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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的一天--Fruitvale Station

弗鲁特韦尔车站/公义终站(港)/奥斯卡的一天(台)

7.5 / 85,858人    85分鐘

導演: 萊恩庫格勒
編劇: 萊恩庫格勒
演員: 查德麥可莫瑞 凱文杜蘭 麥克喬登 奧塔薇亞史班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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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柏林人

2014-01-01 08:55:35

Slate雜誌:平凡人身上的良知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弗魯特維爾車站是舊金山灣區捷運系統(BART)的一個站點,位於奧克蘭市。2009年元旦的清早,就在這裡,一名年僅22歲的黑人男性奧斯卡·格蘭特(Oscar Grant)背部遭到該捷運系統一名白人警察的槍擊,開槍原因至今尚未查清(庭審時,這名警察聲稱他誤將他的手槍當作了電休克槍,此舉為他獲得了減刑)。被射殺的時候,奧斯卡剛剛在舊金山(San Francisco)和朋友慶祝完新年,正在回家的路上。
本片以一段由幾名旁觀者用實體手機拍攝的視訊剪輯為開頭,是年輕導演的瑞恩·庫格勒(Ryan Coogler)的處女作。它相當低調,但是製作得很有保證,內容動人心魄。導演庫格勒年僅二十七歲,是南加州電影學院(USC film school)的畢業生,同時也是奧克蘭本地人。觀看打鬥場面時,我們很難辨認出混亂吵鬧的場景中在進行著什麼,但混亂過後的槍聲讓結果清楚的令人難受。因為隨著影片的回顧,我們跟隨著奧斯卡·格蘭特體驗了他生命當中的最後一天,跟他更為久遠的記憶產生了聯繫,觀眾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瞭然於心,因此槍響的必然性給影片的其他部份增添了不可承受的悲傷色彩。

本片主演麥可·B·喬丹因為《火線》(The Wire)以及《勝利之光》(Friday Night Lights)為影迷所熟知。他細膩精妙的表演將奧斯卡塑造成了電影螢幕上的一個「非典型」角色:他不是電影常見的溫暖形象,他曾是監獄裡刻薄的囚犯,他長年累月的遲到以致於丟掉了在雜貨店裡賣肉的工作;當他女朋友索菲娜(Sophina由梅洛妮·迪亞茲飾演Melonie Diaz)指責他與其他女人有染時,他根本懶得否認;但同時,對他和女友共同養育的四歲女兒塔蒂阿娜(Tatiana,由阿麗亞娜·尼爾飾演 Ariana Neal)來說,他又是一名慈愛的父親,而對他的單親媽媽旺達(Wanda,由奧克塔維雅·斯賓塞Octavia Spencer飾演)來說,他又是一個孝順的兒子;他每天都在努力讓自己的生活走上正軌,他還放棄了小額的毒品交易以免再次被關進監獄。

奧斯卡生命最後一天的大多數時間都花在置辦他母親要和一大家子同賀的的生日晚餐上了:他去自己曾經工作過的市場買了海鮮,還以他姐姐的名義挑選了生日賀卡(雖然他姐姐之前囑咐他不要買那種有白種人在上面的垃圾賀卡,他還是買了)。在這過程中他偶遇了一隻流浪狗,這恰巧預示著奧斯卡的命運;他還和一名白人女性調情,就是這個女人,無意之中在奧斯卡的最後時刻引導了悲劇的發生。隨著攝影師瑞秋·莫里森(Rachel Morrison)鏡頭的引導,我們跟隨奧斯卡度過了看似平淡的一天,而這其中的悲傷色調只有觀眾才可以感受得到。主人公在手機上輸入的資訊呈現在大螢幕上,這是在這部低調的寫實風格影片裡為數不多的可以讓我們直面感受的悲劇因素。

隨著電影最後四分之一傷感部份部份的展開,每一句台詞似乎都在諷刺地強調著主人公悲劇命運的偶然性:他的母親之前建議他和朋友不要開車,而是搭乘捷運去目的地,「因為這樣更安全」;他把女兒送到親戚家過夜,並安慰她說外面的槍聲不過是有人在放煙花而已;當我們最後發現鏡頭又轉回弗魯特維爾車站,影片開頭的手機拍攝畫面又以一種虛構的形式出現在了大螢幕上:沒有過多地解釋事情發展到了哪一步,而是直接呈現給我們種族偏見引起的混亂可以很快上升為極度的暴力。場景再度切換:奧斯卡的女友、朋友和家人出現在醫院裡,在等待中熬過慢慢長夜,並沒有預料到主人公到凌晨便會因失血過多而死(雖然觀眾已然明了)。這個場景讓觀眾不忍目睹:奧斯卡的母親懇請他兒子憤怒的朋友們放下自己的怒氣,團結起來為奧斯卡鼓勁。像男一號喬丹一樣,本片的女主演奧克塔維雅·斯賓塞的表演堪稱完美。她所塑造的角色很容易會被演繹成一個理想化的聖人形象,但她給這個角色注入了嚴厲的,甚至可以說是尖酸自負的亮點。尤其是在她去監獄探望兒子的場景中,母親對兒子嚴厲的慈愛被她刻畫地淋漓盡致。

影片名稱並沒有遭到評委組的修改,得以保持它原本的名字在聖丹斯電影節(Sundance)贏得戲劇組的「評委會大獎」(the Grand Jury Prize)和「觀眾選擇獎」(the Audience Award)兩項殊榮。與此同時,本片在國際範圍內的上映恰逢喬治·辛墨曼(George Zimmerman)對「非裔少年馬丁(Trayvon 馬丁)遇害案」的審判。觀者可能會想,這個殘忍的巧合正好為探討美國的種族歧視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機會,但導演庫格勒的本意並不是並不是聲討警察濫用權力或年輕黑人男性面臨的有限生活機遇。《弗魯特維爾車站》在痛苦中蘊含的力量體現在它獨特的敘事方式和電影中平凡人身上的良知。觀影結束,你並不會就某個抽象的社會問題發出感嘆,而是為這個並不完美的、複雜的悲劇主人公無意義的死感到深深的悲傷。

原文地址http://language.chinadaily.com.cn/article-102658-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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