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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帶人生 [2007]--Stuart: A Life Backwards

斯图尔特:倒带人生/倒带人生:一段迷乱、疯狂的游荡岁月/斯图尔特:逆行人生

7.9 / 7,298人    92分鐘

導演: 大衛艾特伍
編劇: Alexander Masters
演員: 班尼迪克康柏拜區 湯姆哈迪 Nicola Duffett Claire-Louise Cordw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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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_S_Li

2012-02-28 14:05:59

你害怕去理髮店嗎?


你害怕去理髮店嗎?——這是個什麼問題?千萬不要以為我要說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我的確只是想問問這個問題。嗯沒錯其實我一直很討厭去理髮店,你當然可以說這又是我為我病入膏肓的拖延症找的一個藉口,但是我的確很討厭去理髮店。
從小時候去的有披白大褂的師傅用推子推頭髮的理髮小屋到現在的各種髮廊,我一直很討厭去理髮店。我很小的時候留得是長頭髮,我猜那是我到長到現在為止的生命中唯一一段有身為雌性的自覺並且樂於捯飭自己的尊容的時間。那時候我最寶貝的東西就是長頭髮,當然當時我並不會綁,因此每天早上都得讓爹媽外婆代勞,為了把頭髮弄出整潔新穎的髮型,需要比人家早起床半個小時,但是當時我經歷了種種磨難都堅持了下來。

在小學二年級的某個時間,爹媽忽然說沒有時間,將我強行拖到小區門口理髮店,沖師傅道:「剪短」。我記得當年我慫且弱地哭了,一邊哭一遍大叫著我不要剪頭髮我不要剪頭髮。那是我有記憶以來哭得最強烈的幾次之一【有一次是在3歲那年,爹媽強行將我扔到幼稚園從此每天不能跟外婆在家裡玩翻繩或者搭積木,那次我非常牛逼地哭了一個月+;還有一次是小學三年級買了多功能鉛筆盒,似乎是二十塊一個,有很多按鈕和好幾個小盒子,我極其臭屁地帶到學校,沒想到第一天就華麗麗地被人玩壞掉了——當然這兩件事都和要說的沒什麼關係於是帶過】,好像到最後整個小區都聽得見我撕心裂肺的嘶吼,當然並不是傳說中蘿莉的梨花帶雨哭,我那時候的聲色比較低啞,在爹媽還用BP機時,聲訊台經常會把我留言的稱呼署成「先生」。因此那一次鬧得雞飛狗跳,大叔大媽們都抱著孩子抱著狗跑出來跟家母說何必讓孩子剪頭髮,家母極其堅定地一擺手,理髮師手起刀落,我及腰長的頭髮就隨著剪子的咔嚓一聲斷了。一路回家,似乎老爹給我買了雪糕或者糖葫蘆表示安慰,但是我依舊慫嗶地抽噎了一路。抽噎到最後幾乎被所有人吼叫「剪都剪了還哭個P」之類的話。
話說我當年其實是個弱智兒童,聽了這話之後想想也對,就抹了把臉屁顛兒屁顛兒玩兒去了,繼續搭積木拼拼圖。當時上學需要戴小黃帽,路上遇見同學,我還用極其臭屁的語氣說「你看我剪頭了」。對方一臉不屑「我不信,你肯定掖帽子裡了」。我很激動地摘了帽子給她炫耀我的短髮,並在對方露出的不可置信的神色之中得到了大大的滿足感。

似乎是在這不久之後,在我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我的人生發現了巨大轉變,之前我是一個極其臭美的、喜歡照相而且會擺各種各樣的姿勢的、雖然唱歌跑調公鴨嗓但是總樂意給人展示自己的少女。之後我成了一個不修邊幅的和男生在土堆里打鬧的打死不穿裙子的討厭照相懶得唱歌的Tomboy。而且我猛然發現了小孩是一種很可怕的生物,從此再也不肯抱親戚家的我曾經和我老弟搶著抱的妹子。
在大家都不要搬家的時候我家忽然很神奇地要從城市的一頭搬到另外一頭,當然現在都流行買房而我家連原來的房子都已經沒有人在住了。當然這是後話。
在搬家之前我又去洗浴中心樓下的一家理髮店理了頭髮,那個理髮師是個大叔,他肯定沒有抽菸但是我腦子裡他總是叼著根煙,我們一走進去他就賤賤地笑著迎上來說「剪頭啊?」
我媽一把把我推上前說「她剪」。於是我跟著一個面色不悅的女人去洗頭,那女人問「水溫正好嗎!」其實有點涼,但是畢竟是夏天,而且我不知為何有點不敢提出異議,於是只說了「哦」,於是我用半涼的水洗好了頭髮,坐到椅子上,賤賤的大叔說「我們的新剪刀明天才會送到,今天只能用這把舊的,這把舊的有點夾頭髮,但是我猜你一定能忍住的喲~」沒等我開口,就聽見我媽說「沒事你就剪吧」。那把剪子一接觸到我頭毛我才明白什麼叫做「有點夾頭髮」,幾乎是每剪一下要夾掉一綹,我又開始吱嗷胡叫了,但我只聽見我娘在旁邊極其蛋腚地說「沒事兒,再剪短點兒」。
那一次理髮徹底改變了我對於理髮的印象,從那時起我才知道理髮也是可以疼到你快哭的。不過那時候的我已經沒那麼慫嗶了,我成功地把眼淚憋在了眼眶裡,並且面對著鏡子裡的我的腦頂上幾乎沒剩幾厘米的頭髮假笑著點點頭,說「很好」。然後我們滿意地離開了那家理髮店。

