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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怒漢--12 Angry Men

十二怒汉/怒汉/十二怒汉

9 / 863,954人    96分鐘

導演: 薛尼‧盧梅
編劇: 雷金納德羅斯
演員: Martin Balsam 約翰弗德勒 Lee J. Cobb E.G. Marshall 傑克克盧格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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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變換

2012-10-28 03:51:55

「真實的不合理」的合理存在的可能


開頭1分鐘到進入法庭之前鏡頭切換了N次,牛逼,導演在挑逗一場高智商的遊戲?
少年案犯是印度人?鏡頭隱去玩的不錯,少年的眼睛在場景切換中低垂下來。

鏡頭搖的真棒。頂部,然後搖向右側(向右搖之前先向左下調風扇的人來了一下),又搖向左側,然後又右側。
長鏡頭,超牛逼的長鏡頭。

第一次假定表決,11票贊成1票反對。投贊成票時有四個人遲疑了才舉手。

「十一個人判定他有罪,讓我很難舉起手贊同。」

第一個認為有罪的陪審團成員的發言與他的觀點支持的結論只能是或然的關係,而非必然。
第二個陪審員的問題在於他相信的證詞和現實之間沒有經過互相驗證。——但是到了這裡電影很明顯已經陷入了一個藝術構思空間,投反對票的這個人,被認為設定至一場邏輯遊戲當中的意圖太明顯了。所以,這部電影還是一部將創作者自身設定為造物主的角色之一而進行的,接下來所有的投贊成票的陪審員的觀點和推論一定是有各種疏漏和錯誤,或者邏輯錯誤的。
第六個陪審員,提出了殺人動機,這點很重要。
第七個陪審員的觀點完全是佔在嫌疑人有罪然後羅列一些事例來靠近這個結論,而恰恰這些事例又與案件很接近,但是同樣不能對證有罪。
第八個陪審員開始傾訴自己的情感生活——這在中國是不可能的,中國人從來不直接傾訴自己的情感,尤其是跟自己從來不認識又要馬上陌路的11個人傾訴,在一個所謂需要理性判斷一個嫌疑人有罪的封閉空間裡。

話題開始跑題,有人開始認定貧民窟孩子的素質,——這種偏見在中國從來不少,經濟發達對經濟不發達地區人的歧視和偏見——第五個陪審員開始提出質疑,因為自己就是貧民窟中長大的人。——毫無疑問,所有演員都角色到位,甚至有些還非常出彩,第五陪審員就是這樣的演員。
導演控制演員的節奏上非常嫻熟,從鏡頭推進到情節推進,再到角色起伏都掌控的非常有味道,不過如果僅僅以觀眾的角度去看很過癮,如果從單純的技術角度看,又有點技術太過於嫻熟的意思。

從反對票陪審員的推論開始,大膽的提出對兩個證人證詞真實性的疑問。
這裡有個問題在於——證詞的真實性與合理性之間的關係。
證詞應該存在一種叫做——「真實的不合理」的合理存在的可能。因為當證人認為他所能得到的結論是真實的情況下,他會基於個人出發作出真實性的證詞,但是這種證詞是否合理,是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而投反對票陪審員恰恰就針對了這種所謂的真實證詞的不合理性進行質疑。(這特麼完全是一場邏輯的較量)

在完成每個人發言權的過程中,往往會有人的權力被忽視或者自動放棄掉,這個總是很正常的,也是對那些所謂權力絕對平等的一種嘲弄。權力絕對平等可能是存在的,但是通過什麼樣的手段來維護這種存在的實施往往是有趣的問題。26:00

26:50開始有點像殺人遊戲了(有個疑問,到這裡所有陪審員的疑問都應該是警察在偵破案件的時候應該提出的,難道外國警察的指責只是負責抓人,嗯哼?太低端的工作職責了吧。)

