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訊息
玉觀音 [中]--Jade Goddess of Mercy

玉观音/GoddessofMercy

6.2 / 510人    110分鐘

導演: 許鞍華
編劇: 岸西 海岩
演員: 趙薇 謝霆鋒 陳建斌
電影評論更多影評

一克拉的陽光

2011-09-25 20:21:17

我們的生命,無法選擇


   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我第一次看了電影《玉觀音》。
   再回首當時的情形,真就覺得這世間的一切天意註定,我們再怎麼掙扎都是無能為力。當年的我是怎樣按捺著一顆不安份的心,不理會一切外界可以干擾我的因素,老老實實的坐在家的柳木椅子上把這一部長長的電影看完哪?
   再怎麼說這也是一部不太適合孩子看的電影。沒有鮮艷的顏色,沒有輕快的音樂,沒有搞笑的對白。。。。。。它講述的完全是一場大人們的愛恨糾纏。可是當年的我就是在沒有看到節目預告,沒有聽到影視評論,沒有人推薦的情況下,很偶然的邂逅了電影《玉觀音》,並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徹底沉淪
   陰差陽錯的剛剛好,意外的有些驚艷。
   那時的我不懂愛情,不知道愛一個人可以以身相許,不知道愛一個人可以刻骨銘心,不知道愛一個人可以無法自拔,不知道愛一個人可以性命相託。但是影片偏重灰暗的色調,低沉而又緩慢的音樂,略帶沙啞而又如夢囈般的人物對白,把當年那個陽光明麗的下午,渲染上了一層濃厚的憂傷。
   猶記得影片到了最後,安心去見毛傑希望可以挽回幾近坍塌的一切,可卻得知了自己和毛傑的孩子已經被毛傑殺死。潘隊向毛傑開了槍,毛傑又向安心開了槍。然後一切都畫上了句號。。。。。。
   小小的我其實在滿心的不甘:為什麼所有的人都死掉了那?為什麼連那麼小那麼可愛的孩子都死掉了那?為什麼這世間會有如此不完美的結局那?
   王子到了最後不是娶了灰姑娘嗎?白雪公主不是也復活了嗎?睡美人不是也被吻醒了嗎?
   為什麼偏偏是他們,命運不肯成全。
   我不懂。
   但眼眶已經微濕了,我壓抑著自己的悲傷,沒有讓一滴眼淚掉下來,因為當年的我不知道一個人可以為一部電影哭得死去活來。
   當年的我還認為哭了就是不夠堅強,誰知道,竟是我錯了。
   高考結束的那個夏天,我仍是在一個午後,重溫了這部電影《玉觀音》。
   時光彷彿倒流回八年前,同樣是陽光明媚的下午,同樣是紋理依依的柳木椅子,同樣的人,同樣的電影,一切都驚人的相似。
   不一樣的是,我長大了。
   我隨著別人的故事一路悲歡離合的看下去,到了最後,已是泣不成聲。彼時,我已經明白,哭泣也可以一發不可收拾,我任由淚水肆意的流下,慢慢的用手指去揩乾他們。卻已經無濟於事,悲傷成了災情,眼淚成了依賴。
   抬頭,落地窗邊的簾子安靜的攏起,陽光滿地,像極了八年前的那個午後。
   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話: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一語如讖,當年未落的眼淚,而今我還是不免償還。
   站在原地也好,不再前進也罷。我們常常被一語中的而又無力反擊。命運還是會按既定的方向前進,任你千萬般的懇求,也不留一絲餘地。
