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草根女人純真夢想的毀滅

韓國電影《下女》(The Housemaid)描寫了草根女人恩伊進入豪門打工後發生的故事。故事的人物很簡單：恩伊和她的朋友，豪門中的男主人、女主人、小姐娜美、女主人的母親和女管家。

電影的前半部份充滿了富貴、溫馨和浪漫。恩伊離開小餐館來到豪門當女傭，如同劉姥姥來到大觀園，親眼目睹了什麼是榮華富貴。舒適的環境，親切的女主人，可愛的小姑娘，除了那位不苟言笑的女管家，工作再累點又有什麼關係呢？恩伊很滿足。

男主人出現了。年輕英俊、身材健美、紳士風度、溫柔多情、會談鋼琴、富貴人家，真可謂絕世好男人，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演員李政宰的身材實在太好了，胸肌、腹肌堪稱完美，可以給個劇情片男演員最佳身材獎。他曾在《情事》（《漢城晚娘》）中出演妹夫。恩伊的扮演者全度妍名氣很大，《醜聞》中曾出演節婦一角，但她的身材在李政宰面前實在一般。

男主人輕輕一揮手，恩伊就和他上床了，然後懷孕了。直到這時，我還以為這是一部俗套的倫理片，一個豪門裡小三的故事。然後女主人的母親出場，告訴女兒：下女的偷情雖然可恨但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她的孩子，將來會來爭奪財產。這是一個非常精明的女人，通過控制女管家了解女婿家的一切。她保養的很好，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與女婿的關係也有些曖昧。

影片的後半部成了一步宮廷劇，古代皇宮裡的皇后為了自己的私利，謀殺其他妃子肚子裡的孩子。徐娘用事實證明，她是故事裡最狠的角色。她假裝不小心，弄倒了高空作業的恩伊。大難不死的恩伊卻沒有後福，被人偷換藥物流產。恩伊要報復，我沒想到她報復的手段居然是到豪門家自殺。

男主人風流成性，背著老婆亂搞。恩伊錯了，與僱主通姦。女主人打她幾巴掌應該，但不該下藥打胎。她犯的是故意傷害罪，而她的媽媽則是故意殺人罪，一對掉進錢眼、壞了心腸的母女。娜美與恩伊關係很好，很友好、很善良的小姑娘。

女管家有自卑加仇視人格，一方面在主人面前唯唯諾諾，另一方面在恩伊前擺架子；一方面為當檢察官的兒子驕傲，另一方面為做僕人感到不平。她如同幽靈一般洞悉豪宅裡的一切秘密，並且充當了迫害弱者的幫兇。儘管她後來對恩伊懺悔，並取得了善良的恩伊的原諒，但是她真的後悔了嗎？不會，如果事情再來一次，她還會這麼做。關於她，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當主人們都離開家後，她得意忘形地跳起舞蹈，然後坐在火爐邊讀書、喝飲料的樣子。如果她成為主子，會和她的女主人母女一樣醜惡。

現實中的女人碰到這種情況，絕大多數會索取一大筆錢。恩伊不是，她只想獨自養大這個孩子，也許會要一點撫養費。套用阿嬌的話，恩伊很傻很天真。恩伊至少有兩次機會。第一次是受傷後，朋友勸她離開；第二次是流產後，她被打發走。恩伊回來了，除了要報復的因素，是否還有對豪門生活的嚮往和留戀？

恩伊自殺了，她沒有傷害別人，只是傷害了她自己。當一團火燃燒起來的時候，燒掉的不僅是恩伊的肉體，還有她的善良、懦弱而又不安份的念頭。我想說的是，如果我是恩伊，我會好好的活著，我會以適當的方式進行報復。如果要死，也要拉上敵人一起。

恩伊死了。短暫的恐慌之後，豪門的生活一切照舊。來了新的下女，主人們很開心。影片最後的鏡頭是恩伊的小朋友娜美，在失神地望著遠方。她在想恩伊嗎？其實，我最喜歡的是恩伊的那位胖胖的朋友，平凡而自得其樂。這樣的日子不幸福嗎？

（甄鵬《高山西月網》2011年11月15日）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