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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兄弟--The Secret Reunion

义兄弟/结义兄弟/

6.9 / 3,664人    South Korea:116分鐘

導演: 張勳
演員: 宋康昊 姜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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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ongbei

2010-05-26 15:56:57

如果可以做兄弟


今年2月初,《義兄弟》在韓國上映,取得了巨大的商業成功。用主演宋康昊的話來講,這是一個融動作、喜劇、幽默於一體的大禮包。事實上,這些元素在片中運用得的確得當,取得了不錯的效果。影片的故事動人,節奏比較流暢,具備賣座潛質並實施成功。這些之外,影片在題材上涉及的南北問題,為影片增加了話題性,它用虛構為現實問題提供了一個和解範本。我們無法知道,假如這部電影在朝鮮上映,會是什麼樣的狀況。

人物的身份、背景是行為選擇的最大原因,也是影片發展的重要推動力。一開始的二十幾分鐘,讓人以為或是一部動作片,好萊塢式或港式的雙雄鬥。然而它不是動作片,在這之後,影片開始緩和,兩個男人的關係發展成為主要焦點。如果兩人換成異性,也會是一個動人的愛情故事;他們之間的互相跟蹤,像是戀人之間的感情溶劑與偶爾的猜疑。結局自是如片名一般,二人成為兄弟,和愛情喜劇的結果一樣。

相對於現實中的南北問題,這種結局顯得過於完美。假定編導對南北問題的看法如電影所呈現的一樣,也不能為影片提供一個合乎現實的理由。這不是一部動作片或喜劇片,它涉及的話題、對現實的關注,讓它無法成為一部純粹的娛樂電影。港片《省港旗兵》在我看來,就是一部好看的槍戰動作片,與其它因素的擦邊球,都無關緊要,只增加點話題而已。而《義兄弟》不一樣,它涉及的南北問題是整個片子的基礎,抽掉這個設置,整部影片就無法立起來。

兩個特工握手言和,生活平安無事,似乎所有問題都已化解。這是電影對現實一廂情願的治癒,現實中的南北問題遠比電影中插播的新聞播報嚴重而難以彌合,可以說是一次浪漫主義對現實主義的改造。眾所周知,在文學史的歷程中,是現實主義幹掉浪漫主義;電影方面,西部片從約翰•福特(《關山飛渡》)到薩姆•佩金法(《比利小子》)再到克林特•伊斯特伍德(《不可饒恕》),每走一步,其中的浪漫、理想主義成份褪掉一些,英雄逐步走下神壇、走進現實。如今的商業電影如《義兄弟》,是反其道而行之。影片中兄弟關係的建立、概念,與通常港片中兄弟情義的戲劇化破裂、恢復完全不同,而是像美片中常見的二人由對立到和解(如《完美的世界》、《老爺車》)。《鐵達尼號》中的真愛跨越了階級,《義兄弟》中的情誼跨域了意識形態,本質上,都是一種夢的形式。

韓國的觀眾看完電影討論起了一系列問題:意識形態分裂、朝核問題、南北和解等,這些後續的連鎖反應,證明了影片的成功。不管這是不是導演的初衷,他設計的結局帶著明顯的討巧——對韓國人而言,過於美好的結局與其說是浪漫主義,不如說是商業主義對現實問題的簡單處理。

金基德作品《收件人不明》中,有一位參加過韓戰的父親,對一個炫耀勳章的人講道:打死的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可誇耀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個問題,無論對於朝鮮還是韓國,都是一個無法迴避的痛。德國導演赫爾佐格曾在1984年,從他童年時生活過的扎赫蘭出發,一路走遍了東西德的整個邊界。他認為分成兩半的國家沒有真正的核心,在它的心臟地帶聽不到心跳聲,東西德是必然要合在一起的。他還認為愛爾蘭和北愛爾蘭、南北韓終有一天,最終成為一個國家,因為對於一個國家來說,除了文化和政治上的命運,它還有一種地理上的命運。如果赫爾佐格的預言在未來的某個時間成為現實,那時,南北韓的人民關係就不用克服種種障礙才可如影片中一樣美好,一個本就是兄弟的民族,無須在電影中構造兄弟情,再也不用念叨:如果可以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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