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人與獸的錯亂迷離

《野獸》：人與獸的錯亂迷離
【文】王傳言
瓦萊里安•博羅夫奇克於1975年導演的被譽為「最臭名昭著」的電影，《野獸》的問世便旋即禁止放映25年，它在將人與獸之間的錯亂與迷離淋漓盡致表達的時候，足可以用驚世駭俗來稱謂，而隱藏深處的乃是人本身的性慾表達方式，被稱之為高級靈長類的人卻往往在最黑暗的角落進行著見不得人的底下的勾當。當然，作為超現實情色電影大師的導演作品，人們不能聯繫到《本能》以及著名的情色大師丁度•巴拉斯，其實《本能》的表現也拘泥於人類之間，而丁度•巴拉斯的表現儘管尺度很大，但其過於誇張的手法卻讓很多東方人難以接受，《野獸》的表現卻更趨向於唯美，無論是音樂的佈置還是畫面的顯示，這得益於導演出身的瓦萊里安學習過油畫的功底。
自然，談及人與獸，《美女與野獸》不得不被提及，但《野獸》中的「野」和「獸」卻充斥著現實和幻想的交織，女主角露西前去和未婚夫馬修利相親，其實，這次「相親」完全是被安排下的一場政治陰謀，一個即將落魄的家族希望重新振興的希望。於是，整個「相親」便在陰謀中展開，最終，由於馬修利的意外死亡，讓陰謀露出破綻而最終不歡而散。同樣，在整個「相親」的過程中，故事卻悄悄在人物的架構上展現出性的極大魅力，尤其是露西性幻想中的美女與野獸的無限交媾過程，最終，野獸精盡而亡。在現實中，露西飽受性壓抑的折磨，夢幻中通過與動物的交媾滿足自己，正應了弗洛伊德在《夢的解析》中的話：人的慾望往往在夢中實現。
影片的開始便出現了馬交媾的場面，便為整個電影的走向埋下了基本基調，馬往往的性慾的表徵，由於其巨碩的生殖器和在交媾過程中的能量消耗足以讓人類不愧不如。好奇的露西看見這樣的一幕並拍攝下來，這也成了她性幻想過程中的作料，在那些書中，字裡行間透露著性的訊息，以及錯綜迷離的性關係。影片也出現了蝸牛的蠕動，在昭示著自我完成性滿足的暗示過程，當露西見到自己的未婚夫卻是「厭女症」的時候，只有手持玫瑰，聊以自慰。同樣，女主人跟黑人男僕之間的性交也往往尚未完成便戛然而止，女主人只有通過床沿上的凸起最終滿足自己的性慾。所以，蝸牛的頻頻出現便是這樣的自我滿足性慾的映射過程，讓觀眾在動物的唯美中尋找到人性本身的荒謬。
當然，影片中關於人和獸相交的場面漫長而緊湊，第一段場景中，女主人公的半推半就，不過是人類自身性慾望道德羈絆的掙扎，在人倫之間約束的困擾；在第二段場景中，女主人公便盡情享受交媾之歡愉，通過乳交、口交、手淫等多種方式滿足自己的性慾望，汩汩而出的大特寫的獸的精液，成為電影被禁止的最好理由。而當獸將女主人公按到在地的時刻，音樂的節奏也隨之加快起來，這音符來自於郊區牧師洗禮曲子，伴奏在交媾的時刻，在森林隱隱的深處，鏡頭通過女主人公的視野打開，晃動的畫面映襯著交媾的頻率，周圍蝸牛在藍色鞋子上蠕動，完成了「野」與「獸」場景的完美統一。
馬修利的尾巴到底如何解釋，他原本就是公爵夫人和野獸的「產物」，還僅僅是導演偶發奇想的「靈感」，從「野獸」的名稱上看，導演企圖將這根「尾巴」描寫成人與獸的合體，而露西性幻想中的場景也便從夢想中回歸到了現實，實現了幻想與現實的完美合一，這就是所謂的超現實主義電影的表現手法之一，他試圖解釋的不是現實，也是對現實的一種批判。導演的意圖在於用這種看似荒誕不經的人與獸的交合，主人和僕人之間混亂的性關係，映射當初法國貴族社會中外面看似光鮮的內部圖景，如同《紅樓夢》柳湘蓮問賈寶玉的一樣，恐怖只有東府裡的石獅子是乾淨的。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