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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我這邊--Stand by Me

伴我同行/与我常在/伴我同行

8.1 / 442,080人    89分鐘

導演: 羅伯萊納
編劇: 史蒂芬金 Raynold Gideon
演員: Wil Wheaton 瑞凡費尼克斯 Corey Feldman 傑瑞·奧康奈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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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大師

2011-04-15 04:50:38

二十五週年口述史


圖文版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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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緣起

導演Rob Reiner:故事出自於一本叫《四季》的書,其中有個中篇小說叫《死屍》(The Body,作者是史蒂芬金),寫的是四個男孩一同出行,尋找一具死屍,用了第一人稱來寫。主角其實是四個人,只是以Gordie的視角來寫了。我就想到,「噢,也許我該把Gordie變成主角,讓故事圍繞他為中心展開,關於他的不自信,因感覺父親不愛他而產生的困擾。在朋友們的幫助下,他開始重拾信心,最終成了一個出色的作家。」 有了把Gordie作為主角的點子,一切就變得水到渠成了,我也開始為這個計劃激動起來。

我們對於電影能否成功心中無譜。我還記得,就在開拍前兩天,所有的投資方都打了退堂鼓,是Norman Lear在最後一刻拯救了這部電影,「我來資助吧。」我們甚至都沒有個發行方,就這麼開機了。



二、選角

 Gordie Lachance,由Wil Wheaton飾演

Wil Wheaton:我是個少年演員,當時已有其他好演員加入了劇組。經紀人幫我拿到了面試的機會,最終幸運中選。作為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想拍這部電影僅僅是因為有這麼個機會。那會兒的我可沒有足夠的經驗來感知這個故事——我的感覺就是,這看上去是個很酷的冒險故事,而且我們的隊伍「贏了」。

Corey Feldman:Will是洛杉磯人,而且保守得很,可以說就是個geek。至今仍是,不信問他好了。可我並沒有這麼看他,我覺得他很安靜,很羞澀。

Reiner:Will Wheaton就是完美的Gordie。我看到了一個非常敏感的孩子,對自己充滿疑問。儘管真實的他要自信得多,但看著就是一副溫柔、敏感的模樣。



 Teddy Duchamp,由Corey Feldman飾演

Feldman:直言不諱地說,我和這部電影的緣份是因為父母親就是我的經紀人,他們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就像是,「嗨,Rob Reiner叫你去面試。 」「你是說《All in the Family》里那個『Meathead』?成,他要我演什麼?」——等我見到了Rob,第一印象就是,他不再像Meathead了。他成熟了許多,看上去是個導演樣了。我也就立刻認真起來。其二:等讀到了素材,我意識到這比之前拍過的任何戲都要嚴肅點,電影的主題更細緻,把握起來更困難些。

Reiner:說實話,我不相信除了Corey Feldman,還有誰能演活這個角色。 我們找不到合適的演員,他來了,帶著那股子憤怒勁兒,明顯有著很陰暗的一面。我就心說:「喔,我不曉得他的生活出了什麼狀況,但這是唯一一個能在這種年紀演出這種感覺的孩子。

Wheaton:我們幾個孩子當中,Corey已經演了一輩子的戲,所以某種意義講,他是個老手了。他去過的片場比我們所有人都多,有著豐富的經驗。我們大家一起去看了《七寶奇謀》,它上映時我們還在拍《伴我同行》;然後又一起去看了River參演的《Exploreres》。Corey就像個電影明星,對於一旁的我來說,那真是個怪異的世界。


 Vern Tessio,由傑瑞 O'Connell飾演

Reiner:傑瑞 O'Connell那會兒算是個蠢胖孩。(笑)現在的他可是風流倜儻,討了Rebecca Romijn做老婆,樣子帥得很,可當年就是一蠢胖孩。他來面試時毫無表演經驗,但一進來我就明白,他就是Vern。他就是這孩子了,可我不確定是否真能演好,因為他從沒演過戲。但又一想,「只要能像現在面試這個樣子,他就是完美的Vern了。」

Wheaton:傑瑞搞笑極了。傑瑞幽默感非凡,小時候就這樣了;他總在不停給大家逗笑。他真是太好玩,太可親了,很容易就能打成一片。


 Chris Chambers,由River Phoenix飾演

Reiner:River Phoenix就像個少年版的詹姆斯迪恩,我從沒見過他這樣的人。

Wheaton:我記得自己當年既為River深深折服,又多少有點被嚇到。他是如此職業,又如此尖銳,就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他的智慧看上去遠超年齡所限,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他就是很酷。

Feldman:River和我認識好幾年了。他9歲還是10歲的時候就來了洛城,我倆就是那時候認識的,結果一見即合,立馬成了好友。每回面試遇到對方, 我們就一起到外面玩,而其他人都在房間裡乾巴巴等著試鏡。(拍《伴我同行》時)剛到片場,甚至是剛上飛機時,我們就開始為能一起拍戲而激動,可以一起晃悠一起玩啦。我們就像是天生的死黨,整部電影就是這麼拍下來的。拍攝這部電影時,我和River建立了非常親密的友誼。


