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唸不忘的,就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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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生活里讓人透不過氣來的絕望和無助笑著說出來,就成了滑稽荒誕又意味深長的黑色幽默,這種笑中有淚的人生態度,我以為香港人演得最為拿手。
年輕清高自負劇作家帶著理想和愛情橫闖百老匯。理想和現實碰撞,本來就是一出雞蛋和石頭的對手戲,永遠是看客們津津樂道的不倦話題。但大多數時候,石頭總是最終的贏家,惹得看客唏噓;偶也有小雞破殼而出,這樣的勵志片,勇奪治癒系的鮮艷大旗,但畢竟,現實里,那只是少數派。只因理想最終敵人還是自身的懦弱和惰性。
伍迪的趣味,是擅長在這種無奈中,加入滑稽荒誕的橋段。年輕編劇為了獲得贊助不得不忍受黑幫贊助商的滑稽條件;過氣的女演員潛規則新晉人氣編劇企圖再度東山再起;劇作家借他人才華上位在了藝術圈的上層生活中如魚得水。
在這處處充斥虛榮、名利、情慾、利益的污糟氣氛里,毅然埋藏了些許讓人回味的明亮趣味。滿載藝術情懷的黑幫殺手終於殺了老大的情婦,只因無法忍受情婦低俗的演技糟蹋自己的劇本,臨終前最後一句話儘是不忘給自己的劇本加上一個精彩的結局;對食物慾罷不能的暴食症男演員偷情前食咽雞腿的滑稽;被劈腿的女友以牙還牙搞起了男藝術家最終驚醒愛人歸;年輕編劇終於在做夢高潮,覺醒了現實與理想的真實性,於是帶著女友回歸原本平淡的生活。
結尾時街頭那場戲可謂最趣味無窮,「我不是藝術家,還有,我愛你」,台詞令人久久銘記於心。我們的大多不快樂,總是想要迫切展示給別人看其實我們並不具備的能力,於是我們敢於承認一切的真實性時,放下其實是獲得,獲得一種更為真實的存在感。那些身體和心理上的「身外之物」,就通通拋掉吧。
一段短暫而跌宕起伏百老匯的星夢旅途,用醒來之後的視角回味,似夢一般頗具趣味。不停地回味嘴嚼時,驚艷於伍迪的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