   這就是安心的命運,也是我們的命運。
   閉上眼,又是那個腳踩蓮花,手持楊柳,雙目下垂,溫柔無限的觀音。她嘴角微揚,似乎可以承受所有的苦難。
   因此從這個意義上來講我們都是自己的觀音,必須承受命定的苦難,而這已然是題外話了。
  讓我們再回顧一下影片。
   燈紅酒綠,繁花似錦的北京城裡,一位名叫楊瑞的青年在一名朋友的引薦下認識了一位名叫何艷紅的美麗女子。他愛上了她,可得不到她的回應。窮追不捨,死纏爛打,甚至是孤注一擲。拋棄了可以給自己榮華富貴的富家女,終於追到了何艷紅,可是也為自己帶來了牢獄之災。
   何燕紅全力相救,卻在楊瑞保釋前逃離。她以為是自己給他帶來了不幸,這樣的罪名,她不想一再背負。楊瑞終於又找到了她,可她不再是何艷紅了,她變成了安心。
   於是,一段塵跡斑駁的往事終於被揭開。
   當年,安心在雲南的時候,是一位緝毒女警察。他有一位家境富足,為人忠厚的男朋友,名字叫鐵軍。可是在一場潑水節里,她認識了毛傑。命運就這樣玩弄人於鼓掌之間,他愛上了毛傑,毫不知情的懷上了他的孩子,卻發現了毛傑家裡販毒。她是緝毒警察,不得不親手抓獲毛傑。她心灰意冷的要命,畢竟她深愛著毛傑。她最終嫁給了鐵軍,生下了孩子。可是在法庭上毛傑卻利用他和她的關係辯護,並最終無罪釋放。雪上加霜的是,鐵軍發現了小熊不是他的孩子…….
   毛傑和他哥哥為了給父母復仇,要至安心於死地。鐵軍為了保護安心慘死於復仇者的槍下。安心和孩子得以逃生不得不隱姓埋名到了北京。
   原以為可以這樣收場了,可是還是沒有躲開命運的安排。
   楊銳終於找到了安心,相約與她白頭偕老。可是毛家兄弟始終不能原諒安心,一心追查到底。在那座木質的樓房裡,以前的悲劇又重演了,安心在搏鬥中打死了毛傑的哥哥毛放,毛傑將楊銳打成重傷,並劫走了小雄。
   然後,一切又回到了最開始我所描述的那份畫面。
   毛傑還是殺死了自己的親生孩子,安心和毛傑,在最後的對決中全部死去。
   只剩了一個楊瑞,孤獨的緬懷已經過去的往事。
   潘隊對楊瑞說,我不懂愛情,可是你活到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有人活過和沒活一樣。
   滿是滄桑的味道,似乎經歷了多少大悲大痛之後,才能以如此冷峻又寬容的面龐來坦然面對這世間的悲歡離合。像一個虔誠的佈道者,以自己的經歷為信仰,力圖去感化尚在迷途中的人。
五體投地,粉身碎骨。
只是愛過的人不好輕易療傷,沒有愛過的人才會把話說得如此深刻又決絕。
我想楊瑞有一天也會把這段感情埋在記憶的一個角落裡,而不是作為生命的全部用餘光祭奠。他以後也會娶妻生子,過平凡人的生活。
因為,他只是在生命中路遇了別人的一場風花雪月,至始至終,他不過是一個看客。戲散了場,他還是要走他自己的路。
是的,他曾經不顧一切的愛過安心,他曾經給他承諾,他曾幻想,與他永結同心,攜手到老,可這一切隨著最後的一聲槍響,全部化為了過眼雲煙。
風來了,雲就會散掉。
幸運的是他活了下來。真的,有些事情只能以死亡來完結。這世間也惟有死,才能完結一切的可能。而活著,就有一萬種可能。會有奇蹟,會有不幸,還會有故事繼續發生,這一切的一切,就算我們中途幾經易轍,也還是會抵達那命定的結局。死亡可以阻止的美麗或痛苦,是宿命中未填滿的華章。
可我還是不由自主的羨慕這個男人,就算是個看客。他也曾經驚心動魄過,也曾情真意切過,也曾經刻骨銘心過。
人生這一世,有一次刻骨銘心便可以此生不換了把!
