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婦聯

by莫雨笙
Casting director：夏笳

轉載請事先聯繫作者，謝謝
部落格地址：http://weibo.com/1404212364/ykkiU6Hkm

@夏笳：如果要拍一部中國版的《復仇者聯盟》，陣容大概應該這樣安排：花木蘭（趙薇飾），中南海保鏢（李連杰飾），錢學森（陳坤飾），關雲長（甄子丹飾），穀子地（張涵予飾），秦始皇（陳道明飾，沒辦法，傲嬌+盔甲+高帥富的角色太難找了555……），最後由姜文飾演的曹操客串反派，劇情你們就放開編吧……
——是為題記

1

被一個男人摧毀畢生愛情觀後，她成了一名冷血特工。遊走於世界各個位面，一邊完成各色人等交辦的任務，一邊嘗試著尋找仇人。記憶中，似乎只有綠茶味道這一條模糊的線索。

這一世，她來到北方名叫魏的國家。風聞魏王樣貌與那人十足相似。只這一句，就讓情感莫名地在心中翻滾，讓她迫不及待地前來見一見他。這種觸感並非單純的仇恨，連她自己也無從描述。

可沙場對一個女子來說太過無情。在她積累到足以面見君主的軍功之前，死亡的威脅便已來臨了……

救下她的是一個面容清秀的男子。她依稀記得，在其他位面他們也曾相遇，還是夫妻。那時青年叫王生，現在則是拓跋宏，魏的王子。——或許是她仇人的兒子。

為何救我？她問。

因為我們是同志，青年挑了挑一側的眉毛，緩緩答道。我的組織用名叫錢學森，而你的代號則是……小燕子。

她這才知道，自己已被暗中劃撥到「中華蘇維埃革命者同盟」管轄，而她的仇人，恰是同盟列出的頭號敵人。據說，他是自同盟創始人和總指揮官以下許多人的死敵，屢次破壞同盟行動，殺死了太多同伴。她也終於知道自己搞錯了位面，仇人其實遠在百年前另一個魏國。

那我們怎麼辦，她急問。

暫時名叫拓跋宏的青年揚眉道，放心，我們有一名得力同志就在那個位面，與你的仇人同樣是死敵，雖然心始終不順從，卻被你的仇人佔有了身體……

經過青年的描述，她漸漸想起那人樣貌，原來也曾見過。

在她還是王生妻子時，那人曾是她的仰慕者，手執一柄鋼刀護佑左右。那是一柄擁有鬼神皆驚之力的超強天雷大殺器，據說擁有斬殺仇人的力量和機會。——只要他那時不曾手軟的話。

在隨後的旅程中，她始終只零散地聽聞與他相關的消息。據說，他曾和其他幾個販夫乞丐一同保護革命者同盟先行者暨精神領袖穀子地，卻不知道他竟也因她的仇人而來到這裡。

你的特殊能力，正是看似憨直但每次都被深愛的言情光環。青年淡淡說道。

她覺得那一側微揚的眉梢透出些許寂寥，不禁問道，那你呢？

我……

青年出神半晌，終於低沉回應道。

每當我雙眉不平時，內心的焦慮感就會逐漸累積，這種沉鬱而劇烈的情感無從抒發，只有隨時間發酵。當眉毛回歸同一條線上，所有力量才會瞬時迸發而出，產生核爆似的雲團。他們都說，那威力能頂五個師……

2

與此同時，另一位面，兩個男人正在陰沉而空曠的大殿上默然對峙。

其中一人神色僵硬，身形精瘦，正持劍而立。另一人則全身甲冑，木然中帶有成熟男子的文藝范。在他身後壁上，一個龍飛鳳舞的賤字，似是宣言。

良久，甲冑男子終於說道，你是何人？怎敢劍指大秦皇帝？

有何不敢？持劍男子厲聲吼道。在別處，我也是大秦的始皇帝！

可你現在只是剌客。甲冑男平靜答道。你的始皇是率領著喪屍軍團的木乃伊，卑微醜陋，只能禍亂天下，而我不同。當今之世，大秦的武威已一統四方，而我，這一切煊赫的締造者，將會開創一個萬世太平的世界！

