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幽默感的人永遠不會老

文/公元1874

從2010年的《敢死隊》開始，似乎上了年紀的老牌明星組團懷舊成了螢幕上的一股風潮。看看卸任州長後回歸螢幕的阿諾•施瓦辛格，把摩根•弗里曼和約翰•馬爾科維奇叫上一起再持槍作戰的布魯斯•威利斯，再看看華語螢幕上也不服老的成龍祭出招牌「警察故事」的2013內地公安版，再看看史泰龍馬不停蹄的一部又一部——《敢死隊2》《爆頭》《金蟬脫殼》……顯然，正是因為這些電影有足夠的市場，觀眾喜聞樂見，才會湧現一撥又一撥。畢竟，對於許多如今有一定閱歷的影迷而言，這群老熟臉的動作明星帶來的回憶，是跟VCD、錄像廳和滿地菸頭分不開的。對於這群人而言，看到他們，想起自己過去的人生，才是真正的「致青春」。

在這其中，史泰龍和施瓦辛格，對於很多70後、80後影迷都是揮之不去的回憶，他倆的肌肉曾經代表著一個時代的動作電影，兩位手持衝鋒鎗冷酷無情橫掃牛鬼蛇神的模樣也成為了一個時代的標誌，而如今他們都奔著70歲而去，但卻沒有絲毫懈怠，施瓦辛格當完州長，立刻又開始拍一部又一部動作片；史泰龍也照例年年和觀眾撿錢。從《敢死隊》的小試牛刀，到《金蟬脫殼》終於正式雙主角出演，兩位老牌演員讓老牌影迷在電影院過足了懷舊癮，感慨唏噓者絡繹不絕——而到了今年，又一個更讓人飆淚的組合出現了，這就是《旗鼓相當》的羅伯特•德尼羅+西爾維斯特•史泰龍。

跟走硬漢風格的《敢死隊》所不同，這部《旗鼓相當》雖然也是兩個憑藉拳擊題材而聞名天下的老演員出演，不過電影風格卻帶著明顯的喜劇色彩。羅伯特•德尼羅除了《計程車司機》，最出名的自然是《憤怒的公牛》，再加上《洛奇》的史泰龍，兩位留下螢幕經典形象的「拳擊手」這次走到了一起，要在螢幕上正兒八經的對壘了。不知道為什麼，內地居然不同期引進，所幸的是騰訊視訊竟然同步在線上的「好萊塢影院」播放，這給了我和北美觀眾一起欣賞高畫質原聲無刪減大片的機會，相當過癮。而且對於我這類看片追求畫質，至少720P起的人而言，騰訊視訊提供的還有著高達1080P的版本，只要頻寬足夠，螢幕夠大，音響夠好，某種程度上，我們比北美觀眾還幸福——他們現在可沒法待在家裡隨意暫停快進看《旗鼓相當》。

這幾年擂台題材的電影不少，且大都是走熱血飆淚路線，《勇士》《摔跤手》乃至華語的《激戰》都有著差不多的故事架構，《旗鼓相當》反其道而行之，故事更多的是投射出兩位老演員的經歷——他們都曾經叱吒風雲，旗鼓相當，卻未能正兒八經的合作，分出勝負；如今老了，卻因為各種原因，重新走上擂台較量。

光是「洛奇VS憤怒的公牛」，就已經讓《旗鼓相當》有了足夠的噱頭。但這部電影沒打算只用兩位主角過去的輝煌拿來逼影迷懷舊買單，電影很意外的，幽默輕鬆，處處可讓影迷開心一笑。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旗鼓相當》，那就是「樂觀」。無論是飾演花花公子的羅伯特•德尼羅，還是飾演下崗工人的史泰龍，抑或沒錢養老的老教練艾倫•阿金，雞賊務實的經紀人凱文•哈特……這些角色最大的共同點在於，無論他們的身份地位如何，無論有錢沒錢，無論身體狀況如何，無論年紀是30歲還是80歲，他們都很樂觀。這當中的典型案例莫過於那位老到需要戴助聽器才能聽明白別人講話、一身病痛的艾倫•阿金。雖然他連醫保都成問題，但他一點都不顯得悲情，生活得很瀟灑——嫌史泰龍食古不化家裡連電視都沒有，賺錢了第一件事就是買個60寸的大液晶；看見史泰龍的老相好打電話來，自己興奮得在門外跳舞慶祝，慫恿史泰龍去表白；要是對身邊喋喋不休的黑人煩了，把助聽器拿下來，對著他客套微笑即可——看，儘管一個人活了八十年，從高峰到低谷，嘗盡世態炎涼，但處理起事情，依然可以簡單輕鬆，積極樂觀。說實話，我挺羨慕這樣的人生，因為，沒幾個人能做到。

正因為這群可愛的老頭子都那麼有幽默感，所以你根本感覺不到他們很老，羅伯特•德尼羅和史泰龍也能夠最終站在擂台上，打上十來個回合。其實到最後，誰輸誰贏已經不重要了，兩人的恩怨也在整部電影的敘事裡，慢慢的化解，觀眾也不會關心這場遲到三十年的比賽的結果。就像羅伯特•德尼羅和史泰龍在現實生活裡帶給影迷的感覺一樣，誰會去把他們分出個高低呢？最重要的是，兩人都留下了可讓影迷回味這麼多年的作品，飾演了這麼多經典的角色，那才是最寶貴的財富。而如今看著電影裡的史泰龍和羅伯特•德尼羅繼續在擂台上揮拳出擊，而且把那些看不起他們、挑釁他們的小年輕們一個直鉤拳就擊倒在地，似乎也在提醒這些後輩小生：別以為長江後浪就可以推前浪了，有幽默感是永遠不會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