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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戰沖繩--Okinawa Rendez-vous

恋战冲绳/Okinawa:Rendez-vous

6 / 355人    Japan:99分鐘 | USA:100分鐘

導演: 陳嘉上
演員: 梁家輝 張國榮 王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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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猴子淵

2011-05-09 00:33:13

A man in the dark


轉自:文/綺陌紅樓

夜是一恍惚間落下來的,有一首熟悉的英文歌在唱一些絮語,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他們有相似的驕傲,有些掠過的從眉梢里感覺到,從眼角看不到。他狡黠的一笑,手指上寂寞煙霧繚繞。她表情懶散,眼神卻由飄忽到專注。他們同時從沖繩的露天咖啡店消失,留下一點忽明忽暗的昏黃燈光和兩個若隱若現的飄渺輪廓。

我願意從這最後一幕回想起,因為極喜歡這種動搖不定的微妙狀態。所謂的愛情在旋律里徜徉,穿著簡單卻讓人迷惑的偽裝。比如膠似漆的粘合更抽不開身,看上去卻是無比自由的。

吉米 Tong,這個名字本身是很簡單的,一如海的湛藍。可誰都知道海水之下的暗流激盪和神秘莫測。不羈的風盤旋在沖繩的風光旖旎里,他的頭髮飛揚在海灘的沉默里。他穿著淺綠的短袖休閒襯衣,簡潔明了的白棉T恤,一定有淡淡的青草味的香水和菸草的味道在上面,一切配合的如此熨帖。

他縱身跳進敞蓬跑車,在街道上穿行來往,把眾多窈窕女子的讚嘆和迷戀甩在身後。很明顯,和這個男人談長久實在愚蠢,說「我愛你」也是興之所至。他開心時,可以親近他去吻他的眉眼;他要自由時,哪怕是如水溫柔,他也可以視若無睹。他可以動動四個手指,用幾近驅趕的語氣說:「我日文會的不多,艾絲達奴之後就是沙揚娜拉,沙揚娜拉。」如果考慮到維護女權,我應該上去給這傢伙一拳,但是我相信我握緊拳頭衝過去時一定會臨陣倒戈。其實根本不可能有這種念頭,因為很多人都願意被他無止欺騙……

他是一個大賊,這個職業讓人聽起來就多三分仰慕。當你看到一個英俊的警察走在資料室的走廊,回頭敬禮,動作專業瀟灑,你會不會懷疑他是一個賊?但是當你看到他走在下雨的城郊,抬頭看灑落的雨點,隨天色換一副太陽鏡,望向遠處的黑衣人群,他的淺綠純白在雨中如風景般明麗,眼睛裡微微帶點邪氣,雨在他身上都不再只是單純的透明了,說不上這裡面是什麼在搗鬼。

他很囂張,他旁若無人的呵斥日本黑幫老大,要起錢來決不手軟,身後有一個重量極保鏢,你這時不會再懷疑他吧,可是你是不是仍有疑惑,因為你一開始便看到了豪宅的游泳池邊,他穿著舒適的白色浴袍,愜意的放下手裡的報紙,開始撥電話。說完最後一句「see you later」時,笑意漾開來。

他得意的幹了手裡高腳杯裡的酒,歪歪斜斜的走到床邊。笑意還未收斂,他已經醉了。他漫不經心卻無比認真的伏下身去,用醉後的唇去寵愛此時的軟玉溫香。誰才能如此享受生活,如此讓生活因自己而寫意,這樣的他,真的是賊嗎?是的,他是專門擷取別樣的快樂的。

有一個紙團扔到了他背上,這紙團若干分鐘前是另一個男人慇勤獻上的名片。這算是打抱不平、對他的懲罰,還是另一種搭訕的方式,另一個故事的開頭。他戴著淺褐色的太陽鏡,也許是多了一種顏色的困擾,他竟然看見一個無法把握的影子。這女人不化妝,美麗眼眸肆意賣弄,竟只見不屑,不見傾慕。那一刻他臉上浮現些許的驚訝和氣惱。但他仍還有定力可以問一句:「小姐,我認識你嗎?」

這個故事是凌亂的,我曾試圖把它講給朋友聽,結果是我口乾舌燥他一頭霧水。關係實在複雜,有太多事情沒原因有結果。戀戰,可重點不在戰上,有過兩次與「戰」有關的計劃,可是最後都成了「戀」的背景和鋪墊。只有一邊看一邊感慨,沖繩是彈丸之地,可是也不至於會小成這樣,抬頭不見低頭見,一個個分離邂逅的巧合。黑社會老大一臉酷像,長的也挺拔英俊,竟然感情純真到如此地步,可以跟女人真心的說「對不起」,可以打電玩打到保鏢臉發綠。國際大賊風流倜儻玩世不恭,也受眾女子痴心以對,頂禮膜拜,無內涵的花瓶女子竟在失去漸淡的愛情後拾取更大的幸福。率性而為的獨特女子等在一個確定的時間地點。唯一一個「正義上進」的警察又太衰了。只能說錯誤成就另一種美麗。

我堅持認為,羅宏達的出現是為了襯托。不然好好的梁家輝幹嘛搞成那樣有副窩囊德行。自己的女朋友不好好照顧,耍寶倒是一極棒,看到漂亮女孩子魂都沒有,自以為是的想像升職,莫名其妙的大男子主義,還說什麼教堂啊,教友啊,為自己不專找藉口。

