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正義不由良知裁定

我讀初中的時候，學校里經常會有動刀打架的情況發生。班裡幾個所謂「混社會」的人有時會帶小砍刀來上課，這或許是他們安全感的來源，但這卻讓其他人感到危險。老師當然也知道這件事，偶爾會臨時檢查，但是從來沒搜出過管制刀具，就算搜出來，除了請家長，別的他們也管不了。
於是，幾乎每個學期我都會聽到學校里有人因打架而住院的傳言，然後第二個星期的校廣播通常都會證明這件事的真實性——「XX同學因打架鬥毆作記過處分。」一般情況記過，嚴重記大過，很少有人被退學。未成年人犯罪這種事情，花點錢就能搞定。曾經跟街上某個大家公認的「不良少年」聊天，他說他被抓過，進去就是一頓打，然後通知老爸老媽拿錢過來領人，再然後他就被放回街上繼續「混社會」。「他們就他媽的知道A錢！」他最後這樣總結道。
這就是未成年人的犯罪，對他們的懲罰就如同對待新疆小偷一樣。
「警察是什麼？」片中的年輕警員織部對組長這樣問道：「我們警察不是保護市民，保護的是法律本身嗎？」我也想問：警察是什麼？警察不是維護正義，而是維護利益嗎？
法律到底是為了維護統治安撫人心還是為了正義本身？對於中國、日本這樣的大陸法系國家，這可能真的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大陸法系用法條判案，英美法系則是更倚重陪審團，即靠人們的良知判案。
一個人犯下的罪不會因為「未成年」而減輕，也不能因為無知而逃脫懲罰。程序正義不一定能帶來結果正義，而結果正義也不一定非得「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就像人們認為藥家鑫該死，而夏俊峰不該死一樣——正義更多地意味著人類良知的平衡。
每一條要求受害者家屬寬恕殺人犯的法條都是殘酷的，除了出於受害者親屬的自願，我們無理也無權苛求他們寬恕殺人犯。要知道，每一個寬恕的苛求都是對我們良知的迫害。
當正義不由良知裁定，法律就開始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