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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造奇蹟--The Magic of Belle Isle

贝拉的魔法/神奇美丽岛/

7 / 15,656人    109分鐘

導演: 羅伯萊納
編劇: Guy Thomas (Ⅰ) 安德魯謝恩曼
演員: 摩根佛里曼 薇吉妮亞麥德森 瑪德琳卡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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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渝

2014-04-01 17:38:16

《貝拉的魔法》:寧靜的地老天荒


來源:大眾日報

文: 王文珏

【關鍵詞】金球獎終生成就獎弗里曼作品 不治而愈的悲傷

【精彩對白】「為什麼不用電腦寫作?我喜歡打字機,喜歡舒緩地敲擊出文字,喜歡打字的聲音,喜歡字母被印進紙張的感覺,它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真實的人。」

為什麼「治癒片」總能在商業和藝術的夾縫裡生存呢?因為我們總是會受傷,有傷口的歲月,藥膏格外好賣。

雖然近年有《遺願清單》等賣座商業片在手,導演羅伯·萊納其實志不在此。《危情十日》、《當哈利遇見莎莉》等多部斬獲奧斯卡的影片,力道簡練厚實,於各種題材里現一抹文藝才是他的真正情懷。7月6日在北美上映的新作《貝拉的魔法》,是老導演在商業和文藝之間,尋找黃金結合點的成功嘗試。

年逾古稀的摩根·弗里曼,出演了沒落的著名西部小說家蒙特。幾十年來,他癱坐輪椅,唯有妻子是拐棍,是心靈支柱。而妻子去世後,人生、寫作毫無意義,蒙特終日以酒精為伴——以這樣一位人物為核心講述的故事,它一定是「療傷系」的。

老頭兒來到貝拉島。他並沒指望自我療傷,只是一條河無所謂地順流而下,有所房子有條狗需要照料,他就來了。島上的初夏,演技精湛的老摩根只是用肢體語言和眼神,表達著對一切的興趣索然:偶爾說幾句,旋即沉默;對酒的迷戀,也用一種非常克制的方式表達。在片中,萊納和摩根共同打磨的這種「隱忍表達」不沉悶,不像有的文藝片,大段大段的沉默和偶爾爆發的瘋狂充滿藝術的瘋癲。老作家還偶爾參加參加鄰里聚會,見到人也能聊上幾句,但在正午的刺目下,一條長長的小路,一個蕭索的輪椅背影,幾聲煙沙嗓的咕噥,真切表達著晚年的自閉和自棄——反正一切總會失去,青春、愛情、理想。

人總會老。已經老了的人,已歷失去的人,像提前到達前線的奔跑者,回過頭,悲涼地望著紅塵里狂奔的人。影片前段,老摩根表現的就是這樣一種狀態:放棄最後歲月裡的所有生機,換來冷笑眾生的權力。

由《杯酒人生》中的維吉尼亞·瑪德琳飾演的單身媽媽是老蒙特的鄰居,她的女兒喜歡讀老作家的西部小說,每天去蒙特家裡報到,學「想像力——寫作最好的工具。在這一老一小充滿意趣的交往中,想像力帶來的翅膀,「無中生有」帶來的新鮮和歡樂,逐漸開啟著老作家的心——嘿,別騙自己了,即使是一把落塵的鎖,它也仍然充滿期待。

山中歲月久,漸漸地,老作家和女鄰居產生了一點愛情,若有似無,引而不發。那些生活和歲月的撕裂傷,也許只有更溫柔細密的針腳能將它們輕輕縫合……

全片,默默流淌的景緻和情致各得其所。貝拉島上的一家一戶,一顰一笑,導演不吝給出恰到好處的特寫,日常樸素中彷彿所有生存的寧靜沉澱於此,凝神於此,不征服誰也不足為外人道。美式傳統的社區文化清新溫暖,戴著巴拿馬草帽的大叔們,穿著簡樸衣衫的婆姨們,穿著小背帶褲的兒童,窄小的超市,樸素的教堂……都市奇缺的恬淡和清幽,始終在每個角落散開。即使是一條小路的長鏡頭,也能感受遠方的濤影,而近處風吹綠夏,四處草葉窸窣。作為一個空間感被嚴重壓縮的觀者,你的眼睛有種倏然被放開的感覺,如同遼遠的鴿哨乘風而掠。

從情致上來說,影片沒有傳統勵志片從低到高的劇烈衝刺,或者人為亂煽的「熟」,也不是文藝片在癲狂和無言間震盪的「澀」。比如鄰家小酌一段戲,台詞少,節奏緩,說的都是家常事,但似水流年間,那樣的聊天和鋼琴聲似乎可以地老天荒,雋永無限。直到出得門來,你會和蒙特一樣,如有所悟,如生眷戀。從台詞到故事,從鏡頭到演員表達,淡而鬆軟,泉烹青茶般在淡白、淡綠里,完成克制和熟化間剛好的向量。

《貝拉的魔法》其實比一般勵志片高明許多,它一直在描述、講述,而不是灌輸。而它最終也到達了一個所謂勵志片很難企及的高度:如果最終並未有愛情,你也會覺得老作家能完成再次起錨,沒有與美女鄰居的小浪漫,他也會有別的方式收穫內心祥和;甚至更退一步講,即使沒有這個淡藍小島,沒有一個夏天的音樂和海浪,受傷的人也終將得到救贖。因為最終,它帶給人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寧靜,並以這種寧靜的力量克服我們生活中的某種悲傷。
                     摘自鳳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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