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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談情,拍拍片--Oki's Movie

玉熙的电影/玉熙的映画/玉姬的电影

6.8 / 1,320人    80分鐘

導演: 洪常秀
演員: 李善均 鄭有美 文成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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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直

2011-04-02 00:04:19

無主題的敘事詩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這是一部完全違背傳統敘事原則的電影,觀眾無法感知到一個必然走向結局、走向解決的符合邏輯的過程。影片由四部短片組成,它們分別是「唸咒語的日子」、「接吻王」、「暴雪後」、「玉熙的電影」。筆者認為,造成觀眾「觀影障礙」的很大一部份原因在於,這些短片之間存在著大量的留白,觀眾始終在似是而非之間,追隨著「講述者」的內心獨白流轉在時間軸(情節節點)的校對之中。就好像影片中宋教授對南老師的忠告,「你要去多讀一些邏輯學的書」。整部電影,完美地通靈了讓•米特里(Jean Mitry)的「蘊含邏輯」。

《綜藝》的Jay Weissberg說:「那耐人尋味的結構,就好像音樂的變奏,叫人深思那些角色的連續性以及不可預測的命運。」大衛•波德維爾說得更為簡明,「每個短片,都有其假設性的變奏。」筆者認為,《玉熙的故事》根本就是洪尚秀電影主題「利用影象形象化地表達不可觸摸的思想」的進一步探索。影片中的南老師就好像洪尚秀的靈魂附體,說道:「我的電影,和人見面的過程差不多。今天你見到一個人,有了一個印象,然後下一個判斷(推)。但是明天,你又見到這個人,看到其他一面。我希望,我的電影也能像活物一樣,有那種複雜性。你要是以一個主題意識來看我的作品,那是行不通的。我們又不是因為什麼主題意識去看電影的……去看、去接受、去感想,不是更好嗎?」

讓觀眾在影片的放映中去自覺地理解和體會,不正是讓•米特里(Jean Mitry)的「蘊含邏輯」嗎?

影片開場就是一個「來自故事世界」的出門鏡頭。那扇門,以及短片一「唸咒語的日子」A Day for Incantation裡的那段咒語,好像啟動了整部影片的神秘細胞,抖擻出了串聯在各部短片中的公共角色的曖昧性以及液態時間的流動性。這兩點,正是造成四個短片敘事歧義的關鍵點。短片一,建制了隨後各短片相繼登場的主要人物,這些主要角色後來都將成為了「講述者」。

隨著第二部短片啟幕階段的字幕(演職員名單),短片二「接吻王」King of Kisses開始,一上來,畫面中的電腦正在播放「另一部」電影的結束字幕(演職員名單)。觀看這部影片的某某和某某,正是前一部短片的南老師和宋教授。只是,在這部短片中,同演員扮演的南老師變成了振久(後文可知)。尊稱的改變,以及振久對玉熙的許諾——我以前「從來」沒有與其他女生交往過——觀眾會自覺地以為,短片二發生在短片一,之前。

短片三「暴雪後」After the Snowstorm的「講述者」成為了宋教授,他背後的黑板寫有——永遠的謎題:女人的心。至此,影片的母題呼之欲出。洪尚秀電影裡的女性,往往都能運籌帷幄於各色男人之中。她們的內心隱秘,更加凸顯了那些口口聲聲說著「我愛你」的男性的憂讒畏譏。電影裡的宋教授和南老師,都在面臨流言的中傷。且,從振久問宋老師(稱呼再次改變,隨後他辭去教師的工作,在路邊嘔吐出剛吞食下去的活章魚),「我有沒有拍電影的才能?」觀眾又自覺地以為,短片三發生在短片二,之前。

到了短片四「玉熙的電影」Oki's Movie,「講述者」成為了玉熙,她開明宗義地將二段交錯在不同時間維度的二次登山,做出平行敘事。這裡,宋老師也罷,振久也好,他們都變成了一種男性生理(兼有心理)的符號性代表——老年人&青年人。通過不斷地對比——上廁所、過橋、休息、看樹——玉熙緩緩地道出她對於兩個男人的內心隱秘。一個看似尋常的橫搖鏡頭,光斑灑落下來(魔幻時刻),老年人與青年人同時處於運動鏡頭的起(景框外)、終兩端。令人悲傷的憂沉與使人尷尬的諷刺,躍然螢幕。什麼是愛情,什麼是生活,什麼是命運,我們只有自己去看、去接受、去感想……

PS:四部短片都發生在不同時空的冬天,且都以音樂[Military Marches,Op.39,「Pomp and Circumstance」-I.No.1 in D major]作為收尾。影片開場,南老師從「故事世界走來」。每到結尾處,人物必定走向螢幕深處,重新「回到故事世界」。有趣的是,短片一里面的女子並沒有名字,而他們一同走出的門洞又恰恰是以前玉熙的住所。這個女子會是婚後的玉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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