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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爾吉勃遜之英雄本色--Braveheart

勇敢的心/惊世未了缘(港)/梅尔吉勃逊之英雄本色(台)

8.3 / 1,094,585人    178分鐘

導演: 梅爾吉勃遜
編劇: 道爾華利斯
演員: 梅爾吉勃遜 蘇菲瑪索 凱撒琳麥柯雷曼 James Robinson (Ⅱ) Sean Law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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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verick

2015-01-23 06:24:16

《勇敢的心》電影劇本


《勇敢的心》電影劇本

編劇:蘭德爾·華萊士
導演:梅爾·吉勃遜
攝影:約翰·托爾
主演:梅爾·吉勃遜、蘇菲·瑪索、派屈克·邁克古漢、凱薩琳·麥克戈邁克
編譯:李一鳴
題圖:周錚

本片獲第屆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攝影等項金像獎

外景,白天,13世紀的蘇格蘭
翻滾的烏雲,鏡頭從空中遙拍出層層疊疊的山峰。一團濃霧散去,現出綠色的大地、山巒和閃亮的河流……
一隊穿著中世紀粗布衣裳的人騎著馬沿著一條小路走來。
畫外音:「我應該把蘇格蘭英雄威廉·華萊士的故事告訴你們。英格蘭史學家們會說我扯謊,但歷史是滅掉英雄的人寫成的。蘇格蘭王死後沒有子嗣,英格蘭國王,那個叫『長腿愛德華』的暴君便自封做了蘇格蘭王。蘇格蘭貴族們群起而攻之,同時又彼此為爭奪蘇格蘭王位互相殘殺。於是『長腿』便邀請他們前去和談,不准帶武器,只能帶一名侍從……」
與會的貴族們從四面八方騎著馬向一個小村莊走去。

外景,白天,威廉·華萊士家附近
一個頭上梳著辮子的小男孩遠遠地跑來。他就是威廉·華萊士。
畫外音:「……會場附近的農民中有名平民叫馬爾克姆·華萊士。他有兩個兒子,約翰和威廉。」
一位騎馬人——他就是馬爾克姆·華萊士——看到了跑來的兒子威廉,皺起了眉頭。威廉也發現父親在向這邊望,便邊跑邊躲躲藏藏;最後終於從一棵樹後露出身來。
馬爾克姆對威廉:「我跟你說過讓你留在家裡!」
威廉企圖辯解:「啊,我已經做完了所有的事,你們去哪兒?」
馬爾克姆:「去馬甘迪家。會完了之後,他要見我們。」
威廉:「我能去嗎?」
馬爾克姆:「不行,回家去,孩子!」
威廉:「我要去!」
馬爾克姆威嚴地:「快回家,孩子;否則就要揍你了!」說完,他拉動馬頭,向遠處走了。威廉委屈地望著父親遠去的身影。

外景,白天,舉行貴族會議的小村里
馬爾克姆·華萊士和他大兒子約翰來到村中央,四週一片寂靜。座下的馬彷彿預感到了什麼不祥之兆,揚起前蹄,不安地嘶叫著。
馬爾克姆和約翰翻身滾下馬來,一面四處看著,一面焦急地叫道:「馬甘迪!馬甘迪!」

內景,白天,村中一倉庫內
馬爾克姆和兒子小心翼翼地推開由幾根木樁做成的門,走了進來;馬爾克姆的手中還拿著一把農民揚場用的大木叉。然而,眼前的情景卻使他們驚呆了:屋裡的房樑上吊著一排排死人!
「天哪!」馬爾克姆和兒子驚愕地站在那裡,目瞪口呆地望著那一張張吊在那裡的可怕的臉。
這時,他們好像聽到附近有響動。馬爾克姆機警地從約翰手中接過一把斧頭,兩人悄悄地向發出響動的方向摸去。
令他們驚訝地是,他們看到的是一個孩子。馬爾克姆立刻認出那是他的小兒子威廉——他正驚恐地望著那些屍體。馬爾克姆剛想拉過兒子,小威廉卻一下被嚇醒了似地大聲喊叫著,撥開面前的一具具屍體,毫無目的地狂奔著。
「別怕,別怕……,我的孩子。」馬爾克姆終於抓住了四處亂跑的小威廉,把他抱在懷裡。「沒事了,孩子,別怕。」威廉躲在父親的懷裡,一隻眼睛還是禁不住地越過父親的肩頭,望著一個被吊在房樑上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

內景,夜晚,威廉家中
小威廉在做著惡夢。他夢見白天那個被吊在房樑上的孩子青白色的臉在望著他,嘴裡叫著他的名字:「威廉……」

內景,白天,一間大房子內
包括馬爾克姆·華萊士在內的一群蘇格蘭村民們聚集在房子裡,群情激昂;馬爾克姆正在發表他的意見:「應該以牙還牙!」
「華萊士說得對!我們應該跟他們幹!」人群中不少人紛紛附合著。
「有能力作戰的貴族都死於這次會議,我們幾十個農民怎麼能和英軍對抗?」也有人發出懷疑聲。
「不一定要打敗他們,只要和他們對抗就行!誰贊成?」馬爾克姆大聲問著。
「我!……我!」人群中不斷有人應和著。

外景,白天,威廉家門前
馬爾克姆·華萊士從自家房頂上的茅草中抽出一把雪亮的長劍,走過去插進馬背上的行囊中。這時,小威廉已穩穩地坐在了馬背上。
馬爾克姆望著兒子問:「你要去哪兒?」
威廉:「我要和你一起去!」
馬爾克姆:「和我一起去你能幹什麼?」他一邊問著,一邊繫緊行囊。
威廉自信地:「我可以幫你的忙!」
馬爾克姆伸出雙手把兒子抱了下來:「你將來會是個好幫手的。但現在我需要你留在這兒,好在我出門的時侯照顧這地方。」他說著,把小威廉扛在肩上,送到了一邊。
「我能打仗!」威廉挺直了身子,大聲說著。
馬爾克姆:「我知道,我知道你能打仗!但要學會智勇雙全!」
馬爾克姆緊緊盯著兒子的臉,彷彿在給他上重要的一課。威廉鄭重地點點頭。
馬爾克姆笑了:「明天見!」
他拍拍孩子的肩和腦袋,轉身上了馬。
威廉站在原地,望著父親的身影漸漸遠去……

外景,白天,半山腰中
幾名英軍士兵騎著馬在下山。
「英國兵!」兩個孩子看到已離去的士兵叫道。這是威廉和他的小夥伴哈米什。「你爸爸和哥哥都走了,我們會遭難的!」哈米什說。「只能靠我們了!」威廉勇敢地答道。說著,兩個孩子突然大吼一聲衝向兩堆累起的石頭,並用石塊砸向石堆上的人頭骨——那是他們虛擬的英國侵略軍的靶子。目標被命中了,兩人興奮地你一拳,我一腳,玩起了「打仗」……

外景,黃昏,平原上
小威廉在想念爸爸,他獨自一人站在荒野間,眺望著遠處正在被夜幕籠罩住的山巒……

內景,黎明,威廉家
小威廉趴在桌子上睡著。一聲雞叫,把他從睡夢中驚醒,小威廉以為是爸爸回來了。他半睡半醒地揉著眼睛,嘴裡叫著:「爸爸……,爸爸……」走出門去尋找。
但爸爸並沒有回來。小威廉開始自己一個人生著火,然後提著一隻大水桶走出去打水。

外景,黎明,威廉家外的空地上
提著水桶的小威廉遠遠地看見有幾個蘇格蘭漢子趕著輛牛車朝這邊走來,他興奮地睜大眼睛,期望從中看到爸爸的身影。牛車越走越近,走在旁邊的蘇格蘭人神色沉重,臉上都帶著傷;那中間沒有他的爸爸。小威廉傷心地轉過頭去。
「威廉,到這兒來。」一個蘇格蘭男人叫著他。
假裝在打水的小威廉彷彿明白了什麼,他傷心地提起水桶。

內景,清晨,威廉家中
小威廉慢慢走進家門。他看見爸爸赤裸著上身,平躺在一張床上,幾個人在為他擦洗著身體。在爸爸身旁,躺著他的哥哥約翰。人們在為他包紮著頭上的傷口。小威廉輕輕地走過去,望著爸爸那張佈滿傷痕的臉,禁不住用手去摸了一下他的胸口。但是,爸爸那冰冷的身體使他吃了一驚,他一下子把手縮了回來……