兇犯的刀子很漂亮,巧的是反對陪審員也買到一把,自然這是編劇的情節設置,這種最終的邏輯遊戲,是可以忽略所謂現實真的存在一個陪審員偶爾買把刀就像兇器的。

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證否,想起前段時間關於宣化遼墓蓮花的問題哈。

如果電影最後宣判嫌疑犯無罪,那麼真實的犯罪沒有被查出真相,也就是說這是一場沒有犯罪現場,沒有最後真兇的另一種形式的偵探或者推理小說電影。

第二次投票建議是一個非常好的設置,從技術手段上將那些在輿論一邊倒中報有不同觀點的人分離出來,讓他們獨立發表意見,這也往往是舉手錶決的誤端。而真正的第一次投票的11票贊成實際上,並不是絕對的11票,這才是人性的奧秘。
但是人性必須通過不斷的不同的各種理性手段,將它們從感性的左右中解放出來。31:36
電影的精彩也在這裡,那些本來第一次投票中不想主動付諸理性的思考者,也會自動介入。那麼結果就是也許會跟第一次投票完全相反。而反對陪審員在電影進行到三分之一的時候提出這個技術手段,實際上也推動了電影將深層的人的社會心理支配行為的一個埋伏使故事更向縱深發展, 不但可以向後決定電影走向,還可以讓觀眾向前質疑,所謂的11票贊同的可靠性。精彩的設置。結果一定不是一兩票反對的。

鏡頭的預見性,非常棒,總是在恰當的時候提前設置好。

反對票陪審員的職業是建築師,阿們,多麼那什麼啊哈哈哈哈哈。擦指甲的細節也很好。

所有認定有罪的人很明顯的一個特徵是——相信,所以在面對選擇一個人生死的問題上並不那麼認為更嚴謹有必要。所以群體性的趨同心理往往是十分值得懷疑的,無論是什麼時期 ,任何時代。

反對陪審員提出一個很好的問題:如果被審判的是你自己呢?

40:24,問題出現了,街對面看見少年殺死父親的時候正好街中間過了一列車,而少年樓下聽見少年喊殺人的時候正是電車出現的時候,那麼通過開窗就能聽見窗外電車駛過時樓上的聲音嗎?
兩個證詞出現了矛盾。

42:03,電影開始提出證詞之間出現矛盾了。
45:40,兩個鏡頭切換幾個陪審員的角度很棒。

老人陪審員在分析老人證人的時候很可能就是在分析他自己。

兩個證詞矛盾的地方,看起來似乎很巧妙,但是從抓捕嫌疑人到身派能中隨便任何一個環節如果有人負責,都應該被看出來,而只有在最後的陪審員討論環節才提出。要嘛是劇情上設置的失誤。要嘛是,——強烈而含蓄的批判了整個司法系統的昏暗或者無所作為,甚至那個貧民窟的孩子很有可能來自印度,或者即便不是印度隨便什麼國家的貧民孩子在當時的社會中人命價值的低廉。

難道這是讚揚民主的一部電影?不知道多少讚頌這部電影反映出民主精神的人到底是不懂民主還是根本看不懂電影。不懂民主另說,如果連電影都看不懂,那麼談論的民主,是否也是11票贊成謀殺成立的陪審員呢?這是電影之外在中國另一個絕妙的諷刺,非常諷刺。

刀的指紋被擦掉了,這是很重要的一個矛盾點。如果一個人買好刀子去殺人,卻把兇器留在現場,而把指紋都擦掉,這是荒謬的。

實際上當庭就有很多疑點,而陪審團卻有11個人輕易的投了有罪,這也在諷刺,當案件的主角——一個來自貧民窟的孩子殺了他的父親,一切都符合一個社會大多數偏見的可以忽略理性甚至最起碼的理性的審視。——如果將這看作是對民主的贊同,那麼也是先狠狠的嘲諷了警察和法官、律師之後的一種所謂贊同,甚至這種所謂贊同並不存在。而剩下的電影本身就是一種不想張揚的扇嘴巴子。看這種騙子誰能聯繫到制度的優越性,誰就是被扇嘴巴子的。即便被扇嘴巴子的人不喜歡他的所在國家的法律和制度,也不等於他們在讚美另一種制度的時候不是同樣應該被扇嘴巴子的人。因為很簡單,他們都是11票贊成者中的一個。

