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情不再傾國傾城

五月天的《愛情萬歲》一直就存在我的MP3里，不曾刪去。雖然不是鐵桿的五迷，但對mayday左手勵志，右手小清新的風格還算比較熟悉，《愛情萬歲》的旋律固然動聽，但歌詞卻比較重口味，與其說是在寫愛情萬歲，不如說是在寫一夜情萬歲。一直搞不懂阿信怎麼會寫出這樣的詞來，直到看過蔡明亮的電影，終於明白了。

首先，談談電影《愛情萬歲》，一部無英雄美人無驚險情節的自然主義電影，跟《一一》很相似。但後者主線分明，有頭有尾有高潮，可看性比前者強多了。如果說《一一》是篇構思精巧的新寫實小說，《愛情萬歲》更像一篇沒頭沒腦的散文。

蔡明亮在116min的人生里詳盡地描繪了凡夫俗子的瑣碎生活，一個略帶風騷的女房產經紀人，一個推銷納骨塔的自閉青年，一個穿黑色皮夾克的時髦地攤販，相似的只有疲憊和孤獨而已。在同一個偷來的空間裡，有人在做愛，有人在自殺，原因竟同是寂寞。他們之間哪裡存在足以高呼萬歲的愛情？如果有人純粹為了「愛情萬歲」而去看這部電影的話，絕對會在劇終有想掀桌的衝動。

可無奈的是，絕大多數人（可以忍到結尾的其實也屈指可數）在楊貴媚長達6min的哭泣中明白了導演的本意，他是想讓我們看看自己生活的模樣——有多平凡，有多猥瑣，有多絕望。幾乎劇中的每一個角色我們都可以去對號入座，我們可以是在公司培訓遊戲裡那個站在角落看大家玩得很開心的自閉青年，可以是在空房子裡打蚊子的賣房女，可以是那個髮型很帥，笑容燦爛的地攤販。當意識到這些的時候，我們同時發覺了自己的麻木。

如果導演是個心地善良的爛好人，至少會給電影留一條光明的尾巴。可惜的是，不管是同性戀還是一夜情，他都編不下去了。《愛情萬歲》就在此時戛然而止。雖然為觀眾精心刻畫了真實的生活，但這個結局註定了電影有硬傷。

我想，阿信看完這部電影的時候，在驚異於生活平庸真相的同時，搖滾魂也爆發了。影片中，蔡明亮否定了主角之間存在愛情，把一切歸結於現代病寂寞而已。這樣做無可厚非，可人生本就荒謬無比，提醒人們這一點助益不大。人的起點是生，終點是死。怎樣填空，賦予道路意義才是問題。所以，阿信才會在鏗鏘的旋律中那麼露骨地歌頌欲愛和同性愛，用及時行樂來抵抗人生虛無。這是對電影精神的一場反叛，是對平庸生活的一場搖滾。

附《愛情萬歲》歌詞，私以為這是五月天最具搖滾范兒的一首歌：


                        愛情萬歲
演唱：五月天

我需要你的體溫
雖然此刻我一點也不覺得寒冷
我感到巨大的飢餓
雖然無聊滿滿的撐漲我的靈魂
相戀不能再傾國傾城
傾倒你心裡越來越冷堅固的靈魂
此刻你也就別再等
不能再等不能再等讓熱情變冷
就讓我吻你吻你吻你直到天明
就讓我穿過你的外衣然後你的內衣
就讓我吻你吻你吻你直到天明
就讓我刺探你最深深深處你的秘密
就讓我吻你吻你吻你直到天明
就讓我穿過你的外衣然後你的內衣
就讓我吻你吻你吻你直到天明
別再等待不曾降臨的真理
黎明之前
只要和你
盡情嬉戲
我不在乎你的姓名
你的明天你的過去你是男是女
我是如此的清醒
不打算離去也不打算真的愛你
相戀不能再傾國傾城
傾倒你心裡越來越冷堅固的靈魂
此刻你也就別再等
不能再等不能再等讓熱情變冷
就讓我吻你吻你吻你直到天明
就讓我穿過你的外衣然後你的內衣
就讓我吻你吻你吻你直到天明
就讓我刺探你最深深深處你的秘密
就讓我吻你吻你吻你直到天明
就讓我穿過你的外衣然後你的內衣
就讓我吻你吻你吻你直到天明
別再等待不曾降臨的真理
黎明之前
只要和你
盡情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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