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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瑪迪烏斯

2011-06-08 08:40:33

為David Helfgott,為Geoffrey Rush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第一次看《shine》的動力完全來自Geoffrey Rush,第一次知道Geoffrey Rush完全是因為巴博薩船長,而第一次注意到這個人是因為我發現這個在加勒比海盜中表演的如此令人過目不忘的人竟然就是King’s Speech裡的萊諾。
直到我搜索了Geoffrey Rush這個名字之後我才知道,這個在我印象中一直演著配角的演員竟然是第69屆的奧斯卡影帝,比Colin Firth早了不知多少屆。
而那個影帝,就是來自《shine》。
《shine》這部電影子乎能夠滿足我所有的對優秀電影的要求:優秀的劇本,高水準的導演,過目不忘的演員,夾著那麼一點文藝片的味道,還有附加的一點就是音樂的主題。我選擇了這部電影作為我深入了解GR的第一部影片,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它的一個中文譯名:《鋼琴師》。
如果在網上搜「鋼琴師」這三個字,出現的最多的很可能是《1900》海上鋼琴師,其次可能是那部二戰時期的傳記《鋼琴師》,而這部Shine恐怕根本就沒能擠人人們的視野。海上鋼琴師那段斗琴的片段讓人評頭論足,我恐怕在各個地方看過了不下十遍。鋼琴師中散發著淡淡的歷史的回憶,高二的時候我還特地在圖書館借了這部電影的原著來看。這兩部都是優秀的電影,但是他們給我帶來的衝擊卻遠不如這第三部「鋼琴師」,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前兩部電影沒有一個如此優秀的男主角。

水,眼鏡,手指。是貫穿《Shine》的三個線索。電影由雨開始,每一次水或雨的出現都意味著劇情的轉折。而眼鏡,則是David Helfgott作為一名鋼琴家對世人的一種象徵。而扮演David Helfgott的三個演員無一例外的都有著令人賞心悅目的手指,修長,美麗。這彷彿是對這位鋼琴家的琴藝的一種形象的表示。
除了在電影的開篇有一小段GR的表演,在剩下的電影的前半部份完全沒有GR的出場,看完一半之後我甚至是懷疑自己下錯了電影。而當GR真的出現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已經完全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別的地方了。這個說話依舊絮絮叨叨的人,眼神中總是透出著奇特的目光,是愉悅?還是茫然?奇怪的走路方式,奇怪的大笑聲,奇怪的小動作,一切的解釋只能是,這的確是已經患病的David Helfgott。我一直試圖將這裡的Geoffrey Rush和巴博薩船長聯繫起來,但是每一次都會失敗,這的確是David helfgott,而且也只是David Helfgott,我看不到演員的影子,只有角色。
在影片的後半段,我一直處在一種壓抑的情緒中,一種彷彿抑鬱症發作的感覺,雖然David一直保持的笑容,但是我始終覺得沉重。雖然他被人從精神病院接了出來,雖然他可以到公園散步,雖然他曾經有一架鋼琴用來演奏,但是他的心一直被囚禁著,我的也是。直到他在酒館彈響了野蜂飛舞,我突然感覺一個鋼琴家的靈魂正在回到他的身體裡,而我突然對他的命運產生了一絲希望。而這種感覺隨著vivaldi的Gloria達到頂峰,在藍天的映襯下David,這段是最美最美的鏡頭。但是給我衝擊最強烈的卻不是這一個,而是David和Gillian的告別,那個彷彿永遠不會像正常人一樣說話的的David,突然安靜的說出了」would you marry me.」。 那個彷彿永遠不會悲傷煩惱的David,竟然在被Gillian拒絕後擁抱她時眉頭微微一蹙。只是這一蹙,我的悲傷逆流成河,只是這一秒,讓我完全愛上了這個人。
David演奏《鍾》重回舞台,戴上眼鏡,修長的手指,掩面而泣。眼鏡,水,手指在這一刻融為一體。而這恐怕是影片中成年的David第一次宣洩自己的感情。一切看起來那樣順理成章。

Geoffrey Rush靠這個只出場了不到30分鐘的角色捧得了奧斯卡,絕對貨真價實。在網上我搜到了真實的David Helfgott的視訊,而在真實的David Helfgott出現的十秒內,我就完全被震撼了。我分不清誰才是演員,誰才是鋼琴家。看這之前我一直以為Geoffrey只是從演員的角度詮釋這個角色,我沒有想到他詮釋竟然和真人的分毫不差!那種獨特的說話方式,那種平日不經意的小動作,彈琴的狀態,甚至是他獨有的笑聲竟然都一模一樣,用「神級的演技」來形容真是毫不為過。而值得一提的還有Geoffrey在影片中彈的鋼琴,飾演David三個時期的三個演員只有Geoffrey Rush彈琴的手是自己的,也就是說,電影中彈拉三,狂二,野蜂飛舞的畫面全部都是他憑藉David Helfgott的錄音彈的。學過鋼琴的人應該知道這三個曲子是什麼難度,對於一個僅僅是學過鋼琴皮毛的人來說能夠模仿的如此到位真是令人驚嘆!

拉赫瑪尼諾夫第三鋼琴協奏曲,是世界最難的曲目(之一)。用這樣一首曲子來貫穿David Helfgott一生很合適。他追求到了音樂的極致,卻狂熱的丟失了理智。摘抄一句話,「拉三是讓人思考的音樂,這是鼓舞人奮進的音樂,這是上帝的音樂。當然這也是悲慘的過去,無奈的現實,美好的憧憬。」
影片的開頭出現的是蕭邦的降A大調波羅乃茲。還略顯生硬的音符下展露的是一顆糾結之心,小David有對音樂極高的天賦,但是他比賽更為了取悅他的父親,他有熱情,卻無法表達。一切從這裡開始,他的父親,還有他。
隨後出現的是舒曼的童年,小David沒有童年,在父親的陰影之下他錯過了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時間,只有鋼琴聲中還有殘存的一點回憶。
在David從精神病院出來時,他在貝九的歡樂頌中沉浸在浴缸里,也許這時的他的確是歡樂的,但是劇情卻隨著貝九壯烈的氣氛瀰漫開來。貝九是勝利之曲,但是勝利的背後是已經完全耳聾的路德維希貝多芬。David就像貝多芬一樣,他要去戰勝自己的命運,他必須重返舞台。
在一曲匈牙利狂想曲第二號之後,David為自己的「瘋狂」復出了代價,他失去了在家彈鋼琴的機會,這一切似乎離他的舞台更遠了。他在雨中奔跑著,跑向自己的生命——鋼琴。一曲野蜂飛舞讓他重獲希望,他的瘋狂不是他的弱點,而恰恰是他最閃亮的風采,他的熱情,他的天賦在這一刻重新迸發。
在他的復出演奏會上,他選擇了李斯特的《鍾》,這首同樣令人膽寒的世界難曲讓他重回舞台。小提琴之王帕格尼尼與鋼琴之王李斯特的結合讓他順理成章的加冕,沒有獎盃,沒有獎牌,只是這部電影的加冕,只是他人生的加冕。

一個鋼琴師,鋼琴和音樂就是他的生命。為鋼琴而瘋狂,為音樂而付出自己的一生,但也只有鋼琴能拯救他的靈魂,只有音樂能讓他的生命變得完整。如果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成為David Helfgott,我會這樣做嗎?我不清楚,但是我的內心一個小小的聲音在說:就這樣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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