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檸檬樹--Lemon Tree

柠檬树/EtzLimon/LemonTree

7.3 / 6,890人    Germany:106分鐘 (Berlin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 Argentina:106分鐘 | USA:106分鐘

導演: 伊安瑞克利斯
演員: 希安阿巴斯 Doron Tavory 阿里蘇利曼 Rona Lipaz-Michael Tarik Kop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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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混世

2012-12-02 17:42:54

長篇舊論檸檬樹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前一

    為回應廣大粉絲(絕對多於零的三十倍),我決定發文一篇。一位粉絲真情告白:我特別想念你連續發文的狀態,我特別想看你的文章,不管你寫的文藝篇還是學術篇我都看不懂!我特別想重溫那種久違的看不懂的美好感覺!一連用了三個特別,語調深邃熱烈,我感動得熱淚澎湃,於是決定繼續發揚特別能瞎想、特別能打字、特別能受苦的崇高精神,繼續發揚讓廣大粉絲讀不懂的優良傳統,寫一篇結合文藝與學術的文章。

 

前二

    首先要譴責美軍最近的惡劣行為!在我反思衝突的時候,新聞曝出個「美國**行為」,真是撞在我心情的槍口上了!根本不敢寫出那兩個字來,入眼就刺眼!美國還所謂的素質教育,連教會軍人打發休閒時光都沒做到!沒得娛樂是嗎?國防部教他們打橋牌啊!多開發點憤怒的小鳥讓他們益智啊!學著土著圍營火跳舞也行啊!卻要自作聰明辱沒生命的尊嚴!

    任何衝突,不管是民族的、政治的、文化的還是宗教的,歸根到底是「人」的衝突。人所求人所願,莫過於:生時的幸福、死後的尊嚴。願意綁上自殺炸彈的人固然不是正確正義的,但促使他們自毀毀人的多半是深藏於心含血帶淚的家庭悲劇史,他們生前未得幸福,死後應被尊重。尊重死,也是尊重生,它讓我們放心:生命被敬畏,靈魂被認可,存在有價值,活著可以幸福。

 

前三

    這是一部什麼樣的影片?我為什麼要寫?

    我模糊地認為:世界上沒有哪種文化像伊斯蘭文化一樣被否定、詆毀、反對又被熱愛、遵從、維護,世界上沒有哪種宗教像伊斯蘭教一樣使人善良寧靜又使人極端暴力。這只是我的「以為」,一種刻板印象和先入為主的態度。但正是這種態度使我好奇,這種好奇使我去找一部阿拉伯電影來看,於是找到這部講述一個巴勒斯坦女寡婦以法律對抗以色列國防部長的影片《檸檬樹》(維基百科的總結詞)。

    看時我被深深吸引了,鏡頭的視角十分獨到,帶我去注視人物的內心。全片沒有任何煽情,但我很多時候在流淚。看完後發現,豆瓣只給了7.9分!我驚詫!我幾乎想給11分。不過我很理解它得低分的原因,它節奏慢,沒有太多台詞,幾乎只用沉默的表情和細微的動作來敘事。在以色列上映之初,觀眾反映平淡;連以色列入都不被吸引,何況作為局外人的中國觀眾!但後來,它獲得各種重要的獎項和專業的認可,包括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它為何獲獎?在我寫完影評後,再反思這個問題,覺得主要是兩點:一是它讓人物充分地表現自己的內心,客觀寫出了他們的可愛與不可愛;二是它以無關政治(apolitical)的視角深度刻畫了政治(最後詳述),讓人了解巴以衝突的內涵。

    我對巴以衝突沒有深入研究,分析只是源自基本的了解;這部影片我也只看了一遍,正文所有的描述都是基於即時的記憶。記憶總是有問題,會忘掉本來十分重要的東西,弄混細節。但是我沒再看一遍,甚至沒核對下文所寫的人物的姓名、語言和行為是否符合原電影。因為這些都已不重要,我們都會忘記過去、遺失回憶。但生活那感人至深的力量始終縈繞於心、盤桓不去,那是人性中最基本最閃光的美好,我們在,它就在。

 

 一 闡釋

    有人說,《檸檬樹》關於巴勒斯坦釘子戶,有人說它關於人與人、族與族的緊張,有人說它的人物有政治派別的暗喻。不,這些都是過於絢麗的闡釋。在我看來,它關乎生活,平凡無奇的生活。生活中的一件小事,涉及了以色列國防部長的安全和巴勒斯坦普通人的財產,於是上升為國際關注的政治法律事件。然而事件的背後,並不是種族、政治、法律這些宏大概念,而是生活本身。事件的真實面目只是生活本身。