三、Rob Reiner的導演風格

Feldman:開拍前兩週,他把我們集合起來,每天圍坐、生活在一起。排練逐漸變成了演員工作室。我從沒上過任何表演課。他採用的很多手法步驟都讓我覺得新鮮。這樣的做法很新潮,就像是把嚴肅演員的表演技巧加以修改,好讓兒童演員也能夠領悟貫通。

Casey Siemaszko:雖然是拍片工作,但感覺更像在度假。那算不上什麼大製作電影,看上去也預算有限,成本並不高吧。拍片的經歷更像是一次夏日假期——說真的,打那以後,我再也沒有過這樣的工作體驗。他絕對是個偉大的說書匠,(沒戲份時)我也會去片場閒晃,看著他工作,聽聽他講故事。

Feldman:他就像是這四個孩子的父親,像是我們四人參加的夏令營輔導師。我們身處在自己的小世界裡,圍繞片場的其他一切都像是種點綴。

Wheaton:印象深刻的一點是,Rob Reiner總在教導我們。他大可以直接來一句「這麼演」了之,但他沒有這麼做。他會解釋給我聽為什麼該那麼演。那樣演有何不同,更好在哪裡。正是在那段時間,我開始成為一名真正的演員,而非念著台詞按樁走位的木頭人。


  

四、包智傑的Ace Merrill角色和他的眼睛蛇幫

Wheaton:這個角色二話不說毫無緣由就會痛扁你一頓。事實上,電影演到最後,當他對River說出「你死定了」時,觀眾真的相信他會這麼做。過去二十五年來,他們其他幾個常透口風說當年有多怕他。這我倒真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他本人也像電影角色那樣駭人、殘酷。我只記得在想,「他可真是個好演員。」我會看著他的表演,從中學習經驗。
但我知道其他幾個傢伙真的很怕他,尤其是傑瑞。

  

Siemaszko:拍戲的時候,大家都在扮演各自的角色。工作時氣氛緊張,但一喊停後,我們就回歸孩子的本色了——在奧勒岡Eugene拍戲,那裡真的很美,我們正趕上了好天氣,一幫子人經常開車閒逛四處打鬧。我記得好幾回驅車去了波特蘭,泡泡吧逛了逛夜總會。

Reiner:別跟我談這些事!(笑)開玩笑的。John Cusack以前常把Keifer和他闖的那些禍告訴我,我說:「John,別跟我說這些,我可不想知道。」


  

五、吃餅大賽

Reiner:說到這場戲很有意思,我為之猶豫了好久。我知道觀眾會喜歡,但我也想先弄明白Gordie Lachance該成為哪種作家。說到底,我的觀念是他成為了史蒂芬金。而史蒂芬金是個偉大的說書匠,他說的故事大都屬於恐怖、超自然一類。所以我就覺得,「這會和作家Gordie相符嗎?」——可後來又一想,他才12歲大,12歲時說的就該是這種故事。思想鬥爭了很久,我還是決定把這段戲保留下來。

Wheaton:記得拍這場戲時,我也去了片場,就是想看看他們會怎麼個整法。我覺得這場戲好玩極了。
現在回過頭來看,我剛和Rob、Corey一起又看了一遍(註:藍光碟中收入了三人全新錄製的畫中畫評論音軌),Rob說:「仔細看,那哥們兒腦袋後面明顯有根管子」,我心說還真是啊,可這反而很棒,因為那是個12歲孩子講的故事,他的幻想就是這副模樣的。當然,這場戲很卡通、很噁心也很誇張,因為Gordie的幻想就是這般模樣。

Reiner:觀眾們頭回看到都樂瘋了。我得說留下這場戲是明智之舉。

  

六、「電影夏令營」

Reiner:這是最華麗的一夏。這是最美的夏日假期。回想起來,那就像是次夏令營。我們享受著怡人天氣和田園美景,一起為熱愛的電影工作。

Siemaszko:我常回想起那會兒週日的壘球比賽,男女老幼齊聚一堂,就像是全家出遊的感覺。

Wheaton:在休息天,我媽組織了兩次白水漂游(white water rafting),全體劇組成員都參加了,一起在Mackenzie河上漂流。

Siemaszko:那會兒是春天,我們趕上了無上裝嬉皮時節。裸體自行車手常在劇組、孩子們身邊出沒。真是好有趣。我記得當時還有個鄉村集市,是個嬉皮大會,我還和Flying Karamazov Brothers一起玩了雜耍。

Reiner:記得有一天,我和好友(製片人)Andy Scheinman一起從外景地驅車回來,車子的頂篷敞開著。電台里正在放披頭士的「Strawberry Fields Forever」,音量開得極響,我們都很開心。正當歌裡唱到「Strawberry Fields Forever」這一句時,我們開過了一片浩瀚的草莓地,就是這麼巧。遇上這種事讓我不由得感嘆,「喔!真是酷斃了。」