持劍男聞言不語。他長久望著那個賤字，若有所悟，終於收劍轉身，迎向飛來的漫天箭雨。

好吧，我姑且信你。他在箭矢的啄食中輕聲說道。

我們都不過是遊走於不同世界的孤魂，身上背負著永生不死的詛咒。在這個位面死亡，只是又一次無間旅程的開始。

為了你的太平世界，我將為你殺死我們共同的敵人。他或停留於歷史，或身處未來彼岸，我終會為你找到他，殺死他。這樣，就再不會有人來幹涉你的世界。

只要去殺掉那第三個秦王！

持劍男的背影逐漸在箭雨中消逝。甲冑男子神色卻未見輕鬆，反而帶上了沉凝的悲苦。

傻瓜……我們的敵人豈同等閒？他默默嘆道，不自禁地憶起與那人唯一一次對決。

那時適逢無數幽魂受森羅殿宣召的一次集結。藉助人海掩護，他與錢學森聯手，喬裝黨國要人接近過敵人。吉普車中一戰，雖救下革命者同盟戰友，卻未能傷得敵人分毫。他從此便有了覺悟，那不是一個憑武力就可輕易殺死的對手。

他們需要的，除了力量，還有智慧。

視線不自覺地投向天際，彷彿在尋找某個人的位置。在那個人身上，凝結著整個中華蘇維埃革命者同盟的全部智力。

黃sir……

3

鏡頭再轉。

空氣中裊裊散發著薰香味。滿頭銀髮的目盲老者微笑撫棋，正是革命者同盟總指揮官，黃志誠警官。在他對面，張良，不，該叫他穀子地了，正神色恭敬地匯報工作。

經過我親身赴港測試，代號Ip Man的成員戰力值得期待，可是……
怎麼？
他很記仇，寧死也不願和黃飛鴻共事……

穀子地聲線平緩而富於磁性，讓人想起電台播音或廣播劇聲優。作為革命者同盟先行者暨精神領袖，他已替代老師承擔了大部份工作。同盟事務繁雜，但在他口中，似乎只是棋盤上波瀾不驚的落子。

黃警官面上睿智的皺紋們似乎都笑了開來。

他脾氣一向如此。這就是你身為同盟政委該做的事了。想當初，你只憑口舌演講功夫，幾乎逼得威名赫赫的小馬哥不敢參加選戰，只得用暗殺手段脫困。做思想工作你很有一手。去捏合這一班支離破碎的戰鬥人員吧，作為你的試煉。

穀子地沉默躬身，接下了指令。黃警官聽他不語，老神在在地笑著，頓了頓手中枴杖。

我已老了。這個智囊的位子坐不了太久。等除去此次強敵，這把定海如意包鐵紫金禪杖，就傳與你吧。

原本意興闌珊的穀子地猛然抬起頭，眼中光芒湛然，連黝黑麵皮都彷彿亮出了光彩。黃警官目不能視，卻彷彿將他神色都看在眼中，老辣地轉換了話題。

宋朝那班弟兄又如何了？

老師放心，這一百多名兄弟各有驚人藝業，定是同盟骨幹！穀子地心緒未寧，大聲應道。他們已忠心奉我號令，一切聽憑差遣！

聞言，盲老者喜動顏色，含笑頷首，手中加快，仍是撫枰不止。

似是所有棋子各歸其位，只等一個天翻地覆的時刻。

4

可是黃志誠和穀子地還是失算了。他們誤算了同盟成員們彼此間糾葛牽纏的深度。

革命者同盟的第一次集結，幾乎稱得上是災難。

持劍男子和錢學森一見面毫不誇張地劍拔弩張。三尺青鋒被緊緊擎在手中，而一側眉毛也越來越高峻地聳立起來。穀子地試圖去勸解，然而這不是他可以介入的關係。

持劍男說，我與西廠走狗勢不兩立！

眼鏡青年則看也不看他，只淡淡道，趙懷安，想殺我，你可以試試。

穀子地只能無奈地移動到甲冑男身側，動靜如毫毛般細微地鞠了一躬。

委座。他低聲打著招呼。

甲冑男同樣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那個位面還未被其他人接收到，再不可這樣叫我，免得走漏風聲。他低聲說道。何況，在那個位面，你確定我認得你嗎？你應該稱我為顧維鈞公使，宋教仁先生。

甲冑男的成熟文藝男氣場太過強烈。於是穀子地唯唯諾諾地改變了稱呼。

仿若一場鬧劇。她想。

在她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切，又似乎視若無睹。她只精確地捕捉到一個雖不高大卻擎著長刀的身影，仍是逡巡在她身側，保護著她。

