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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圖騰 The Wolf Totem

狼图腾/LeDernierLoup/WolfTotem

6.6 / 6,031人    121分鐘

導演: 尚賈克阿諾 副導: Matthieu De La Mortiere
演員: 姜戎 蘆葦 馮紹峰 竇驍 昂和妮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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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火堂

2015-02-22 06:11:03

從人類的角度解讀《狼圖騰》中人與自然的立場


文/夢見烏鴉

 

   沒有看過《狼圖騰》的原著,單單從電影的角度來說,法國導演讓-雅克·阿諾用大氣、史詩般的視角和深邃的人文胸懷吟唱了一曲遊牧文明和草原生態的輓歌。

 

     電影拍得很壯美、也很悲情。當觀眾貫注於自然與文明的衝突時,有感於狼的血性,很多觀眾會自然而然的站到狼的立場上,對人類的作風感到不快。這種情緒難道就是《狼圖騰》的主題嗎?其實熟悉讓-雅克·阿諾電影的朋友都會明白,他在塑造自然與文明的對立過程中並不會有所偏向,他重視野性與生態,但也不反人類,他的立場總是不偏不倚,既不讚揚也不貶低,始終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來記錄人與自然的故事,《狼圖騰》也是一樣。

 

人類三方勢力的代表

   如果說從自然生態的角度來出發,人類自然會承擔自然侵蝕者的身份,基本上算是反派了。既然如此,不妨我們換一種角度,從人的角度出發,來研讀一下《狼圖騰》這部電影的立場,也就是導演讓-雅克·阿諾的立場。電影中的人類,代表著對待自然不同態度的三方勢力,草原牧民、主角馮紹峰和竇驍,還有包順貴包主任。

 

   這部電影中有反派嗎?邊區主任包順貴,乍一看是個反派,因為這個角色身上代表著官僚,承擔了觀眾很多火力點。其實呢,他作為「人與自然」中「人」一方的代表,實際上是還原了人作為自然入侵者的一個本態,如果從從自然的角度來出發,人類的在生態中扮演的角色,就被他一個人全部承包了。他代表了人類文明,人類文明征服自然的腳步不會停歇,對自然的掠奪必定會打破草原生態平衡,進而造成對自然生命的藐視。

 

   草原牧民,代表著在草原追求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群體,他們世世代代利用自然資源,也會懂得這是自然的饋贈,甚至還會選擇性償還,讓人想起了日本電影《哪啊哪啊神去村》的伐木工人,靠山吃山,同時也會為後代著想。這是遊牧民族多年以來的生存方式,用現在的話來說,這叫「可持續發展」。聽上去很好,但他們的遊牧生活方式,與當代文明卻也是會發生衝突。

 

   主角馮紹峰和竇驍,與包順貴同樣是外來人,但在他們身上代表著外來人對草原自然壯美抱有天真幻想。且作為主角他也代表了觀眾的立場,因為該角色承擔的任務是「見證自然與生命的壯美」,他們不會在草原上過多停留,插隊結束後自然會回到文明世界。在他們身上看不到牧民的與自然和諧共處可持續發展思想,也看不到包順貴帶著任務而來要掠奪自然的目的,他們對自然的痴迷使得角色總是想著干預自然,不求和諧共處卻一心想駕馭自然。比如馮紹峰把狼當寵物養就是鮮明的代表。

 



不偏不倚,對自然的尊重

   兩位主角作為人類的一方,與其他雙方有著明顯的區別。牧民與包順貴一個從遊牧民族的生活方式融入自然,一個從人類文明的生活方式掠奪自然。他們都是會長期留在草原的角色,都是以自己生活方式為基礎出發。而兩位主角只是一個過客,他們身上沒有任務,所以代表了中立,對草原牧民的崇拜,對包順貴的藐視,總體代表著是一個外來遊客對自然的天真幻想。

 

