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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腦--Being John Malkovich

成为约翰马尔科维奇/傀儡人生/变脑

7.7 / 353,577人    112分鐘

導演: 史派克瓊斯
編劇: 查理考夫曼
演員: 約翰庫薩克 卡麥蓉狄亞 Ned Bellamy Eric Weinstein Madison La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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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QL

2012-07-17 16:58:27

誰是誰的傀儡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好萊塢鬼才編劇查理考夫曼的作品,在我看了這部電影和他的《美麗心靈的永恆陽光》之後,我萌生了當編劇的想法。
克雷曾是木偶劇演員,因為他靈活的手指,在經濟蕭條時期,他不得不在紐約的一幢寫字樓的七樓半做檔案管理工作。如果不是他為了養活妻子洛蒂和她的一群動物,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他心愛的木偶的。他和妻子都是那種有著自己強烈愛好的人,一個愛動物愛得像愛自己的孩子,甚至將大猩猩抱上床睡覺;另一個鐘愛自己的小木偶,他把木偶畫成自己的臉,梳成自己的耶穌式長髮,讓木偶做他不能做的,不敢做的事情。這就是生活在紐約的普通人,他們少言寡語,游離社會,卻充滿著對理想和富足生活的追求。他們從不敢奢望成為約翰馬爾科維奇之類的大明星。
克雷和洛蒂像結婚好多年的夫妻,早就沒了激情。洛蒂很想要一個孩子,可克雷卻是平靜地拒絕:「現在經濟不景氣,也不知道我的工作會是什麼樣子,為了我們生活得都好,還是等等看吧。」洛蒂當然失落地同意。在遇到瑪馨之前,她看似無慾無求,一張不會生氣的臉上波瀾不驚,以致於我沒認出來她是卡梅隆迪亞茲,那個好萊塢曾經身價最貴的女演員。在電影裡,蓬亂長髮下面埋著一張土灰色的臉,這就是她,終日生活在陰暗小屋子裡的她,然而我確信她內心依然充滿激情,敢愛敢恨。她喜歡穿的彩虹毛衣,在電影中陰暗的角落裡是那樣的充滿慰藉。
一天,克雷在辦公室櫃子後面尋找一份掉落的文件時,克雷意外地發現了一扇小門,他好奇地壯著膽子鑽進去,手裡抓了一塊木板,便一下子被吸入其中。克雷穿越時空進入到了著名演員約翰.馬爾科維奇的大腦中,在十五分鐘時間內,克雷能做他所做,感他所感,十五分鐘後,克雷從馬爾科維奇大腦中飛出,拋落在紐澤西的高速公路旁。
有人說,在一個男人沒遇到自己真心愛著的男人之前,他認為自己是喜歡女人的,這對於女人同樣適用。我們笑話似的應用在洛蒂身上也許挺合適,在沒遇到瑪馨前,洛蒂以為自己愛的是男人,可她進入馬爾科維奇的大腦中以後,卻奇蹟般地對瑪馨的一顰一笑上了癮。瑪馨和馬爾科維奇做愛,就相當於瑪馨和洛蒂做愛;瑪馨懷孕了,懷的孩子也是洛蒂的。這說來也許荒謬,但似乎所有人都不會否認,有一瞬間自己曾經很想成為異性。我始終相信,一個人的身體裡,住著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平常的時候,他們相親相愛,你該是男人就是男人,該是女人就是女人。一旦出現感情衝擊,心理性別就會出現暫時倒錯。像影片中的洛蒂,被瑪馨迷了魂,吵吵鬧鬧地到克雷那要求變性。很少會有男人同意自己的妻子變形,克雷也一樣,但洛蒂上了癮,幾乎天天透過馬爾科維奇的身體和瑪馨相約。瑪馨也很享受,甚至放肆地叫馬爾科維奇「洛蒂」。馬爾科維奇起初很討厭也很奇怪,後來也不在乎了。
