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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魔軍官--Ravenous

战地恶魔/恶魔军官/饿魔军官

6.9 / 43,296人    101分鐘

導演: Antonia Bird
編劇: 泰德葛瑞芬
演員: 蓋皮爾斯 勞勃卡萊爾 大衛阿奎特 傑洛米戴維斯 傑佛瑞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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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農

2015-01-18 18:12:01

《戰地惡魔》被冷落的恐怖故事




     不像「豆芽人體旅行」似的屎尿屁電影,直來直去,即便斯文掃地,多數也是為了執著地博人一樂;拐彎抹角的黑色幽默故事,它常常是在聲東擊西的亂彈里打著心裡有數的算盤,追求的是內涵。不是在算計社會、人性、政治,就是在算計無知、中庸或極端,想方設法地避開本能思維、政治正確、道德綁架。不是為了反對而反對所敗露的空洞旋律,它不遺餘力地歡唱世間的沉淪,那是在分享。所謂使你發笑的人,滑稽。使你想了一想笑的人,幽默。

       1999年英美拍攝的電影《戰地惡魔》真是炫酷了,各種令我驚艷。黑色幽默,這是其一。雖說西方人玩隱喻使的花招無數,什麼類型都能當成載體,但《戰地惡魔》仍有與眾不同之處,給了我一個極為新鮮奇特的體驗。藉助墨西哥印第安傳說里有關「食人族」恐怖故事的軀殼,它拍出了一個有關「昭昭天命之世」的歷史人倫動作大戲。不存在本末倒置,重口味的驚悚效果,與電影主題——反思戰爭反思弱肉強食法則,它們是肉與靈的關係,平分秋色。

      女導演,這是其二。讓我見識了熱愛鍋碗瓢盆交響樂的女人拿著一桶桶榨好的番茄汁,還可以發動起一場推動歷史進步的「慘絕人寰」的食人大戰。視覺、聽覺、味覺齊齊打開,血漿洪流,剖胸開膛,蒸煮人肉,骷髏遍野……這女人用她的敏銳與細膩徹底馴服了一部不靠技術堆砌的R級故事片,能力方面必須點讚。除此,她這個女Boss可是做的風光無限。能無拘無束地決定任意一位「紳士」的命運,包括怎麼個死法,還能不動聲色地善待唯一的女性角色,延續印第安土著的血脈,電影真是她的王國。

       再說演員的演技。我個人覺得這片子拍出來就是供小眾群體消費的,十分遺憾,現實里似乎就那樣被冷落了。這樣看來,整個劇組裡的演員不論大咖還是剛冒頭的新銳,都進入了實戰的飆戲狀態,這股勁頭實在值得肯定。蓋.皮爾斯就不用說了,我同意某位影友的觀點,奧斯卡小金人離他並不遙遠。羅伯特.卡萊爾,童話鎮是他的榮譽,但也毫不消損十年前的精湛演技。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那位「牧師」,表現出了某一類普通人的所有情緒,呆萌呆萌的,有些膽小有些蠢笨,可是他會表達不滿情緒,會發脾氣,還懂得三十六計走為上。

        其他的人物也都有可圈可點的表現,如此集體發力,一個小社會完全被他們攻陷拿下了。遠離戰爭與殺戮的內華達山脈成了一處「世外桃源」,大領導,獸醫,牧師,士兵,印第安土著兄妹,吸大麻的,再加「冒牌英雄」,八仙過海駐留到了這裡。然而,愛因斯坦解說的《相對論》揭開了世事難料的面紗,「你在一個漂亮姑娘旁邊坐了兩個小時,卻覺得只過了五分鐘;你緊挨著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爐只坐了五分鐘,卻覺得過了一個小時。這就是相對論。」也就是說:「世外桃源」變成「食人窟」,感覺便大不同了。

       逃離了戰爭,回到所謂的和平世界,人吃人的血腥依然存在。是的,丟掉柏拉圖,丟掉亞里斯多德,從腦子裡剔除理想、道德、社會,徹底終結文明。只有這樣才能成為「無所不能」的主宰者。蕭伯納盛讚過的巴特勒除了說過,「通往榮譽的捷徑就是一無所有」之外,他還說過,「道德是一個人所在國家的風俗習慣:在吃人的國家裡,吃人是合乎道德的。」若任由原始的生物慾望肆虐,便是力量的赤膊之戰。所以只能殺戮,吃人肉,滿血重生,像滾雪球,變得越來越強大。還要結盟,聯手對抗異類,加快強大的速度。你看《戰地惡魔》說的是食人族吃人的傳說,其實它鞭撻的是掠奪資源殘殺原住民的強盜.

       與誘你進入情境的愛情片不同,恐怖片若以故事主打,在描述觀後感時,我喜歡吞吃掉故事梗概包括起承轉合的各種細節,只說自己的感受。這部劇也不例外,甚至更有一種不要劇透的小心思在旁吹風。事實上,我總會設想自己就是不看電影簡介只隨感覺選片的人。於是,想努力靠近別人的想像力又不破壞他的觀影體驗,抑或是用我的觀後感渴望迎來求同存異的影友。

       看《戰地惡魔》的過程中,我的思緒有過走失,想起幼年時聽我媽講給我們的某一個「睡前故事」。單單回想過去,真是溫馨快樂,我媽這位故事大王除了給我們講一千零一夜,她還擅長講「重口味」的恐怖故事,有醫院十二號病房的鬼故事,還有獨臂小姑娘跳進河裡又長出手臂來的奇幻傳說。我接下來要與電影關聯的是有關太陽月亮姐妹花的故事,或許也有人聽過類似的。

        故事的前半段是移植了「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的故事,是說媽媽上山採野果割毛豆去了,幾天後才能回來,媽媽走的時候囑咐四個孩子,誰來都不要開門。結果想吃人肉的大老虎吃掉了媽媽,又因為有祖傳易容術,描描畫畫就把自己變成個媽媽的樣子。他站在門外敲門,四個孩子從門縫裡看到「媽媽」,門就開了。晚上,老虎跟四個孩子一起睡。睡到半夜,其中最大的孩子聽見「媽媽」在吃東西,她便伸手要。老虎吃的是最小的孩子,他自然不給,嗓音沙啞,語氣粗暴。這個聰明的孩子長了心眼兒,搖醒了二妹妹,讓二妹妹搖醒三妹妹,她覺得那不是媽媽。結果,三妹妹找不到,她們懷疑「媽媽」是老虎了。於是使用計策,逃出了屋子。在屋外向上帝祈禱,天上扔下兩根繩子,姐妹倆一人一根,拽著繩子升天了,一個做了月亮一個成了太陽。後來老虎看到升天的姐妹,也向上帝要繩子,結果上帝扔下爛繩子,摔死了老虎。

         故事自然漏洞百出,但我想說的是「吃人」這件事。猛獸與人有體力上的落差,不能抗衡,只能求上帝幫忙。可是人對人,是有五十對五十的勝算的。如像印第安女人所說的,對抗「食人族」的辦法只有一個,便是犧牲自己。那麼,橫豎都是死,不如轟轟烈烈地死。或許,我太過理想化,但我始終覺得《戰地惡魔》落幕時的最後幾場戲是故事最有力量的爆發,是一種不苟合的文明之力量。雖然現實很殘酷,像後來的那位長官,他喝了人肉湯,食人的循環鏈被他再次接續上,人世要一直在文明與野蠻之間存在,但電影的形與神還是把焦點對在了向上的力量上。PS電影的節奏十分強悍,《戰地惡魔》就像過山車,在出其不意的急轉、急甩、急衝中魅力盡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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