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新生命的歐容

■一句話點評：曾經是以人長的帥和電影拍得怪著稱，現在的歐容不再是昔日才俊，他的模樣和作品都開始變得成熟跟穩重。

從新世紀伊始的初露鋒芒算起，歐容已經完整經歷了十年時間的階段性創作，這其中若把2000年前後的作品當做虎頭，例如《沙之下》和《八美圖》，那麼2009年的幾部作品勉強能算得上是豹尾，好玩的《瑞奇》、簡潔的《庇護》和即將上演的《花瓶》也都有可說之處。儘管隨著導演性傾向的真相大白，歐容好像愈發失去了最初時候的神秘感和怪異風格，《時光駐留》的生命終曲散去，他好像也墜入到痛苦的反思當中，無法解脫出來。模仿上世紀四十年代好萊塢通俗情節劇的《天使》被認為是脫離了時代，令人厭惡，許多影迷也感到大失所望。

後來有一天，我無意中看到《瑞奇》電影宣傳冊子上的工作照，歐容一手拿著仿真的娃娃玩具一手抱著可愛的嬰孩，當下就明白了作為同性戀的糾結所在。你可能也想到了，《瑞奇》的天降靈嬰就是對《時光駐留》的呼應，那邊是死亡，這邊是新生。歐容如此看重這種儀式感極強的生命大事，無異於袒露他的心聲。回溯到《時光駐留》的借腹生子和三人同床中，歐容好像一直在強調人類繁衍行為的正確性，他因為身份差異逃避問題，比如只考慮現世，可以不要有後代（消除對同性戀群體的歧視已經不是歐洲幾個國家的主流文化）。《瑞奇》裡的小天使和兩次懷孕，《庇護》里意外得知懷孕到決定生產，歐容不斷為同性戀群體支招，可以是天祐可以是求援，他進一步向女性人物貼近靠攏，描述母性的光輝與偉大。如此執迷於同一主題，這在同片導演作品裡確實是比較少見的。

相比西班牙導演密譚失去方向，淪落到翻拍在床上的拉拉片，歐容還能忠於自我，始終以作者電影的面目出現。《庇護》片中還是有海灘，有舞廳，有度假用的別墅房子，類似元素由《看海》開始隨便幾部翻翻都能夠找到。相比早期時代探觸的人性陰暗，處理新生的歐容變得前所未有的明亮。即便是外人看來無可救藥的癮君子，他也能用積極拯救的態度去看待。其他像俊美男子的身體面孔和動聽美妙的歌曲配樂，這一切好像都成了歐容作品的標籤了，浪漫有加。《庇護》裡面，性別的阻礙依然不存在，看到兩個男人調情來電，那實在再正常不過。

因為癮君子被看做最好不要生產，那樣不僅母體有危險更會對孩子的成長不利，這個後天影響與同性戀先天無法擁有後代基本一致。歐容無視了外界的歧視與誤解，讓主人公借得別人的力，從而得到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在這個過程中，他一開始也是有所排斥，最終打開心結，學會尊重和善待生命。為了消除與《時光駐留》中借腹生子的相似雷同，《庇護》里變成了哥哥和弟弟，其中一人還是抱養得來的，增加了合理性。很顯然，歐容用一種浪漫手法去對待新生，他的電影裡沒有法律和道德的太多約束，在大海邊上建立起一個庇護所和生命樂園，讓電影人物遠離家庭是非，逃脫城市紛擾，簡簡單單地面對內心抉擇。

對第一次看歐容作品的人來說，這部電影可能有些摸不著頭腦，結尾還有些許震撼。實際上，如果把《時光駐留》等電影先期補過，猜到《庇護》的結局並不算難。歐容在《庇護》里基本沒用到什麼特別的技巧，也沒有加入懸疑驚悚之類，這個故事顯得很平淡，平淡到沒有《瑞奇》裡的驚喜意外。值得一提的還有伊莎貝拉·克雷在接演電影時真的處於懷孕狀態，所以片中的大肚婆形像是真實可信的，絕不像一些電影裡含糊地塞點棉包了事。最後，路易斯-羅南·舒瓦西彈唱、伊莎貝拉·克雷配合獻聲的電影同名主題曲很好聽（http://vimeo.com/8915338）。

■片名：《庇護》

■導演：弗朗索瓦·歐容

■演員：伊莎貝拉·克雷、路易斯-羅南·舒瓦西

■上映日期：2010年1月27日（法國）

■讀家：木衛二

■推薦指數：★★★☆☆☆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