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種愛情》：「生米」煮成「熟飯」

曾幾何時，欣賞詹妮弗•安妮斯頓的電影作品，成為了一種定性的習慣。這位好萊塢的大姐大人物，不但在個人經濟收入上，一路高歌猛進，毫無懸念地躋身前三甲；她那有條不紊的電影道路，也一直保持著穩中求進而不乏誠意的趨勢。向來都擅長駕馭愛情主題電影的她，每部作品都無一例外地帶有濃郁的小資情調。內斂清新的格局，樸實無華的主旨，雖不能使人回味無窮，印象深刻。但至少都能收穫，生活中最真實的一縷平凡之光。若整個人的身心都沉靜下來，許興還能品味出另一番天地。生活從大體來說，終究還是風平浪靜的，驚天地泣鬼神的履歷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其中所穿插的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細節、小插曲，才是人生最美妙的調味劑。而這，也正是《播種愛情》所要向觀眾詮釋的。

本片的英文名「The Switch」，原意為「替換」、「掉包」，相當精髓靈動地提取出了影片的最初始動機。當然，中文譯成「播種愛情」，就更為形象生動，甚至還有一絲的詼諧意味。詹妮弗•安妮斯頓飾演的凱西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大齡剩女，儘管經濟富足，風姿卓越，推想她一定有不少的追求者在拿號排隊。只是天性獨立自主的她，似乎並不為情所動，除了藍顏知己外，對別的男性絲毫提不起戀愛的興緻。但無獨有偶，她萌生了想要個孩子的念頭，利用「捐精」來達到受孕的目的。這看似像藝術上的包裝修飾，事實上也揭示了當下都市白領女性的觀念轉變。她們崇尚精神上的自由，妄圖擺脫一切虛空寂寞愛情的束縛，個性張揚，敢作敢為的她們，彷彿無形中在週遭豎立起了一道令男性難以逾越的鴻溝。正如《美食、祈禱和戀愛》中的Liz一樣，都是以較高的姿態來面對平凡無奇的生活，掙脫鐐銬，衝破牢籠，去追尋自己理想中的「烏托邦」。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就這一點而言，《播種愛情》所嚴格遵循的生活路線，勢必會讓特定的人群，多多少少有些共鳴了。

其實本片可以簡單地歸結為一句話——「對不起，我愛你」。影片的男主角沃利（華利），在英文裡有「窩囊廢」之意，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雖然事業有成，外表也絕對光鮮，但卻是個唯唯諾諾，略帶神經質的非純爺們。正也正是現代快節奏，高強度競爭生活之下，很多男性稜角被磨平，待人處事不願意嶄露頭角的表現。只是在喝醉酒，不省人事的狀態下，才做出的人生命運改變，未免有點小悲哀。對於「換精」這樁「滔天大罪」，沃利在酒醒之後，完全就將其拋到了九霄雲外。而這個匪夷所思的小插曲，也使他們的愛情，「生米」煮成了「熟飯」。影片不遺餘力地展現了孩子塞巴斯蒂安同准父親沃利的相像之處，極其厚重的藝術修飾，不得不承認，是必不可少的。除此之外，也絕無他法。平淡中突顯的喜感，一直就是詹妮弗•安妮斯頓式的愛情。不論是《愛不勝防》《馬利和我》，還是《追愛自由行》，劇情幾乎都是平庸到，一般人所經歷的都比這些故事要更為奔放。但往往就是這些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才更能讓人為之動容。

既然說「對不起」是指代整個由「換精」引發的一連串化學效應，那麼「我愛你」，就是影片最終所希望表達的主旨了。計劃趕不上變化，是形容事物的轉瞬即逝，而大多數情況下，生活都是一成不變，如同機械流水一般。沃利正是畏畏縮縮地不敢邁出這改變的一步，直到生活將他逼上了「絕境」，才戰戰兢兢地道出了始末。這難道不就是現代人生活最真實的寫照嗎？偶爾我們會去尋求刺激冒險，但都僅僅停留在粗淺的感官層面；而對於那些真正能改變自我，改變人生的決定，我們往往進退維谷，猶豫不絕。因為我們害怕失敗，害怕失去目前安逸穩定的一切，即便這成功之後有著令人垂涎三尺的碩果。我們最終還是會選擇妥協，蜷縮在屬於自己的角落裡。

電影是一門藝術，而藝術總是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的。事實上，並不是每部影片都肩負著揭露社會現實，教育感化觀眾，乃至拯救全人類的重任。能在觀影時尋找到自己生活的熟悉元素，收穫一份感動和真摯，即便看完就忘卻了，那也將成為我們人生時光的一個組成部份。此類影片，舉不勝舉，繁星點點，亦如《播種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