好,再看看我們吉米 Tong,低調沉靜,收放自如,瀟灑到不可企及,從不說什麼理想啊之類的空洞話題,專情的保證分手的藉口通通都不需要,走在哪裡都是一道動人風景。 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句話:「This is a man ,that is a pan. 」

他走過露天咖啡店的吧檯,忽然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從下面冒出來,他故做鎮靜的走過去,在販唱機前放了一首歌。玻璃杯被反覆擦拭著,那雙手轉動著一個念頭。他背後是層層白雲浮動的天幕,他的高鼻樑,他的黑恤衫,他是一幅百看不厭的畫。他故意離開Jenny假裝不在意的目光,但是又期待的用餘光迎接她走過來。然後他不假顏色的要一杯咖啡,並告訴她他想有機會丟回去,說話是他靠的很近,我想他的氣息是有迷惑性的。可是他看到Jenny和另一個男人淺笑低語,他有些不高興還有些無措,他死命的咬著嘴唇,無計可施,只好腳步很重的走開了。一開始他就被動了,是不是天搞錯了。

再次出現的時候他穿著短袖格子襯衣,黃色的T恤,他駁斥了胖子的種種藉口,最後還不惜動用殺氣騰騰的眼神。終於他又坐到了那裡,可是時機不行。天有點陰,他的心有點潮濕,於是他點燃一枝煙。聽這遠處那男人不停聒噪。幾分鐘之後,他遇到這個行為誇張舉止怪異的男人,要和他做一筆遙遠的生意。三個人坐在可以眺望的地方,他始終是最引人注目那一個。

寫這樣的場景,我常覺出語言的束縛,有許多東西是文字無法表達的。分明是一種不安份的因素在游移,偏偏一切都是靜止的,安穩的,一種內裡的變化在偷偷發生。他假裝一切如昨,假裝從沒有別樣的蝴蝶掠過。

他們一直沉默著,縱千百次不遠處停留,終於也都自顧自淡淡一笑。雖然Jenny看似與羅宏達關係更好一點,她常常故意讓他送她回家,和他聊天,可聊天的內容是另一個男人。一直喜歡王菲的樣子,說不上極美卻很有味道,一種歷練後的天真,什麼事在這兩個人之間就變的雲遮無掩,莫測高深。輕易不知真相,比如她可以說:「你不覺得那些壞壞的男人比較有吸引力嗎?」與此同時,她可以一次次忽略吉米 Tong的跟蹤注意,從他眼前走過,不懂聲色,不知下次邂逅的時間,更不說愛是此刻開始的。

沒有愛要怎麼辦,坐在冷風裡吃飯糰,想像聽不到的歡聲,擔心不可預計的餘音,這似乎不是吉米 Tong的風格。淺黃的休閒西裝在夜風裡抖動,白恤衫貼著皮膚顫動,他可能覺得這一步又走岔了,一開始就出錯了主意。

終於他發現事態不妙了,他只有氣喘吁吁的跑到Jenny面前,用極其可愛的質問的語氣對他說:「昨晚去吃飯了?吃西班牙菜,好吃吧?你和最喜歡的人一起吃飯當然開心了?」這算是他在嫉妒了嗎?這算是他投降的標誌嗎?似乎傲氣十足卻踩到了情感的底線。忽然,Jenny抓住他的衣領,形移影動,交錯中他跌入了哪裡。後來,我們只看到他從架子後探出頭來,一臉的不可置信,神色迷惘驚異。劫數啊!

終於徹底的告別了東京的美麗女子,很多時候,他還是值得人去記住的好男人。終於知道了一切是一個小小陰謀,終於接近尾聲。

最後300萬回到了佐藤的案頭,只是他新賺了老婆對錢財已不甚敏感。一會兒的工夫,日記也完璧歸趙,他破釜沉舟的喊:「什麼都算了,只要你放了Jenny。」所有線索中斷,怔忡了一會兒。如同剛才有一剎,胖子舉起槍對著Jenny,Jenny將槍口對準吉米 Tong,可是吉米把手放在胖子槍上企圖阻止這一切。吉米 Tong再次縱身跳進跑車,動作依然乾淨俐落,只是心境早已不同。在沖繩的如畫黃昏,讓過去通通了斷。天涯海角,心血來潮,不晚不早,千里迢迢。只是,哪裡去找。

他回到了露天咖啡屋,他也許想再聽那首歌,但終於放棄去驚醒自己。有一種情感是盲目的,為她而苦惱才知道,付出比接受好,真的是這樣。搖盪著的心,微震過的手。他走進夜色中,又燃起一枝煙。A man in the dark, with a cigar in his hand, he is so beautiful as the sight of night.

唱片慢慢轉動起來了,總覺得這個過程是很奇妙的。許多情緒隨音樂湧來,彼此以餘光牽引的氣氛還需要不停渲染。Jenny在那裡,這首歌已經等了很久。只是因為精確而模糊了。當他們站在這旋律的中央,我們期望有什麼樣的對白,或者就是沉默吧,在音樂未停之前都放棄說話的權利。

他回過頭的時候又有笑意了,他們都是太好的偽裝者,而世事往往始料不及,知不知道後來呢?黑夜裡流浪而歸的一段曲調……

這一期可能真的慢了,這兩部電影是看得比較開心的兩步,文字缺顯單薄,也許寫慣了怨尤吧。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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