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訊息
競雄女俠-秋瑾--The Woman Knight of Mirror Lake

竞雄女侠秋瑾/TheWomanKnightofMirrorLake

6.2 / 399人    115分鐘

導演: 邱禮濤
演員: 黄奕 杜宇航 黃秋生 鄭嘉穎 夏文汐 陳嘉桓
電影評論更多影評

淡藍七星™

2011-10-13 17:23:37

<競雄女俠秋瑾>一場在歷史與傳奇的交匯處Cosplay


作為大膽嘗試歷史傳記片商業包裝案例的《競雄女俠•秋瑾》如期而來,對民國曆史頗感興趣的我,在對比影片中黃奕、黃秋生、杜宇航等群星主演的人物形象後,忽然覺得這種商業包裝以及邱禮濤的執導,讓這部電影中得女俠秋瑾與過往那些秋瑾形象對比,顯得迥異且有趣。

沿著歷史的掌紋看傳奇

       秋瑾,1875年,出身於仕宦之家, 自幼便天資聰穎,才氣過人。 「幼與兄妹同讀家塾, 天資穎慧, 過目成誦……及笄以後, 漸習女紅, 尤善刺繡。」「讀書通大義, 嫻於詞令,工詩文詞,著作甚美。」 「一灣流水無情甚, 不送愁情送落紅」 「陌上煙輕鶯邊語, 廉前香暖燕雙飛」 「窗外草如煙, 幽閨懶卷廉」——這些,是她早期的詩句。這個時候的秋瑾有很女兒氣的名字——秋閨瑾,字璇卿。這些漢字溫存靈秀,讀起來就像是愛情文學女主人角的名字一樣溫潤軟萌。
1890年隨父遷居湖南湘潭,1895年從父母之命嫁與湘潭富紳子弟王廷鈞,生一子一女。1902年王廷鈞捐得戶部主事,隨同入京,開始接觸西學。有感於庚子後朝政的腐敗和民族危機的深重,立志「恃鐵血主義報祖國」,她決心「一定要勝過男人……我要讓男人屈服.……要做出男人也做不到的事情」,於是改名秋瑾,號競雄。
    而《競雄女俠秋瑾》正是以鑑湖女俠俠秋瑾的生平為藍本,講述其雖然短暫但卻跌宕起伏的一生。除了黃奕飾演的秋瑾,諸如戰友徐錫麟、陳天華、陳伯平,姐妹吳芝瑛,清朝官吏恩銘等在秋瑾生命中起到關鍵作用的人物,亦將次第登場亮相。在如此眾多的歷史人物出場的這部電影中,可以看到商業包裝下忠於歷史的一面,片中所有人物均參照歷史資料照片定妝。
   比如劉兆銘飾演的恩銘、徐天祐飾演的陳天華這種形似的還原,亦有杜宇航飾演的徐錫麟、黃又南飾演的陳伯平、夏文汐飾演的吳芝瑛這種神似的再現。總而言之,在形象上鋪陳一副那個時代的人物百態圖。而黃奕身穿和服手持尖刀的造型,簡直堪稱是一次歷史照片的完美Cosplay,而秋瑾就義,以及多場街道全景場面更是完整再現了一幅清末民初眾生相。