外景,白天,村外的空地上
村民們在為馬爾克姆父子舉行葬禮。一位神父在墳前念著禱詞,小威廉悲傷地站在那裡,一個小女孩同情地不斷望著他。她叫美倫。隨著神父的一聲「阿們」,儀式結束了。人們漸漸離開了。小女孩的父母也拉起她離去。只剩下威廉一人默默地看著幾個大人在往墳坑裡填土。
這時,美倫掙脫了父母的手,跑了回來。她摘下一朵紫色的花,來到威廉跟前,用手拉拉威廉的衣襟,無聲地把花遞給他。小威廉接過花,一行眼淚從他的眼中流了出來。美倫同情地望著他,良久,才跑回到父母身邊。
遠處,一個一身黑衣的蘇格蘭壯漢騎著白馬從遠處急馳而來,直到威廉面前停住。那人騎在馬上,粗聲粗氣地對威廉說:「威廉,我是你叔叔,阿蓋爾。」說罷,他翻身下馬,走近威廉,用手抬起他的下巴,盯著他的眼睛深沉地:「你很像你的媽媽!」

內景,夜晚,威廉家
阿蓋爾叔叔在火塘邊吃著飯,小威廉坐在一邊望著他。
阿蓋爾一邊吃著,一邊對威廉:「今晚我們住在一起,明天跟我回家去。」
威廉:「我不想離開這兒!」
阿蓋爾:「為什麼?……你不想讓爸爸去世,可事情已經發生了。」阿蓋爾停下手,又問:「神父有沒有唸出一篇像樣的禱文,求主祝福你們?」
威廉回答:「他是用拉丁文說的。」
阿蓋爾:「你不會拉丁文?」
威廉搖搖頭。
阿蓋爾:「以後我教你。」

內景,夜晚,威廉家
火塘邊,阿蓋爾叔叔手拄一把長劍在為威廉的父親祈禱:「願主賜福給你,保護你;願主使他的光芒照亮你,賜你平安。阿們!」

內景,夜晚,威廉家
小威廉在做夢。他夢見父親赤裸著身體和他並排躺在一張床上。忽然間,父親睜開眼睛,轉過頭來對他說道:「你現在心裡已不再有任何牽掛,可以去追求理想了!」

外景,夜晚,威廉家門外
遠處,幾個人舉著火把在夜幕中肅立。阿蓋爾叔叔手拄著劍站在門前望著他們。小威廉也醒來,他走出門,來到叔叔身邊。
威廉問:「他們在幹什麼?」
阿蓋爾叔叔:「用他們獨特的方法道別,唱綠林好漢的歌,吹奏他們的調子。」這時,從遠處飄來蘇格蘭風笛的聲音。「你祖父戰死時,我們也是這樣做的!」阿蓋爾叔叔補充道。威廉若有所思地望著叔叔,從他手裡拿過那支長長的劍,望著那寒光逼人的劍鋒。稍頃,阿蓋爾叔叔把劍從他手中拿了回去,接著用手指點點威廉的腦袋:「……首先,要學會用這個;然後我會教你用劍!」

外景,白天,威廉家門前
阿蓋爾叔叔騎馬帶著小威廉離開了。小威廉不斷地回頭望著漸漸遠去的家,阿蓋爾叔叔也回過頭來,向後眺望著……

內景,白天,英格蘭的一教堂內
英王愛德華正在這裡為兒子舉行盛大的婚禮。畫外音:「多年後,英格蘭王『長腿愛德華』為王子舉行婚禮。王妃是他選的,這是他的競爭對手——法國國王的女兒……」
王子在念禱文。隨著一聲「阿們!」,禱文結束了。一名神父走上來揭開王妃臉上的面紗,她叫伊莎貝爾,長得嫵媚動人。但王子卻似乎有點心不在焉。他回過頭去,向後看了看人群中的一名男青年。愛德華也轉過頭去看了看那名青年。
畫外音繼續:「很多謠言都說,若要王妃懷孕,需要『長腿』親自寵幸,這也許是他心裡早有的打算……」
王子轉過頭來,有些敷衍地吻了一下新娘;然後,他有些慌亂地回頭看了一下父親臉上的神色。新娘不知何故,也望了一下愛德華……

內景,白天,英格蘭王宮內
愛德華在向眾臣們演說:「蘇格蘭早已成為我囊中之物,法國對於我愛德華的力量來說也已不在話下。可是,如果我們連英倫三島都治理不好,怎麼能顯出我們的強者本色……」
這時,美麗的王妃穿著一身華麗的服裝悄悄走了進來。愛德華看到王妃,打斷了自己的話問:「我兒子呢?」
「陛下,他叫我代替他來。」伊莎貝爾靜靜地回答。
愛德華不滿地:「我叫他,他卻叫你來了!」
伊莎貝爾:「陛下,要我告退嗎?」
愛德華止住她:「若他想在我死後把國家交給皇后管理,那你就留下吧,學習怎樣治國!」說著,他向她做了一個手勢。伊莎貝爾走向一邊。
愛德華開始繼續著他的演說:「貴族,……貴族是解決蘇格蘭問題的關鍵,將北方土地賜與我們的貴族,將蘇格蘭的土地賜與他們的貴族,滿足他們的貪婪……」
「皇上,我們的貴族不願意遷往北方;那裡的新土地要交納新稅。」一個大臣向愛德華報告。
愛德華一邊踱步,一邊思索著:「是嗎,喔,是嗎?……蘇格蘭真麻煩,他們人太多了。」大臣們聽了都笑起來。
愛德華接過話頭,繼續說道:「現在要改弦易轍,賜他們享有初夜權。」「初夜權!」他看了一眼站在遠處靜聽著的王妃,又重複了一遍。「他們領土上的平民女子結婚時,貴族在她的新婚之夜,可以與他們共度良宵。要是我們不能趕絕蘇格蘭人,就讓我們多生育吧!初夜權會吸引我們的貴族到蘇格蘭!」
愛德華說著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前繼續道:「是否要納稅,他們不介意!」
「這主意真妙!」一部下在一邊稱讚道。
「真的嗎?」愛德華顯得有些得意。

外景,白天,蘇格蘭愛丁堡城堡的院子裡
畫外音:「愛丁堡,貴族們正在進行商議。其中包括羅伯特——布魯斯家的第17任伯爵,蘇格蘭王位的主要競爭者……」
羅伯特正在與造訪的貴族們交談:「……聽說『長腿』已頒布初夜權令,目的是吸引更多的支持者來這裡。家父認為我們必需要讓『長腿』對我們信任……」
「好主意」一貴族稱讚道。「令尊怎麼樣?這次協商應該有他參加。」
羅伯特領著客人邊往城堡上走邊回答:「他在法國忙得不可開交,不過他已經帶來了問候。」說著,他抬頭望望在城堡上巡邏的士兵,接著說:「他決定讓我代表布魯斯家族以及蘇格蘭發言。」

外景,白天,原野
綠草如茵的原野上,一人騎快馬飛馳而來。在一座倒塌了的房子前,來人放慢了速度,跳下馬來——原來他就是已經長大成人的威廉·華萊士。他望著已經變成一堆斷壁殘垣的昔日的家,久久無語。

外景,白天,一蘇格蘭村莊的空場上
這裡正在舉行一場婚禮。一群男女老少和著風笛的聲音歡快地跳著舞,有人在屠宰牛羊,還有人表演著翻跟頭的雜技。周圍有幾名士兵來來往往,但似乎並沒有影響人們歡樂的氣氛。這時,華萊士來到他們中間。慶賀的人群中,一位年輕的姑娘看到了他,禁不住朝他望著。
威廉跳下馬背,加入到歡慶的人群中。那姑娘還在不斷向他這邊望著。華萊士開始注意到了姑娘,他丟下舞伴,向姑娘走來。這時,一個一臉鬍鬚、體格粗壯的蘇格蘭漢子突然攔住了他的去路。他一言不發地把一塊大石頭高高舉過頭頂,然後一鬆手,那塊大石頭落在了他腳下,把地面砸出了一個大坑。周圍的人此時也紛紛圍了上來。
威廉不動聲色地問道:「你要擲大石頭嗎?」
那壯漢粗聲粗氣地回答:「試試男子氣概!」
威廉聰明地想躲過那人的挑戰:「你贏了!」說著,他一閃身,想從那人身邊繞過去。不料那漢子一把攔住了他:「要測試一下你是否是戰士!英國人不許我們擁有武器,只能用石頭訓練。」
威廉搖搖頭:「戰士要用頭腦,不是只靠愚蠢的勇敢!」說著,他用手指指自己的頭。
「用頭腦?」那漢子突然揮手一拳,把威廉打倒在地。
威廉卻並不生氣。他躺在地下,微笑著叫出了那漢子的名字:「哈米什!」他認出了這是他小時候的朋友。哈米什笑瞇瞇地看著他,卻沒有說話。威廉無奈地搖搖頭。

