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海拔之戀2》：因為愛，所以愛

文/時漆

「愛情」這亘古不變的生活元素走到哪裡都是讓人難以抗拒的焦點。而網路資訊化格局的異軍突起，又讓這原本純潔無暇、細微知著的主題，變得「面目全非」。從梁山伯與祝英台的含蓄翩躚，到《杜拉拉升職記》的快捷激情，「愛情」正朝著快餐化的道路漸行漸遠。螢幕上滿眼的香奈兒、普拉達、LV，讓只佔據了生活一隅的看客羨慕妒忌恨。那麼，杜琪峯的這部《高海拔之戀2》，就全然摒棄了流行愛情的主旋律，將孤寂、飄渺、清冷、低沉一股腦兒的打包，藉此來販賣杜氏愛情。固然，它也是遙不可及的架空世界，但在精神理念中，卻比任何時候都能深觸靈魂、撩撥心弦。

作為一部故事未動、基調先行的電影，背景的構架顯得尤為重要。為此，那些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的附帶濃郁銅臭氣息的元素，在影片中絲毫尋覓不見蹤跡。取而代之的是，綿綿遠山、皚皚白雪、恬靜古道、渺渺炊煙......異域的取景，總能讓人心馳神往，或許在很久之後，都會是屢試不爽的法寶。如《非誠勿擾1》若是脫離了北海道的如畫致景，很難想像葛大爺還得出多少苦力來經營。也如日系小說，村上春樹、川端康成等，對於迷幻仙境的描寫，都是信手拈來的。不過，將「草根搶婚」的戲作為開頭，還是有點讓我感到狗血。也許，杜琪峯眼裡的愛情，就是這般不明所以、飄忽不定的。「因為愛，所以愛」，這首多年前謝霆鋒的歌，大抵是最貼切的感嘆。

愛情向來都是認「緣」，而不認「人」的，影片中的邁克恰恰是最極端的一例。身處於鮮花掌聲的人生巔峰，原本可以輕而易舉地讓事業與愛情雙豐收。不想卻被黑馬礦工橫刀奪愛，命運的拳頭給了他近乎致命的一擊，要怎樣去治癒、去療傷，一時間堪比阿湯哥的《不可能的任務》。然而，愛情的魅力不僅在於它的苦情，還在於它的戲謔。如雲中漫步般上了阿秀的小貨車，命中注定似的來到了海拔3800米的香格里拉旅館。他根本就不會想到，自覺是唯一伴侶的餘香還未散去，全新的心的歸宿又徐徐展露眉頭。這麼多年下來，鄭秀文依然沒有太多的變化，冥冥中的親和力，極大地拉近了同觀眾的距離。影片行進至此，我的思緒就有些游離了。邁克好似《幸福終點站》裡的湯姆•漢克斯，一方面心安即是歸處，另一方面又在傻傻地等待著回家；而阿秀就像是《挪威的森林》裡的玲子，雖然能夠接納陌生的旅人，但又對舊愛始終無法釋懷。誠然，最終他倆未能攜手人生，這是遺憾；但邁克和阿秀通過與對方相處的日日夜夜、點點滴滴，其實又是在逐漸補完自己人生的過程，這就是美好了。「美好」是什麼，真的很難定義。《美國心玫瑰情》中，凱文•史派西與妻子同床共枕地打手槍，是美好嗎，是；《與SUMMER的500天》中，湯姆與SUMMER的若即若離，是美好嗎，也是。漸漸地我們發現，所謂的美好，其實就是跟「悲劇」親密無間的。它們就是一對難兄難弟，沒有悲劇，就不可能會有美好。

影片的片名有點意思，《高海拔之戀》事實上是邁克對於這段記憶的懷念，而給阿秀的饋贈。這種巧妙的嵌套，彷彿剝開了兩個時空。一個是現實，一個是夢境。在我看來，這兩個都是夢境，唯一的空間交集，便是昭示愛情不論喜、怒、哀、樂，都有著它獨到的魅力。在愛情磕磕碰碰的道路上，我們不妨都試著沉靜下來，凝視對方的眼神，讓兩顆心在一剎那觸碰。至於心結能否解開，就全交給命運得，有時候咱們奈何不了變化無常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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