在面具社會裡,人人都將自己偽裝起來。而馬爾科維奇卻成為了大家實現本我的最佳媒介。克雷和瑪馨將腦袋通道變成一種商業行為,進入馬爾科維奇腦袋一次,收費200.這是大發橫財的道路,也是滿足人們名利慾望,窺視慾望和操控慾望的途徑。每一個普通人似乎都想過成為明星,都想體驗那種眾星捧月般的愉悅感。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自卑感,自己的生活永遠不如別人。走在右側街,左側街的店舖永遠是最五彩繽紛的。可這並不能說明我們都是怪胎,只是,對我們現在的生活很困惑罷了。
我們一直在說瑪馨和洛蒂之間的同性戀情,是否忘記了克雷這個大男人。他是洛蒂的妻子的同時,也被瑪馨深深吸引。克雷來到七樓半應聘,受聘後看了七樓半來由的介紹片。瑪馨不看電影,眼光一直在幾張文件上,她散發著與眾不同的氣質,導致我也對她著迷(笑)。克雷對瑪馨的舉止著迷,搭訕多次卻不成功。瑪馨是個很難搞的女人,舉止怪異,思維抽條,對克雷若聚若離。瑪馨看克雷,目光缺乏直視,沒焦點也沒情感,偶爾瑪馨興味盎然的眼神也來自於200元入腦之旅可以帶給自己的利益。
瑪馨說七樓半的傳說根本就是鬼扯,克雷笑了,感到驚喜。在這該死的七樓半,人人都得躬身前行,那是因為縮減經費。沒有侏儒的愛情故事,只有因為貧窮而造成的卑微。在這裡每個人都得卑躬屈膝,彼此見面打招呼也會露出可笑的抬頭紋。紐約地價貴,貴到人不得不放下尊嚴。克雷瞅著大猩猩說:「你多幸福,不用思考怎麼賺錢,怎麼生活。」人類太多束縛,以致於忽略掉身邊的大猩猩是咋來的。影片裡有一個類似《女巫布萊爾》那樣的小型攝影機拍攝場景,講的是大猩猩怎樣被抓走,來到人間的故事。這樣一段鏡頭插進整個影片似乎有點唐突,不過人生不就是這樣唐突的開始麼。進腦的這個過程設計得很有趣,就像一顆精子劃入陰道,引入母體的感覺。這代表這一種重生,一種暫時成為別人的控制力,一種重新地唐突地開始的人生,一種失落著又唐突地結束地人生。
那通道,又像極了窄門。耶穌讓我們盡力擠進窄門,因為很多人想往裡進,你必需要進去,而且進去後才有救。可這扇窄門也闡釋了一個問題,就是耶穌說的真對嗎?費力擠進了這個窄門是真的能重生還是自欺欺人?紐約人費力擠進華爾街,得到的是什麼?是金錢還是快樂?是為了賺錢而賺錢還是為了生活而享受?很多電影都在說美國人和歐洲人區別的問題。前幾天我看的一個電影叫《美食,祈禱,戀愛》,羅伯茨飾演的旅行作家就是一個在美國大都市裡迷失自我的人,幸好她還有理想,她是那種我比較關注的衝動型。看得出她在掙扎,掙扎總比像一個木頭疙瘩一般伏在一灘死水上強。後來她旅行,吃美食,交朋友。朋友說你們美國人從來不知道享受,只是被動地過生活,腦子裡只想事業,你們不知道義大利人無所事事的快樂,那種自由的心情在湖面上暢遊的感覺。我看豈止是美國人,國人正在漸入後塵!拍拍良心問問自己的理想還剩幾滴血?能撐到通關不!問問自己一個人閒下來想的都是什麼?是孤獨還是寂寞,你會不會很享受?會不會因為空蕩蕩而產生鬧鬼的幻覺?
克雷愛瑪馨,洛蒂諷刺克雷:「你之所以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的事,是因為她沒給你機會。」洛蒂這一擊,克雷和我都愣了。這人與人,這愛情,沒感覺是真不行。想出軌,還得有個資格認證。