轉學之後開始有了新鮮的生活,在之前一直以「外向開朗」自居的我開始過上了離群索居的生活,為什麼?因為誰都不認識。當然第一個學期過後這種情況有所好轉。因為大家都熟絡起來,又過了一個學期,班裡面個子比較高的姑娘們開始很有活力地打籃球。籃球是個好東西,可以讓人廢寢忘食,可以讓人逃課可以讓人偷偷從家裡跑出去。那段時間用某個老師的話說就是幾個大姑娘和大小伙子天天膩在一起過著沒羞沒臊的日子。——其實並沒有沒羞沒臊,最親密的接觸不過是你摔了我把你扯起來,或者我喝完的水瓶給你抿一下,根本沒礙著誰,但是老師們就是覺得很礙眼。
於是在某次考試成功地拿了倒數第一名,並且被找了N多次家長之後,我媽得出結論說我需要開始留長頭髮。我對於這個決定表示很震驚並且從心底表示很排斥。但是我似乎從第一次剪頭髮開始甚至在那之前,在家裡就沒有一丁點說話的權利,於是只能默默服從。當然我那時依舊不會梳頭髮,我們小學有個詭異的要求是小姑娘不許披頭散髮地來上學。【當然這和我初中的「不許穿薄瘦透短露」這種明文校規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但是還是令我苦不堪言】當時爹媽雖命令我留長髮,但是卻對於我的髮型放手不管。當時我覺得只要把頭髮綁成一束就算成功,於是每天都在脖頸根部扎個尾巴,當然這種造型多年以後看來顯得我這個小學生像一個高齡阿姨。不過那時候總也算是完成任務。在此基礎上我家增添了門禁時間,即我在爹媽下班之前必須趕回家,這令我有碟捉雞,這說明我放學之後甚至不能打上一局籃球,這會使勞資的技術和別人相差很遠,不過我很快找到了平衡點,因為如果我提前回家,便可以偷偷地打遊戲或者看一些對那年紀的小孩子來說比較啪啪啪的東西。於是我滿意地接受了。
在下一次剪頭髮是升上初中,我的初中不許女生留長髮。暑假裡去剪,娘親在旁指導理髮師,要求剪出一個「有女孩氣」的短髮髮型,於是那位偉大的理髮師先生給我剪了一個極其能突顯我的大臉的髮型,額頭甚至是漏出來的。我淡定地看看鏡子裡面自己比臉盆還大的臉,搖搖頭說,就這樣吧。理髮師說,多好看,顯得多精神。我媽表示很喜歡,於是我們滿意地走了。
於是新生教育時大家都見到了我完整的一張大臉。可能會有人有疑問,為什麼我說著我不在乎自己的尊容,卻能記得大臉。答案是新生教育的時候我們拍了一張照片,那張照片在我的檔案裡面跟了我三年。我還記得當時自己穿著一件黃顏色的上衣,臉因為炎熱而變成了豬肝色,上面還點綴著星星點點的汗光。等我們拍完照,班主任清清嗓子對我說,你的髮型不合格,回家重新剪過再來。我難以評述當時的心情。不過我猜母上的心情理應更加複雜,因為班主任大人的指示是「你的頭髮不夠短」,這說明我需要重新剪回當年的假小子頭,而這剛好違背了她的初衷。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等到頭髮又已經不剩幾寸的時候,我站起身,帶著勝利的微笑,滿意地走出了理髮店。

高中住校,半月一回家,只停一日。每次理髮母上都覺得太過費時,於是每一次都諄諄教導理髮師「剪短點,再剪短點」。於是我每次剪完頭髮都要在學校過上一段時間戴帽子的日子,如果非要說個理由,那是因為頭髮實在太短,會對自己的性別產生倒錯感。不過也有可愛姑娘會上來揭掉我的帽子,然後我的頭髮暴露在風中,它們沒有凌亂,因為他們甚至無法飄動。於是那姑娘把帽子扣回我的頭頂,滿意地離開了我。