外景,白天,空場上
威廉開始和哈米什比賽拋石頭。他把那塊大黑石舉過頭頂,使盡全力向前擲去,石頭飛出一段距離,重重地砸在地上。圍觀的人向他鼓著掌。威廉揀回石頭,交給希米。「顯示點顏色出來!」觀眾中一女人朝哈米什喊。哈米什只把大石頭舉到胸部,用力一擲,石頭飛出很遠,眾人發出一片歡呼,哈米什得意地高舉雙手顯出勝利者的姿態。「很精彩!」旁邊的一個老頭拍拍他的肩膀誇獎著。威廉也走上來向他表示祝賀。
「失禮了。」哈米什友好地對威廉說。威廉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反問道:「如果真有需要時你能這樣做嗎?」
哈米什不解地望著威廉。
威廉:「例如在打仗時,你能用石頭擲死敵人嗎?」
哈米什開玩笑道:「我可以用石頭砸扁你。」
威廉笑道:「真的?」
哈米什:「當然了!」
威廉:「請賜教!」「想看看他怎麼用石頭砸扁我嗎?」他轉向眾人問。眾人都笑起來。
威廉從地上揀起塊小石頭,對哈米什:「來吧!」
哈米什:「你會躲閃嗎?」
威廉:「不會的。」
「他會躲閃的!」人群中有人高聲喊著。哈米什此時已重新搬起那塊大黑石,大喝一聲朝著威廉拋過去。石頭越過威廉的肩膀,落在了他身後。威廉一動不動,鎮定自若地站在那裡。眾人鼓起掌來。哈米什有些不知所措了。
「該我了!」這時,威廉掄起胳膊一甩,他手中的那塊小石頭便飛向哈米什,正中他的前額。眾人再次喝彩。
威廉笑著走過去對哈米什問:「沒事吧?」
哈米什自謔著:「有點哆嗦。我應該記得誰有這樣的眼力!」他開始承認了眼前這位童年時代的朋友。
威廉默契地:「只有我有。」
這時,哈米什突然站立不住,搖晃了一下倒在地上。眾人轟笑。「起來,起來……」威廉上前把他扶起來,兩人熱烈地擁抱。
哈米什:「歡迎你回家!」說著,他還在用手捂著頭。眾人笑著散去,繼續跳著舞。威廉朝那個姑娘走過去。他已認出來,眼前這位美麗大方的姑娘就是在父親的葬禮上為他採了一朵小花的美倫。這時,美倫主動地招呼他:「威廉,和我一起跳舞好嗎?」「當然啦!」威廉走上去拉起她的手……

外景,白天,空場上
一隊士兵騎著馬從遠處朝這邊急馳過來,轟隆隆的馬蹄聲使正在跳舞的人們為之一驚,停下了舞步,望著漸漸近來的士兵們。
馬隊走近了,為首的是一名身穿盔甲的貴族。他傲慢地騎在馬上,大聲宣佈道:「我來享受我的初夜權!作為這塊土地的領主,我今晚將與新娘共渡初夜,來為這樁婚姻祝福!」
新郎走上來氣憤地:「滾你的吧!」立刻有幾個如狼似虎的士兵衝上去抓住他,一陣拳打腳踢。
貴族依然騎在馬上高傲地:「這是我身為貴族的權利!」
這時,被另外幾名士兵圍著的新娘強忍著內心的悲痛,緩緩地走到新郎跟前。她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神態,伸出手去拉開一士兵抓著新郎的手,又把一隻頂在新郎咽喉上的劍鋒輕輕地推開;接著,她慢慢把嘴唇伸向自己的心上人,兩人親吻。
被士兵們牢牢抓住的新郎眼看著自己的妻子一步步退著離開,並終於被士兵帶上了馬……
剛才還充滿歡笑的空場上此時已被一片悲傷籠罩,跳舞的人一個個默默離去……

外景,白天,美倫家門前
細雨霏霏,威廉騎著馬來到美倫家門前。美倫的父母正在門前幹活。威廉和美倫的父親打著招呼:「晚安,先生!」
美倫的父親:「啊,年輕人,真是個和風細雨的晚上,對吧!」
威廉:「對。我想請你允許我與您的女兒出去走走,好嗎?」
美倫的父母一起站起身。美倫的父親:「幹什嗎?」
威廉這時看到了美倫,叫道:「美倫!」美倫從屋裡探出頭來。
「一塊出去騎馬走走吧!」威廉望著她說。美倫轉眼間便從屋裡鑽了出來,一臉愉快的表情。
美倫的母親對美倫:「你瘋啦,天氣這麼糟!」
威廉在一旁笑著:「在蘇格蘭這就算是好天氣啦!」
美倫的母親看著丈夫:「不能讓她去,威爾!」
美倫的父親:「噢,是不行!」但他的口氣卻並不那麼肯定。美倫的母親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現在不行。」「對,現在不行。」他的丈夫也隨著她說了一句。但美倫卻不管這一切。她早已衝到威廉面前,跳上馬背,沖父母喊著:「再見!」威廉便策動坐騎,趁機離去。
「你沒聽見我的話嗎?」「美倫!美倫!」美倫的父母在後面喊著,但已無濟於事了。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美倫的母親看著丈夫,無奈地抱怨道。

外景,白天,原野
天氣已經放晴。一望無際的草原在陽光下顯得綠意蔥蔥,空氣清新怡人。一群白色的鴿子從綠色的草地上飛過。
威廉和美倫同騎一匹馬在草原上盡情地奔馳,起伏的山巒從他們身邊掠過。他們涉過一條小河,接著朝山上走去。一邊走,一邊親切地交談著。
威廉:「過了這麼多年,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美倫:「我沒認出你。我看你望著我,不知道你是誰。」
威廉:「對不起,我太無禮了。你不介意與陌生人一起騎馬出遊吧?」
美倫:「只有這樣才能趕走你。」
威廉:「下次一定寫信邀請你。」
美倫:「我認不了幾個字。」
威廉詫意地:「你不認字?」
美倫:「對。」
威廉:「我一定要教你識字!」
美倫:「你教我?」
威廉:「只要你喜歡一定教!教什麼語言呢?」
美倫笑道:「你口氣可真大。」
威廉:「佩服嗎?」
美倫故意地:「不!你要先說兩句。」
威廉用法文說道:「我每天都在惦記著你。」
美倫沒有接他的話:「要倒著說法文我才佩服呢!」
威廉:「那有點不雅,但我會試試。」說著,他把手伸向美倫。
美倫愉快地叫喊著:「你到處週遊,沒學點禮貌嗎?」
威廉:「法國人和羅馬人更沒有禮貌!」
美倫:「你去過羅馬?」
威廉:「對,叔叔帶我去的。」
美倫:「那好嗎?」
威廉改用法語輕聲道:「不如你可愛!」
美倫:「你說什麼?」
威廉:「我說美麗,我屬於這裡!」

黃昏,山坡上
威廉和美倫並肩坐在山坡上望著遠方的落日……

外景,夜晚,山林中
威廉從馬背上跳下,接著把美倫也扶下馬。兩人對視……

外景,夜晚,美倫家門前
威廉把美倫送回家。「快進來吧!」母親在屋裡招呼女兒。美倫悵然地拉住威廉的手。威廉另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放在美倫手裡,騎馬離去。
美倫把布包一層層打開,那裡面是一朵壓扁了的干紫羅蘭花。那正是當年美倫送給威廉的。美倫抬頭望著遠去的威廉,情不自禁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威廉!」