雖然現在只有一把刀了，可她依然記得。在他們或近或遠的屢次相逢中，曾有過身體最為切近的一次。那個時候，護衛她的不是一把刀，而是足足十四把。

你曾經許諾，一搖鈴鐺便可以見到你。她喃喃道，你失約了。

對面的男人羞澀地（？）漲紅了臉，將視線遠遠地移轉開去。

……對不起，喬花。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拼命地留長鬍子，作為一個鑑證，只等著能夠重拾承諾的那一天。但是，在殺掉那個男人之前，我無法……

話語聲旋即在蒼白的歉意中逐漸湮沒。

是啊，那個男人。

她都險些忘記了。他們集結在這裡，只為了他。根本不是為了彼此的重聚。

5

其實，擬定作戰方案沒有花費太久。六個人並不陌生，也都太清楚對方的斤兩。

除了穀子地外，只有她缺乏傷害輸出能力，於是又做回了老本行。她只需要讓那個男人短暫地陷入迷戀，一瞬間，就可以。

然後，大刀、長劍、箭雨和焦慮感，便會四面八方向他襲去。轟殺至渣，一絲不剩。

多麼乾脆而完美的計劃啊。這句話可以同時當作讚美和譏諷。

穀子地，你要負責幹什麼。不知是誰問了一句。

我……我負責加油助威、文藝宣傳、立功申報和表彰大會啊……穀子地微微有些狼狽。

甲冑男冷冷地道，還有電影節和感動中國，對嗎？

她卻絲毫也不想理會這些瑣事，只是感到肩頭沉重。那個被強加的任務太過艱難，讓她有些喘不過氣。這許多年來，她早就不再做相似的美夢，也不再相信自己真的可以做到。

讓那個男人陷入迷戀？哪怕只有一瞬，卻談何容易。

他總是習慣威風凜凜地出現，強橫地毀滅整個位面的平衡，直到世界中充滿他的話語和氣味。那種洋溢著雄性荷爾蒙味道的侵掠，曾讓她無比著迷，直至終於丟失了自己。

然後他就會離開。沒有哪裡可以真正讓他停留。他只是遵從內心的興趣和情緒，隨意地點頭和拒絕，任性地來或者走。

我的能力，真的是言情光環嗎？

如若不然，我怎麼會得到錢學森和Ip Man的傾心守護？

那麼……他呢？

他也曾經有那麼一瞬間嗎？足以令他致命的那一瞬間？是品嚐綠茶的時刻？還是什麼別的時候？

她的心思輝煌地熱了一瞬，卻又忽地黯然熄滅了。

他明白愛情的滋味。但不是對她。這是她至今也想不通的一個謎。

6

殘陽如血。大漠孤煙。

滾滾塵沙曾狂熱地遮蔽天日，終也隨著殺伐的消歇而悠悠散去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故事總是發生在這樣的場景，讓她如同穿越到其他位面。血液的快速流失已不容她多做思考。

曹操還站立著。而他的敵人們都已倒下。

計劃其實並沒有出錯。在看到她的第一個瞬間，他確實微微地迷惑了。在他眼神尚未恢復澄明時，所有震天動地的攻擊都已發動。只可惜幾乎沒有一招能觸碰到他的身體。

他們只聽到他呢喃了一句話，身體便被蝗蟲般密集的小鉛彈穿透了。

劍斷，刀折，箭碎。

似乎萬無一失的絕殺之局，剎那間便被摧毀殆盡。而襲擊目標竟只需一句話。

Let the bullets fly。仿若來自異域的咒語。

錢學森比其他人多堅持了片刻，彷彿在捍衛熱兵器時代的尊嚴。耀目的光華與蘑菇雲迸散開去，讓敵人踉蹌退卻了數步。然後，在小蝗蟲們第二次很不科學的愉快飛舞中，即使是科學家也無法抵擋了。

