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Killer Inside Me

       傑西卡·阿爾芭，《罪惡之城》中香艷無比，卻透露著純潔的她，尤使我初見就難以釋懷。但是在這部片子裡，她飾演的角色定位就有些不堪入目了。大量的「SM 」蒙太奇，稍帶血漿的構圖，會讓人看了極其不舒服。前一小段，她被征服的快感倒是挺賞心悅目的，配搭上柔和的西部風音樂，畫面的角度切換靈巧，堪稱唯美。虛幻的美好時光如同流星一樣，總是轉瞬即逝，隨之而來的噩夢卻讓人不寒而慄。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消亡」，用這句話來烙印對男主角盧的最初印象，再恰當不過了。安靜祥和到令人發悶的小鎮，作為一個副警長，實在是沒有多少存在的價值。整天無所事事地巡邏，也就是為了拿到月底的那點工資。哲學上說，矛盾是一切事物發展的動力。那麼，對於大千世界而言，人類只不過一種高級的動物而已，逃不出自然規律的宿命。看似平靜的表面，往往蘊育著殺機，這也是電影慣用的氣氛營造手法。盧從外形上看，怎麼都不像是個施虐成性的暴徒，應該說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紳士。而他的心魔埋藏之深，爆發之猛烈，誰也始料未及。

       在不知多少個纏綿悱惻的香艷溫存之後，傑西卡·阿爾芭飾演的妓女已經深深迷戀上了盧。與其說原本隨性的她收斂了不羈的心，想找一個歸宿，不如說是對暴力的病態依賴。一個幾乎不能制己的施虐狂，一個沉浸在享受中的受虐狂，看起來到像是天造之合。之後的慘劇，雖說這是必然的結果，唯有阿爾芭全然不知。在垂死的那一刻，呈現出的是內心裡最純潔的她。

       影片的整體節奏讓人感到壓抑萬分，尤其是通篇頻繁的背景音樂。往往是情況越危急，畫面越殘忍，它反到是迎來了久違的解脫一樣。此時的輕快與詼諧完全變味成了諷刺與冷漠。那首「SHAME ON YOU（為你感到羞恥）」影片多次循環播放，歌詞簡易到莫名其妙的境地，也許這是盧的內心獨白吧。他的聲線很散漫，凡事都不緊不慢的腔調，更加深了一層本片的黑暗色調。片中大量貫穿了盧的畫外音，一直到結局仍然縈繞在畫面當中，純粹就是站在他的角度去俯瞰的。他的心魔，裡裡外外包裹得天衣無縫，偶爾的發洩幾乎也無傷大雅。平靜微笑中，拿菸頭去燙可憐路人的手；鞭笞著自己的愛人，輕輕說我愛你，再堅持一下。這一切，始終都沒有讓他露出禽獸的嘴臉。

       對於盧心魔的探討，影片的敘事深度以及用鏡手法是相當用心，這一點，認真欣賞片子的觀眾一定深有體會。盧克每次外出辦事抑或是想到了什麼主意，都有面部表情的抓拍，甚至是長鏡頭。心魔的真實面目並不僅僅停留在施暴時畫面的「酣暢淋漓」，而更深層次地是在「完事」後最表面的感情流露。當盧讀著艾米發自內心，感人肺腑的文字時，他依舊叼著雪茄，泰然自若地躺在床上，用拖沓的語調來同警探周旋。剛剛失去了未婚妻的男人，照常理來說，不哭得驚天地泣鬼神已經算是萬幸了，而他這種一反常態的表情，直接就顯露出沒心沒肺。其實他心裡清楚的很，對於犯下的罪行，大家都早已心知肚明，只是苦於證據難尋罷了。信任自己，深愛自己的人，一個一個地相繼死去，他卻絲毫沒有動容。

       渾身病痛，面帶瘀傷的阿爾芭看來的確是痴情到不能自拔。眼前佇立的是幾乎將自己蹂躪致死的殘暴偽君子，她卻絲毫沒有慍色，取而代之的款款深情，實在是讓人痛心疾首。這部影片最成功之處在於，一切都幾乎是盧事先安排好的劇本一樣，連台詞都是。同歸於盡的火焰像是為他的靈魂在翩翩起舞，心魔終於完全釋放出來，自由了。再次響起的「SHAME ON YOU（為你感到羞恥）」，真不知是獻給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