    細觀生活,能發現人的至深感情和炙熱靈魂,然而每個人又都屈從社會的制度、政治的狀態。哦,對不起,個人與社會的關係、個人命運和宏觀問題的關係並不是影片的主題——它的主題或可說成把巴以衝突的本來面目還原到當事人的生活中——這只是我的解讀,我將結合個人生活的視角和社會問題的視角來描述這部影片。我的描述不完全對應影片的敘事,而試圖把一些鏡頭組合起來,以方便我的表達。我寫不全影片的細節,正如沒人能盡述生活。我需要簡單質樸的語言來敘述,因為這種語言更接近影片的白描和如同白描的生活。

    生活中不同處境、地位和性格的人對同一件事有不同的立場,因而碰撞出衝突。影片在慢慢敘述衝突,以前奏開始,衝突從暫露頭角後悄聲發展,然後不知不覺地進入高潮,一步一步,衝突之下所隱藏的人的心靈狀態也被揭示出來。

   

二、衝突前奏

      影片開頭,黃澄澄的檸檬,水靈靈的切片,一片片裝瓶,加入水、辣椒。切檸檬的女人穿著灰黑的裙子,戴頭巾,表情無喜無憂。薩瑪的生活和她的住所一樣簡單,和她的表情一樣肅穆。她和幫工一起在檸檬園裡澆水、拾果。這就是生活的樣子不是嗎?每個人的生活都只如白描,差不多平凡。誰都看出,生活之下有深邃的內心,生活之外有出奇的可能?且慢,故事剛剛開始。

    一個美麗但已不年輕的女人在張羅搬家。她指揮說:小心沙發。一句話,立即顯出富貴。住進奢華的西式府邸之後,密拉向窗外看去,見那檸檬園鬱鬱蔥蔥,微笑嘆道:「真好」。白日,她是全職主婦,最近在為一個將有總理光臨的派對做準備。她對好友說:每一個政客太太都逃不了要扮演她的角色,你問我快樂嗎,我真的要說,我不快樂。為何?或許因為她的家居生活冷清孤獨?或許也因為她經常看見身為國防部長的丈夫和他的女秘書關係親密,或許為別的。影片並不解釋,只刻畫她落落有所失的樣子。

    午夜,檸檬掉落,砸在土壤和落葉上,窸窸窣窣地響。她聞聲醒來,一陣驚惶,想起小時候騎在父親肩上摘檸檬的快樂情景,半是詫異半是感動,復至安寧,方又睡去。月明,她的床正好映在婆娑樹影之中;斑駁的光影、幽魅的夜色,彷彿可以袒露每個人靈魂的安寧與不安之處。

    這個情景,是白描式的影片裡唯一充滿奇妙的想像的一段,而且,它不僅屬於密拉的精神體驗,也是薩瑪的。同一情景進入兩個人的夢鄉,我不敢妄猜有何寓意,但覺得這至少表明她倆是特別的,也是心靈相通的。她們都體會著孤獨,有與眾不同的立場,因而有同一種悲酸的心境。這種共同情感和心有靈犀在她倆最後在法庭上的對視得以證實和昇華。除此,我想假設,影片表達了一種女性主義的政治視角(這一假設在一些美國影評中有所證實,也有證偽:一些評論批判電影過於關注女性,忽視了刻畫男人,將優點賦予女人而缺點給予男人,而導演認為自己在避免女性主義,*還是參見維基百科*)。

    巴以衝突的實質,借用以色列的前進黨的第三屆總理的話來說:「早已不是民族的矛盾,而是強硬派和溫和派的矛盾」。在以色列,強硬派「利庫德集團」強硬派常常以其對外的愛國主義和對內的經濟作為而得民心,而那個贊成無條件進行巴以和談、單邊撤離加薩的溫和派老好人「工黨」常常被指責為向恐怖份子屈服。但自2005年沙龍宣佈脫離利庫德集團、自行組建的中間派前進黨之後,政壇和民意漸漸走向溫和,願意以部份妥協換取和平。但仍只是「部份」妥協。