穀子地早已逃得蹤影全無。環顧全場，只剩下她仍可繼續作戰。

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一顆鉛彈擊中她的要害。

是因為言情光環嗎？她的內心有些動搖，似是希冀。但看到腳邊滿臉血污（？）不省人事的大刀男，有些什麼東西還是破碎了。

況且，在最初的迷惘後，他的視線終未再與她兩兩相對。站在核焦慮引爆後留下的深坑中，他緩緩地舉起了右手。

是另一種更不容易讀懂的咒語。

大地緩緩開裂，無數兵俑從地穴中蹣跚走出，次第列成威嚴的陣勢。他們頂盔貫甲，彩繪鮮艷，似乎下一刻就可將面前的侵入者碾為齏粉。

劍已斷裂，但持劍男的銳氣仍在。他拼盡最後的力氣，吐血吼道，混蛋，這是我的招數！！

不，不是的。甲冑男仰臥在地，望著藍天中的浮雲和神馬，輕聲嘆道，彷彿在說著一些只有成熟文藝男才懂的話題。

他這一式，名喚「鬼子來了」，比你那招厲害得多啊……

從始至終，她連問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在消失之前，她仍舊不知道，為什麼贏得他的心的人，是那個不男不女的小沙彌。

但至少，她終於明白自己的無力，在淚水滑下之前，緩緩閉上了眼睛。

7

住手。

是老人嗓音。沉穩而安定。

她懸起的心忽然放下了。這聲音有些耳熟，不知為何，會讓內心興起久違的寧靜。一定是在某個位面的記憶中相會過的，能讓她停留在永恆平靜中的人。

不知為何，委頓在地的隊友們也紛紛騷動起來，彷彿迎來了中華蘇維埃革命者同盟最後的救星。

持劍男最先不可置信地叫了起來，李……

蔡……與此同時，甲冑男和眼鏡青年對視一眼，叫出的是另一個名字。

大刀男看向來者時，更是換上了一副充滿信任和期待的表情。彷彿他們早已熟識，知道來客是絕對的革命同志。

強烈的不協調感最終還是讓她睜開了眼。內心的震驚難於言表。她果然認得來者，甚至……

是你啊。曹操也認出了來客的面容，冷冷地開了腔。大家倒是老對手了，上次你未能殺死我，如今又準備趁人之危嗎？

我確實是革命者同盟的成員。來者蒼老而嚴峻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但我今天來不是為了戰鬥，而是為了和解。

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似的，曹操狂聲大笑起來。

和解？你一個響馬頭子，有什麼資格與我談和解？我好好在這裡一統天下，為什麼要被你們阻撓，致使兵敗赤壁？革命者同盟主動挑釁，須怪不得我不容情！

老者沉下眼瞼，緩緩搖了搖頭。

李護尉，你霸氣外露，有些話或許聽不進去。但我年事已高，有些切身經歷，著實慘痛。為了革命者同盟，我不惜喬裝黨國總統，深入敵後，又曾經投身學界，致力教育事業，最後，更為了保護革命者同盟的精神領袖，散盡家財，還賠上了兒子的性命……

他轉過頭，深深凝視著她的雙眼，悲傷地說道，文珠，你或者也懂得這種孑然一身的絕望吧。當舍利子的光芒普照著我時，我便已經不再是響馬頭子，而是革命者同盟的一員。李護尉，你又何嘗不是呢？

曹操聞言，若有所悟地身子一顫。

你出身部隊，根正苗紅，千萬不要誤入歧途，辜負了組織的期望啊……

老者再一次望向對面，曾是敵人的男子似已動搖。他深深吸一口氣，終於決定揭破足以解脫所有人的秘密。

8

其實，所謂蘇維埃革命者同盟，不過是一個幌子。在它背後，只有無盡的陰謀和仇恨。

什麼？？放肆！躺在地上的大刀男首先怒喝出聲。

是啊……確實很難以置信……老者望向搖搖欲倒的曹操，輕聲說道。李護尉，不知你是否還記得，在你施展出太陽的光芒時，曾有一個中年人距離太近，因此被閃瞎雙眼？

即使冷靜如曹操，也終於驚呼起來。他？難道所有這一切，都是出於……他的設計？

仍舊無力起身的甲冑男，似乎已先於他人悟到些什麼，忽然幽幽一聲長嘆。

是啊，老者慘然笑道，連我最初都被蒙在鼓裡……何況是你們？

黃警官的眼睛，是被你李護尉亮瞎的。當太陽再次升起時，你發力太猛，光芒太烈，灼傷了很多人，或許自己也並不知道。可是，黃警官是多麼心高氣傲的人，怎能忍受五官的殘缺？他苦心孤詣建立組織，收集死士為他效命，只為報這盲目之仇。所謂中華蘇維埃革命者同盟，不過是他滿足私慾的工具，是真正的「復仇者同盟」。你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活在各個位面的菁英，為什麼要為了他人的仇恨，繼續殺至你死我活？