再後來我就上了大學,從牛逼再次墮落回慫嗶,變得耳根極軟而且沒有主張,我不知道為何變成這樣,於是悄悄把惡果推脫到「長頭髮佔用了我大腦的營養」這方面。於是我又折騰折騰地剪了短髮,這一次剪髮過程中不斷被推薦各種XX,其實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我還是處於某種情緒沒有反駁,只是說嗯嗯。於是那一次理髮我花掉了半個月的生活費。而這僅僅是剪短了頭髮。而且是那麼一種,用母上的話講很「女孩氣」的髮型,當時我有點崩潰,但是內心深處很慫嗶地覺得不能讓人看出我的不爽,我要表現出很得意的樣子。於是我點點頭,帶著滴血的心刷了卡,滿意地離開了。
不過我很久以後就覺得這個髮型的不便之處,於是我又掏了15塊錢,在學校門前各種小吃店之間的一家小理髮店再次動刀。很諷刺的,這一次令我很是滿意——我猜這種價位大概奠定了我的屌絲之路,從500到15的跨越,就是我和優質女性的差距嗎?但是我想,不能這麼覺得,髮型明明很好看不是嗎?於是我瀟灑地付了錢,並從理髮師的「謝謝惠顧」中感覺到了久違的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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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接著我的故事說,從那之後,我就真的很少再去理髮店。頭髮總是奇怪地長到一個奇怪的長度,乍一看彷彿文藝青年實際就是一頭強噹噹的蠢牛。嗯?為什麼是牛?我也不知道。

是的我看了倒帶人生。倒敘是個多好的敘事手法,自從小學老師教了這個寫作手法之後,我就欲罷不能地愛上了它。Stuart,從死到生,從遊民到小男孩,從遍體鱗傷到完好無缺。
——如果你得從人生中選一件事,你想要改變什麼?
——我要怎麼選擇其中一件呢?那樣的話我就可以輕鬆地把一切都怪罪在它上面,是不是?……
——One thing Only.
——The day I discovered violence.

你太偉大了不是嗎?你太偉大了!你是偉大的人,你的確是偉大的人。他們說你對這個社會你對這個制度充滿憤怒,他們說如果憤怒的等級是0到10,那麼你就是11。
但是你太偉大了。我的意思是說,不找個抱怨的對像你是怎麼活下去的呢?他們把你和你兒子分開了,你生活在街上,我的意思是說,你坐過牢,你試圖把魔鬼從體內用小刀割出去或者用火焰燒出去。
……我只是想說你太偉大了。你太偉大了。悽苦之中真的可以不去找個敵人地,頑強地生存著。然後說沒有一件事情可以完全糟蹋你的人生除了你自己。你太他媽的應該驕傲了,你值得這麼做。 

所以如果我可以不再害怕去理髮店,其實應該改變的是當我發現妥協似乎是一切的解決方式的那一天。

過去是黑色迷霧,前途是茫然迷途。我們站在這個中間點上到底該往哪裡走呢。那天我看見一句話說:我總想快點死去,但我每天卻都努力地活著。
多虧總有點好的事情,比如你們在車上唱著歌,比如你們一起去示威,比如你走路拉著他的手,比如買一個木刻的蘑菇綁在車子頂上。零零碎碎的又是記憶又是經歷。
或者比如我們少有的那些心情寧靜可以不思考煩心事情的晚上,有時候跟你敲著鍵盤聊著天我就覺得非常幸福。

看完電影的時候按著腦袋哭了一場,這並不是因為什麼歐洲的小憂鬱。每部電影裡面都有主角的一個故事,以及觀眾的一個故事。我只是因為想到了什麼事情,就比如那個問題。

你害怕去理髮店嗎?——這是個什麼問題?千萬不要以為我要說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我的確只是想問問這個問題。嗯沒錯其實我一直很討厭去理髮店,你當然可以說這又是我為我病入膏肓的拖延症找的一個藉口,但是我的確很討厭去理髮店。

除了倒敘之外其實老師還教過一種寫作手法叫做首尾呼應。

Stuart真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嗎?我就是不能相信啊,也許是因為當我一開始演他的時候我就愛上了這個角色。我沿著Cambridge的火車道旁邊走著,發現車軌非常的狹窄,而且當時Stuart是那麼的虛弱。我想他也許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或者是被火車呼嘯而過時刮的風吸進去的。不過所造成傷害都是一樣的,並且都表明是一場事故導致。無論Stuart經歷過何等痛苦的事,他的一生都可以算是上天的一份禮物。我並不覺得他會輕易的放棄自己。就單單對於我來說,他是一位奇特的超級英雄式的人物。他讓我變得成熟了,而且還讓我看清自己究竟想通過這份事業獲得什麼。 ——Tom Hardy on Stuart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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