而那些為回憶殉葬的人,真的是可以死而無憾了吧.。
我可以輕鬆的說死而無憾,真的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有遺憾。
又記起了電影裡毛傑和安心初相遇:潑水節里,水花四樣濺,喧囂的人群,狂歡的有一點不真實,安心就那樣推著車,走過喧囂的人群,拐入了一天無人的小巷。繁華剎那間隱去,落寞的有點淒涼。一個頑皮的孩童從自家的牆上將一盆水的兜頭澆向了安心。她渾身都濕透了抬頭就看見了毛傑,衝著她一臉天真的笑:「潑水節,被潑的水越多就會越幸福。」
我承認我被這個場景感動了,還是納蘭說的好,人生若只如初見。初見,太美好,純粹的不染雜塵。我想,以後的路途就算遭遇再多的苦難與辛酸為了只此一次的初見,在所不惜。
可是,這一切我說了不算。
如果毛傑生長在一個正常的家庭,如果他不曾流淌他無法更改的血液,如果他不曾無從選擇的完整他的人生。。。。。。。如果安心不是一位緝毒警察,如果安心永遠不知道毛傑的身世,如果沒有那次的抓捕任務,如果。。。。。。。
有太多太多的假設,有太多太多的的如果,這一切都成立的話,這個故事便可以用一個詞來概括;相見恨晚。
恨不相逢未嫁時,不過是一場轟轟烈烈的外遇罷了,可命運偏偏是這樣糾結。它不給人以任何喘息的機會,生生的剝奪了這些假設。於是就有了電影《玉觀音》
梁靜茹翻唱的沒有如果說:如果我說愛我沒有如果,真的愛我就放手一搏。輕快,鏗鏘擲地有聲,一如安心和毛傑,,就放手一搏的讓愛發生了。他們向對方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帶著天真與愛情開始相愛。猶記得他們驅車去峽谷玩。分明是兩個不知世事的孩童。戲水,奔跑,坐在乾淨的石頭上講述自己的往事。那時的他們,像極了高中時的我們,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揮灑自己張揚的青春。
可他們不知道,他們一個是罪行纍纍的毒販,一個是戰功卓著的緝毒警察。更可怕的是,在這一切不曾明了之前,她還懷上了他的孩子。悲劇開始。
愛不到了切膚,恨又怎會入骨?
我想,如果害毛傑家破人亡的不是他深深愛過的安心,那麼毛傑也不會窮追不捨定置他於死地,以致萬死不辭,也不會在可以結果安心性命時手軟,一分心讓安心溜掉。
可命運就是命運,我們哪有力量改變?
安心想和毛傑分手,可是已經晚了。毛傑像一個耍賴的孩子,一直的重複:你做不到。
你做不到,因為你愛我。毛傑比誰都清楚,自負的像一個王子,逼得安心落荒而逃。
可是命運還是安排他們相遇,於一個任誰都想不到的場景。
在那條古舊的篷船上,安心化妝成毒販逮捕接頭人,卻意外的遇到了毛傑。
你知道明天會下雨嗎?
安心一字一句的問毛傑,問的那麼認真,好像在拿全世界來押注。
今天不下明天下,毛傑亦是一字一句的回答,擊碎了安心的全部幻想。她不想確認,卻又不得不確認。命運逼得他們狹路相逢,卻又註定了他們會兩敗俱傷。
安心愣在原地,和毛傑交換了手提包,毛傑問你怎麼會做這個?這不是體育老師該乾的。可是安心已經無力回答了,她知道這是他該做的,可是她不知道這對象竟是他。
安心緩緩地走上了岸,不敢回頭望毛傑一眼。淚,溢滿了眼睛,拼命的忍住,卻在聽得毛傑一聲尖叫時,流了下來。
前生,是我欠了你,還是你欠了我?至今,已經沒有了答案。
到了這裡,再相愛的人也要反目成仇了吧?即使我們曾多麼完美的幻想未來。
毛傑被審訊,卻一言不發。他不能開口,一開口傷害的便是骨肉至親。他用沉默同警察對峙,頑固的像一座千年未倒的大壩。可是他心裡隱隱感覺到了,這個大壩有一個缺口,暗流洶湧,很快便會決堤。
這個缺口,就是安心。
毛傑甩開眾人,瘋一般的衝到安心面前,用盡了全身力氣對安心歇斯底裡的吼叫:不要!
