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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緣未了--Afterwards

后来/今生,缘未了(台)/然后

5.8 / 4,021人    Canada:107分鐘 (Toronto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 Argentina:104分鐘

導演: 吉爾‧布都
編劇: Michel Spinosa 吉爾‧布都
演員: 何曼杜立斯 約翰馬可維奇 伊凡潔琳莉莉 Reece Thomp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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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ongzifeifei

2012-08-26 17:21:48

預言如何實現


在此之前,我們先討論一個問題,即「預言是如何實現的?」

是否有一種先驗的存在,或一種超自然的力量,將每個人的命運安排妥當,決定其何時生何時死?在影片欲說還休的敘事中,答案是肯定的,並且這一問題並沒被過多探討,而是轉移到另一個人性的領域,即:如何生如何死並非是最重要的問題,沒有什麼力量能夠抵擋得住死亡的侵凌,最為重要的是你必須準備好面對它,並享受生命的每一個當下和幸福。通過這樣的移情效果,對死亡的恐懼被轉移到了相對安全的領域,儘管未被祛除其自內而外散發出的恐怖光暈,但影片中的主人公儼然已經可以直視這一存在。這是影片之所以擁有動人情感的力量之源,這也是影片在意識形態上具有的欺騙之維。

回到最初的問題,即「預言是如何實現的?」。影片中凱和內森作為信使,所能預見他人的行將降臨的死亡,其本質上是一種預言。在齊澤克的論述中,談及到「相約薩邁拉」的故事:巴格達商人的僕人在集市上碰見死神對他做了一個可怕的動作,趕忙策馬跑到薩邁拉躲避劫難;商人後來在集市上碰見死神,質問死神為何要驚嚇僕人。死神答道:我只是被嚇了一跳,本來我應該晚上在薩邁拉和他有個約會的,為什麼他會在巴格達?簡言之,預言正是藉由逃脫預言的行為而實現的。在影片中,安娜的死正是如此。這使得內森陷入一種深深的愧疚之中,他認為要是自己不帶她去銀行,安娜就不會死於槍擊,而內森帶她去銀行正是為了讓安娜擺脫「那個致命的電閘箱子」。

如此,一種俄狄浦斯式的命定感瀰漫在影片之中。這一命定感首先在敘事層面上被詮釋,即信使在獲得預知死亡的能力之前,都必需要失去最親近的人作為代價。而影片中的死亡,被設置成每個人生命歷程中難以消化的核心,每個主體秩序中包含著的「一小片實在界」。這「一小片實在界」,具有「內隱」的特質,即它在主人公之中,又在主人公之外。在影片中,兒子的死亡,以及對此的內疚,構成了內森的所遭遇的堅硬核心,他遠離家庭孤獨一人生活,就是為了躲避直面這一核心,但他很快就意識到,這一核心就隱藏在他之中。關於過去的閃回,還有那片白色的沙漠,都成為實在界的實證化顯現,正是在此處,人物遭遇死亡的恐懼,也正是在此處,人物得以直面死亡的恐懼,獲得救贖的可能。

因此,影片的關注之維也轉移到了「如何應對必然來臨的死亡」這一問題上。影片中至少提供了以下幾種應對的可能:一是信使的方式,不能阻擋死亡的到來,但儘量讓要死之人做好準備;一種是小女孩特雷西的方式,她回憶到弟弟保羅死去之時,她在院子裡抓到一隻tianyu,而tianyu在人死後,會侵蝕人的身體,人會消失不見;一種是內森關於大海上海平線上的船儘管消失不見,但仍存在的論述。這些應對方式的論述,既豐富了影片對生活中死亡的探討,又將這種探討隔絕在相對安全的境地——這就是上文談到的移情效果。影片從一開始就展示的死亡,無所不在的死亡,被視為實在界的死亡,在此,獲得一種被闡釋的可能。藉由闡釋其背後的「多重符號決定」,死亡/實在界/原質所帶有的暴虐之力,被消解被轉移。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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