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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之丘--Jimmy's Hall

吉米的舞厅/自由之丘(台)/翩翩爱自由(港)

6.7 / 6,965人    109分鐘

導演: 肯洛區
編劇: 保羅拉維提 Donal O'Kelly
演員: Barry Ward Simone Kirby 安德魯史考特 Jim Norton (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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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mouse

2014-05-28 07:38:52

被歌舞淹沒的無聲左派


小鎮上的年輕人騎著單車,追趕著驅逐吉米的吉普警車,製造出一場頗有情緒燃燒點的送別好戲。而這也是我們在肯.洛奇一貫的左派電影中常見的「燃點」,《尋找坎通納》、《風吹麥浪》、《天使的一份》、《自由世界》、《愛之吻》……或許框於影片所表現1930年左派政治的式微事實,這樣的燃點已經遠不如以往提神,而在之前的《舞廳》時間中,能起到提神作用的,也只是挽救乏味故事的愛爾蘭踢踏舞。

  本名詹姆斯·格拉爾頓(詹姆士 Gralton)的吉米,是惟一一位未經審判就被驅逐出愛爾蘭的「非法居留外國人」,而他自己,卻是一個地道生長於愛爾蘭北部利特里姆郡的土著。作為一個天生富有領導魅力的人,他經歷了1920年代愛爾蘭脫離英國的宏大獨立運動,卻並沒等到真正參與到哪一黨派,就已遠走美國。

  對絕大多數並非國際共運史研究者的觀眾而言,吉米是個需要在維基百科裡搜索才能略知一二的「亞名人」。肯.洛奇選擇其人生中最為精彩的短短歸鄉一年,進行再現。土地與勞工、共產黨與保守派,看上去確是一個可以激發肯.洛奇電影最盪氣迴腸「燃點」的故事。而故事的舞台,也被較為集中而聰明的設置到一間一度荒廢的舞廳中。

  1932年3月,愛爾蘭內戰結束10年後,在紐約也呆了10年的吉米還鄉了。雖然曾經的女友Oonagh Dempsey早已嫁人,但老爸老媽和一切老友都還好好的在著,並且期待著他——這個天生的活動家——給愈發沉悶的鄉村帶去活力。即便吉米強調著自己是想回來踏實生活,但包括緊張的Sheridan神父和活躍的年輕後輩在內的所有人,都不小心他靜得下來。荒廢的Pearse-Connolly舞廳,立即喚起了吉米的美好記憶,也證明著他從未冷卻的社會熱情。經過一番清掃打理後,這座舞廳在一個週六晚滿血復活。從美國帶回的留聲機播放著拉格泰姆爵士,從黑人那兒習來的Shim Sham和林迪搖擺舞讓愛爾蘭鄉村年輕人興奮尖叫。第二天,敷衍做完週日彌撒的教區民眾立即投入舞廳,見此情形,慌亂的神父開始警惕這些青年文化為共產主義思潮的萌芽。

  真實歷史中,1932年6月,因為愛爾蘭共和黨(Fianna Fail)扣押下給英國的土地年金,而引發關稅貿易戰,嚴重影響畜牧出口大戶的生意。同時,共和軍對共和黨的選舉支持,也導致了軍隊同志協會(ACA,即藍衫黨)的形成。在國家警署的退休法西斯頭子Eoin O』duffy領導下,藍衫黨獲得了眾多利益受損農場主的支持。與此同時,曾經自由多元的報業開始加強了審查,同樣激進的共和軍也漸漸與左派政治拉開了距離。

  10月份,英國共產主義者Tom Mann,因支持和發動失業者遊行示威,被北愛貝爾法斯特當局逐出島嶼,愛爾蘭不少教區的神父也開始在佈道中,宣稱所有共產主義者都該被驅逐出境。

  電影中,吉米和他的小夥伴們跳著搖擺舞,談論著葉慈詩歌,訓練著拳擊,活絡了青年文化,卻也不可避免的開始探討鄉村和工人階級的出路,確鑿醞釀著共產主義理想。Tom Mann被逐出貝爾法斯特的個案,也加劇了利特里姆郡的教會和地方警察對青年聚集討論現象的零容忍。共和軍也開始利用吉米的演講才能和團結能力,讓他幫忙替一戶被畜牧業地主逐出屋舍窮人家庭出頭,這顯然有助於共和軍鞏固鄉村革命據點,而備受教會和軍警壓迫的吉米,也確實這麼做了,發表了掛怒財富和階層對立的演說。

  畢竟是鄉間的愛爾蘭舞廳,熱烈的圓圈舞和踢踏舞,也就伴隨著歡快的凱爾特民謠《Bridie Morley》一次次歡快躍起,也像是對抗迂腐教父的有力武器。

  好景不長,聖誕前夜,舞廳被保守主義者燒燬。1933年8月10日,在藏匿了六個月後,吉米被捕,2天後,遭到當局未審驅逐,去往紐約的單程船票,是用其被抓獲時身上所有的現金買的。

  肯.洛奇電影中必不可少的對立雙方,在《吉米的舞廳》裡也顯而易見存在並衝突著。可無論怎麼戲劇化書寫,居民與教會的矛盾,始終不可能如他以往作品裡那麼劇烈,不至於形成西班牙內戰中弗朗哥法西斯軍隊和國際縱隊(《土地與自由》、社區居民與敲詐他們的黑社會(《尋找坎通納》)那般的衝突。因此,很多時候,在劇情積蓄不起爆發能量情況下,就只得用一場場精彩的愛爾蘭歌舞替代,以及做出稍顯無謂的情緒發洩。

    電影和真實歷史中,吉米·格拉爾頓的還鄉,發生在肇始於1929年的那場全球經濟大蕭條後,愛爾蘭也連帶著遭受致命一擊。而今作為歐豬五國之一的愛爾蘭(PIIGS, 葡萄牙、義大利、愛爾蘭、希臘和西班牙),可謂與吉米的愛爾蘭,有著相似的群體困境和掙扎。年輕人看不到未來,居民沒有安全感,左派依然尋找不到自己的政治舞台,只得繼續甘做右翼政黨競爭中的無聊擺設。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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