安心愣在那裡,穿著警服的她和戴著手銬毛傑,彼時,已經無從開口。所有的言語都已經塵埃落定。
命運就這樣荒謬的讓兩個相愛的人站在對立的戰場上,千般不忍,萬般無奈。我們還是免不了奮力拼殺,讓自己的劍刺穿對方的喉嚨。
這本身就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我們,終於回不去了。
安心知道毛傑的請求,他在請求她不要傷害他的家人。於毛傑來說,安心怎麼對他都無所謂吧。哪怕她送他一死那!有什麼大不了,反正她還欠著他一生。可偏偏就是這樣,非要糾纏不清。
儘管毛傑在請求,可他已經絕望了,結局已在請求之前抵達你已經無力回天。
不是我不想幫你,不是我想傷害你。只是我不得不這麼做,因為我是警察,我別無選擇。
我,別,無,選,擇。
安心帶人包圍了毛傑的家。那個她與毛傑第一次相遇時,毛傑帶她去的地方。毛傑和她開玩笑遞給濕漉漉的她一塊毛巾,說這是我弟弟毛巾,挺管用的。舊景猶然歷歷在目,可命運卻讓她無法抉擇。
警察抓獲了毛傑的媽媽。安心擊斃了毛傑的爸爸。當安心扣動扳機的那一刻,並不知道,宿命就此開始了。
再愛你又能如何?你還是那個背負了我們家血海深仇的人。我不是不愛你了,我只是不能再愛你了。
再愛你又能如何?你還是那個罪惡的販毒家庭的毒販,我不是不愛你了,只是不能再愛你了。
時間空間在那一剎那迅速割裂,以光陰的速度遠離彼此,天地坍塌,繁花寂滅,而後中又歸寧靜。只是在這寧靜的兩岸,一個是他,一個是她。生命隔著鴻溝,想要穿越,卻又無人引渡。你守候你的落英繽紛,我安享我的芳草依依也好啊。只是這兩岸夾裹的河流里,淌著那恨之入骨的血脈噴張。
我們想相忘於江湖,可是已經辦不到。
終於毛傑無罪獲釋了,竟是因為他和安心的情人關係。因為這個關係,安心的控訴無效。可悲,可嘆,可笑。
我想是我親手葬送了你的生命,卻不料你置之死地而後生。是你置我於死地,這苟且不過是為了與你同歸於盡。
安心回到家裡,卻發現發現鐵軍沉著臉,把孩子扔在床上,任由他哭泣。安心問他怎麼了?鐵軍說;」這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不是你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對不起,鐵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就無辜了嗎?不知道就可以原諒了嗎?不知道就可以這樣對我了嗎?可是沒等他們緩過神來,復仇者的行動就開始了。
毛傑和毛放破門而入,鐵軍死死拽住了毛放,對安心喊:「快帶孩子走!」毛放的子彈就在這一剎那射進了鐵軍的胸膛。毛傑心有不忍放慢了槍,安心和孩子得以逃脫。
「啪」一記耳光,毛傑轉過臉去,不知道怎樣和哥哥解釋。哪怕愛直至成傷,還是會顧惜她曾給我帶來的溫暖吧!