克雷深愛他的木偶那會兒,洛蒂獨守空床,在深夜寂寞地醒來,雪白的床鋪映著月光刺眼又傷心。這會兒洛蒂愛上瑪馨,克雷只能悲哀地自我救贖。瑪馨和洛蒂都喜歡洛蒂在卡爾科維奇身體裡的感覺,馬爾科維奇雖然是一個被操控的木偶,但他也有情感,他曾自由過。瑪馨覺得,和馬爾科維奇在一起,好似兩雙眼睛一起看著自己,那是兩種感情。這兩種感情讓她滿足。只是一顆心真的能承受兩種感情嗎?
沒有一個傻子會在自己的大腦被操控的時候沒有感覺,馬爾科維奇也一樣。他憤怒地找到了瑪馨和克雷那伙,發現他們再拿自己的腦殼開涮,大加惱火,但隨後他又出於好奇進入了自己的腦袋。他來到了一個充滿馬爾科維奇的世界,這裡人人都成為了約翰馬爾科維奇,男人,女人,中產階級,無產階級,看客,娼妓,那些噁心的禿頭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瘋了,他來到了一個真實的世界,因為那裡人人都想成馬爾科維奇。馬爾科維奇要求關閉入口,克雷不同意,說什麼也不同意,而且變本加厲。
克雷是個聰明人,學會了和馬爾科維奇身體交朋友,他可以入腦15分鐘以上。克雷和瑪馨說了個計劃,他要永遠地待下去,藉著馬爾科維奇的軀殼發展自己的木偶事業。而且他們還要結婚。瑪馨覺得有趣,又覺得對自己十分有利,便同意了。馬爾科維奇在克雷的操控下放棄演藝事業的事情,對外界來講是個奇蹟,真相只有少數人知道。馬爾科維奇揚名了,洛蒂和萊斯特博士一夥人坐在電視前看馬爾科維奇的軀殼和克雷的心,洛蒂又痛又恨流下淚來,萊斯特博士和一群老人們更是因為找不到年輕的身體通道而感到惱火。大腦通道是萊斯特博士研究出來的,被克雷佔去了真的是一件讓這些怪人懊惱的事。情急之下,萊斯特等人綁架了大肚待產的瑪馨,以此要挾,讓克雷退出。克雷深愛瑪馨,流著眼淚被拋擲在紐澤西的高速高路旁,他手裡拿著木板,這一切都結束了。傾盆大雨下著,大雨到腳,視線模糊。
洛蒂佔有慾極強,一顆慾望極強的心被灰頭土臉掩埋,很少讓人警惕。洛蒂說:「我愛的瑪馨,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伴隨著穿越馬爾科維奇大腦潛意識裡的一個又一個追殺,我們看到了馬爾科維奇最原始的慾望,這些慾望不見光。我們每個人都是這樣,內心邪惡充滿邪惡的想法,你有所不知。有些人衝破了面具,有些人仍然隱匿在黑暗的角落。
洛蒂追著瑪馨跑到紐澤西高速公路旁,瑪馨說:「我懷的是你的孩子。」洛蒂和瑪馨歡喜地上了計程車揚長而去,丟下了絕望的克雷。克雷的貪婪,毀了湖水的平靜。
我們每個人都有理想,克雷當之無愧是一個理想家。他不喜歡整理檔案的破工作。木偶永遠是他的最愛,他不喜歡現實,他的木偶劇充滿撕裂感和絕望色彩,他最喜歡的那個劇,就好似生活的陣痛後筋疲力盡的絕望。一切都不存在了,洛蒂,瑪馨,木偶,生活,都像鏡子的碎片,散落一地。
只不過生活還是要繼續,克雷的生活被毀得體無完膚,萊斯特一夥依然風光無限。洛蒂和瑪馨的女兒成了萊斯特們的新通道,電影結束,克雷似乎又進入了她們女兒的大腦,對瑪馨的愛綿延不絕,直到終了。女孩在水中暢遊,那海水無邊無際,一如萊斯特們的生命,在穿過一個有一個大腦之後,世世代代永不斷絕。
我無權討論這裡誰是誰的傀儡,誰被誰操控,因為我們知道腦袋通道這件事是在現實生活中是根本不存在的。操控關係只存在與生活和人與人之間。生活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是你騎著生活的脖子還是生活駕馭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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