老者深沉地抬起眼，注視著曾經的宿敵。

李護尉，我們之間的小小過節，你當然可以趁此機會向我討回。但請放過這些仍然年輕的孩子。我十三燕早已放下一切，不知道你是否也能放得開呢？

曹操陰沉著臉沉默了。若他右手向前一揮，整裝待發的兵俑大陣立刻可以屠滅眼前所有敵人。然而老者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辭，終究打動了原本冷酷的心腸。

更何況，還有，那個人……也在對面……

當晚霞緩緩沉沒在沙丘之後，他終於猶豫著收回了右手，轉過身去，毅然決然地走向北方。

在他身後，無數兵俑們霎時間褪去光彩，化為灰暗的死物。不斷有人偶無故破碎，灰色的陶土片次第堆疊，漸漸形成七十二座高聳的墳冢。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晚霞與沙漠的交界處，她的視線始終都不曾從那個背影移開。十三燕來得太突然，讓她無從介入。有些疑惑，似乎永遠也沒機會問出口。

於是她也只能凝望，冀望從他的動作中，找到哪怕一絲捕風捉影的證據。

而他一次也沒有回頭。

只能聽得一縷蒼涼的歌聲遠遠傳來，漸漸消歇。

「革命風雷激盪，戰士胸有朝陽……有多少貼心的話兒要對您講……」


（片尾曲，出字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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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尾有驚喜，誰走誰愚蠢）

穀子地拎著半瓶二鍋頭，瞪著充滿血絲的通紅雙眼。他似乎已認不出墓碑上的字跡，也認不得對面緩緩走來的身影。

你……你竟沒有死……所有種種，都是你在背後推動的陰謀，對不對？

這句台詞在他每一個毛孔中叫囂著，偏偏塞住了喉嚨，問不出口。可對面是他的好兄弟，彷彿心有靈犀，默然間已知道他的心意。

沒錯，一切都是我的設計。你和黃老頭枉稱智謀無敵，卻連我這個莽夫也瞧不破呢。他狀似悠閒地踱步而來，嘴角彷彿噙著微笑，但沒有人會忽視他從四肢中瀰漫出的壓迫感，和殺氣。

最開始，我冒充曹操暗中行事，四處敗壞他的聲名……

接著就搖身一變，成了香港警署的幹練警察，在黃警官身邊伺機而動……

黃飛鴻要去做海軍部長，我就陪他做陸軍司令；秦始皇要試一試勾踐的角色，我便成為他嘗膽的理由；

我曾經在大漠中率兵南侵，幾乎殺掉錢學森和小燕子；

我曾經在香港十面埋伏，追殺你不成，至少也親手解決了Ip Man；

一切的一切，早就埋下伏筆，有跡可循。只可嘆黃老頭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壓根就不曾發現我這個角色……

一邊說著，高大的漢子一邊緩緩走近。在他身邊，無數細碎的金屬零件盤旋飛舞，慢慢組合成包裹全身的甲冑。那閃著銀光的冰冷軀殼，彷彿在昭示主人的身份……

鋼鐵人？不，不是，是……是機器俠K-88！！

湧向大腦的酒精似乎一剎那煙消雲散，穀子地終於意識到被確證的危險。他急忙後退，想要尋找隨身不離的防身武器小山炮，卻已被敵人一把掐住了咽喉。

還在找你那廢銅爛鐵嗎？要不是它開火時巨大的轟鳴，你怎麼會連我故意不吹集結號的事情，都隔了這麼多年仍未發現呢？

穀子地不斷掙扎的身體被高高舉起。他臉色已經漲得通紅，眼中不自禁地流下淚水。尋找多年的真相以這種方式被揭露，讓他已不知該笑或該流淚。

咽喉上冰冷的指節仍在不斷收緊。剎那間，一道閃電擊穿腦海，他忽然明白了敵人殺死自己的理由。

在完全窒息前的最後一刻，他掙紮著嘶吼出在這個位面中的最後一句遺言。

「蕭峰！你終於要帶著契丹人南下，來侵略我大宋河山了嗎？！」



【《中國式婦聯》全劇終】

【製片方到底有沒有拍攝續集的計劃？？鬼才知道……】

【光榮屬於華語電影！（和亂入的電視劇……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