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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舞派--The Way We Dance

狂舞派/TheWayWeDance

6.6 / 595人    110分鐘

導演: 黃修平
編劇: 黃修平 陳心遙
演員: 顏卓靈 蔡瀚億 楊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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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小百合

2013-08-31 18:15:22

為了香港,香港人可以去到幾盡?


「為了夢想,你可以去到幾盡?」

每個人於青春期的成長中總會遇到過挫折,《狂舞派》的故事說穿了其實非常之簡單,舞隊BombA各成員(包括主角阿花)經歷重重波折才站上的舞林大會舞臺,是對死敵Rooftoppers挑戰的擂臺,也是實現他們人生夢想/理想的地方,其跟Rooftoppers對決的勝負結果已經不再重要,因為他們真正戰勝的是他們自己,讓青春留下無悔時刻。導演黃修平難得能掌控到影片的節奏,和傳達出剛柔並濟的雙重感染力,如電影hip hop街舞跟太極的共存,它既可淋漓盡致地展現年輕人的激情活力,亦在細節處淡淡流露出他的一份本土情懷;它既有強烈的掙扎、對抗劇情不斷地發生,但又在這劇情的鋪陳下令「感動」自然地水到渠成。當你心藏著夢想,就算是身體有傷殘,表面柔弱得不堪一擊,也可能令到奇蹟會出現,造就鋼鐵人也難以完成的創舉。

《狂舞派》起用了很多非職業演員參演,你所見的舞者絕大多數是現實生活裡真正的舞者,他們憑藉自己的實力令觀眾感受到一份「專業性」,並以賣力的演出切合宣傳口號裡面「盡」字的表層之意。劇中Rooftoppers沒有吊「威也」就做出高難度動作的首次亮相,既驚艷了觀眾,亦借那場帶快感的帽子爭奪戲,預示出舞壇「班霸」都會輪流坐莊的可能性。他們的對手——BombA在前一段的「秀」,雖還不如AKB48的舞蹈養眼,然峰迴路轉處,正是發生於女主角看完Rooftoppers的表演而準備推著輪椅回家時,被他們截停的一幕。

這幕中飾演阿花的顏卓靈,確實以回答Rooftoppers隊長Stormy的提問,感動了不少人(假若顏卓靈能獲得影后提名,頒獎禮播放的入圍片段一定是要選這段)。可你再細味阿花的回答,和之後Stormy的提醒,便知道她以前縱然滿是熱情,卻有時走錯路。為了夢想,除能去到幾盡之外,還需要運用智慧,不只是死靠一股盲力。BombA在舞林大會的演出,就是結合了他們的創意與努力,而「手影」的一Part,更像徵著各成員跟恐懼搏鬥時曾有的跌倒或受挫。BombA的高潮一舞,帶著以柔制剛的意思在內,如果Rooftoppers是幫派式的一刀劈過來,那麼BombA即用太極陰陽結合的精髓,「化」解了那一刀的硬勢。

影片沒有傳統「忠」、「奸」形象鮮明的人物出現,儘管BombA一直在跟Rooftoppers相鬥,後者也成為一個「引路人」的角色,令阿花開竅,令BombA受到成長的激勵;萬人迷隊長Dave的女友,即使前段讓觀眾感覺她「面目可憎」,後段也被「還原」成一個普通人,如你如我,有犯錯的時候,也有能為實現自己「演藝」的夢想,去到很盡的時候。太極的其中之精髓,在於以寬大的胸襟和寬容的態度去接納不同的人事地物,不管是黑社會、MK仔,你再排斥的人,都其實有他可愛的一面、有他感動到你的一面。

《狂舞派》一點一滴滲透著的香港情懷,並不像同期上映的《激戰》那般,硬要時時刻刻地提醒你這部電影是在澳門拍的、澳門拍的、澳門拍的、澳門拍的……它以太極和hip hop街舞,隱喻著香港這地方的中西交融、混亂但有趣,然其所俱的實力,和周邊發展迅猛的地區相比,顯然如BombA和Rooftoppers的差距。香港從前能在很多方面突圍而出,靠的仍是創意與努力的結合,既然硬碰硬的路走不通,它就要將自己仍有的長處(開放性、高效彈性、對外貿易、較完善的法制等),如阿花剩下安好的腳一樣,發揮到去最盡。

在這年輕人難有出頭天的都市,你會覺得它活力已大不如前,電影、電視、音樂等文創產業顯露的疲態,就是最好的例證。因而《狂舞派》能備受追捧,很大程度在於香港觀眾終久渴逢甘露,令大家彷彿看到這都市仍是有它的青春、熱血、動感、感動,以及是最珍貴的希望。阿花身上所著的印有倫敦、英國國旗的衣服和腳上所穿的winged shoes,幾次都讓人回想起英殖民時代,她的最後一跳,彙聚了她「去盡」的努力成果,是夢想真正實現的時刻,也成為這都市,如像以前般再起飛與發展的一個很重要寓意。

所謂凡事不能看得太絕對,《狂舞派》作為香港的非主流片種,都可創造奇蹟,誰能肯定採用「非一般」抗爭方式的「佔領中環」行動,就不可以取得成功?在1960年代,馬丁·路德·金博士為他的「夢」奉上了寶貴的生命,而到了現在大家要醒覺的時刻,香港人又能為自己的夢想、為自己城市的未來,去到幾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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