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新兵重燃諜戰情懷

文/夢見烏鴉





     很喜歡湯姆·克蘭西，無論是小說還是電影，這部《一觸即發》俺是真真正正的慕名而來。觀罷除了這個非常沒有營養的中文譯名之外，電影的素質有板有眼，劇情簡單，但故事節奏很有湯姆·克蘭西式動作驚悚片的味道。

 

 

     題外話，談談俺跟湯姆·克蘭西的淵源，結緣於電影。比較曲折。

 

     上世紀90年代末，VCD流行的時代，我還在上高中，用每日省下的自習餐錢（因為晚上在學校上自習到9點，期間6點到7點這段是晚餐時間，我家近不住校，就剩下這頓飯錢，晚上回家還能吃一頓）買碟看，期間看了不少像是《勇闖奪命島》、《空軍一號》這樣的火爆大片，相當著迷，由於當時電影資訊比較匱乏，有的時候就自己找那些相對陌生的片看，其中就包括《燃眉追擊》，因為非常喜歡哈里森福特的《奪寶奇兵》系列和《空軍一號》，就買了這部。我以為該片是和《空軍一號》一樣的動作大片，結果看了不到30分鐘（記得很清楚，看到威廉達福進叢林圍剿毒販那段），覺得沒意思，打的不猛，甚至有點看不懂，隨即打算換盤（當時跟碟店老闆比較熟，俺覺得不好看的片子可以隨便換），結果也沒顧上這事，這盤一直在書包里呆了很長一段時間。

 

    後來大約一定是冬季，下大雪，學校提前放學，我忘帶鑰匙進不了門，就到鄰居家呆著，一翻書包看見這片，反正也沒事幹，不如把這個看完吧。從頭開始看，結果發現該片有別於那些動作猛片，走風騷的懸疑路線，越看越有味，沒想到到了第二張盤的時候卡碟了（正好是往毒梟party上扔炸彈那段），這回真的要換盤了，後來去碟店一問這片就一張，擦，絕版，因此《燃眉追擊》在我看到入迷的一段時腰斬了，後來再看這部電影具體時間忘了，仍然是VCD，看完意猶未盡，查著部電影的資料，發現是根據一個叫做湯姆·克蘭西的小說家作品改編的，那時我還保留著看原著的習慣（現在早把這項傳統丟了），又覺得湯姆·克蘭西名字耳熟，回家翻箱倒櫃，在小時候從土豪鄰居家搜刮的一批書中（他們全家移民了，我接收了他們家不少舊書）找到一本湯姆·克蘭西著《追擊h紅十月號潛艇》（大概是這個名字，《獵殺紅色十月》的小說版），書頁都發黃了。這是我跟湯姆·克蘭西結緣的故事，從此我看了根據他小說改編的所有電影，後來大學期間下了《湯姆·克蘭西》E書全集，至今還沒看完。電影中覺得《愛國者遊戲》一般，其他幾部都非常好，尤其對《燃眉追擊》感情濃厚，有人說麥可貝在《珍珠港》中的炸彈空投跟拍如何牛逼，那他一定沒看過《燃眉追擊》。

 

   《一觸即發》不是根據湯姆·克蘭西的小說改編，是他參與角色和劇本的創作，大名鼎鼎的傑克·萊恩回歸。從電影的故事來看，此時的傑克·萊恩還不是CIA高級反恐特工，電影描寫了他從軍隊因傷退役到擔任金融分析師再到外勤特工的過程。熟悉湯姆·克蘭西的朋友都知道，他以高素質和高技術含量的軍事政治題材小說成名，從《紅色十月》到《恐懼的總和》（驚天核網），無論是小說還是電影，其題材涉水很深，格局大氣，大量真實詳盡的技術數據和情報資料撐起一個個複雜曲折、驚心動魄的故事。傑克·萊恩總是處在風浪的中心。他是一名特工但絕對不是動作明星，書中儘管他每次身處險境，但很少像詹姆斯·龐德那樣的大開殺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傑克·萊恩的角色定位很像《不可能的任務》中的伊桑·亨特，儘管他們職位不同，前者依靠技術分析和大局觀，後者依靠專業技能，而他們的共同點就是專業的職業操守和勇氣。因此而言，根據湯姆·克蘭西改編的電影，在新世紀能夠重新登場已經非常不易了，在這個特效與動作滿天飛的CG時代，傑克·萊恩這種幕後英雄角色地位比較微妙。以《一觸即發》為例，電影不是一部純粹的動作片，懸疑驚悚佔了很大一部份，也就是說本片是內秀型，場面戲有所涉及但不是重點，更重要的是曲折的劇情，和對湯姆·克蘭西作品的一脈相承。