外景,白天,威廉家門前
美倫的父親和哈米什的父親等人騎著馬來到門前。正在屋頂修整房子的威廉以為老頭是為昨晚與美倫出遊的事,連忙道歉。
威廉:「對不起,我知道昨天晚上請美倫出去有點唐突,但我向你保證……」
哈米什的父親卻止住了他:「不,我們不是來談這個的,我是來找你開會的。」威廉有點出乎意料:「什麼會?」
哈米什的父親:「秘密會議。你父親是戰士,他忠心愛國!」
威廉:「我知道。但我是回來種田成親的,我想與世無爭。」
美倫的父親搖搖頭:「你想置身於是非之外嗎?」
威廉點點頭。
美倫的父親:「如果你能證明的話,你可以追求我的女兒。」接著他提高了聲音:「除非你能證明,否則我的回答是『不』!」說罷,老頭和同伴一起掉轉馬頭離去。一邊走著,他還在大聲喊著:「不能,華萊士,你不能證明!」
威廉在原地聳聳肩:「我剛才已經證明了!」
「沒有!」美倫的父親抽了馬一鞭子,遠遠地回答。

外景,黃昏,美倫家門外
身穿蘇格蘭花格裙的威廉躲在一塊石頭後面,用小石子投向美倫家的天窗。他剛要投第三顆石子,美倫已打開了天窗。她看到威廉,笑嘻嘻地鑽了回去。華萊士坐了下來,等待著美倫。
幾乎是在一瞬間,美倫便從他的背後鑽了出來。威廉拉起她,兩人一起向山上跑去。

外景,黃昏,山林間
威廉和美倫手拉手並肩在林間走著。威廉在向她訴說著自己的理想。
威廉:「……開個農場有很多事要幹,所以要多生幾個兒子才行。」
美倫驚異地:「你有孩子?」
威廉:「沒有,但我希望你可以幫我。」
美倫:「你想讓我嫁給你?」
威廉:「是有點唐突,但我想沒關係。」
美倫:「你向我求婚?」
威廉動情地:「是的,我愛你!我想娶你為妻!」兩人相擁而吻。
威廉:「答應我嗎?」
美倫:「答應你。」威廉激動地把美倫抱了起來。

外景,白天,美倫家門前
美倫在幫母親幹活。她抱著一隻籃子,在把裡面的東西掏出來涼曬。當籃子裡的東西掏空後,她在底上發現了一張獸皮,那上面畫著一男一女兩個小人。美倫抬起頭來,看到了遠處的威廉,她會意地笑了,向他招著手。這時,她父親走過來,美倫趕緊放下了手。美倫的父親向遠處望著,威廉已經不見了。

外景,夜晚,山坡上
美倫匆匆地跑來,和等待他的威廉相會。「快點,他們會發現的!」威廉拉起韁繩,示意美倫上馬。「等一等。」美倫跑到樹後面拿出一包東西交給威廉。「那是什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美倫說著爬上馬背。

外景,夜晚,山林中
美倫一身新娘的打扮,頭戴綠葉和野花編織的花環,穿著白色的長裙,一步步走向威廉。兩人手拉手來到一位站在十字架旁的神父面前。神父用一塊布把他們各自伸出的一隻手包裹在一起。兩人對視著。
威廉望著美麗的美倫輕輕地說:「我會終生愛你!」
美倫遞給他一塊繡著花的手帕:「我也一生愛你,至死不變!」
兩人一起跪在地上,神父開始為他們祝福。

外景,夜晚,山林中
威廉抱著美倫沿著一條林間小徑走上山,美倫幸福地望著他……
月光下,美倫脫去了自己的衣服,露出美麗的胴體;威廉輕輕走到美倫身後,美倫轉過身來。兩人互相吻著,擁抱在一起……

外景,清晨,山林中
山間一清潭旁,幾股不大的瀑布飛瀉入潭中。美倫親昵地為威廉穿上花呢格裙,兩人再次緊緊地擁抱……

外景,白天,村子裡
人們都在忙碌著自己的事情,美倫也在其中;周圍站著幾名士兵。威廉走來,看到了美倫,動情地望著她,此刻的美倫長髮披肩,顯得格外美麗動人。她也在不斷地回望威廉,兩人幸福地相視而笑,在分享著共同的秘密。
兩人走到了一起,威廉問:「我可以再見到你嗎?今天晚上?」
美倫:「不行……,我爸爸會起疑心的。」
威廉堅持道:「根本不會的。這跟他沒關係……什麼時侯?何時?」威廉有點「耍賴」地圍著美倫轉著圈子,不讓她離開。兩人的臉親熱地湊在一起。「今天晚上?」威廉繼續「逼迫」著。「今晚……」美倫答應了。威廉這才得意地離去。
這時,一個一直在一旁觀察,被美倫的美貌所迷住了的老貴族見威廉離去,忙向他身後的一名軍官做了個手勢:「快點,上士!」,自己則緊走幾步跟上美倫,和她搭訕著:「拿的什麼東西?看起來很重,我能幫你嗎?」
「不用。」美倫急步向前走著,想擺脫他。
老貴族不肯罷休。他抓住美倫的手臂,並趁勢擋住了她的去路,貪婪地望著她的臉,獰笑著:「啊,你長得真像我的女兒!」
美倫退了幾步,轉身向另一條路走去,以避開老貴族的糾纏。老貴族一揮手,兩個手持長矛的士兵會意地跟了上去,他自己則從另一邊繞了過去。
美倫回頭看看兩個跟上來的士兵,加快了腳步,想躲開他們。不料當她迴轉身來,迎面卻正撞上迂迴過來的老貴族。
「你好,女郎!」老貴族淫邪地盯著她那張漂亮的臉,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去。此時,美倫已被三個人圍在中間,無路可逃,神色驚恐。老貴族一把抓住她手裡的筐,把它扔在地下;美倫驚慌之中,揮手給了他一記耳光。老貴族趁機一把抱住她,把她按倒在地上,貪婪地親吻著、並不停用舌頭舔著美倫的臉。美倫拼命地掙扎、叫喊。
老貴族開始撕美倫身上的衣服,美倫反抗著,用手抓著他的臉,但她的胳膊很快就被死死地按住了。情急之中,美倫一口咬住了老貴族的臉,疼得他大叫一聲,狠狠地打了美倫一個耳光。
眼看美倫已漸漸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這時,一塊石頭突然從背後飛來,把一名站在一旁觀看的士兵打倒在地——原來是威廉趕來了。
他衝上來又打倒了另一個士兵,然後一把揪起正在撕扯美倫的老貴族,把他扔在一邊,隨後抱住了驚慌失措的美倫問:「沒事吧?沒事吧?」這時,周圍的士兵們似乎並沒有發現這裡發生的事情。
威廉把美倫擁在懷裡,一邊趕緊離開,一邊小心地向四下張望,想著脫身之計。在一匹大黑馬前,威廉停下來問美倫:「你能騎馬嗎?」美倫點點頭。威廉連忙將她扶上馬背。這時,那老貴族已經從地上爬起來,在後面大叫著:「別走,你這個雜種!」周圍的士兵也被驚動了,紛紛朝這邊跑過來。威廉見情況緊急,使勁拍了一下馬屁股,對美倫喊了一聲:「快走,到海灣等著我!」大黑馬便馱著美倫跑了起來。
那個老貴族追上去想抓住美倫的馬,卻沒有夠著,威廉衝上去一腳把老貴族踢倒在地,接著,縱身一跳,躍上了房頂,看著美倫已經騎馬跑遠,放下了心。這時,幾個士兵衝過來,威廉跳下屋頂,飛快地跑著,躲閃開士兵的追逐。接著,他機智地躲在一個房子後面,當一個士兵追過來時,他從房後閃出,當頭一石,把士兵打昏,拖入房中。
在另一邊,騎馬狂奔的美倫終於沒能逃出士兵們的堵截,一名士兵用長矛把她從馬上打了下來,幾個士兵立刻衝上去抓住了她。

外景,白天,山林中
威廉利用那個被他打昏的士兵的衣服做偽裝,逃到了山上。看看已脫離了危險,他跳下馬來,甩掉了身上的英軍制服,大聲叫著——「美倫!美倫!」

外景,白天,村子裡
美倫被兩名士兵拖過來,綁在一個大柱子上。她臉上在流著血,無力地把頭靠在柱子上。一個身穿紅白相間的長袍的貴族在對站立在四週的村民們大聲訓著話。
「你們都知道,我一直努力不懈,以求在法律上不過於嚴厲;因此,大家不是一直都相安無事嗎!今天這件違法的事讓我傷心。」說著,他回過頭來,扒拉了一下美倫的頭髮,冷酷地:「我沒有別的選擇……」
美倫聽到這,驚恐地抬起頭來,望著四週起伏的群山,一行眼淚從她臉上流了下來。
貴族在繼續:「……毆打皇帝的士兵,就等於毆打皇帝本人。」他說著拔出身上的短劍……,美倫驚恐地睜大了雙眼,剛才那個企圖強暴美倫的老貴族此刻也嚇得閉上了眼睛。
拿劍的貴族手臂一揮,美倫的脖子上立刻出現了一條深深的血口。她那雙大睜著的眼睛終於無力地合上了,頭像突然失去了支撐,一下子耷拉在胸前。
「現在該是那個罪犯來找我的時侯了!」那貴族擦擦刀上的血,陰險地說。

