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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人形--Air Doll

空气人偶/空气人形(台)/援胶女郎(港)

6.9 / 7,540人    125分鐘 | Canada:116分鐘 (Toronto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 Hong Kong:117分鐘

導演: 是枝裕和
演員: 裴斗娜 ARATA 小田切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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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斑

2010-06-23 05:51:13

曾如他虻的我,恰似我風的你


「生命は」 吉野 弘
生命は 
自分自身で完結できないように 
つくられているらしい
花も
めしべとおしべが揃っているだけでは
不充分で 
蟲や風が訪れて 
めしべとおしべを仲立ちする

生命はすべて
そのなかに欠如を抱きけ
それを他者から満たしてもらうのだ

世界は多分
他者の総和 
しかし
互いに 
欠如を満たすなどとは
知りもせず
知らされもせず
ばらまかれている者同士
無関心でいられる間柄

ときに
うとましく思えることさも許されている間柄
そのように
世界がゆるやかに構成されているのは
なぜ?

花が咲いている
すぐ近くまで
虻の姿をした他者が
光りをまとって飛んできている

私も あるとき
誰かのための虻だったろう

あなたも あるとき
私のための風だったかもしれない

命者
弗自難圓宛若他成
亦如叢花
不備於雌雄共株
卻結緣風蟲做媒

命者
懷其缺
待他補

恐世間唯他者林立
然則紛亂你我
似相識
未相知
互相盈
無心無意
容相惡
如是天地
何哉何哉

花盡開
於近處
形如虻者
披光越臨


曾如他虻的我
恰似我風的你

(譯者待查,反正肯定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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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的原因,就是這首詩

「空氣,雖然我們看不到,但是真實存在的」——純一道。一如愛意,雖然看不到,但是真實存在的,是他吹進入偶身體裡面的。

「然而,既然看不到,怎麼能相信這是真實存在的呢」——曾經每天用吊在頸上的鑰匙打開空洞而安靜的房間的時候,每隔兩三年就要面對一眾新的同學和老師的時候,當童年的玩伴因為我的怯懦而哭著離開的時候,當第一個我想用花形容的女孩子說她活不到成年的時候,當我倔強地寧可穿著睡衣光著腳在街上淋雨也不願去敲開家門道歉的時候,同一個問題總是反反覆覆地出現——活著,究竟有什麼意義。

可是,無論老師還是家人,從來沒有一個成人願意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們總是說「等你長大就知道了」。他們的口氣好像是說凍土下天然有著活的種子,只消等到來年春開的時候,自然就能發出芽開成花。而等到我長大的時候,接到「我要和你斷絕關係」的電話時,只是默默地算這句話從歐亞大陸的那一頭跑到我這一頭,需要多少時差,算了兩個月才想出那個答案。

但是,我不會再去追問同樣的問題。刻薄,挑釁,害怕人群,喜歡一切漂亮的人和東西——因為離開的人因為錯過的事,今天變成這樣的人,看上去似乎也不太壞的樣子。昨天痛苦,今天歡笑,誰也說不好明天會是什麼表情,即使凍土下沒有種子,春天因為有別的花會開,依然是值得等待的——這樣不定的變化著至少是件讓人好奇的事。

是枝裕和好像很喜歡「死亡」這一主題——至少在我看過的三部他的電影裡都講到了死亡與生活之間的關係。最後由空瓶子、垃圾、蘋果、人偶和她懷中的舊娃娃組合的畫面很像博物館裡主題為nature mort的靜物畫,瞬間的畫面,短暫的生命,輪迴的自然和永恆的美,迷人的是從生到死奇妙的變化過程,是外物他人與主體之間的神秘聯繫。

雖然在故事的進行過程中,不知道什麼原因,這位曾經用《步履不停》讓我很長時間陷入回憶的導演的鏡頭失去了那種讓人不易察覺時間流逝的平靜自然,但他(亦或是漫畫作者——沒有看過原作是以不敢肯定)插入於電影中的這首詩,仍然有動人的一瞬間。

電影中所有的人都失去了重要的東西——餐廳侍者與純一的女友,DVD店長與寡婦的家人,小萌的媽媽,老爺爺的狗,前台小姐的青春,還有女僕控學生和尼特族女生的……也許是前途吧。每個人心裡都因為這樣的失去而產生了一個空洞,大家用各種辦法來填補這個洞——觀星、插花、騷擾片兒警、去公園看人來人往、照顧洋娃娃、瘋狂地保養、迷戀女僕、暴食狂吐或者誘迫可愛的女店員與自己發生關係。

然則,這些看得到的摸得到的東西都無法給這些活著的人一顆真的心。好像人偶的塑料〇道似的,可以幫人解決片刻的生理需要,卻沒有真正的感覺,拆下來洗洗乾淨,還是老樣子。失去的人和事情,永遠都找不到替代品,能夠填滿這些空洞的只有愛人的氣息——電影裡是這樣以為的。純一問人偶說「漏氣的時候痛苦嗎?」痛苦,人偶說。於是將她吹滿,再放空,再吹滿——比侍者與店長趴上人偶身上發洩時都要情色的,同時還有一股希望的溫情。

他是她的風,吹滿了她,她是他的虻,送他去到了另一世界(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純一的前女友是過世了)。沒有心的人和沒有心的人偶只是可燃垃圾和不可燃垃圾這樣的區別吧,人偶師傅說,他問她在人間可有曾看到一點美麗的東西。她點頭。

人偶嗅著純一吹在她身體裡的氣息,呼出了最後一口氣。夢中她是在過生日,那顆蒲公英便是蠟燭,帶著她的希望散去。女僕控在店長那裡找到了工作,寡婦與老爺爺一起坐進了公園裡,暴食症打開了窗,我想前台小姐與小萌的爸爸也會是個不錯的組合吧——在電影院裡的時候我還奇怪怎麼有人把自己的小孩叫做Moe,回來一查才知道nozomi是「望」的意思。才是萌芽時期的小女孩,青春年少的學生/奼女,人生半路的單親爸爸/前台小姐,夕陽無限的寡婦/爺爺,這一條人生的旅途上,因為人偶小望一口用愛意灌入的氣息,依然有圓滿的希望。


把人偶都奪走的導演儘管被稱為「宅人公敵」,不過當那一陣風敲響窗前的風鈴時,新的人偶如小望一樣,有了一顆心,阿宅侍者只要肯去當她的風,她還是有可能成為他的虻。在這個鋼筋水泥牢固的城市裡,是枝裕和還是給蒲公英留了一片土壤——那是一種很容易長成又頑強容易繁殖的花,只消吹一口氣罷了。身為奼女,我覺得導演還是很善良的。

只是,我依然害怕人群啊

話說看電影的過程中我一直覺得「這個美眉好像哪裡見過」,回來才想起來這是《我要復仇》里裴斗娜啊!聽不出她的日語口音是否標準,不過人偶才學會講話,也許生澀的口音更適合吧。而且她修長漂亮的腿很適合穿那些鮮艷的襪子——人偶自己選的衣服都是充滿春天氣息的有小花圖案的衣服。

如果說沒有認出裴斗娜是因為沒想到日本電影裡會突然冒出一個韓國人,那麼一路想著「那個人偶師傅很帥」,直到開門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那是小田切讓啊,這件事真是叫我有點五雷轟頂的感覺。

PS:男主角的髮型很障眼,但是聲音非常迷人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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