Feldman:(River和我)常去奧勒岡那些未成年人酒吧,這真的是段美妙的成長經歷。我們倆年紀最大,加之以前就認識,所以在一起體驗了很多新事物。那是我頭一回喝酒,頭一回在螢幕下親吻女孩,也是我頭一回吸食大麻。所有這些都是拍攝《伴我同行》所經歷的成長體驗,對River來說也一樣。
開拍時我12歲,是在片場上過了13歲生日。這部電影像是顆有趣的時間膠囊,我們是在螢幕上下同時體驗這些成長變化。

Wheaton:殺青時我很悲傷,因為這意味著我們將各自回歸尋常生活。在片場一切都不一樣,那不是「真實的生活」。


七、關於電影上映的回憶

Reiner:宣傳發行時我正在倫敦拍攝《公主新娘》,電影先在美國上映了。我緊張得很,因為那是我拍過最具個人色彩的電影。要是票房成功了,我就可以說:「好,這證明大家對我喜歡拍的電影也感興趣」;我又想,「要是票房失敗了,我就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因為那就是我真正想拍的電影。」

Siemaszko:電影首映時我正在洛杉磯,當時只是在沿海的部份影院上映。我人在Westwood,「咦,那個角排的隊是幹嘛的啊」,過去一看,「老天爺啊,是為了《伴我同行》。」

Wheaton:在那個年代,電影經常是先在五個地域點映,靠口耳相傳來推動。所以等擴映後,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這部電影——我記得當年拍攝時,有那麼一股子氛圍,覺得是在拍什麼特別的片子,在拍一部重要的、日後會值得驕傲的片子。年少無知的我,把這部電影的成功視作了理所當然。當時真不知道那有多幸運。

Reiner:電影慢慢取得了成功,在那個年代,成功無需兩千萬、兩千五百萬的首周票房做保障,這片子恐怕沒有任一週末拿過三百五十萬以上的票房,但它永遠停留在了影院裡——從未下檔,大受觀眾喜愛。

  

八、二十五年後

Reiner:最讓我感動的一點是,熱愛這部電影的觀眾說:「它讓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與我孩時的經歷完全相同。」我問道:「你是鄉下出來的?」他們就回答說:「不,我是在城市里長大的」。無論是來自小鎮、城市,還是農村,那份情感都是貫通的。

Feldman:孩時的我,並未真正看懂這部電影。我只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解自己的角色——我記得當年影院公映時,觀眾總是那些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他們的反應都像是,「天哪,這是史上最棒的電影!」作為孩子的我,感覺只是「還行吧,要說起來,《七寶奇謀》可更酷。」我大概有足足十年沒再看過這部電影。然後我又看了,四五個月前還把它放給兒子看了,就是夏天剛過的時候。我兒子現在六歲大。除了些髒話,這片子沒啥不適合孩子看的東西——現在看所體會到的要遠比孩時多得多。我終於看懂了所有的東西。

Wheaton:幾年前,我帶著妻子、孩子一起去奧勒岡玩,我們去了當年拍攝的布朗sville外景地,想看看那邊現在啥樣了。我們踏進了遊客大廳,那裡掛了張地圖,上面標出了所有拍攝用到的景地。地圖以五種文字標註,分別有荷蘭文、日文、英文,應該還有德文吧,所有這些不同的文字。在一家餐館裡,我和一個女子聊了起來,她說有世界各地的人到布朗sville旅遊,來看看拍攝《伴我同行》的地方。那裡成了個頗具規模的旅遊景點,這可真讓我大吃一驚。

Reiner:對我來說,那是我當時的電影代表作,它證實了我對觀眾娛樂需求的猜想,也正合我口味。回過頭來看,我總覺得這就是我的代表作,因為它反映了我的審美情趣。

Feldman:在那個時刻,對那四個孩子來說,這樁經歷看起來是如此重要如此沉重。但實際上,這不過是又一個週末罷了。不過是又一次冒險遊戲,明白嗎?現在以成人眼光回過頭看,你會說:「那是一次最特殊的經歷」。通過這次全新(藍光)發行,我想會有很多人重新發現這部電影,會以成人的眼光重新賞析,「天哪,這是種截然一新的體驗,與當年完全不同了。」

  

Wheaton:1990年,我去了日本為電影《Toy Soldiers》作宣傳。我和Sean Austin一起作巡迴推廣。空時也出去玩一下,捎帶遊覽了東京,我們一起去了家戲院看《伴我同行》的話劇改編。他們演的不是由史蒂芬金小說《屍體》改編的話劇,而是由電影版《伴我同行》改編的話劇。而後我還和演員們碰了面,見到了演我那個角色的孩子,還一起合影留念。這真的讓我大開眼界:一部五年前拍攝的電影,被翻譯成了另一種語言,進入了另一種文化,最後變成了一部話劇。這種感覺真的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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