    在巴勒斯坦,也如此。巴勒斯坦解放組織相對溫和,其領導者阿拉法特還得了和平獎;但哈馬斯相信巴勒斯坦民眾人人都有使用自殺性炸彈的權利。不過就連哈馬斯也漸漸願意溫和。

    如此看來,衝突的關鍵不是別的,而在「態度」二字。一個人遭受不公正對待時是打回去還是講理,這是態度問題;一個民族遭受不公正對待時是打回去還是講理,主動還是被動,攻擊還是防禦,也是態度問題。兩個民族,進行了幾十年的態度博弈,我相信雙方終會覺悟強硬只會使衝突升級,愛和寬容才是解決之道。

    與現實政治相比照,影片中的兩個女主角,代表了兩種態度,與另外兩個男人的態度形成對比(下文詳述)。或許影片將和平的希望寄託在女性的敏感、同情和溫和之上?(這句話純屬妄加揣測)
三、衝突發展

    故事的衝突嶄露頭角。檸檬園雖怡人,但在以色列情報局眼中卻是定時炸彈,因為它恰好處在以色列在約旦河西岸的軍事佔領地的邊緣。兩個高大的情報局官員走在園裡,疑心四起,警惕非常。一人正和另一人說這篇樹林可能成為恐怖份子藉以潛入以色列的通坦秘地。忽然,他聽到簌簌作響,火速掏槍,對準樹叢,作生死對決狀。然而卻是薩瑪和幫工緩緩走來。這讓情報局更加堅信:這樹叢太容易藏人了!一定要砍掉!

    於是薩瑪收到了一封信。當她拿著信走進一個牌館時,那喧聲此起彼伏的場子驟然靜可聽針,男生們都大跌眼鏡地注視著她。這地方本不是女人該來的,然而薩瑪來了。可憐她的寡婦處境,身為女人卻要在只有男人出頭露面的社會裡事事躬親。她把信遞給一個朋友,說:我不懂希伯來語。男人翻譯給她聽了:以色列軍方出於國家安全的考慮,要砍掉檸檬樹並給予補償。男人嘲諷道:以色列總是這樣,被他們以各種原因征佔去的土地還不夠多嗎?薩瑪走時,男人大聲囑咐:我們的土地絕對不能給他們!這話半是調侃半是發洩,口氣暴露了巴勒斯坦普通百姓的心態:他們認定以色列在以強欺弱,認定民族尊嚴絕不能喪;不過政治這事兒都可以是笑談,生活的事兒比如打牌才是自己最關心的。

      從巴勒斯坦的角度看,檸檬園絕對不能被佔。可是,以色列軍隊的決策不合理嗎?看到情報局那緊張和恐懼,我們同情以色列入日日缺失安全感的痛苦,於是幾乎要贊成砍樹了!畢竟生命只有一次,誰也不敢拿人身安全做賭注。如果威脅是致命的,再微小的隱患也值得不惜一切代價排除。自保是人之常情,天大的道理。從這一角度看,以色列針對巴勒斯坦恐怖份子的打擊行動是天然合理的。只是,雙方的報復行動誰是因誰是果,在幾十年的爭執中已經模糊了本來面孔。

    薩瑪反抗,不是因為恨以色列入,她不會說些好聽的民族大義的話,也不是因為政治立場,她不是要抗議以色列佔領巴勒斯坦土地。她只是以生活的需要和精神的需要為出發點,認為她應當擁有檸檬園,她只是堅信:果園是父親傳下來的,他們世代以此為生,它陪伴了她幾十年,是她丈夫死後、兒子去美國後她唯一的依靠和寄託。同樣,照顧了她幾十年的老幫工對果園的感情也深至靈魂,他的法庭供詞是:我為樹澆水,陪它說話。樹和人一樣,也是有靈魂的,需要對話、關心、陪伴,才能健康地活著,我的一生都在照顧他們。老人說話時堅定、沉醉、目光炯炯、靈性奕奕,彷彿在闡述個人宗教情感。是的,他們感情深刻,但並不極端,他們付諸法律而非暴力。

    其實,政治鬥爭和民族衝突並不是(或者可以不是)最根本的矛盾,至少不是兩族普通百姓之間的根本矛盾;局部的、具體的利益糾紛和權屬確認才是真正的矛盾。除此,兩族百姓便可和平而友善地交流:當檸檬園被封鎖後,薩瑪偷偷跑進去給枯萎的樹澆水,被執勤的警衛發現;青年小兵讓她快出去,不是以敵對的姿態,而是為她著想怕她受罰;她聽不懂希伯來語,只遲疑地站著不動;另一個小兵走到她面前,擠出幾個阿拉伯語詞彙,和她交換姓名,她笑了,擠出幾個希伯來語詞彙,說小時候父親曾帶她去以色列的集市;他們會心地笑著,彷彿忘了這是在已被劃為軍事重地的檸檬園內。

