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末日(Biutiful)

        單身父親Uxbal在醫院求診, 他沒有聽從醫生要他節食八小時的驗身指引; 護士正要把針筒尖端紮進病人血管那刻, Uxbal退縮, 護士第二次的動作收到同樣反應, 她說血管難以找到, Uxbal要求護士給予一枝新針筒, 自行抽血, 他是自我中心, 不易聽從別人勸告的人。

        他到靈堂幹通靈兼職, 穿上靈服的小孩靈魂坐在他對面, 面容安詳, 魂魄交待了偷了的手錶位置, 安然離去, 通靈人說了兒子的懺悔, 母親不信善良的愛子是小偷, 哭鬧的叫Uxbal滾蛋, 按著丈夫預備交出薪酬的手, 死者已矣, 生前做的事有必要在抵達彼岸前要隱瞞嗎? 兒子的遺願是把在世做的惡事告知, 希望父母原諒, 不留遺憾的離去。

        他在廉價單位馬桶排出的血尿是命不久的絕症, 人窮志不短, 他要在尚餘不多的日子好好的看顧子女, 小兒不識窮知味, 嚷著吃漢堡、炸薯條及奶昔, 現實沒有嗎? 就讓父親的愛下廚, 奶、數個乾燥的團狀食物, 經他慈愛的聲線轉為兒女的鍾愛食物, 施了法術的父親回到現實, 命令兒子Mateo不要踢桌子, 不要囫圇吞棗, Uxbal是一個懂得利用口才安撫小兒, 兼且要子女懂事有禮的好父親。他因為捨不得的即將逝世, 更加珍惜與子女的相處。重新與離居丈夫修補關係的Marambrta長期酗酒, 她放蕩生命, 不服藥, 用燈光療傷, 她的過份自信不會是好母親, 她虐打Mateo, 留了不聽話的兒子在家, 只帶女兒到外地滑雪, 壽命長久的母親不懂管教子女, 傳授了任意妄為給他們, 她以身作則, 用手指蘸上溶解雪糕進食, 父母是子女的最佳模仿者, Mateo見母親開懷的不用器具吃甜點, 那會不跟從? 父親初時小聲勸阻, 後來母親及兒女的笑聲感染了他, 父親的指頭佔了雪糕放進嘴巴, 久遠的家庭天倫軟化了嚴厲家教, 是Uxbal最愜意的時候。

        Uxbal抵達二手市場購買暖爐, 經過一處擺放十數部電視機的店舖, 同樣接受一個訊號的多個映射是一條擱淺的鯨魚, 它預兆了未來的命案, 哺乳動物的死亡可能是人為, 可能是天然, 原因不明, 人的死亡預警是發自為工人謀取較暖和住處的福利善心意外, 平日兼職照顧Uxbal子女的中國女傭姊妹罹難, 通靈師撫摸死者臉孔, 不能感應靈魂的遺言, 背後枉死的眾多靈魂懸浮空中, 未能穿越屋頂, 死者無奈接受寒冬六時三十分起床工作及惡劣的住宿條件, 死者怨恨生前吸入二氧化碳的猝死是通靈師可通靈, 賺取不該有的酬勞, 陽壽將盡的悔疚悲痛。

        黑市勞工中介入保護塞內加爾工人不力, 被補的工人要遺返祖國, Uxbal有感虧欠, 安排住宿給工人妻子及繈褓嬰兒, 自己及兒女稍後搬到同住, 照顧家人起居飲食的重任交到她身上, 主人甚至把性命奉上 ― 他願意把用針筒注射藥物, 以往由不信任受了專業訓練護士現在交託下人辦。然而, 丈夫一直戴上的結婚戒指最終因妻子出手打兒子失去了光環、行賄的鈔票最終換來黑市勞工打擊活動、不合規格的暖爐召喚了死神、親兄弟與妻子有染, 至於最後可以信任的女傭人, 她收了可供支付整年房租及日常開支金額不動聲色的搭航機返家鄉團聚。

        生命走到盡頭, 他見到了父親, 天氣很冷, 父親回到了精壯年齡, 父親的模仿風聲水聲的口技引起兒子一震笑聲, 父親說兒子的長髮嚇怕了狐狸, 是說兒子縱使氣勢迫人, 出色的說話技巧及用字是冷漠的外表有一顆溫柔的心, 貓頭鷹死後吐出的毛球是寓意Uxbal在世所作所為, 不倫是非曲直, 死後會還原本相。

        觀畢入選本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美麗末日》, 明白為什麼《告白》未能入圍, 電影利用學生殺人, 反成人、反父母, 意識有悖倫常, 主角學生相貌俊美, 連帶女班長, 以及同班同學都是導演細心挑選的姣好, 反映了日本人對美的執著, 彷彿美人行兇是殺戮的淡化;《美麗末日》除了稱讚男主角是美男子的靈媒, 其餘扮演當地人的角式樣貌典型, 觀眾會投入感嘆他們的命運。奧斯卡評審可能不喜歡《告白》過於強烈的MV手法, 學生殺人片段賣弄優雅: 慢鏡頭的拋下女童, 血液噴在少年B母親臉上的原諒叛逆兒子的唯美笑容, 評審覺得電影美化了日本少年的殺人劣行, 傳統的道德觀把最後的入圍資格留給了其他片子, 要是這樣沒有辦法, 中島哲也僅敗在評審口味罷了。

Patrick Chan寫於2011年2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