外景,白天,村內
一所木頭搭起的哨塔高高矗立在村中的一面山坡上,幾個騎馬的士兵手持長矛在四週巡視。威廉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出現了。在他身後的灌木叢中躲藏著幾名士兵。
(慢動作)威廉策馬緩緩向哨塔走來,馬蹄踏著地上的泥漿;躲在暗處的士兵悄悄尾隨其後。那個殺死美倫的貴族站在前面盯著遠處走來的威廉。
威廉慢慢走近了貴族,他舉起空空的雙手,表示手中沒有武器,繼續向前靠近。周圍的士兵開始放鬆了警惕,在四週閒逛著。
貴族看著前來投降的威廉,有點得意地笑了。威廉把手放在後腦勺上,一步步向他靠近。一個士兵走上來,抓住馬的韁繩;另一個軍官走過來,準備接受威廉的投降。
(轉人正常動作)突然,威廉從背後抽出一柄三節鞭,打向軍官,那軍官猝不及防,應聲倒地。面對突變,一個在旁的士兵連忙用長矛刺向他的馬,威廉被摔到地上,然而他立刻便一躍而起,和衝上來的士兵們拚殺起來。一個個士兵接連被他殺死。這時,蘇格蘭村民們也突然從四面八方出現,拿著木叉、刀劍甚至是斧頭、鐵錘等武器與英軍士兵展開了殊死的搏鬥。哨塔周圍立刻佈滿了一片喊殺之聲。
一個個英軍士兵慘叫著死於憤怒的村民手中。在一邊觀戰的貴族急忙命令弓箭手放箭。立刻,箭矢從高塔上如雨點般飛向激戰中的村民。哈米什的父親被一支箭射中,大叫一聲倒在地上。
見此情景,威廉獨自一人飛快地向哨塔衝去。他攀著木欄飛身爬上塔樓,奔向正在放箭的弓箭手,抓住一名箭手的大腿一提,把他扔了下去。下面,受傷的哈米什的父親也大吼一聲,扔出一根長矛,將一名箭手扎死,威廉趁勢又把一名士兵扔下塔樓。
隨即,村民們吶喊著向塔樓衝來,美倫的父親奮勇地掀起木柵欄門,讓眾人通過,轉瞬之間,抵抗的士兵就被打得死的死,傷得傷;只剩下那個殺死美倫的貴族和他的一個衛兵。
村民們圍了上去。那個衛兵嚇得把劍插在地上,舉起了雙手。
威廉和哈米什等人一步步逼向貴族,仇恨的怒火在他們眼中燃燒。威廉飛起一腳,把那個貴族踢得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他爬起身來向後退著。威廉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把他綁在了他殺害美倫的柱子上,接著,同樣的動作,只見威廉的手臂一揮,貴族的喉嚨被割斷,他的頭耷拉了下來。
沒有人說話。威廉從地上揀起一塊布,那正是那個令他難忘的夜晚把他和美倫的手連接在一起的布。他抬起頭來,望著殘陽中如血的群山。
「英雄之後!」哈米什的父親在人群中舉起雙手大聲喊著:「英雄之後,英雄之後啊!」眾人隨著他一起高呼:「華萊士,華萊士!」聲音震耳欲聾。威廉站在高處,望著蘇格蘭的大地、天空和連綿不斷的群山,心潮難平。

外景,白天,墓地
美倫一身白裙,白紗裹面,靜靜地平躺在一張木床上。威廉彎下腰去,輕輕地吻著她那冰冷的面頰。一名神父在念著悼詞,圍在周圍的人們在抽泣……
威廉站起身來,慢慢向後退去;兩個人走上來抬起美倫的屍體放人墓穴。人們漸漸散去。只有美倫的父母還站在那裡。威廉走過來,在兩位老人面前跪了下來。美倫的父親伸出手去,它先是握成拳頭,接著又伸展開來,撫摸著威廉的頭……

內景,夜晚,村中空地中的營火旁
威廉手拿美倫送給他的那塊手帕,心情悲傷地沉思著……
在那一邊,哈米什正在燒一根鐵釺子。他的父親躺在地上叫著:「還等什麼?」這時哈米什拿燒紅了的鐵釺走過來。他叫住一個同伴,把鐵釺子交給他說:「你動手,我按住他。」說完他走了過去。那人也有點害怕。他又以同樣的方式把鐵釺交給了另一個人。
幾個人走上去,按住了老頭。他躺在那裡大叫著:「把酒多倒些在傷口上,別怕浪費!」一個人拿起酒壺往他的傷口上倒著酒。老頭疼得大聲叫喊起來。那個拿火釺子的人把紅通通的釺頭朝老頭的傷口烙去,一陣白煙冒起,老頭像殺豬般地嚎叫起來,幾個人使勁按住他。然而,劇痛使老頭掙脫了眾人的手,從地上爬起來,揮拳將按他的人打翻在地。「來而不往非禮也!」他恨恨地說。
「有人來了!」這時有人喊起來。人們紛紛拿起武器站立起來。哈米什拍了一下仍在沉思中的威廉:「有人來了。」威廉回過身。只見影影綽綽中,幾個手持武器的人走過來。
「麥克萊奧。他是另一族的人。」哈米什的父親認出了為首者。
麥克萊奧帶著他的人走近前來:「我們聽說了這裡發生的事情。這樣好啊,我們也參加!」
威廉一臉嚴肅地:「回家去吧,我們闖了禍!現在變成騎虎難下了。而這跟你們沒關係,回家去吧。」
麥克萊奧:「英格蘭人早晚得讓我們家破人亡。早晚的事!」跟隨他的人也一起說著。
威廉和麥克萊奧兩人互相擁抱在一起。眾人皆大歡喜。

外景,清晨,山野中
一群衣衫檻褸的蘇格蘭義軍在風笛的伴奏中涉水過河……

外景,白天,一英軍營寨的哨塔前
一哨兵向貴族軍官報告:「大人,探子回來了。」貴族走向哨塔的高處瞭望。城堡的大門打開了,一小隊騎兵進了院子。貴族迎了上來,急切地問領頭的士兵:「有什麼消息?」那人卻不回話,只是低著頭往前走。來到貴族面前,他突然摘下頭盔,——原來他是威廉。他身後那些扮裝成英軍的蘇格蘭人隨之擁了上來,用刀劍逼住了周圍的士兵。
貴族氣極敗壞地喊道:「我已經調派了100名精兵,他們很快就會趕到!」
威廉輕蔑地指指身上的衣服諷刺道:「他們穿的是這樣的衣服嗎?——你只調了50人,都給我殺光了!」貴族聞言,再也說不出話了。這時,一個蘇格蘭漢子走上前來指著那貴族厲聲喝道:「你還記得我嗎?」原來這就是那位曾被這個貴族享受了新娘初夜權的新郎。
貴族試圖辯解:「我沒傷害她。那是我的權利。」
當年的新郎禁不住怒火中燒:「權力?今天我來討個公道!」說罷他揮手一斧,那貴族慘叫一聲被砍翻在地。蘇格蘭漢子鄙視地朝貴族的屍體吐了口吐沫。
威廉走上前來,對那些噤若寒蟬的士兵高聲宣佈道:「我叫威廉·華萊士,今天饒你們一命。滾回英格蘭去,告訴英國人,蘇格蘭人己經站起來了!告訴他們,蘇格蘭從此自由了!」說罷,他命令自己的部下道:「燒掉!」
熊熊大火吞沒了營寨,映紅了半個天空……