    薩瑪在收到信後先去了軍事法庭行政復議,無果,才又找到律師艾薩德起訴以色列軍方,法庭判詞赫然大義地說:出於國家的安全和光榮,檸檬樹應當砍掉,且本不該有任何補償,但為顯示國家的仁慈和寬和,決定給予補償。艾薩德很懊惱,但明白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巴勒斯坦人都知道,以色列經常出於國家的需要征占土地,這種官司太多了,能贏的鳳毛麟角。但薩媽肅穆而堅定,說要上訴到耶路撒冷的以色列最高法院。艾薩德很驚詫,但他決定全心幫助薩瑪。後來,他愛上了薩瑪,或許因她豐茂尤存,或許因她堅毅勇敢,或許因她說:你聽見那狼嚎了嗎?聽到的時候,覺得淒涼,聽不到的時候,卻又孤獨。你不是個普通的年輕人,你也是一匹孤獨的狼。不過,他們的愛是如此簡單:吻,電話,相互扶持,他們在伊斯蘭習俗的邊緣掙扎,薩瑪說:我們不要說任何會讓我們後悔的話。

 

四、衝突高潮

    本來他們贏不了,但上天賜給他們一個機會。密拉所精心準備的派對出了兩個意外,這兩個意外使得薩瑪迅速在美國和巴以的媒體曝光。只要有大媒體介入,正義總是容易伸張一些,這或許在全世界都是管用的道理,難怪艾薩德拿著報紙驚喜萬分!

    這兩個意外正是衝突的頂峰。派對萬事俱備,偏偏只缺檸檬!可笑的是,那些人太沒政治嗅覺,竟然說:沒關係,對面就是檸檬園,去摘些就好了。這正是薩瑪命運的轉機!軍隊征占土地能以國家的名義,那麼進去摘果子以什麼名義?既然你封鎖了檸檬園,連主人都不准許進入,那麼你自己也檢點一些吧,可你竟要去摘果,還不經過主人同意!薩瑪衝進園子,搶奪士兵的果籃,大喊:不要動我的檸檬!她氣急了,向派對花園扔果子,士兵上去阻攔,果子散落,她跌坐在地上,手臂被擒著,身子不停掙扎。當部長下令放開她後,她安靜下來,摘下圍裙,繫在頭上,恢復了一個穆斯林女人的肅穆和矜持。晚上的派對中,密拉總是在熱鬧歡騰的人群中張望黑暗靜謐的檸檬園,那裡彷彿是她靈魂的角落。忽然,一聲槍響!接著,特警闖進薩瑪的房間,翻箱倒櫃想搜出恐怖份子來。然而事實證明,她什麼也沒做,她只是個想打贏官司的普通百姓,恐怖主義遠離她的心靈。

    密拉的心理衝突也到了頂峰。她不知道該站在哪一邊。她的內心衝突其實是她與丈夫的衝突的內化(詳見第五節女性主義政治視角的分析)。

 

五 四方態度

   (分析影片的政治視角)前文說過,影片是從無關政治的視角來寫政治紛爭。片裡的人物沒有一個關心政治,除了本來就是政治老手的國防部長,但是主角的性格恰恰能對應巴以雙方的政治派別的特點。

    巴勒斯坦的寡婦薩瑪和律師艾薩德堅持反抗到底,以法律而非暴力,這正是巴勒斯坦溫和派領袖阿巴斯的立場。這個艾薩德是從莫斯科學法律後回到故鄉的,而阿巴斯的教育背景也正是大馬士革法律學士和莫斯科大學博士(似乎是歷史學)。影片有一個可以忽視也不容忽視的角色,即那個兩次告誡薩瑪不要違背伊斯蘭習俗的男人(大概是薩瑪亡夫的兄弟)。他只出現過兩次,上鏡時間不超過兩分鐘,但他形象鮮明、立場堅決。第一次,他告誡薩瑪不要和艾薩德走得太近,說「我不允許任何男人褻瀆你丈夫的靈魂和尊嚴」,順便地,他還責怪薩瑪允許兒子去美國。第二次,他告訴薩瑪你不要去最高法院,並透露一個小道消息說艾薩德和某部長的女兒(艾薩德的同學)在約會。他的態度正是巴勒斯坦強硬派哈馬斯的態度:堅決維護伊斯蘭傳統,敵視美國(美國支持以色列之故),不相信法律等和平手段而相信暴力。