  電影的名字叫《狼圖騰》而不是《帝國時代》,讓-雅克·阿諾對自然的態度不是歌頌而是尊重,體現在了後半部份。打狼那場戲是全片最震撼人心的地方,外來文明毫不留情的舉槍,生命的頑強與不屈。包順平的態度轉變與導演在後半段的步調是一致的,目睹了狼的血性之後,被這種不屈的生命所折服,他並沒有因為自然的壯美而放棄征服的腳步,卻選擇了尊重,這就是讓-雅克·阿諾在本片中的立場表現,人類征服自然沒有錯,但會反思環境掠奪的惡果。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讓-雅克·阿諾與這部電影的立場,其實是不偏不倚的中立。包順貴態度轉變就是一個例子。前半段人類文明對自然的掠奪對生命的踐踏,承擔了觀眾大量的火力點,後半段當認識到真正的血性後,態度的轉變,是對過度開發的反思,這些都是人類征服自然的腳步以及導演對自然和生命尊重立場的體現。以外來人馮紹峰的視角來審視這一切,那隻從小被養大的狼依然保持了與生俱來的血性,象徵了生命與自然,人類高傲的頭能在自然面前垂下。卻也沒有反對人類文明,因為觀眾的視角是作為遊客的主角,在馮紹峰與竇驍身上,能看到讓人類文明遠離自然的那一絲幻想,只能是美好的訴求。

 

最會拍動物的導演

    讓-雅克·阿諾是世界上最會拍動物的導演之一,他鏡頭下的動物不是《忠犬八公》或《導盲犬小Q》這類寵物形象,而是真正的野生動物。阿諾同學對自然生態和人類文明的對沖有著強烈的興趣,比如那部描寫石器時代的《火之戰》、著名的《熊的故事》和《虎兄虎弟》,就連梁家輝的《情人》中都體現了新舊文明衝擊下的人生悲劇。因此讓阿諾拍攝《狼圖騰》是最合適的人選。草原的壯美,狼性的精神,勾勒出一幅幅真實的草原生活圖景,逼真而藝術地再現了原始遊牧草原的殘酷與美麗。而隨著當代文明的入侵,自然生態與工業文明的對抗在阿諾的手中以虛構和想像為基礎,猶如一把利劍刺向觀眾的內心。

 

   最令人叫絕的地方在於,本片對這種衝突的表示並沒有採用常規電影那樣欲揚先抑或者欲抑先揚的手法(就是類似前半段展現草原多麼美麗,後半段展示文明對草原的侵蝕),而是將草原的生命與文明的侵蝕相互穿插,從一而終,這種方式非常考驗導演對敘事能力的把控,一不留神就會讓觀眾覺得故事凌亂,好在讓-雅克·阿諾非常善於這種細膩推進、將主題糅合在故事當中的敘事方式,這一點從《虎兄虎弟》中就能看出來。從一開始就讓草原的生命靈性與人類文明發生直接衝突,進而展開一場野性與血氣的拉鋸戰,我不知道小說里是否是這樣的描述,但在電影中,類似的描述不多見,很容易流水帳,不過讓-雅克·阿諾的敘事手法卻是不是蓋的,因為整部電影引人入勝,故事毫不拖泥帶水。

 

 

     電影從過度開發到選擇尊重,電影關於草原狼性與文明秩序的取捨,但這一切都被本片的主題提純為一個圖騰,狼的圖騰是一面旗幟,是旗幟就有兩個面,但不是正反面,因為旗幟兩面都一樣,自然一面,文明一面,不偏不倚。

 

 

PS:之前有幸結識這部電影的幕後人員,透露一點小內幕:讓-雅克·阿諾拍動物牛逼卻是不是吹的,從他自己的團隊養狼訓狼上就能看出。狼養了三代,從幼狼時期,在狼窩中架設攝影機與燈光器材,讓狼從小適應燈光和攝影機環境。另外該片的狼鏡頭中確實有狗,只是遠景之中有,因為這部電影從前期籌備到拍攝下來確實耗資不菲,而且讓-雅克·阿諾團隊把錢都花在了刀刃上,再也沒有節約預算的地方,唯一能省點錢的就是遠鏡頭中用狗代替狼。因為在拍攝狼奔跑的時候,身上都有類似威壓的設備,用來限定奔跑路線,後期用特效抹去,狗可以將這一步驟略去,但不知道這些狗的鏡頭有沒有在正片中保留。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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