是啊,愛直至成傷。我也會顧惜你曾經的好。哪怕你曾經背叛過我,哪怕我曾經發誓永不原諒。可是在生死關頭,我還是會義無反顧的保護你。因為我從始至終都深深愛著你。鐵軍,也許就是在這樣的心底告白中緩緩閉上眼睛的吧。
曾經的鐵軍是一個怕死的人,他想讓安心換一個安全的工作,想帶她平平安安的終了一生。但他不能改變她的信仰,最終而為愛妥協。只是他不曾想到,他深深愛著的人曾經背叛過他,只是她不曾想到,他是為骨肉至親的孩子竟是別人的孽種。只是他不曾想到,他要為這兩個人付出生命。
怕死,只是還沒有遇到一個可以性命相託的人。遇到了,死亡也就不可怕了。
哪怕你曾經背叛過我,為你而死,我仍是心甘情願。
這樣的死就算不光榮,也絕對完美了。我對你的愛,從頭至尾,完完整整,無怨無悔。
因此,也就驚天動地。
原諒我沒有辦法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了,我們靜立於命運中央。生與死,都是身不由己。
我慢慢垂下淚來,不是因為這個男人的痴情,不是因為命運的慘烈,而是因為,我在羨慕,安心如此轟轟烈烈的愛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愛自己相愛的人,哪怕是錯了,還會有人在卑微的角落裡等候她回心轉意。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不是人世間的那個女子都可以享有這天賜的恩澤。只此一生,也僅此一次。
安心逃了,又遇到了楊瑞,原以為可以安心了,誰知還有未完的輪迴。再一次的追殺,再一次的生死交鋒,最後就只剩下了安心和毛傑,把槍瞄準對方的胸口。他們都沒有扣動扳機,他們其實都想說:「我不想讓你死」。
不想讓你死,可又必須讓你死,你死,也必要我來陪葬。這個場景讓結局漸漸清晰。
毛傑劫走了孩子,他自己的,孩子。可他又殘忍的將他殺害。因為只有生命才配得上為情祭祀,親情,愛情,我們賴以生存的水源。
可是我們不曾料到,最後一口井也要我們自己封印。
安心驅車去見毛傑,明知路口是刀山火海,卻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我還有什麼辦法,只能奔赴。
他和她終於到了這一刻。妥協或永不妥協;被背叛或永不背叛;相愛或永不相愛。今天,必須做一個了斷了。
我等春來秋去,萬千歲月,終敵不過你的歸來份量沉重。押上我的性命,我的未來,我的全部,你可否肯回頭?
我相信安心這次沒有騙毛傑,這一次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面,再沒有騙的必要。
一個人一輩子可以不只愛一個人,但他一輩子只可能最愛一個人。哪怕別人把自己的一切都捧給他,他會感動,卻再也不能像曾經那樣為了愛奮不顧身,愛的人已經錯過了。別人的全部,不及他的聲音,不及他對她的恨,哪怕深入骨髓。
「孩子死了是嗎?你跟我去自首吧」
我的一切都讓你給毀了可我還是不能恨你。怎麼辦?我還是想拯救你。
聽見李宇春在唱。象棋子,被圍困等你搭救。淚如雨下。我知道你被圍困,所以我來了。中途跋山涉水赴湯蹈火。穿越幾經生生死死,斬斷幾世恩恩怨怨。我來了,只是不忍心看你被圍困,我任由你的槍口對著我,執著的問:「你還肯不肯跟我走?」
是我情陷與你不能自拔我所有的堅強不過是在偽裝你給的懦弱,今生今世,我不想你一錯再錯。安心幾近是在向毛傑哀求,可是毛傑只是發了瘋一般的問:「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說他不是我的孩子,我就放了你。」
安心用喉嚨抵住他的槍口,他是你的孩子!
他是你的孩子可是你知道得太遲,你知道了真相,卻不敢承認,那我只能用真相來駁斥你的天真:他就是你的孩子!我死了也是!
