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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讓悲傷終結--Rabbit Hole

兔子洞/心灵触洞(港)/爱,让悲伤终结(台)

7 / 51,176人    91分鐘

導演: 約翰卡麥隆米契爾
演員: 妮可基嫚 亞倫艾克哈特 黛安薇絲特 麥爾斯泰勒 吳珊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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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點七

2013-06-22 23:37:21

對待喪失的中產方式


    [刊於 《看電影》 2月上 挺進報]
    (這行字感覺好好!!!!!!!!!!!!哈哈哈!!)

     看似漫不經心但精緻有餘的搭配,碎花絲巾系與頎長白皙脖頸,荷葉邊鏤空細紋上衣輕薄大氣,亞金色捲髮留兩小截,略有設計地垂至肩頭。胭脂紅的奔馳里她端莊,有恰到好處的美感,還有一個最近極流行的標籤--中產。
   威尼斯電影節上映的《殺戮》,和《兔子洞》一樣,都是美國中產階級家庭的故事,但相比激進,衝突點與高潮此起彼伏的前者,妮可的情感變化可以說幾乎為零,她的崩潰,不過是在車裡默默掉眼淚,花了妝容。她的爭吵,不過是在不斷妥協之後再柔和暖色燈光下離開。更多時候,這個失去兒子八個月的母親,總是用瘦弱的雙臂抵住自己情感的決堤,那麼有力,那麼不容置疑。
   教育程度高,收入穩定且不少,生活品味與追求,房,車,孩子,花園,陽光,想到美國中產,浮現出的是這幾個詞。兒子夭折後他們選擇的是互助會這樣一種療傷方式。在群體普遍的不幸福里尋求安慰和戰勝的方式,聽起來理性而卓有成效,但在她眼裡悲苦於此地顯得無聊空虛,放大他人的,回放自己的,緊握不放的回憶,仍是那一刻鐘,那次失去。她不願意,內心希冀的其實是朝前看,總歸積極入世的態度,而且合乎情理。
   影片主要有兩對矛盾,一是回憶與跳開的選擇,而是理解與誤判的衝突。丈夫深夜獨自看兒子生前光影,笑聲和陽光來自狹窄失真螢幕,與現實沉寂坎坷對比鮮明。妻子將其衣服玩具送給妹妹,送了寵物狗,假裝心裡計劃滿滿當當,心中充實度異乎尋常。對待危機和痛失的方式,男人反而容易沉溺其中,也許自視危機處理能力和自控能力過高而放縱自己於愛子的迷夢裡。相反,妻子的角色,作為母親的過往,讓她更謹慎,知道自己若是不清醒的後果。她的跳開昭示堅強外表下,冷靜思考後自認的絕佳方式。當二人的價值觀磨合碰撞時,是雙方略微爭辯後的妥協而非你死我活的強加代入,所謂中產,大抵從這裡窺見些。
   而另一對矛盾則更全面地體現在多對人物關係上,女主人公和這場事故的推波助瀾者--男高中生的交往。清淡,明朗甚至溫暖有餘。
   她僅體驗幾個月的母親角色,愛的光輝顯然沒有照耀殆盡,餘熱寄託於這個不恰當的男孩,這個在一定程度上多去她至愛慰藉的罪犯與肇事人。午後的茵茵綠草和長久的孤獨負罪感相互滲透理解,兩者之間產生的依賴感少了情愛因素,而更多是單純密切的相連。男孩關於平行世界的研究或者說希望,也給她另一種形式的安慰感,並且易接受,柔和,毫無說教意味及目的性。他原創漫畫與影片同名,同是失去親人的角色也為這溝通的橋樑添磚加瓦。這個在西方文學裡的意象--兔子洞,另一個世界的通道,會不會是一種浪漫主義的迴避方式。她想在平行世界裡自己擁有完整的家庭,這樣荒誕但無人反駁的邏輯給了她詩意,中產特色的庇護方式,所以一句「我理解」的力量,厚重而不可估量。
   誤判則來自於母親,同樣在十幾年前失去兒子的經歷,讓她認為可以敘述,說教的資本徒增。同病相憐錯了時間,共同承擔又煽情過度。她母親不斷言說的喪子之痛不但沒有陪出來的淚流成河,反而招致她的反感厭惡。不能忍受自己兒子的天真簡單與亡弟嗜酒豪賭脾性的粗劣對比,覺得雖是相似設定,但終歸應情感的區別而無法劃等。母親的誤解也許在敏感的自己看來是刻意為之,特別是酒醉時談起甘迺迪家族的悲慘結局,在她眼裡這便是對自己情感忍耐限度和支撐力量的赤裸挑釁了。
   戲劇性並非本片賣點和亮點,但人物情感的表達張力,也許需要在矛盾叢生的場合中逐一體現。金獎影后並不只有中產的外表或湛藍平靜的眼眸,纖細手指的抓握,嘴角牽起的弧度,不同神情下語言的分寸和起伏,顯然是入木三分。
   值得一提的是,影片所設定的時間是喪子之後的八個月,不長不短,沒有起初的悲痛欲絕,沒有往後的走出陰影和笑對人生,可以說是這個家庭的危機節點。需要決定的態度,未來和婚姻的牢固性都在這個時候處理鞏固。而這個時間,大概也易體現中產家庭的不同性,因為大喜大悲凡人皆有,可其中複雜的微妙的波瀾壯闊,大概是這個階級獨有的隱形資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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