內景,白天,英王宮一大殿內
年輕的王子在練習射箭,一支支箭直中靶心,贏來一片掌聲。英王愛德華走過來。王妃伊莎貝爾也站在一邊看著。
愛德華:「蘇格蘭叛亂分子攻破了我的一座軍營,還殺掉了一個貴族。」
王子:「不錯。那個叫華萊士的人不過是個山賊。」
愛德華問道:「那麼你將怎麼對付他呢?」
王子輕鬆地:「就像對付普通的小偷一樣,叫地方官把他抓起來,然後據實處罰。」
愛德華按納住心中的不滿,對屋裡的人:「你們退下。」
眾人離去了。王子有些不得其解。這時,英王走上前來,猛地一拳打在王子的臉上,將他打倒在地。然後,他冷冷地對倒在地下的王子道:「華萊士已經殺了地方官,並且佔據了那座城鎮!」說著,他一把拎起王子:「你給我起來!起來!……明天早晨,我要去法國商議其它事情。我把你留在這兒平息這場叛亂,明白嗎?」愛德華說著用手狠狠地掐住王子的脖子。
王子驚慌地:「明白。」
愛德華:「你總有一天要成為國王。」他的聲音變得緩和了:「起碼要努力做的像個國王的樣子。」說罷,英王走了出去。
一直站在一旁的伊莎貝爾連忙走上來想安撫一下丈夫。不料剛才還軟弱得像隻小雞似的王子突然大發脾氣:「給我滾!」他朝王妃大喝一聲,接著命令道:「召開軍事會議!」然後快步走了出去。
伊莎貝爾傷心地站在那裡。這時她的貼身侍女走上來,抱住她的肩頭,安撫著她:「希望你丈夫親自到蘇格蘭督師,與華萊士交戰,那樣你便會守寡。」伊莎貝爾痛苦地扭頭走開。

外景,白天,蘇格蘭土地上
騎著高頭大馬的英國士兵在蘇格蘭大肆燒殺搶掠,一幢幢房屋燃起熊熊大火,許多蘇格蘭人被馬踏刀砍,四處逃竄……

外景,白天,一山谷中
大隊英軍騎兵滾滾而來。一士兵指著前方喊著:「在那邊!」「追!」為首的軍官下命令道。英軍立刻衝了過去。前面有幾個義軍在逃跑,後面的英軍緊追不捨,轉眼間來到一山崖前。義軍已無路可走,幾個人轉過身來,背靠山崖,怒視著追上來的英軍。
為首的英軍軍官傲慢地看著他們:「別頑抗了,你們已陷入了重重包圍,其他人呢,華萊士在哪裡?」這時,突然從什麼地方飛來一塊小石頭,「當」的一聲砸在軍官的頭盔上。軍官抬起頭,不禁目瞪口呆:只見四週的懸崖上站滿了蘇格蘭義軍,正微笑地看著他,為首的正是威廉·華萊士……

內景,夜晚,蘇格蘭貴族布魯斯家的城堡中
羅伯特·布魯斯舉著火把走上樓來。「爸爸!」在樓上房間的門口,他叫了一聲。「進來吧……」羅伯特的父親在裡面答應著讓他進去。
羅伯特走進屋裡報告著:「發生叛亂了。」老布魯斯的聲音從一張帳子後面傳出來:「誰帶頭?」
羅伯特:「一個平民,叫威廉·華萊士。」
老布魯斯從帳後走了出來,他的臉色蒼白,有些嚇人。他老謀深算地囑咐兒子:「要暗中推動這場叛亂,用北方的資產支持他們,這樣英格蘭便會要我出手。到時候再用南方的資產協助鎮壓。坐下吧,陪我一會兒。」
老布魯斯繼續著:「這個華萊士連做武士的資格都沒有。」
羅伯特:「但是他在充滿激情地戰鬥,一呼百應。」
老布魯斯笑道:「你想與他一樣衝鋒殺敵?」
羅伯特點了一下頭:「這也許是個機會。」
老布魯斯:「也許是個機會。但必須先求得生存。你是羅伯特·布魯斯17世,你的祖先能將土地和封銜傳給你,就是因為他們沒有惹英格蘭人。現在召集貴族來開會吧。」
羅伯特不情願地:「他們只會空談。」
老布魯斯:「對,他們與我們一樣在英、蘇兩地都有頭銜和土地。你很崇拜這個威廉·華萊士?硬骨頭很讓人尊重。他很英勇,但狗也勇猛。懂得妥協的才能使人成為真的英雄!你要記住,『長腳愛德華』是有史以來英格蘭最殘暴的君王。我們所有蘇格蘭人要生存的話必須和他一樣,不擇手段。你要留心我們的貴族們的意見,捉摸他們的心思,這便是治國之道。」

外景,白天,蘇格蘭某地
威廉和哈米什等率領蘇格蘭義軍在與英軍戰鬥,戰場上刀光閃閃,殺聲震天……

外景,白天,英王宮內
兩名侍女抬著面大鏡子走過來,王子在指揮著后妃們試衣服。「這是穿在左邊的。走吧。」他揮揮手,示意侍女們朝前走。
伊莎貝爾和她的貼身侍女跟在後面。見四週無人,兩人用法語交談著。
侍女:「皇上回來時一定要給他們買很多衣服。蘇格蘭很亂。你丈夫派兵北上……」
伊莎貝爾奇怪地:「你怎麼知道?」
侍女得意地:「昨晚我跟一個參與了軍事會議的人上床……」
伊莎貝爾:「可他不應在床上泄密。」
侍女:「對。英格蘭人不懂得用舌頭。」說著她向前走了幾步,繼續得意地報告道:「那個叛亂的蘇格蘭人叫華萊士。」
伊莎貝爾顯然也有耳聞,好奇地:「他為一個蘇格蘭女人復仇?」
侍女拉著伊莎貝爾的手,興奮地說:「我幾乎忘記將這件事告訴你了。有一個地方官要捉他……」這時,兩個英國士兵走過來,伊莎貝爾趕忙示意她住嘴。待士兵走過之後,侍女繼續說:「……發現他有一個情人,便殺了她,引華萊士出來決一死戰。他拼死殺了出來,那個地方官又用計引誘他,將他父兄的墓掘開,又埋伏在他情人的墳邊等他,他衝出重圍,將她的屍體放在很秘密的地方……」
侍女用一副神秘、崇拜的神情講著華萊士的故事。伊莎貝爾也不禁有幾分神往。她把頭靠在了身邊的柱子上,彷彿陷入了遐想。
「難道這不就是愛嗎?」侍女總結道。
伊莎貝爾惆悵地:「愛,我不知道。」她無力地撲進侍女的懷抱。

外景,白天,義軍曹地
威廉在鍋裡撈著東西吃。他對同伴:「知道嗎,『長腿』會大量派遣北方軍對付我們……」
哈米什的父親:「那一定是堅車戰馬,地動山搖。」
哈米什在一旁:「我們死定了!」
威廉:「阿蓋爾叔叔說,步兵難以抵擋戰馬!」
哈米什:「那怎麼辦呢?」
老人:「打游擊戰!」
威廉望望身邊高聳人云的樹木,沉思了片刻說:「準備長矛。越多越好。矛要有兩個人的身高那麼長。」
「那麼長?」一個人發出疑問。
哈米什笑著說:「有些人長得特別高!」
哈米什的父親笑著:「別吹捧我。」大家也都笑起來。
這時,一個人喊道:「有志願軍來了!」一行人說話間已來到眼前。為首的一個漢子跪到地下對威廉:「威廉·華萊士,我們前來為你而戰!」
威廉趕忙上前攙扶:「快起來,不敢噹!」來者看樣子是一個十分精明的人。「我叫霍頓,前來投靠你。」威廉點點頭。霍頓伸手向懷中去摸什麼。哈米什警覺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質問道:「你是不是帶了武器?」
那人笑著:「我帶的是這個,這是我妻子為你做的。」他掏出來一塊黑色的綢巾,遞給威廉。
威廉接過來說了聲:「謝謝!」眾人一起笑起來。
這時,突然從後面鑽出一個陌生人,他大笑著跑過來,毫不客氣地從旁邊的水捅里舀起一飄水,喝著,然後嘲弄地朝著威廉問道:「他怎麼就會是威廉·華萊士呢?我長得比他還英俊。好吧,上帝,讓我來問問他。如果我加入,是否有機會讓我殺英格蘭人?」
哈米什:「你是在和鬼還是在和上帝交談?」
那人不屑一顧地:「世人皆俗,我們愛爾蘭人只得找上帝聊天。對吧上帝!」他接著道:「上帝說,別走題,快給我答覆。」
哈米什的父親在一邊:「嘴巴乾淨點,愛爾蘭瘋子!」
那人拔出匕首,頂在哈米什父親的脖子上,威廉手下的人也紛紛掏出匕首,頂住了愛爾蘭人。
愛爾蘭人:「老頭,我能瞞過警衛鑽進來,怎麼能說是瘋子?」這時,威廉也拔出劍頂在其喉嚨尖上,警告他道:「愛爾蘭人,他是我的朋友!」接著,他又說:「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如果你為我而戰,就可以殺英格蘭人!」
那人聞言大喜,收回短劍:「妙極了,我叫史蒂芬,愛爾蘭頭號通緝犯。可惜,我已離開我的島國。」
哈米什:「你的島國?你說的是愛爾蘭?」
史蒂芬:「對,它是我的!」
哈米什:「瘋子。」兩人相對大笑,眾人也一起笑起來。