再現傳奇的歷史宿命
     
     《競雄女俠》中除了秋瑾,有兩個人物充分體現了本次邱禮濤版秋瑾還原歷史傳記,並重新適度包裝的意圖,一個是黃秋生出演的山陰縣令李鍾岳,一個便是秋瑾的丈夫(鄭嘉穎飾)王廷鈞。
      關於山陰縣令李鍾岳,秋瑾弟弟秋宗章曾在《國聞週報》(14卷22期)發表過一篇《六月六日與李鍾岳》,詳細敘述了山陰(紹興市那時分山陰、會稽兩縣)縣令李鍾岳在秋瑾被害前後的言行,及最後自盡的選擇。
李鍾岳,字崧生,別號晴嵐,生於山東安邱,耕讀傳家,進士出身,先後任浙江江山、山陰縣令,深得民心,所以離任之日有數千人自發送別。貴福在決定逮捕秋瑾之前把案子交給他和會稽知縣李瑞年會同辦理,他曾多次委婉陳辭,遭到貴福否決。1907年7月13日,軍隊荷槍實彈包圍大通學堂之時,他在現場,曾在門外向士兵大呼「但加逮捕,弗許傷害。」
  秋瑾被捕後,先是押在山陰獄中,貴福要李鍾岳嚴刑拷問,推其本意恐怕是他不想擔當殺士的惡名,所以企圖借李的手殺秋瑾。
  第二天,李鍾岳仍不肯刑訊逼供,只是讓秋瑾自己寫供詞,於是留下了「秋風秋雨愁煞人」這七字傳世的絕命詩。秋瑾遇害兩星期後,張曾揚致電貴福:「報紙中載:該匪當堂書『秋風秋雨愁煞人』七字,有無其事?有即送核。」當日,貴福復電「七字在山陰李令手,已晉省。」 可見實有其事。
  貴福懷疑李鍾岳偏袒,有意開脫。在得到浙江巡撫同意「將秋瑾先行正法」的復電後,立即召見李,令他執行。李說:「供、證兩無,安能殺人?」好一句「供、證兩無,安能殺人? 」百年之後依然擲地有聲。有史料說:「既而斬決秋女士,竭力阻拒,幾至衝突。」應是可信的。然而他的爭執是無效的,殺人的命令已下,口舌之爭已屬無謂。時已子夜,他提審秋瑾,告訴她「事已至此,餘位卑言輕,愧無力成全,然汝死非我意,幸亮之也。」說完,這個父母官當場「淚隨聲墮」,身邊的吏役也都「相顧惻然」。秋瑾知道生命的終點馬上就要到了,她提出了三件要求:「一、准許寫家書訣別;二、不要梟首;三、不要剝去衣服」。李鍾岳,一個小小縣令,他答應了二、三兩個要求,在那個黑暗的年代,殺人要砍頭,如果是女子還要剝去衣服似乎都成了習慣,秋瑾並不畏懼死亡,她想捍衛的只是一點點做人的尊嚴,不要身首異處,不要在被殺之後把純潔的軀體暴露在這個罪惡的天地之間。李成全了她最後的兩個願望,使她從容走向紹興軒亭口。
《競雄女俠》邱禮濤完整還原了這段驚心動魄的歷史,如果是對清末媒體有研究的觀眾,一定會發現該片在情節推進時忠於歷史雕琢客觀的小細節,而在藝術性和觀賞性方面,邱禮濤沒有丟掉在《葉問前傳》中那種凌厲的視覺風格和熱血的動作場景設計。
      關於王廷鈞,一些作家或影視編劇為了襯托女俠的光輝形象不惜將王廷鈞妖魔化,讓他的形象描寫得極盡齷齪醜陋,幾乎讓歷史上真實的王廷鈞永遠定格在反面角色上。
而《競雄女俠》中,邱禮濤不惜用大段文戲還原這個歷史上原本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富二代」形象。其實,秋瑾所嫁的那個小她四歲的丈夫,畢業於嶽麓書院,相貌清俊,性格溫文。有記載說他:「體清腴,面皙白,有翩翩佳公子之譽」。
   雖然王廷鈞才氣不及秋瑾,但也不是一些文學作品裡所描述的目不識丁,算得上是個知書識禮的富家公子。而且在出閣之初,秋瑾和丈夫公婆的關係也比較和睦。接下來的幾年裡,秋瑾陸續為王家添了一子一女。
   與丈夫真正的背道而馳同床異夢,是從她來到北京之後開始的。1903年,王廷鈞通過與曾國藩家的親戚關係,捐了一個戶部主事的京官。秋瑾和丈夫一起到了北京之後,結交了不少有進步思想的朋友,眼界也漸漸開闊起來。湊巧的是,她在北京的住處又恰好同一位頗負文名的才女吳芝瑛為鄰。秋瑾與吳芝瑛情投意合,她們都對詩詞有著濃厚的愛好和很深的造詣,思想又都傾向革新,嚮往著當時傳入中國的種種新事物,於是結拜為姐妹。通過吳芝瑛,秋瑾經常看到當時出版的一些新書、新報,境界不斷提高。於是,她和思想保守,熱衷仕途的丈夫王廷鈞逐漸拉開了差距。
   從一些記載可以看出,雖說王廷鈞是個比較守舊的男人,但他並沒有像那些封建專制的丈夫一樣,對妻子的言行嚴加約束,秋瑾在與人交往上,一直較為自由。他們之間的第一次大的衝突,緣於秋瑾在中秋夜時著男裝去看戲。據說,王廷鈞為此事動手打了秋瑾。對他來說,他畢竟是個京官,妻子的這種驚世駭俗的行為,不少人當面背後指指點點,極大地傷害了他的自尊。而當秋瑾負氣出走數日後,他不僅讓朋友去再三相勸,最後還是乖乖地親自上門賠禮道歉,將她接了回來。
   他對秋瑾,其實是算得上忍耐遷讓的。也許是想試圖和她更為接近,他也曾研習過洋文。而秋瑾對這個才氣不夠思想陳舊的丈夫仍不滿意。
     據史料記載:秋瑾死後,王廷鈞遭大故,奉湯藥數月,哀傷過度,體漸消瘦……病延兩載,遂不起,年三十歲,葬潭邑三都四甲葉子塘巳山亥向。
   深諳歷史的觀眾在《競雄女俠》中會發現,終於不會再看到以前那些對這個男人的指責,而實際上,影片以細膩、關懷的鏡頭語言,將長期受到命運戲弄的那個王廷鈞生動展現。
看完這部電影,與朋友感慨——他若娶的不是秋瑾這種世間少有的俠女奇才,或許他這輩子會幸福得多。秋瑾常年與他分離,對他的感情趨近於零,他卻堅持不肯放棄這段婚姻,也一直沒有納妾。這在男人三妻四妾十分正常的當時,已算十分難得。就是放在今時今日,他當年所為秋瑾做的,今天恐怕也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到的。
也許有時候,歷史的真實面目並非來自大多數人的想像。這差距,頗值得人再三玩味。
而《競雄女俠》在秋瑾就義的段落,再次出人意料,不論是被捕後過堂嚴刑的場景,還是著名的「秋風秋雨愁煞人」絕筆橋段,都沒有使用通常離奇誇大的手法,只是寫實般的展現殘酷的行刑場面。並將秋瑾生命最後的傷感和掙扎完整體現。這也許是她掙扎、奮鬥,壯志未酬一生的一個縮影,無意中為我們提供了被革命話語過濾後的豐富人性。
       遙望清末民初的這段歷史,對比《競雄女俠秋瑾》中對名垂青史的英雄再現,觀影之後恍然站立在歷史和傳奇的交匯點,穿越荏苒歲月,滌盪百年滄桑。   舉報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