合默契,揮灑自如。

隨著電影的主旋律:法律主持正義和家族感情的繼承,讓電影四平八穩的落幕。

擅長翻拍真實故事的導演賽門·柯蒂斯,2011年曾指導《我與夢露的一週》將演員米歇爾·威廉士和肯尼思·布拉納,送上第84屆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和最佳男配角提名席位。而當年這部電影的男主角,正是今年的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獲得者,飾演青年霍金的小雀斑:埃迪·雷德梅恩。

而這次在《Woman in Gold》中導演的妻子客串了一名美國最高法院法官。對她就是大家熟悉的《唐頓莊園》的英國國民媳婦~伊莉莎白·麥戈文~

另外,與《我與夢露的一週》單線敘事不同的是,《Woman in Gold》里有大量的瑪瑞亞的回憶部份,導演需要安排許多切入點,閃回瑪瑞亞從兒時到年輕時的記憶,從睹物思人,空擋愣神,視角對換,到尾聲的雙線合併,瑪瑞亞最終走入了自己的回憶中,重拾了那份家庭的歡樂。

值得一提的是,該片原創配樂也有漢斯·季默的參與,這位憑藉《星際穿越》獲得最佳原創音樂的奧斯卡獎得主,為該片的感情線和淚點貢獻不小。

最後談談我們能從這部,劇情已知,主旋律的催淚電影中我們能感受到什麼不同?

第一:猶太上層社會圖景

正如茨威格筆下描述,他們謹慎經營,團結一致,涉獵多種藝術與收藏,縱然也有精明貪婪,階級攀比,但是正如電影中的表現,他們也有著自己的生活和家人要守護。龐大殷實的家族,最終凋落為一個流落在美國的孩子,不由的令人唏噓,戰爭給我們帶來了不少這樣的悲劇故事。

第二:二戰期間納粹除了掠奪人命,也同樣沒有放過藝術品,猶太人家中的財產和收藏盡數被搶,至今的追回率是萬分之一。

第三:一個被迫離開故土的流亡民族背負的比我想像的更多。

好啦,這次先到這裡,相信不久應該就會有該片的資源下載,如果同樣喜歡紀實類影片如《女王》《鐵娘子》的你,相信也會喜歡這部電影帶你走過的120分鐘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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