    以色列的國防部長及其妻子一個是毫不同情薩瑪,一個是非常同情薩瑪,甚至在毫無語言交流的情況下與薩瑪建立了強烈的精神共鳴,惺惺相惜。如果要劃分派系,國防部長是典型的以色列強硬派,密拉則是溫和派或中間派。為什麼是國防部長?為什麼影片偏偏讓國防部長住到薩瑪的隔壁?大概因為國防部長在以色列政壇的重要地位!在一個衝突不斷、隨時備戰的國家,軍隊的地位可想而治;中東戰爭哪個能少了以色列國防部長的參與?無論是強硬派的拉賓、沙龍,還是溫和派的巴拉克,都是出身國防部長,再官至總理。在以色列想從政,三軍是絕好的捷徑。另外,片中來參加國防部長主持的派對不是別人,正是總理,而總理恰恰因國防軍出問題而缺席未到。這大概暗指,把國防部長和總理理解為同一個人也無妨。溫和派重視巴勒斯坦人的生存權,主張溝通、和談,而強硬派強調反恐和國家安全,主張軍事打擊,有時顯得高傲粗暴。

 

    態度交鋒四方可以畫入下圖:(格式有問題)

         
巴勒斯坦強硬派

(薩瑪亡夫的兄弟)3

巴勒斯坦溫和派

(艾薩德和薩瑪)4

以色列強硬派(國防部長)1

死對頭,軍隊抵抗,恐怖主義與反恐

4以法律反抗1,

 

以色列溫和派(部長妻子)2

2被指責為向3屈服

溝通和和談

 

     (分析女性主義政治視角)一開始密拉就對部長丈夫說:賴以生存的財產被侵佔,如果是我,我也會反抗的。丈夫咆哮道:不砍?那我怎麼保護你們的安全?難道要把在約旦黎巴嫩的部隊都調回來嗎?難道不用管那裡的恐怖份子了嗎?不過這個政治老手在媒體前卻說:我並不主張砍樹,園主人是個善良的女人,但這是情報局的決定,事實上,我覺得情報局如此對待樹是粗暴的(連根拔起)。他的偽善,或者說政客慣用的轉嫁過錯、表達立場的手腕,讓密拉吃驚。但恐怖襲擊發生後,他也公開支持砍樹。相比之下,密拉一直無法抑制女性的溫婉和理想主義,她對記者的話筒前出神地喃喃道:我希望,沒有那麼多政治,我只是想努力地做一個好鄰居。丈夫立即打斷,引開記者;但結果她的話還是見了報,這差點讓部長氣炸了,想不通自己的妻子居然會為了一個普通的巴勒斯坦人在公眾面前說出與自己立場相背的話。

    密拉還翻牆進入檸檬園,試圖與薩瑪溝通。她走到薩瑪窗前,看見她伏在桌上哭泣,正想進去,然而被警衛攔下。她無奈,她被國家安全的制度束縛著,邁不進薩瑪的屋子,哪怕只剩一步之遙。她糾結要不要出席薩瑪的法庭審判。她的女兒說你不要去了,你知道那只會讓父親難堪。她很矛盾,既同情薩瑪,又覺得丈夫保護以色列安全是對的。密拉的獨自悲泣顯露了她內心的觸動有多大。但她最終仍勇敢地出現在薩瑪的法庭,這也意味著她選擇了離開丈夫。有趣的是,沙龍從強硬派利庫德集團脫離出來,組建溫和派前進黨,正如密拉堅持溫和主張而選擇離開部長。

    我想,看完全片很容易得出這麼個有益的結論:任何人,無論是巴勒斯坦人還是以色列入,都有生存權以及保障生存的財產權。這種基於人性的基本權利不因政治、民族、宗教的衝突而喪失。在尊重人權的基礎上,保持溫和的態度,便有和平的希望。拿現實例子來說,七十年代以來以色列在加薩走廊建猶太人定居點,引起與當地巴勒斯坦人的衝突。為何衝突?起因是以色列政府站在自己民族復興的立場,只想為以色列入提供好的生活,沒有尊重巴勒斯坦人的生存權。那麼在和平計劃中,首先要承認巴勒斯坦人的生存權,要求以色列停止新建猶太人定居點。同樣,巴勒斯坦人要承認以色列入的生存權,不能以恐怖主義來傷害無辜者。

    話雖這麼說,但真如麗麗所言:道理是有的,但是如果大家不講理……那就只能如片中那樣,一聲槍響,誰都驚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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