可是潘隊的槍響了,那顆子彈無比精確的洞穿了毛傑的一生,準確無誤,乾淨俐落,就在毛傑中彈的那一瞬他也把槍膛裡的子彈射向了安心的喉嚨。然後。雙雙倒地。
不想,我們用這樣的方式相互告別。
突然間,我想起來一句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本沒有和你海誓山盟,本要與別人終老。可人算,不如天算。我還是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誓言還是被現實擊得粉碎,因為天不從人願,古來如此。
本來,我始終不明白毛傑為什麼會向安心開槍。我知道他還愛她,知道他於心不忍,在等他難忘舊情,可是最後他還是開槍了。也許,這是他人生中最後一個放不下的東西了吧 。唯有帶走,才可安心。
在經歷了這麼多的故事以後,屬於這個生命本身的使命已經終結,本就應該就此絕版再續就成了累贅。
人生,本就不的完滿?我們的生命,無法選擇。
捧一杯濃茶,合上眼,把淚水擦乾,在這個故事裡,所有的人都無法置身事外。大家都被捲入了命運的漩渦,幾經掙扎,卻終不免淪陷,因為他們,身不由己。
無法選擇的身世,無法選擇的背景,無法選擇的時間,無法選擇的地點,無法選擇的使命,以及無法選擇的愛情。是在遭遇你的那一刻就封印了咒語,窮極我一生,也無法解開。
明明相愛,卻隔著桑田滄海,明明相恨,卻偏偏不忍加害。我們背負著命運的十字架,在朝聖的路上亦步亦趨,以為會到達天堂,誰知道你卻先下了地獄。必得經幾世幾劫的苦楚才得以超生,對嗎?可是請你原諒我的痴心不改,即便是如此,我也願意。生生世世,都願意交付與你。可是這一切,我們同樣無法選擇。
生命是我們的,過程可以由我們決定,可結果我們還是逃脫不開命運的安排。
總是覺得,在這個故事裡。對與錯全部被感情模糊了。我真的無所謂誰對誰錯。
毛傑有錯嗎?他不過是生在一個既定的環境裡。註定要這樣的長大。愛上安心不是錯,保護親人也不是錯,為父母報仇也沒有錯。可有誰能說它是對的那?
安心有錯嗎?愛上毛傑沒有錯,逮捕毛傑沒有錯,圍捕毛傑的父母沒有錯,殺死毛放也沒有錯。可這又不能用對來一言以蔽之。
其實大家都沒有錯,錯的是我們本不該重合的生命在一場場意外里必然的交叉了。此後的事,我們都再也無法控制。
即使我們被命運逼退到兩壁維谷的懸崖,即使我們必得以長劍對峙,即使我們已經無從選擇相互殘殺的命運。在這之前,在一切繁華尚未落盡之前,我們曾經相愛過。
這是愛過的誓詞,我們要以生命血踐。
十八歲了,我還是不懂。
看不懂安心的隱忍與偉大,看不懂這個故事背後所讚揚的高貴與美麗。
但我覺得這樣也就罷了,因為我們的生命,何嘗自由的選擇過?看不懂,何必強求?而看得懂的是,字字見血,句句泣淚的情,長流於人世,寧死不肯枯竭。
他給我震撼與感動止於此卻已經源遠流長的潤澤了我整個的生命。我應該為此欣喜把。
因為在別人的悲劇里我們才會知道把握近在咫尺的幸福,不會再後來回憶著慢慢人生是而後悔不迭。
至少我們不用那麼卑微的相愛,連身份都不能透露;至少我們不用那麼完全的付出,連生命都成了押注;至少我們不用那麼頑強的保護,連尊嚴都用於乞求;至少我們不用那麼小心的躲避,連歲月都可以虛度;至少我們不用那麼殘忍的加害,連愛都不能說出口,至少我們不用傷害,至少我們不用殘酷,至少我們還可以牽起手。就算不能天荒地老,我們還是曾經牽過手。
沒有一種愛,低微近塵土,就像毛傑不忍對安心開槍,就像毛傑的母親攬過所有的罪責,就像鐵軍用生命保護安心,就像楊瑞為安心義無反顧的付出。我們可能身份懸殊,我們可能立場不同,我們可能有所謂的善惡分歧。但所有的愛,都沒有等級。所有的愛。都值得尊重。這故事,因了愛而高貴,因了愛而撼人心魄。
我們的生命,無法選擇,但擁有生命,亦是福祉。這人間陰晴冷暖月圓花瘦。我與你把酒相看,天涯攜手。
我們無法決定愛的長度,卻可以決定愛的寬度。   舉報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