外景,白天,森林中
威廉獨自一人在林中打獵。他發現了一隻鹿,彎弓搭箭,悄悄地向鹿靠近。他沒有發現,史蒂芬正手持一把短劍,悄悄跟在他的身後。
鹿並沒有察覺即將到來的危險,依然在低頭覓食,威廉悄悄舉起弓,拉滿弦瞄準了鹿。這時,又一個手持寶劍的人也悄悄地在另一邊靠近了他。
那頭鹿似乎突然感到了什麼,警覺地抬起頭。威廉也機敏地對背後的動靜作出了反應。他回過身去,只見史蒂芬正持劍站在他身後。威廉把他當成了刺客,正欲把箭向他射去,卻見史蒂芬已揮手把手中的劍向他背後飛去,隨即,在威廉背後,另一個尾隨他的人應聲倒下。威廉回過頭,明白了。
兩個人跑過去,那個被史蒂芬殺死的刺客原來是霍頓。
史蒂芬看著霍頓對威廉說:「上帝派我來保護你!我一見這人便覺得不順眼。他腦袋有問題。」他拍了拍威廉,拔起劍走開了。
威廉抬頭望了望上天。

外景,黃昏,義軍營地
蘇格蘭風笛在夕陽中奏出悠揚的樂曲,義軍們在休息。這時,兩個義軍哨兵氣喘吁吁地跑來,大聲報告著:「英軍進攻了,在向斯特靈逼近!」「貴族呢?」威廉問。「羅伯特·布魯斯和其他貴族不會參戰。但有傳言說,高地人會幫助我們,他們有成千上萬的人……」
威廉轉向自己身邊的義軍,大聲問道:「你們準備好迎戰了嗎?」眾人齊聲高呼,表示自己的決心。

外景,白天,原野上
一大群蘇格蘭民兵在平坦的草地上列隊以待,為首的是三名貴族。遠處,一個黑衣哨兵騎馬飛奔而來,向貴族們報告。
一名貴族問:「斯特靈有什麼消息?」
哨兵:「對方的人比我們多三倍……」
貴族:「有多少馬匹?」
哨兵:「有300匹戰馬……」
另一名貴族:「300匹馬,一定要想法談和……」
這時,貴族隊伍中的士兵們開始紛紛議論起來:「他們在談什麼?」「聽不清楚,看來形勢不妙。」一名年紀較大的士兵頗有經驗地判斷著:「貴族會和談的。要是談妥的話,我們便可以回家了。不行的話,我們就得開戰!」
一陣隆隆的戰鼓聲從遠方傳來,接著,一片叢林般的長矛出現在地平線上,緩緩向這邊移動。接著是整齊而震動著大地的腳步聲,一片黑鴉鴉的英軍士兵出現在前方。他們手持長矛、盾牌,隊列整齊,如洪流般滾滾而來。蘇格蘭的軍隊開始顯得慌亂起來。
「這麼多人……」一個蘇格蘭士兵驚慌地說。「我為他們犧牲,他們卻佔領我的土地,讓我為他們幹活,真是可惡。」
他身旁一個較年長的人也大聲喊道:「好吧兄弟們,我不會為他們喪命的。讓我們回家去吧!」說罷,他轉身向後走去,不少人也跟著他離開了隊列。蘇格蘭的隊伍開始騷動起來。
見此情形,一名貴族立刻驅馬上前,對紛紛散去的士兵喊著:「停下來,別跑,請不要走;我們可以商量!」但士兵們卻根本不理睬他的呼喊,仍在大群大群地散去。
這時,威廉帶領著他的部下出現了。他們的臉上塗著藍顏色,身背雪亮的長劍,飛馬而至。威廉望著正前方正在列隊的英軍士兵,面色嚴峻,同時又毫無懼色。
「那是華萊士!」一個蘇格蘭人認出了他。「不會是他,這人比華萊士矮!」另一名士兵說。這時,威廉看著一片混亂中的蘇格蘭貴族的隊伍,策馬穿過人群,來到貴族跟前,他手下的人也抬著一捆捆用布包裹著的長長的東西來到了隊伍的最前排。
一貴族對威廉:「上帝說這將是一場大戰,勢均力敵……」
另一貴族插進來:「你還不行禮?」
威廉沒有理睬他:「你親臨戰場,真是難得。」
一貴族:「謝謝。這是我們的軍隊,你要加入的話,先要表示效忠!」
威廉:「我向蘇格蘭效忠!」說著他掉轉馬頭,看著列隊而站的士兵問道:「如果他們是你們的戰士,為什麼他們要離你而去?」
一士兵答道:「我不是來為他們打仗的!」眾人紛紛贊同地叫喊著。
威廉騎馬在隊列前來回奔馳,看著這些散兵游俑。
一士兵對他喊著:「回家吧,英國人太多了!」
威廉看看對面的英軍,又轉過身來看看混亂的貴族隊伍,大聲喊道:「蘇格蘭的子孫們,我是威廉·華萊士!」
一士兵疑問道:「據說華萊士有七英尺高!」
威廉:「對,我也聽人說過,他可以以一擋百。如果他在的話,他用眼睛裡的火球就可以趕走英國人,他的屁股還能放電。」眾人大笑起來。那個士兵顯得有點尷尬。
威廉繼續道:「我就是威廉·華萊士。我看到了我的同胞組成的雄師,齊心抗擊暴政,來為自由而戰。你們是自由人,但如果享受不到自由你們會怎麼辦?你們還會戰鬥嗎?」「不!」眾人在雜亂地喊叫。
威廉再一次大聲問「會嗎?」
一士兵高喊「不會!我們會逃跑,我們還要活下去!」
威廉繼續鼓動著:「打,你們可能會犧牲,逃命,你們可能會活下去,至少會活一段時間,將來或早或晚壽終正寢。你們是否願意,用這些苟且偷生的日子來換一個機會!只換一次機會,那就是回到這裡,告訴我們的敵人:他們也許可以奪去我們的生命,但永遠不能奪去的一是我們的自由!」
高喊完這最後一句話,威廉舉劍縱馬在隊前來回奔馳,眾人揮舞著手中各式各樣的武器,齊聲吶喊應和,一時歡聲雷動。
對面,一英軍軍官看到此情景,對身旁主將說:「他們看來士氣不錯,大概要和我們打上一仗。」
主將官:「戰鬥看來難以避免,但還是要把皇上的條件先告訴他們。」
「皇上的條件?他們絕對不會接受的!」前面的軍官冷笑道。
主將官冷冷地:「大人,好了,把條件告訴他們!」
那名軍官不再說話,他策馬上前,帶領兩名隨從向蘇格蘭的隊伍走去。
蘇格蘭人的隊伍前,三名貴族也迎了上去。威廉見此情形,也催馬跑了上去。
雙方在兩陣中間站定,三名貴族各自報出自己的名字:「蒙尼」、「勞亨」、「貝里」。威廉也在此時趕到了。
英軍軍官大聲宣佈著英王的條件:「皇上有令:帶領這支軍隊離開戰場,他會在約克郡賜給你們每人一塊領地,包括享受世襲封銜,但你們要將領地所得上交……」
威廉在一邊憤怒地望著他:「我也有一個條件……」
貴族連忙打斷他:「加入他們吧,華萊士!」
另一貴族也急忙向英軍軍官介紹:「這是威廉·華萊士。」
英軍軍官沒有理睬他,繼續道:「你們的領地每年要向皇上交稅……」
威廉打斷他的話:「我說過,我也有個條件給你……」
一貴族斥責道:「你不尊重停戰?」
威廉堅絕地:「絕不!」說罷,他轉向英軍軍官:「這是蘇格蘭人給他的條件。降下英格蘭旗,回到英國去。路過每戶人家時,都要就數百年來的燒殺搶掠向他們請求原諒。這樣,你們就可以活命,否則,你們今天就會在這裡喪命!」
那軍官不屑一顧地朝威廉冷笑了一下,威廉也毫不示弱地對他笑著。
軍官:「你們勢孤力單,又沒有騎兵,兩百年來,步兵難敵……」
威廉大喝一聲,打斷他的話:「我還沒說完!在我們讓你們走之前,你們的統帥必須穿過這個戰場,來到我軍陣前,把頭伸到兩腿中間,去吻他們的屁股……」
英軍軍官聞言,惱羞成怒。他不再說話,調轉馬頭返回自己的陣地。
威廉對三名貴族說:「大概對他不太禮貌。請你們準備嚴格聽從我的命令:看到我的信號,你們就騎馬繞到後方去包圍他們。」
一貴族反對道:「我們不能分散兵力!」
威廉:「照我說的辦吧。讓英格蘭人看到你們,以為你們逃跑了。幹掉那些弓劍手,我們在戰場的中間會合!」
「好的,走吧……」三名貴族不再多言,和威廉一起騎馬跑回陣前。威廉在陣前下馬,狠狠地拍了一下馬屁股,把馬趕走。隨後他從地上拿起一面盾牌,和士兵們一起單腿跪在地下,在隨軍神父的帶領下開始祈禱勝利。
在英軍陣地上,前去談判的軍官向主將報告了談判結果。主將官恨恨地罵著:「狗雜種,我一定要叫華萊士人頭落地。弓箭手!」他下令道。隨即,一名信號兵手舉信號旗向隊列前跑去。站在後排的弓箭手們隨著跑過的信號兵,跨步上前,站到了第一排。
雙方的隊伍對恃著。威廉為鼓舞士氣,高舉雙手大聲叫喊。蘇格蘭士兵們也跟著一起吶喊起來。一蘇格蘭士兵走出隊列,衝著英軍轉過身,掀起裙子,對他們撅起屁股,嘲弄著英軍。眾人立刻模仿著他,紛紛丟下手中的武器,朝英軍露出下身。
這一邊,英軍軍官看弓箭手已列好隊,揮手下令:「放箭!」;弓箭手立刻彎弓搭箭,箭矢如蝗蟲般「嗖嗖」地飛向了蘇格蘭人的隊伍。蘇格蘭人連忙一齊蹲下身子,把盾牌高舉過頭,但還是有些人被箭射中,倒在地下。
一陣箭雨過後,蘇格蘭人再次站起來,朝著英軍大喊大叫地示威,接著,大家又一起轉過身去,拉起裙子,把屁股對準英軍。又是一陣箭雨飛來,蘇格蘭人趕緊轉過身來,舉起盾牌,那些動作慢的人被射中了屁股,大聲嚎叫著。
這時,威廉站起身來,朝後面的貴族們揮了一下手,貴族們立刻帶著自己的馬隊向後跑去。
英軍主將官看到騎馬跑走的貴族,得意地對同伴說:「他們逃跑了。我們的騎兵會將他們手到擒來。」隨即,他下令騎兵出擊。弓箭手們讓到一邊,身披盔甲的騎兵,手持長矛開始向蘇格蘭陣地發起衝擊。
陣列整齊的英軍騎兵如浪潮般向蘇格蘭人衝來,蘇格蘭士兵們表情嚴峻地看著。
(慢動作)英軍騎兵的馬蹄,踏過草原,馬頭像波浪一般上下起伏。
(正常動作)騎兵越來越近。威廉高舉著手中的劍,一遍一遍地喊著:「鎮定,原地待命,原地待命……」
英軍騎兵越過最後一道士坎,與蘇格蘭軍隊已近在咫尺,他們開始把原來高舉著的長矛放平,準備衝陣。這時,威廉一聲令下,蘇格蘭士兵們一起放下手中的盾牌和劍,從地上揀起用長長的樹幹削成的長矛,對準了衝過來的騎兵。立刻,猝不及防的英軍騎兵的馬匹接二連三地撞在矛尖上,英軍紛紛落馬。義軍士兵趁機衝上去,一番大殺大砍;陣地上到處是英軍的慘叫聲……
站在遠處的英軍將官看到情形不對,下令步兵出擊。已把騎兵殺得屍橫遍地的蘇格蘭人在威廉的一聲大吼之下,一起衝上前去,兩軍立刻在闊野上展開了一場混戰。威廉手握長劍,接連殺死幾名英軍,哈米什掄著把巨大的板斧左劈右砍,無人可擋。義軍士兵在兩人身先士卒的鼓舞下,人人奮勇,個個爭先,殺得英軍人仰馬翻……
遠處的英軍軍官正在焦急地觀戰,突然貴族的馬隊從背後出現了。英軍陣地立刻陣腳大亂,士兵們四散而逃。英軍將官大聲命令撤退,帶著幾名隨從奪路而去……
戰鬥漸漸平息了。威廉站在高處,目光炯炯地掃視著整個戰場。義軍士兵儘管已疲憊不堪,但個個精神振奮,他們手舉武器,向著威廉大聲歡呼著……