 

   就像我當年初看《燃眉追擊》一樣，開始節奏緩慢，人物關係複雜，很容易陷入謎團，要是抱著看火爆大片的心態，那定會失望。不過這類電影的特質在於，電影節奏往後越來越快，開始的人物關係和劇情逐漸展開，格局越來越大，陰謀論的關鍵一環，觀眾會感受到與以往感官類動作片不一樣的精彩諜戰片帶來的緊張氣氛。《一觸即發》正式如此，但也有不同之處，在這個速食、快餐的年代，《一觸即發》簡化了故事結構，讓電影以單線敘事切入主題，淺顯易懂，從開場傑克·萊恩入院到被招募為CIA內勤人員，這一部份很短，觀眾完全能夠理解，不像以往湯姆·克蘭西的電影，尤其是《獵殺紅色十月》，人物眾多，關係複雜，觀眾需要順清線索，要動腦子才讓進入劇情，簡單的說，就是帶入緩慢，本片則不一樣，觀眾很容易進入劇情，開場部份有很強的代入感，也為隨後部份做好鋪墊。

 

   電影中部到後半部份是典型的諜戰片節奏，緊迫的危機感和強大的數據依託，情節緊張，從傑克·萊恩到莫斯科開始到電影結尾一氣呵成，中間幾乎沒有喘息。這就是《一觸即發》的優勢，用一個不復雜甚至可以說比較簡單的故事來創造出以往湯姆·克蘭西式的政治驚悚、涉水極深、格局大的危機感，這就需要考驗導演的功勞。

 

   導演肯尼斯·布拉納是英國導演，之前對他還比較擔心，因為英國導演匠氣都比較重，尤其肯尼斯·布拉納在《雷神》之前還是個舞台劇導演，以執導莎翁劇出名，在這種需要快節奏和緊張氣氛的電影能否施展開還存在疑問。但是肯尼斯·布拉納所做的一切，充分印證了英國導演在拍攝這種電影時的一些長處。

 

   對比好萊塢傳統導演，英國導演拿手的是情節和調度，對劇情張力的營造很有一手，不擅長的是人物刻畫的獨立性，大家可以回顧一些英國導演的作品，麥可·紐維爾的《哈利波特與火焰杯》，這部電影的情節發展非常強大，故事堅實可靠，《火焰杯》的觀影效果是幾部哈利波特電影中數一數二的。但人物塑造比較乏力，完全是在借前幾部的光，這個特點到了他後來的《波斯王子》中也是一樣。同理還有丹尼·鮑爾、萊德利·斯科特、蓋·里奇、鄧肯·瓊斯斯這些英國導演，他們的電影閃光點全在劇情、情節營造和節奏把握方面，用情節來反襯人物，這與好萊塢導演用人物來塑造情節是完全相反的。肯尼斯·布拉納也是一樣，按照常理，諜戰片都是劇情複雜，環環相扣，來創造極佳的觀影效果。但《一觸即發》偏偏故事比較簡單，人物也不多，這就是片方為什麼找一個英國導演來拍本片的原因了。

 

   他能把這個簡單的故事依靠情節發展和故事張力，開篇直入主題，讓這部電影變得節奏很快，劇情緊張，懸念設置與動作場面都不偏不倚，讓觀眾能在開場不久後進入主題，代入感很強，觀感很棒。然而本片的人物塑造也是比較單薄的，這些不是英國導演的長項，他們全都為劇情服務，就留下了比較平淡的人物，除了主角傑克·萊恩和大反派之外，對其他角色的塑造是比較乏力的。沒辦法，速食時代的電影就是這樣，雖然電影很有湯姆·克蘭西作品的特點，但與以往包括《獵殺紅色十月》這些片子還有有點出入，肯尼斯·布拉納為這個不算複雜的故事已經發揮了最大的能量，讓電影從最起碼的觀影效果上完成指標。順便說下，假如另一位英籍導演托尼·斯科特在世的話，他會是最適合擔任本片的導演（有一段時間，我一直以為《紅潮風暴》也是湯姆·克蘭西的作品）。

 

   《一觸即發》這樣的動作驚悚類諜戰片在如今的好萊塢已經非常少見了，所以電影能顯示出其劇情節奏方面的優勢，也會暴露出癮題材稀缺而帶來的偏見性，這類電影在上世紀90年代很流行，尤其是那些以冷戰為主題的電影，而如今這是動作/科幻電影的時代，湯姆·克蘭西已於去年過世。不過這部電影算是一種情懷，也是一種紀念，這部電影很對我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