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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信到哥本哈根--I Am David

我是大卫/送信到哥本哈根(台)

7.3 / 6,757人    90分鐘 | Turkey:84分鐘 (TV version)

導演: 保羅費格
編劇: 保羅費格
演員: 班提柏 瑪莉亞鮑娜薇 吉姆卡維佐 保羅費格 瓊安普洛萊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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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洋洋

2013-01-09 00:05:12

關於這個世界之外的另一個世界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對於這部影片的深深共鳴驅使我在電影只放了59分鐘的時候開始動筆評論,而這通常不是我的風格。本來對於大衛並沒有任何強烈的期待,自他成功逃離了那座農場以後,我方才意識到,原是我對那孩子以及他背後的強大力量的期望值太低了。
遊記包括遊記電影最大的優勢即在於可以把旅途當中的人事物編成不同凡響的音符好似珍珠瑪瑙般串聯起來而不留穿鑿附會的痕跡。敘述邏輯上的便利讓小小的大衛旋風一般逃脫了保加利亞這座「天堂」(如片中所云)、跑過了希臘、既然登陸義大利,直向著心目中的哥本哈根而去。
自小生長在嚴酷的勞改營,遭受著非人的境遇,使大衛幼小的心靈種植下了揮之不去的慘澹印象,那有關人性、生活以及信仰的懷疑來自於少年與生活體驗雙重的不安全感。作為其精神導師的約翰一句:不要相信任何人。更是成為了指導大衛認識牆外世界的「十誡」。
但是導演的巧妙之處在於,雖然經過多方詮釋,讓觀眾對於大衛是如何逃避和抗拒牆內的世界和牆外的世界消除了一般意義上的代入感,但並不打算把大衛打造成一個徹頭徹尾「不可接觸的人」。小小少年對於生活的觸感其實是有著強烈的個人烙印的,最為動人的即是在羅貝托的順風車上,男孩的手勢隨著高亢的歌劇起伏,背景是車窗外柔和而明媚的陽光,這與勞改營礦石場的陰鬱色調形成了強烈的反差。當蘇菲想為他畫像,大衛居然還能提出用什麼顏色畫他的臉這樣專業的問題。這證明了大衛並非不懂生活,他熱愛生活,至多只是他不熟識生活。夢中與幻覺里多次出現母親的臉龐增添了主人公的悲劇性格,讓我們對大衛和他所象徵的美好事物又多了一重憐憫。
從他在義大利目睹工人遊行到與瑪利亞發展為兩小無猜的友誼當中,引出了人應當如何認識自身與他人的這一哲學命題。討巧的是在闡述這一切,刻劃出參與者臉譜的過程中完全是通過一個孩子的視角。基本上故事的主線是男孩重新發現世界和認識2世界的過程。在那一片向日葵的田地裡我們追隨著編導和主人公的視角與自然對話;在優美的歌劇聲樂中是與音樂對話;當走進蘇菲的瑞士小屋時,借蘇菲之口又試圖教導我們與美學對話。在這一個漫長的認識/成長曆程中,大衛由不會笑到開始笑再到越來越多的笑,暗示著他也從最初的不認識世界和恐懼世界慢慢融合進那個曾經令他陌生的牆外的世界。
因為偷拿了一塊肥皂的緣故,害死了自己的至親好友,這始終是大衛縈繞不去的原罪。身處亂世,損敵益友這樣的作為從邏輯上講倒也無可厚非,但約翰秉持著絕對的道德信念,依然教導大衛要心懷正義,不是自己的東西堅決不拿,這彷彿是對堅守在勞改營的戰士們所作所為的一種肯定,有如西西弗斯推石上山所煥發的精神感召。如果不是這種信念,原本對抗專制與暴政的理想有可能異化為不知道什麼樣的一種邪惡。由此想起蘇格拉底的名言: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盞燈,我們要做的就是把它點亮。
受到人生這個漫長旅途的教育與啟發的大衛,他的心靈不僅沒有遭受污染而腐化墮落,反而愈加有了光彩。只是每當人們問起這個奇怪而嚴肅的男孩的由來時,得到的永遠是一個淡淡的無奈回答——「馬戲團」這個詞本身充滿了諷喻,是一個十足的象徵手法藉以表現孩子的真實想法:一個混亂而可笑的牆內封閉世界,站在鐵幕以外看不到什麼東西,而在他的祖國發生的悲慘實例拿到外邊只可能看做是一組可笑又可悲的遊戲圖景。「馬戲團」這個詞彙看起來又是那麼的不經意,如果說一開始大衛將錯就錯把拿波裡的海報招貼當做是自己的精神家園的話,後來在瑞士與蘇菲對話就是有意為之了——「沒錯,馬戲團很有意思,很好玩」,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悲愴。
「為什麼人們要做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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