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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理鼠王--Ratatouille

美食总动员/料理鼠王(台)/五星级大鼠(港)

8.1 / 828,253人    111分鐘

導演: 布萊德柏德
編劇: 布萊德柏德
演員: 派頓奧斯瓦特 伊安荷姆 Lou Romano 布萊思丹尼希 彼德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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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香肉絲的魚

2011-10-20 02:25:10

Anyone Can Cook


難得遇上一部令人著迷的電影,不說點啥的都感覺對不起社會主義亞克西。
    令人著迷的電影,就好比令人著迷的女人,只需一眼便足以為其沉淪。當開篇Remi頂著一本比他大四五倍的料理書衝出窗口,煞有介事地跟我說他要重新思考一下人生,並感慨作為老鼠「生活相當不容易啊」時,我就會心一笑——皮克斯又一次沒有讓哥失望。
        皮克斯永遠不會讓人失望,這隻小小的跳跳燈承載了太多的偉大,其中之一,叫做Pixar文化。
        文化是什麼東西?比如說同樣是把妹,你不能直接跟人姑娘講:「我要跟你睡覺」,耍流氓這叫。你得這麼問:「你願意跟我一起起床嗎?」這就是文化。很多人都把皮克斯的雄起歸功於它對動畫技術的第三次革新——電腦製作;而事實上,到了今天,除了骨川小夫的頭弄發不成立體的,你不拍個3D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但無論怎麼,皮克斯依然表示堅挺無壓力,因為——對不起,我叫皮克斯。
        之所以把人生的第一篇影評獻給《料理鼠王》,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作為一個吃貨,我總能從影片裡每一種食材的特寫中,直觀地看到皮克斯對於3D技術的雕琢和掌控力——當Remi掰開一塊可頌,你可以隨著麵包清晰而富有層次感的破裂,如同注視化蛹成蝶的蛻變一般,品嚐到法式點心獨特的酥軟;當一盤ratatouille新鮮出爐,Remi把它獨具匠心的醬汁,極為細緻地勾勒在主食上,多種色彩的鮮明對比,濃稠與薄軟的質感交疊,無一不在挑逗著你本就不太強大的味蕾;而當世界上最不可能的小廚師烹飪一鍋奶油蘑菇湯,你可以從他拋灑的,每一粒都清晰可見的調味品中,從他的每一次快活的跳躍靈動里,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幕後的技術人員對於這部電影,對於這隻小老鼠,對於美食,傾注了怎樣專注的感情,並且在此過程中獲得了怎樣快樂的享受。這樣的3D絕不是簡單的、僅僅保證每一隻老鼠的皮毛都光澤油亮而已;絕不是簡單的、僅僅保證大到巴黎,小到鼠洞都考究逼真而已——可以毫不誇張地講,在《料理鼠王》中,3D是一種哲學,它完美地詮釋了Gusteau那句「美食就該像音樂,嘗得到;就該像色彩,聞得到」。
        你看,就是這樣,Pixar的3D具有一種無可匹敵的生命力,因為它被注入了每一位參與者的生命與熱情,與生俱來而發自肺腑,包括觀眾。這就是Pixar文化。
        很多時侯,文化體現在幽默上。幽默是一件技術活,至少我不認為依靠誇張肢體語言而造成的譁眾取寵,能稱得上幽默,這只是搞笑。而所謂搞笑,無異於失足婦女為了拉皮條而刻意迎合的搔首弄姿。
        我記得約瑟夫·海勒曾在《第二十二條軍規》中寫道,黑色幽默往往會讓你在笑過之後,驚恐於你前一秒所笑的內容。我想說的是,真正的幽默往往會讓你在笑過之後很長時間內,沉浸於你從中感受到的溫暖、友情、人情味兒,等等。
        Remi與Linguini練習做菜的那個橋段,我看了不下五遍。我不是個笑點低的人,反覆觀看只是因為感動於Remi對於Linguini的笨拙所表現出的無可奈何而又耐心之至;只是感動於兩人好不容易成功一次後,並不太完美的舉杯相慶;只是感動於那份鍋碗瓢盆、油鹽醬醋中的偉大友誼。人和動物的友情是一個永恆的話題。然而無論是《忠犬八公》,還是《導盲犬小Q》,都是作為催淚彈的存在,直到《料理鼠王》,才總算看到輕快明朗一點的風格。說實話,相比較於生離死別、肝腸寸斷,我更傾向於這種浮於嬉笑怒罵的淡淡溫馨;而對於看膩了狗血劇情,再也不想浪費面紙的人而言,這正是Pixar的魅力所在。
        從最開始的《玩具總動員》到《汽車總動員》,從《美食總動員》到《機器人總動員》——你看,連名字都這麼有喜感——玩具、汽車、動物、機器人,無一不是在吵吵鬧鬧、磕磕絆絆中完成了自己或平凡或卑微或執著但都同樣偉大的夢想;無一不是在追逐夢想的過程中,收穫了因為犯二,因為神經大條而經歷的啼笑皆非的romance,無一不是因為這場romance而結識了同樣的犯二與大條的夥伴,收穫了那份獨一無二的友情,或者愛情。就像《陽光姐妹淘》的標語一樣,再多各自牛逼的時光,也比不上一起愚蠢的歲月。
        而我想,這樣的情感,正是因為一種屬於Pixar的幽默,而越發顯得充滿智慧,以及品味這種智慧的樂趣。就好像多年的好友交談,總能因為一些不足為外人道也的默契,相視而笑、莫逆於心。
        行文至此,差不多該進入高潮部份了。與對於《料理鼠王》的高潮,我並不認為是所有老鼠全體出動,完成ratatouille的橋段,我更傾向於把Ego的那篇食評看作是全片的點睛之筆。
        在此之前,我一直對電影裡大段的獨白甚為反感。電影是一種用鏡頭講故事的藝術,需要輔以語言來完成,只能說明你的表現力遠遠不夠。而彼得·奧圖配音的這篇食評,卻是我所見過的唯一一段銜接得如此自然,甚至缺之不可的獨白。所以我很無恥地照搬過來,作為結尾——
        就很多方面而言,食評家的工作其實很簡單,相對於那些默默奉獻、辛苦工作的廚師,我們只需高高再上地評斷,而不負什麼責任。尖酸刻薄的批評往往給作者及讀者帶來莫大的樂趣,也很受歡迎。
        然而,從整體意義上講,我們這些食評家都必須面對一個嚴酷的現實——任何平淡無奇的菜,都比我們批評它的言論來得更有意義。
        很多時候,我們也真的冒很大的險去發覺呵護新的人和事物。這個世界對待新秀每每苛刻。而他們需要朋友。
        昨晚我有了一次新的體驗。一頓非凡的晚餐,卻完全出自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如果說廚師和餐點挑戰了我對於烹飪藝術的既定成見就太輕描淡寫了——他們徹底震撼了我。
        眾所周知,我過去曾刻意醜化Gusteau的格言「Anyone Can Cook」。直到現在,我才真正了解了那句話的意義: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偉大的藝術家,但一位偉大的藝術家卻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很難想像,Gusteau餐廳裡那些天才廚師們的出身是如此卑微,但在我的眼裡,她們是全法國最頂尖的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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