51:54,第三次投票動議,這是趨勢轉化的最有意思的地方。
如果我們允許冷冰的僅僅動用理性的考慮劇本的矛盾衝突性,而撇開是非正確的話。也許在質疑中不斷的投票往往是摧毀11票贊成的最有效的辦法。那麼如果這種技術設置假定是有問題的話,應該反對不斷投票,如果假定是沒問題的話,應該贊成。但是問題來了,如何界定技術手段的合理性?這只能依靠當時的雙方的心理認同來確定。所以這也是有趣而荒謬的存在。它並不是完美的,但是它存在,並且帶有似乎不可調和矛盾的存在。

52:50,有一個問題,懷疑有罪的合理性,在非黑既白的情況下,往往是無罪的可能性的判斷前提。但是這樣的判斷可能也是有問題的。不過既然限定了假設的必要性,那麼合理性應該是最後找到真實的兇手才能判定嫌疑人這個少年真的無罪。

53:28,老頭的證詞出現問題,聽見樓上倒地聲如何在門口看到少年破門而出。老頭移動速度不可能那麼快。

中國電影的困境在於劇本,好的編故事的人。當代小說的窘境決定了劇本的萎靡,決定了電影工業的一個鏈條是缺環的。中國電影但凡導演改編他人小說作品往往湊合,如果自己當編劇就會排除無極、黃斤甲、太陽朝樣生氣這樣的垃圾出來,即便這些影片不是垃圾,對於已經顯露自己非凡導演才華的大導演們來說拍出垃圾片也是合理的解釋。

58:46,黑白片時代的演員的表情和肢體語言真的是一流的棒。五個人的神態,情緒……
每個鏡頭,每個人的站位都如此經典,以致於隨便按下暫停,畫面停留都會是一個完整的有情緒有縱深的表達。
59:46,按下暫停,這個構圖多完美,10個人,無一在鏡頭之內被遮擋,每個人的感覺,內心……對應者暴躁的陪審員的視角的存在。一種空間關係。

每一個群體中總有幾種人組成:想當領導者的領導者、沒有想法的無所謂者、依靠情緒的狂躁者、拿心理缺陷當理性的社會心理病患者、片面經驗至上而沒有閱歷又總想拿個人喜好當作真理者、經驗多到不想調動理性的老筒子、純粹理性的有經驗的沉穩的質疑者往往卻不一定有,即便有也是決少數的少數。

不知道陪審員如何挑選和如何確定,但是實在不喜歡這種東西,一個人如何可以確定自己可以和其他人確定另一個人的生死呢。

50年代的法院會議室裡有單獨廁所,廁所有擦手器,卻沒有空調。電扇恰好壞了。窗子不夠靈活。所以,其實印度人如果認為他們的車站裡沒有空調也是正常的。

主持陪審員說的足球應該是橄欖球。下雨,暴雨,因為天氣昏暗打開電燈,所以電扇電源也開了。也就是說電路在一起,那麼為什麼呢?因為白天不需要電扇,哈哈哈哈哈。
因為電扇並不是必要的單獨配備線路的電器。所以這種早期工業文明的設計思想在印度也可以看到。但是中國就不會,中國人會哪怕一個吸頂燈也會設置成單聯雙控,在它還沒有足夠老化到被淘汰的時候,大樓已經被拆掉蓋新的建築了。

80:05,每個演員的走位是如此精到

87:00,反過來,如果讓12個人同時推論來證明兩個當庭證人的證言是不合理的這往往也是需要很大的挑戰的。
接下來,這個時候導演安排了最後一個贊成者,來滿足還有疑慮的觀眾這個質疑。
也就是說導演在玩一種和觀眾進行思維角鬥式的互動,但是某些地方看似無懈可擊卻也是最俗套的電影工業遊戲。這就是真實的生活。推斷有罪是容易的,推斷無罪看似艱難其實也很容易,如果從邏輯上來看,但是真相永遠是難以接近的。把這部電影捧的太高僅僅是因為想將它捧高的人心理缺失一種電影中的同樣場景的現實存在,所以因為需要一個東西而證明它的合理性恰恰就是電影中所反對的地方。那些將這部電影捧到無以復加高度的人就是11個贊成的陪審員。

真相永遠是一種看似合理的可被質疑者,它的存在就是為了證明不確定本身永遠是一種存在而不是現實。
這部電影只是部技巧性非常高的電影,除此之外,它什麼都不是,它只是它自己,才決定其藝術性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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