內景,白天,蘇格蘭城堡的大廳內
大廳裡四處插滿了火把,勝利歸來的蘇格蘭人正在舉行授封儀式。一名貴族手持一把長劍,在跪在面前的威廉的頭和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然後,拿過一個貴族的徽章,掛在威廉的脖子上,宣佈道:「威廉·華萊士爵士」。而後,他又接著宣佈:「威廉·華萊士爵士,我委任你為蘇格蘭護國公,這些武士是你的副官!請起立授禮。」威廉站起身,眾人一片歡呼。他從身旁人的手中接過一個個武士的胸章,掛在哈米什和他的父親等被封為武士的人的脖子上……眾人在不停地歡呼。
兩名貴族在一邊低聲議論著。一貴族:「誰能知道他在搞什麼鬼嗎?」
另一貴族:「不知道。但他深受老百姓愛戴。貝里肯定會拍他的馬屁。所以我們也被迫要這樣做。」
這時,那個名叫貝裡的貴族果然站了出來。他手裡揮舞著一捲紙,叫道:「威廉爵士,你和你手下的武士們一直都支持我們貝里家族。我們希望你能繼續支持我們享有傳統的特權。」
「貝里真無恥!」「他們都是『長腿』的人!」有人在人群中叫著。威廉舉起手,試圖叫大家安靜。貝里仍在說著:「先生們,現在我們應該來推舉國王……」「等一等」,一個貴族走上來質問貝里:「你會承認我們的合法繼承權嗎?」貝里則反問道:「你不支持推選嗎?」兩人開始爭吵。大廳裡開始騷亂起來。那名貴族舞著手裡一張紙大喊著:「我要求承認這些文件!」「那都是一派謊言!」貝里反駁著。此時,威廉已帶領著手下的人登上臺階,準備離開了。一貴族見此情景,連忙止住大家的爭吵,叫住威廉:「等等,華萊士爵士……」
威廉緩緩地轉過身來,對眾貴族道:「我們擊敗了英格蘭人。但他們會捲土重來,因為你們不肯同心協力。」
「你打算怎麼辦?」一貴族問。
威廉:「攻入英格蘭,在他們的土地上打敗他們!」
貴族們不相信地笑起來。「攻入英格蘭?簡直是天方夜譚!」
威廉反駁著:「為什麼?為什麼不可能?你們只關心自己的利益,爭奪『長腿』給你們的那點小恩小惠,忘記了上帝所給予你們的更大的恩典。我們之間想法不同。你們認為蘇格蘭人是要為你們利益而生存,我卻認為你們應該做的是要讓他們獲得自由。我要確保他們獲得這一目由!」說完,他轉身離去。大廳裡一片騷亂。

外景,白天,城堡外的樓梯上
羅伯特從後面追上威廉:「等一等」,他和威廉並肩走著:「你說得對,但別忘記這些人擁有田地、城堡。他們要冒很多風險。」
威廉:「但百姓們在戰場上賣命,難道他們不冒風險嗎?」
羅伯特:「對。但人民並沒有國家的觀念。而貴族效忠英格蘭,各族之間又互相殘殺;你如果兩面樹敵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
威廉:「人皆有一死,要死就死得轟轟烈烈!」
羅伯特:「我不是懦夫,我的想法和你也是一樣的。但我們需要貴族的支持,我們需要他們!」
威廉不屑地:「貴族?請告訴我,貴族是什麼意思?你們的頭銜給了你們統治我們國家的權力,但百姓不會跟著頭銜走。他們要追隨勇敢者。現在,人民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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